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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人犹豫了一下,问道:“她知道吗?”
他想起姜芥的种种表现,怎么不像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她不知道。”
李长渊十分肯定道。
她这么傻,能知道就有鬼了。
靖人低头沉默……敢情他们家世子是单相思啊!
之前把姜芥当做是个男人,他便觉得一个狱吏而已,还顶撞世子殿下,死了就死了,可现在发现她是个女人以后……
他的想法立即逆转了。
姜芥不仅凶悍能打,而且毅力惊人,一个大男人扛几十棍都受不了,况且她只是个女人,居然一声不吭……
不得不说,这种女人真的很少见!
果真不愧是世子殿下看上的女人!
靖人在心底叹了两声,“那世子之前为何又……”
为何又要那样对她?这小子可是险些命都没了。
“玉少辛有意查探,不得不防。”
李长渊道。
话虽短,但内幕靖人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这些年来,只要是李长渊身边的人,玉少辛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样的事情,估计李长渊直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难怪那两天夜里他都没睡过……
“那依世子殿下所看,这下毒之人会是谁?”
靖人问道。
现在他知道姜芥是个女人,便觉得此事不简单了。
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冲着李长渊来的!
“莫非……”他猜测道:“是陛下的人?”
李长渊一口否定了,“玉少辛不会这么不谨慎,在没调查清楚之前就下手。”
“那……”
靖人想不到还有谁会对一个小狱吏下手。
“查。”李长渊道:“把所有和她有过接触的人,都查一遍。”
既然要杀人,就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查出来后,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是。”
靖人领命,见李长渊似乎在深思着什么,随即拱了拱手道:“属下去看看杜太医的解药配好了不曾。”
他大步离去,至于其他的——譬如姜芥为何女扮男装,目的是什么,李长渊不说的,他也一概不问。
门轻轻合上。
李长渊静静坐着,烛火打在他脸上,明明暗暗。
他忽然远远地朝姜芥伸出手,用手指在她乌黑的唇上擦了擦。
似乎想将上头的污血擦去……
“归根究底,你这条小命还是我救回来的。”
李长渊俯身附在她耳边道:“你给我好好记着。”
天光欲晓,缥缈的一声鸡鸣后,屋内的人影尽数离去无踪。
屋子里干干净净,就像从没人来一般。
半空里的雪花小了些,雪地里一阵哆嗦,躺在雪堆里的季沅猛地弹起来
“谁的马撞了老子!”
“谁……”
“谁的马……”
他喊了两声,抬起头才发现天都亮了。
再一看地上,一地的香烛纸钱,都被踩得什么也不剩了!
“糟了!姜芥那小子还躺在屋里!”季沅只得丢了东西,匆匆爬起来往小破屋赶。
要是被他知道了昨天晚上是哪个混账东西撞了自己,他一定要上去好好理论一番,要他好看!
“姜介……姜介啊……”
季沅进了屋,看到姜介躺在床上,还是那个模样。
他像模像样地嚎了两声,在屋子里摸了两支平时用的白蜡点上,又随便在她的桌板底下扯了两张宣纸……
凑合着当纸钱烧了。
他一面烧,一面拿纸擦了擦自己被雪水浸湿的衣服,再投进铜盆里时,便烧得满屋子直冒黑烟。
活像哪家着了大火……
“姜介……姜介啊……”
季沅号丧道“你死的冤枉,可也就老子送你一程了……”
“你下去了以后,可得保佑我升官发财啊……”
说着,又烧了一张宣纸。
其实他还是有些真伤心的,毕竟这小子平日里也不坏,讲义气还能使唤得动,只可惜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