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Humoresque》

睡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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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发生得多了,元霄竟然一次都没有怀疑过,只是觉得阿尔的记性实在太差,昨天做的事,第二天就能忘。但是元霄又很纵容他,总是顺着他的意,所以白问霖从来没有翻过车。

    十一月,元霄给袁导发了一段新录音过去:“这是初版,我自己还在改,您先听听。”

    袁导听了,片刻后问他:“小骆,你谈过朋友没有?”

    元霄:“啊?”

    “女朋友有没有?恋爱过没有?”

    “没有……”

    “这样啊……”袁导似乎有点可怜他,“你这么有才华,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的,怎么会这样呢?现在才大二是吧?赶紧的,不然学校里的好女孩都被其他男生抢走了!”

    元霄有点尴尬地说:“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

    袁导唉声叹气:“你不恋爱,怎么写好情歌?上次那首曲,你作的不就蛮好的嘛,证明你是没问题的,就是差……差那么一点意思。”

    他给演员讲戏能讲十个小时,算是导演界的一股清流,很耐心。元霄听他讲了二十分钟,袁导最后总结:“追逐最初的梦想,你说你没有初恋,也没有喜欢过的人,怎么能体会到我想要的这种感情呢?怎么能把我想要的那种……那种、放进你的曲子里呢?很遗憾,我不搞音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是专业的,你来。”

    元霄听得挺认真:“我会好好改的。”

    “没事、不着急,剧组下个月去米兰取景,要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你好好琢磨。”

    “好的袁导。”

    袁导:“一个月也够你找个女朋友了吧?别自己瞎琢磨,恋爱的感觉,梦想的感觉,你懂吧?”

    元霄似懂非懂:“嗯嗯。”

    电话挂了,他陷入了困境,只好又把《爱你一亿光年》的小说翻出来看。其实小说本身是不错的,不过有些东西写得有些夸张,比如那个男主要花十亿美元买下雕牌的剧情,尬得一比。

    元霄问过袁导,袁导说这段改了,元霄放心了很多,至少不会太雷人。

    不过转念一想,实际上这样的霸道总裁,是真实存在的,他身边的白问霖就是个好例子,他身上没有任何不完美的地方,什么都有了。元霄看了会儿小说,又在晋江站内搜索室友柯勤的笔名,柯勤好像已经是一位大大了,元霄看了两章,就去翻评论。

    “大大写的爱情真的是梦寐以求了,神仙写文啊啊啊啊!!!”

    “感动,喜欢,很符合现实,看得我都想恋爱了,给作者一个五星。”

    元霄翻了一下,基本都是这样的评论,无缘无故辱骂的也不少,元霄无视了过去,花几块钱把全本买了,打算晚上熬夜看言情小说。

    白问霖在外面弹钢琴——元霄这里原本只有雅马哈的电钢琴,白问霖在外面弹奏的这一架钢琴是他自己带过来的,因为电梯太小,是一架斯坦威的立式。元霄一面听他练琴,一面又被柯勤的故事吸引了,窝在沙发上看。柯勤是男孩子,写文也是男主视角居多,元霄阅读基本没有障碍。

    九点半,白问霖就没继续练了,怕吵到邻居。

    元霄开了听书,进卫生间洗漱。白问霖就听见他的手机里传出一道机械的、干巴巴的女声:“臭流氓!”

    白问霖神奇地看了他的手机一眼,元霄正在漱口,听得津津有味。

    干巴巴的女声继续说:“‘说你呢臭流氓。’xxx恶狠狠地说道,一边把男人从身上推开了。xx不依不挠:‘乖啊,宝贝,你……’”

    女声:“哔——”

    白问霖终于忍不住了:“她为什么哔?”

    元霄说:“哦,可能是脖子以下了。”

    白问霖:“?”

    他有点迟疑:“你在听什么书?”

    “我朋友写的,”元霄把放在镜柜上的手机放进兜里,“袁导演把我编的曲否了,说不行,让我找找感觉,他说我去谈场恋爱就有感觉了,我上哪去谈恋爱?”

