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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痛苦地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慌乱。
“这不是海棠苑的芍药姐姐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忽然听到后面有声音响起，芍药一个激灵，站起身。
“你是……”
“我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婢春喜啊，芍药姐姐，你为什么站在院子外面，难道是有什么事找杜姨娘吗，为什么不进去啊？”
春喜佯装不知地对着芍药询问道。
而芍药见着春喜后，立马着急问道。
“那个用热烫泼了三小姐的人，他在哪儿？”
春喜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回答说。
“杜姨娘让人将他乱棍打死，现在估计被扔出去了吧。”
“什么……”芍药一脸惊愕地望着春喜。
但是目光穿过春喜，望着的是那无尽幽暗的夜色。
庆子被活活打死了……
杜姨娘好狠的心哪！
芍药两只手紧握着，一副要跟杜姨娘拼命的表情。
“芍药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芍药两行热泪无力地滑落，面对春喜的疑问，却又不敢说实话。
她强忍着心中悲痛，摇了摇头。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那个人不是你的弟弟吗，难道弟弟死了也没关系吗？”
春喜和自家小姐待久了，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相似。
这话无疑令芍药心头一颤。
她后退了几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春喜。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春喜笑了笑，却让人觉得背后发凉。
“我是不会让人伤害我家小姐的，你和你那个弟弟的事，我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芍药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而春喜的步步紧逼，令她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想要干什么，不是我，我们没想伤害大小姐的，是杜姨娘，我们都是被那个女人逼的！”
芍药一想到杜姨娘，就愤怒地浑身直发抖。
他们姐弟俩一直帮着杜姨娘做事，想不到杜姨娘会这样对他们。
“杜姨娘？她逼你们做什么了，逼你们往我家小姐身上泼热汤么？”
春喜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但是声音已经变得满是审问。
芍药立马摇头，如果背叛了杜姨娘，她会死的很惨。
“不，不是杜姨娘，不是的……”
“你还真是不死心，如今弟弟都快死了，还要护着那个女人吗？”
春喜没想到芍药的嘴也这么紧，等不及打断她的话。
芍药果然着急了，抓着春喜的裙摆，急声问道。
“你不是说我弟弟已经被人打死了吗，难道他……难道他还活着吗？
春喜，我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弟弟是不是还活着，他是不是还活着？”
夜色中，芍药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显得可怜楚楚。
春喜环顾了四周，蹲下身，压低了声音说道。
“没错，你弟弟现在还有一口气，只要你跟我说实话，我就保你弟弟一条命。”
芍药虽然着急，却还是保持着该有的聪明。
她不相信春喜所说的话。
“不，我要跟大小姐谈，你只不过是个婢女，背后指示你的，是大小姐吧。”
春喜满口决然。
“大小姐对此事毫不知情，是我不想让人伤害我家小姐罢了。”
芍药不免露出了轻蔑的苦笑。
她站起身，显然比之前要冷静不少。
“我要见大小姐，如果见不到大小姐，我是不会说的。”
芍药在赌。
春喜不过是个婢女，根本没有这个能力跟她保证这一切。
如果春喜背后的是大小姐就不一样了。
“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黑暗中忽然响起另一道满了清冷与疏离的声音，令芍药和春喜都是一惊。
春喜没想到自家小姐会出来，因为之前说好了躲在暗处不暴露的。
芍药见到叶卿颜后，瞳孔微缩。
虽然是在夜里，但光是听声音，她已经能够感觉到大小姐的不同。
