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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识青锋剑,二王也一眼便能认出,惊得后退一步,又猛然向前踏来,狠狠盯着文图,白皙脸上悲喜交集,赫然指着文图腰中之剑,竟有些结舌:“你身上……之剑,从何而来?”
文图低头一瞧,暗叫不好!虽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慕女节在躲避二王,但今日一见,发现两人之间必有凄楚故事,看来此剑定是二王赐予慕女节,稍稍思考一下谎道:“在北土偶然拾得,不知二王为何如此惊慌?”
二王眉头一紧猛地捏起手,一下子扣在自己的腿上,随后环视周围,见附近没有其他人,稍稍瞥一眼自己的四妹,还是冲着符柔低声喝问:“剑外可曾发现有人?”
若是孤剑落异土,情何以堪思旧主?
“二王爷,只是孤零零一把剑而已!”文图明白二王的意思,剑外之人弦外之音自是慕女节,瞧那德性就是负了慕姑娘,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唏嘘质问。
“胡说!”二王抬起手指向文图,情急之下嘴唇忽然燥白,已经不在乎身份愤怒起来。
公主不知道缘由,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瞧瞧那个,一会儿瞅瞅文图腰间的宝剑,最终还是把审视盗贼般的目光落在文图脸上,眼睛不禁眯起来,刚要说什么,又伸出手意图化解双方,终究是被两人凌厉的眼神镇住,极不情愿地放下手来。
“二王爷,一把青锋剑而已,只是厉铁所制,如若喜欢,在下可以奉送与你,不必如此失状,”毕竟二王出言不逊,文图也是不留客气,故意将青锋剑三个字说得铿锵有力,“倘若剑外有音,怎能飘落北土,二王你却在这里赏花悦水?”
“你……”二王哑口无言。
文图再次施礼,试图告别,然后满意地看一眼公主点点头,以示赞赏,毕竟没有出卖自己。公主见此模样,恨不能把文图踩在脚下,用手将他撕烂,一个小小侍卫,不但动手动脚,竟对自己的表现评头论足。
二王哪里容得,那青锋剑是他送给慕飞玲的信物,怎可在其他小厮身上摇晃,况且慕姑娘音信全无,生死不明,若是果真去了北土,自然凶多吉少,他哪里还在乎身前的人是北土侍卫,异域公主的随从,竟伸手探向文图!
文图忽觉背后风至,没想到二王竟然在王宫内大打出手,稍一集气,不慌不忙向左闪身,他是林中之鸟,怎会被人捉到?二王的手差得分毫不及文图,一招落空!
文图一躲,身体便靠住公主右臂。公主不知道那边是二王兄出手所致,忽感觉文图竟贴近自己,身体紧挨在一起,顿时恼羞成怒,下意识地抬起手要给文图一嘴巴,最终还是硬生生落下,狠劲吞下一口唾沫,锁季处已经暴突起来,修长玉指紧紧捏在一起,小腿已经微微颤抖!
二王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一个侍卫竟能躲开自己的招式,顺势反掌向左拨去,想按住文图右侧脖颈。
再躲!
文图转身向左再次躲避,不过那是横劈之掌,稍有不慎就会打到公主,无奈之下抱住公主轻踏一步,瞬间飘移出二王的掌风所及范围!
公主花容失色,未料到一再隐忍,竟引来侍卫将自己抱住!眼见自己身体贴在文图前面,文图之手距离自己前胸差不得两寸,她哪里还能受得住!一把推开文图的浪手,张开嘴巴就要破口大骂。
二王也是发现时机,未等妹妹叫喊,自己却出声:“小小侍卫如此淫邪,竟在本王面前胡作非为,形状猥琐,待本王教训教训你!”
公主立即闭嘴,暗暗点头,发火可能得罪文图,万一不去取药岂不白费自己委屈?二王兄出手,自己既能解气,又不会惹怒文图!立即闪身移开,故作羞涩,双手抱住放在胸前,摆出委屈模样,像在躲避龌龊之徒侵犯自己玉体!
文图发现暂时走不开,闪身一步盯着二王问道:“我本无心,不知二王何意?”怎么想也是不通,无论自己地位如何低微,可是身负北王之命,护送北土公主,二王身为南朝重臣,岂能不知这等道理,难道在二王心里,与慕女节的情结竟比两国礼仪还要重要?
二王只有想拿下眼前侍卫,探问慕飞玲去处,哪怕蛛丝马迹也好!他不再说话,凝气飞起,长腿直袭文图面部,文图向后仰身恰好避过腿风,二王丹田气力一屏,脚便顿停直下,公主马上闭眼,不自觉暗道不好,这时文图身体倾斜,哪里能够躲得过去?
文图的信仰就是,打人无招!
