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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纵使聒噪抱怨太多,也改变了不了我黄巾义军粮草短缺的事实。我这几日每日思,夜夜想,明明在正面战争中节节胜利,缴获无数。却为何还会吃不饱,穿不暖。何人能给本渠帅一个答案?”波才问着话,眼睛却盯紧了一向虎头虎脑的廖化。
“还用多说,我军虽人数广众,但组成成分过于纷杂。打仗不能老靠人海做战。真正的精锐还是太少。每日有二十余万张口,再多的粮食也不够分哪!不能留下真正有战斗力的军队且解散那些毫无作用的战场炮灰,只能是途耗粮秣了!”廖化叹了口气。
“这事还用你多说,本渠帅不会同意解散他们。他们尽管无能,但光凭人数,让汉军杀,累也累死他们。他们就是我们黄巾精锐最好的盾牌。本渠帅愿意给他们一口活路,他们感激涕零的同时更理应为黄巾大业赴死!”波才冷哼一声,不喜道。
“无需多说,你所提之事绝无丝毫可能。我们要关注的不应是这些细枝末节,而是要放在如何尽快得到粮食上。不然,我们所有人通通要饿死!廖化,你脑袋瓜灵,可有想法!”
廖化皱起眉头,依旧为波才的话语而心惊愤慨。他想了想,强压下一口怨气,冷冷道:没有粮草,不会去夺?听探子打听到的消息,足以供应汉军四万大军的八成粮秣都囤积在离鄢陵县八十余里的长社城中。我们只需星夜赶往长社城,一举攻克长社,则危局自解。
“长社?听闻长社只是小县,民不过三千户,城墙破旧不堪,怎么可能是囤积粮草的重地?依本渠帅看,这定是汉贼故布疑阵。想要将我军主力引走,以救援危亡待援的颍川郡首府阳翟县。好啊,好一个声东击西之计,竟险些骗住我。只可惜,再能蹦的蚂蚱也蹦不出阎罗王的勾魂锁。”波才凝神想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胸有成竹的道。
“是极是极,打一个不知底细的小破县城有何意义?我们黄巾军攻取的县城还少吗?依老子看,不如直接攻取颍川郡的头城,阳翟县。那才是我们这些热血的汉子,大老爷们该去干的事!”席间一位大汉,大眼粗眉,宽鼻大嘴,身材伟壮。急不可耐的出列言道。
廖化稚嫩的面庞上浮起阴云。此人名为管亥,也是黄巾军中数一数二的勇将。可以说与波才的威望相比也一时不惶多让。因为他的凶威滔天,都是在一次次的战火中杀出来的。
心中斟酌着念头,廖化开始思考如何扭转他的念头。
“哼,管将军莫以为自己姓管,就真的可以管天管地啥都管了!依我之见,还是先管好你这像公牛一样好大喜功的脾气。管好自己那摊子事,才说其他吧!”
管亥的话语显然使得席间的一人很是不满,至于为何不满,只有双方心里清楚。
发出嘲讽之人名为何曼,他习惯于销金黄抹额,平日间宜喜穿戴绿锦细纳衫。九尺五寸的身长再加上平日手提一条50余斤的铁棒,倒也算威名赫赫,人送外号“劫天夜叉”。
“手下败将,不就是与管某比斗输了,输不起就不要在此丢人现眼,阴阳怪气。”管亥怒哼一声,不屑道。
“大哥只败给你半招,怎能算疏,若再打一次,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何曼的弟弟,何仪出声插言道。
“半招也算输。只可惜你大哥长的跟个孤魂野鬼混夜叉似的,满面虬髯,倒人胃口。若是女的,老子早就逮到床上让她暖床了。有事她去干,没事去干她。”管亥也恼了,开始口没遮言起来。将一个威武虬髯的汉子比喻成为暖床的丫鬟,他说起来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心理障碍。
诸将的面部表情绷的很诡异,那是古怪的想要笑又要忍住笑的便秘表情。他们一边赞叹于管亥的思维奇葩,爱好特殊。一边又忍不住想到两个大男人搞到床上是何种模样,自动脑补起来。
故事应该是这样的。何曼因为误食了一个奇怪的果子,能在午夜十二点之间化身成一名美貌的仙女。而当午夜十二点来临时,他会瞬间便回抠脚的虬髯大汉模样。
一次偶然的机会,木头脑袋的管亥为求证武学,四处挑战武馆,遇见了武馆馆主的儿子,何曼。但当时何曼正因误食仙果而成为了美貌仙女模样。管亥对美丽没啥概念,但见她武艺不赖,于是与其比斗,险胜一招半式。志得意满之下竟开窍了,越看何曼越有味道。
奈何何曼深知,自己是堂堂男儿,怎能与管亥眉来眼去。故而每次遇到管亥都是目露阴森,咬牙切齿。却不知他在仙女模式下对管亥来说却是怎样一番含娇带俏,惹人遐思。
终于,管亥耐心消磨殆尽,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来到了何曼“小姐”的闺房。一句话不说,全身赤裸的扑了上去。
突然,凌晨来临了,意味着午夜十二点到了。与此同时,管亥面带兴奋的钻入了被窝中。
于是。
“啊啊啊!”
“啊啊!”