“大小姐，只要你能够救我弟弟，我什么都告诉您。”
叶卿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淡淡地反问了句。
“你怎么认为我有这个能力救你弟弟呢，明明我都自身难保了呢。”
听着这话和这语气，芍药更加能够确定大小姐不是软柿子了。
她直接跪在了叶卿颜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大小姐能够从那些土匪手中逃出来，就一定有这个能力救我弟弟。”
“你说土匪是么。”叶卿颜听着芍药这番话，难免想到了那日发生的事。
想到惨死在土匪手中的春喜，她浑身的肃杀冷意便愈发浓了。
芍药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杜姨娘一定会杀了庆子泄愤，至于她，根本没法保护弟弟。
放眼整个府中，唯一能够帮她的，或许真的只有这个深不可测的大小姐了。
果然，她没有赌错。
“是土匪，您和白小姐去马场那日，杜姨娘收买了土匪，要废了您的双腿。
奴婢知道很多事，只要大小姐能够救我弟弟，我保证全都告诉您！
大小姐，事关大夫人，你一定很想知道的。”
叶卿颜居高临下地望着芍药，目光冷漠。
“你弟弟现在还活着，不过之后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选择了。”
春喜看到这芍药如此不配合，甚是不耐烦了。
“小姐，我们根本不需要跟她多啰嗦的。”
芍药立马张口道。
“不，大小姐，我知道的，今晚秋姨娘要烧死大夫人……”
春喜没有任何吃惊，“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件事，我们小姐早就知道了。”
“还有，杜姨娘让我给大夫人的点心下了昏睡散……”
“这个我们小姐也知道。”春喜再次打断了芍药的话。
叶卿颜冷笑了一声，显然对芍药所说的话不甚满意。
“要我救你弟弟，至少你手中有我不知道的吧，否则这买卖，我就亏了。”
她是个生意人，讲的就是利益。
芍药努力地在脑海中回想着，一切都是为了庆子。
“大小姐，我还知道，秋姨娘是假怀孕，她根本就没有怀上孩子。”
一听这话，叶卿颜的眸中显然有了光彩。
“你说秋姨娘假怀孕么，可有凭证。”
“杜姨娘让我在秋姨娘的安胎药里掺了滑胎粉，但是秋姨娘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反应，这已经能够说明，秋姨娘根本就没有怀孕，而且杜姨娘已经查到了证据，只是奴婢不知道。
但是大小姐，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秋姨娘真的没有怀孕。”
叶卿颜那双好看的眸子微眯，透着几许冷冽。
这事儿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秋姨娘居然没有怀孕，那前世她生下的那个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那个孩子，压根就不是父亲的血脉，而是从外面抱来的吗。
这么说来，怪不得上次秋姨娘会出面保住云霜肚子里的孩子了。
如果秋姨娘是假怀孕，那么与其从外面抱来个假孩子，倒不如换个真正的叶家血脉。
之前困扰她的疑团，今天总算是解开了。
怪不得云霜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原来秋姨娘是想要云霜肚子里的孩子。
“你还知道些什么。”
芍药听到头顶传来那幽冷的声音，心头微颤。
“有……有。大小姐，花瓣……您沐浴用的花瓣，也都被杜姨娘动了手脚的……”
叶卿颜眸光微动，在她沐浴的花瓣上动手脚么。
她沐浴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到花瓣有问题。
见叶卿颜没有开口，芍药便接着解释道。
“那些花瓣都被毒汁浸泡过，长期用它们沐浴，毒素会侵入体内，大夫人……大夫人以前也是因为这样才一病不起的……”
她说完后，依旧没有听到大小姐说话。
“大小姐，奴婢知道的已经都说了，还求您救救我弟弟，求您了……”
“那要看你能否让我满意。”叶卿颜身上的肃杀之意盈出，声音冰冷。
“大小姐，你……”
叶卿颜转身，背对着芍药，幽幽地说了句。
“我要你帮我送份礼给杜姨娘。”
“送礼？”
杜姨娘远比她所想的要毒辣。
她一直想不通杜姨娘是怎么给母亲下毒的。
从吃食，到兰苑的各种摆件，就是没有怀疑过沐浴用的花瓣。
而且杜姨娘还想要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她。
既然杜姨娘已经做了这么多，那么她也该回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