    他转身回房间,表情也有些苦恼:“我多看点言情小说,找找感觉吧。”

    白问霖把门关上了,那声音还在读,元霄正在调闹铃,明天得早点起来,要上课。

    白问霖躺在他旁边,一米二的床躺下两个大男人,实在有些逼仄,白问霖的腿根本放不下,微微蜷着,问:“那你找到感觉了吗?”

    元霄摇头:“没呢,他书写得不错,就是我没多少共鸣,这个男主是刑警,日天日地,跟我不一样,我代入不了,女主也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

    “唔……我也不知道,温柔一点的吧?不需要太漂亮,做音乐的最好。”元霄关闭了小说界面,但朗读还在后台播放,他打开推特,每日一刷。

    “你会喜欢比你高的吗?”

    “我一米八一,虽然也不算特别高,但是比我高的女生……也不是不行,”他望着天花板,“如果我真的喜欢她的话,我就为她穿增高鞋。”

    白问霖的大长腿不小心在被窝里碰到了他,元霄也没在意,知道他腿长,也知道自己床小。

    忽然,元霄刷到了一条推特,立刻坐直了:“特朗普骂你了!!!”

    白问霖波澜不惊地侧过头去:“你关注他做什么?”

    “我看他骂你没有啊……我一直担心呢,就每天点他主页看一眼。”他一开始注册推特,是为了白问霖,这是阿尔伯特·罗伊斯唯一的社交账号,有时候会发练琴的视频,很难得。

    白问霖拿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很快说道:“不是骂我的。”

    “咦?reus,不是你吗?他在骂罗伊斯。”

    白问霖:“他骂的是踢足球那个罗伊斯。”

    元霄:“……”

    他认真看了一眼,好像真的……不是白问霖,而是马尔科。

    松了口气。

    白问霖也拿出手机:“你推特叫什么?”

    元霄给他看了一眼:“sean-law,肖恩·康纳利的那个sean,裘德·洛的那个law。”

    肖恩是他的英文名,law则是“骆”。

    “你还喜欢裘德·洛?”他下意识忽略掉了肖恩·康纳利,因为康纳利已经快九十岁了,裘德·洛四十七。

    元霄说:“……我喜欢他的电影。”

    白问霖搜到了他的推特,一边点进去一边道:“去年我在洛杉矶见过他一次,他没有头发了,你喜欢那样的?”

    元霄:“……”他下意识看了眼白问霖的头发,微鬈、蓬松、柔软,而且很浓密。

    白问霖在他的主页,看见元霄转推了很多自己的动态,他的社交账号是经纪人在打理,维持一个月一条的频率,保持他的高冷人设。

    白问霖点进他关注的人里,看见除了自己,还有很多钢琴家、指挥家、小提琴家、甚至球员、明星……还有特朗普。

    过了会儿,在小说朗读声里,元霄又惊叫起来:“你一月一号要去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当钢琴手?”

    “不对,你怎么关注我了?!”元霄吓哭了。白问霖的高冷人设真的很到位,一个月一条动态,关注为零,哪怕是古典圈的老前辈,他也根本不鸟,可谓是狂妄自大到了极点。元霄知道,其实白问霖在这个圈子里很不讨人喜欢,他太我行我素,可这也正是他能够吸引元霄的原因。

    白问霖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嗯,推不了了,连着请了几年我都没有去。我下个月去奥地利,你跟我一起去。”

    钢琴和指挥一样,都是需要乐团内部投票进行抉择,不过他们不是每年都需要钢琴协奏。但白问霖连续几年都是票选第一,结果他一次都没有去,因为他对施特劳斯不太感冒,况且,施特劳斯家族的那些圆舞曲、波尔卡,有管弦就足够了,没必要让他去凑热闹。一个形式大于内容、更在乎“政治正确”的音乐会,若不是连年邀请,他根本不会去。

    “我跟你……一起?”元霄有点心动了,“什么时候去?可是我得上课……”

    “这次的指挥是里卡尔多。”

    元霄:“!!!”