……
“啊啊啊!气煞我也,气煞我也!莫非管亥你欺我身上铁棒不利!信不信老子把你一棍捅成不阴不阳的太监?”何曼大怒。
这个时代,在男尊女卑思想作怪的大背景下,被说成一个暖床的女人,何曼全身毛发都要气炸!
“来呀来呀!老子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管亥又是不屑一笑,道。
如果吕布在此,一定会毫不吝啬的送上掌声。什么叫老子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什么叫一棍把你捅成不阴不阳的太监?吕布真想问问:搞基搞的如此明显,你爸妈不介意吗?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呢!
哎呀!廖化捂住脸,他心中既愧疚又觉得丢人,因为他方才也想歪了。实在是军营中长期不接触女人,目睹过许许多多兵士的怪毛病,小小年纪,耳濡目染之下……
“够了!你们两个闹够了没?还将不将我这个大渠帅看在眼中。来人,把他们两个拖出去,每人鞭笞四十!”
如果说有一个人比何曼更怒,那这个人就是波才。他想要寻求管亥与何曼的真心支持,所以一直在忍耐着。但是两人越说越不像话,简直将他这个大渠帅当成摆设了,在军议的时候还他娘的对骂互掐起来了。
“哼,我自己会走!”何曼还算给了些波才面子,没有还手的被压了下去。
“死劲鞭打管某吧。只要何曼与老子挨鞭的劲道一样大。我就乐意挨鞭,看谁撑的久!”管亥同样冷哼一声,被几名兵士压出去执行军法!
见到何曼与管亥毫无反抗的领受军法,波才暗松口气。
他整理了番心情,陡然沉下声来:有争执是好事,但争执的方式不对,只能扰乱军心将心。两人的争执也使得本渠帅明白了漫无边际的争执只会越弄越乱。传本渠帅令:
将二十余万黄巾兵兵分两路。本渠帅亲自统领廖化,周仓,管亥等大将前去围攻长社,这一路军,由三千黄巾力士,四万黄巾兵以及十二万黄巾百姓构成。另一路军,由何曼何仪两兄弟统领,由二千黄巾力士,一万黄巾兵以及八万黄巾百姓构成。务必要确保汉贼首尾不能两顾,用黄巾太平道的力量去克敌制胜!
历史的轨迹在悄然之间拐了个弯,又回到了原点上。
郏县。
皇普嵩,朱儁,赵光冉,涂一航,丁华,陈家子,荀家子,郭嘉,孙道鸣等人在经历了血淋淋血宴的疯狂后,纷纷冷静了下来。他们表情各有不同。
几乎是同时,他们都发觉了一件让他们无关身份,无关地位,无关性格,无关老少都要毛骨悚然之事,他们发觉他们所有疯狂的行为动作都仅仅因为那个叫做吕布的蓝袍男子做了一首诗,说了几句话。
好好的一场布局,变成了一场慷慨激昂,野蛮民族的饮血宴。皇普嵩冷静下来,若说不怒是不可能的,然而他却恍然而郁闷的发觉他不仅不能怒,以后还要对吕布重点关照,甚至于保驾护航。因为他头脑发热之际可是把吕布给夸上了天,以后他若打压吕布,那他岂不就成了食言而肥,言语行动反复的小人?
皇普嵩一生没别的爱好,就好个好名声,若是能青史留名就更是极好了。
朱儁也没想到,他欲以刚烈的假死来唤起诸将的奋战勇战之心,结果到后来他完完全全成了吕布豪情万丈画面中的一个目光呆滞的痴傻中年,如果他知识够渊博的话,他会知道他这个角色还有许多有趣的称呼,譬如:跑龙套的右中郎将。譬如:画板上角落里的一滴墨汁。譬如:扮猪吃虎扮成真猪的虚拟网游患者。
其实皇普嵩的计划原本是这样的:先提出粮草紧缺,士气一定会大降。再提出郏县被孤立,士气一定会再大降。再提出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士气一定会快要崩溃。而后皇普嵩就会说:饿死也是死,背水一战还有可能反败为胜,要是你,你选啥?
他相信人在绝望之下往往会形成两个极端,一个极端,崩溃灭亡,另一个极端,在绝望中爆发,在绝望中璀璨……
朱儁其实真没与皇普嵩通气,他的计划是这样的:壮怀激烈,以剑抹脖。若是他死了,则他以他血荐轩辕。(过程是这样的:他起初纠结他是要真正自杀还是假装自杀,所以就命两个最忠诚的侍卫每日守候在身侧。于是第一次拔剑:啊,大人,不可啊!剑还没出鞘,就被踢飞了。等到第二次拔剑:啊,大人,又想不开了?着!于是剑拔出了三分之一,剑被踢飞了。等到第十次拔剑:大人,你确定要抹脖子?朱儁收起贴近脖颈微毫的剑刃,淡淡吩咐道:这把剑绣了,换一把……)所以经过数次的假死演练,他以他血荐轩辕的概率还是蛮低的。若是他没死,他也想好了,他一定要呆滞,颓唐,老态龙钟,最好能从台前转向幕后,成就一步筹谋对付黄巾的暗棋。
结果,唉,不说了,用一句话概括:满眼都是泪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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