不过,他是在避让,便有些被动,只好手把剑身提起,用青锋剑格挡住住二王长腿,一翻身立在一旁。
文图这时也是有些生气,身为王族怎可随意对北土侍卫动手,便紧盯二王,心中念道,千万不要再来!
没有响声?公主睁开眼睛一瞧,文图好好地立在那里,心中竟脱得一个“好!”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为这小淫徒叫好,很是奇怪!
二王惊愣一下,如果竟捉不到一个侍卫,岂不遭人笑话!刚想起身再次出手,只听文图厉声喝道:“二王,不知你是要剑,还是要人?”
二王忽闻此语,一个跄踉止住身体,惊问:“此话怎讲?”
“要剑,在下立即奉还!”说着,将青锋剑取下放在地面,“要人,敢问二王可能留得此人?”
文图明白,慕飞玲定是瞒着二王远走,其中曲折只有二人自己知道,看慕女节表情就晓得,二王不一定完全收纳得下。
二王果然愣在原地,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文图伸手去拉公主,公主哪里还能允得他碰?娇躯一闪,瞪一眼文图,悻悻跟着文图前往取药。
二王痴痴立在园内,久久动弹不得,暗问自己:到底能不能留得此人?一阵微风吹过,撩动二王长绸,似在倾诉同在远方的思慕,可是他已浑然不知。他缓缓弯下腰,双手将青锋剑拾起,不断把摸着,稍许又把宝剑放在颌下,用自己体温感受着青锋剑的冰冷……
文图取得花草,便交给公主,嘱咐如何熬制,自己却扯谎说有私事要办,将公主打发走。转回小院,便爱抚着自己的红图驹,问阿武:“可曾探得陈莹儿消息?”
阿武答道:“陈长主几乎不外出,只是每隔半个月就去清潭寺上香祈祷,再过几天便是七月十五,陈长主一定会去祈愿,不过每次都有侍卫随同,不知王公大人是否要结识陈长主?”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休要多问!”文图厉声道,屈指算来,那番兵马上就要抵达京都,七月十五,不知是福是祸。
阿武一吐舌头,马上奔去摆弄草料。
傍晚,辞别阿武和红图驹,文图独自步入京都闹市。盛世的京都很是繁华,早早便张灯结彩,长街左右除劳作的店铺,还有一排小商小贩,不断吆喝着,来往南人形色各异,或忙碌或悠闲,这在北土根本见不到。
四海升平景象,更是令文图心中惆怅,这来之不易的祥和需要用多少人鲜血换来,自己的任务便是保证这种景象永远维持下去,可怎知有人在暗中蠢蠢欲动,意图撕裂南国上河图。
走着走着,便停在一所青楼之外,兴中再次惦念起慕女节,不知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又有何感想?符柔不在身边,自己怎么突然有种猎奇感觉,竟有要进去的冲动!忽又想,大凡男人均有这种想法吧,在老婆眼前猫一般,一旦脱离管制,就像出差到外地,心中便痒痒!但符柔尚小,这么做简直大逆不道,再者色心不能动,一动便失控,遂打消念头,继续前行。
暗处,一位姑娘忽然瞧见文图在青楼之下徘徊,立即瞪起凤眼,怒气冲冲,刚要冲过去,却见文图又离开青楼,方长吁口气,高高撅起的小嘴顺势化作一丝笑意,微黑俏脸上泛起丝丝不满,竟是公主!
文图丝毫没有察觉!走着走着,文图忽觉肠中空空,便走进一家酒楼,临窗坐下点些酒菜,准备自己享用一番,仍是没有注意远处公主也独自坐下。
酒菜尚未入肚,邻桌便有不堪之语令文图丝毫没有了食欲。
“听人说大王后患病,不知道是真是假?”
“死也就死了,到底是个北番,在宫里折腾大王!”
“陈长主至今未嫁,说不定还在等候大王。”
“大王后本应该是陈长主……”
文图没想到南人如此卑鄙,人家堂堂北土二公主远嫁南土,忍受着思乡的痛楚和病魔的折磨,尔等竟在这里诅咒!那边依旧调笑着,他越听越来气,直至怒不可遏,蹭一下子蹿起来,三步两步奔到邻桌,“啪”一声,拍掌落桌面之上,满席的酒菜不住摇晃,高高摆放的寿桃糕点立即塌陷下来,两个摇着蒲扇的家伙一愣,另外一个身着福寿灰袍的中年人暴跳如雷,立起身打量一下文图,荤口大骂:
“小畜生,在王城之内,竟敢敢在本官面前拍桌瞪眼,坏了我的好事……”明摆着,这是庆寿宴席。
“啪!”这一掌没拍在桌子上,却落在中年人脸上,一记耳光令那官员右脸顿时红起!
文图暴怒之下没有顾忌对方是谁,若是晓得,估计会忍气吞声,大不了离开了事,那官竟是王都的副掌城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