    白问霖:“我看你关注了他,你很喜欢他?”

    “对对对,”元霄狂点头,“我还喜欢小泽征尔,卡拉扬,还有巴伦博伊姆我也喜欢……”

    白问霖忍不住一笑,他自然不会吃几个老头子的醋:“那下次带你见巴伦博伊姆,还有小泽征尔……不过卡拉扬不行了。”

    元霄听见他的话,完全失去理智,忽然一下扑过去,直接把他抱住,激动不能自已,差点哭出声来。

    白问霖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浑身一僵,过了好几秒,才把手缓缓放在他的后背,声音落在他的耳边:“去不去?”

    元霄呜咽道:“去、去,我一定要去,我是不是可以进去看你排练?我能要里卡尔多的签名吗?跟他合照可以不……”他顿了顿又补充,“合照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算了算了可以看你们排练我人生已经圆满了……”

    白问霖无可奈何,抱着他道:“我会问问他的。”

    元霄太高兴了,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白问霖怔了怔,反应过来,看着元霄近在咫尺、红扑扑的脸,眼睛是湿润的,仿佛闪着光一般。他的嘴唇就在眼前,白问霖喉结微动,忍不住捏过他的下巴,元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他的蓝色眼睛。

    “哔——”那小说的语音朗读道,“两个人分外地投入,xxx流了满身的香汗,xx说……”

    元霄立马抓过手机,满脸通红地把语音朗读关掉了。心说柯勤啊柯勤,你写的什么小说?怎么全是哔,读者要闹了啊。

    白问霖深吸两口气,把大灯关了,留一盏小灯发出蒙蒙的光亮。

    因为这件事,元霄整个人精神焕发,他太兴奋了,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元霄在学校里找了个帮忙代课叫到的同学,谈好了价格,一节课原本是四十块,元霄要翘整整二十多天的课,给了代课的同学两千块。

    没办法,他请假时间太长,辅导员不准假。可是傻瓜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观看维也纳爱乐乐团的排练还是上课?肯定是选择前者!这种机会来之不易,倘若不是因为和白问霖是旧相识,元霄这辈子可能都进不了维也纳金色大厅的后台。

    听完马克西姆演奏会的第二天,拿到申根签证的元霄,就坐上飞往奥地利的航班,还是白问霖那堪比总统专机的私人飞机。元霄没有戴助听器,起飞的时候耳鸣仍旧很严重,心脏狂跳不止。

    元霄有些分不清楚是紧张闹的,还是太激动了。好在飞机平稳后,他就舒服多了,白问霖不希望他在飞机上睡觉,但还是说:“困了的话,可以休息一会儿。”但元霄自己也不敢,他是真的有点心理阴影,所以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除了练琴就是看电影、编曲。

    他工作起来的状态比之前要好一些了,应该能在最近写出好的曲子。

    作为一个在全世界各地都有产业和房产的超级富豪的独子,白问霖在奥地利也有房子。元霄下飞机,就在车上睡着了,菲利普开车把他们送到后,白问霖没有吵醒元霄,弯腰把他从车里抱了下来。

    欧洲的十二月初,已经很冷了,白问霖用外套裹住元霄,开门进了房间。

    老房子,没有地暖等设施,但壁炉正烧着红澄澄的柴火。奥地利是个古典乐氛围非常浓厚的小国,人人都懂音乐。隔壁的邻居家,隐约地传来了练琴声。元霄好像觉得冷了,紧紧把白问霖抱住。

    白问霖看他睡得熟,也没有叫醒他,直接把他抱上楼,把他放在了床上。

    给元霄脱了鞋、袜子,又给他脱外套和毛衣,元霄大概太困了,哼哼两声,很顺从地没有睁眼,脑袋深深地压在枕头上。

    白问霖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扣,轻轻地把他的牛仔裤给拽下来。

    【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