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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战场洗礼的路易三人,对于武技一道有了全新的认识,在回乡前夕来到大竞技场观看比赛,除了在短暂的休整中放松心情外,也能通过观摩场中斗士们的武技,比对自身。
凭借皇家骑士的身份和路易慷慨的打赏,三人在竞技场老板的安排下,坐进了视野最好的贵宾席。地方宽敞不说,桌、椅、床榻一应俱全,此外还有时鲜瓜果、酒水美食可供点选享用,更设有专门的侍者在旁听候使唤,四周收起的幔帐随时可以放下,专门是为那些有“女伴”相陪的权贵所设。
当然,以路易为首的这三个年轻人心中,在荣誉和道德上仍坚定的遵从着骑士的信条,这种坚持使得他们没有像此时仍滞留在北方的那些骑士团同僚那般放荡不羁,即便是落座于贵宾席,也只是为了视野更好的席位,至于那些奢靡的服务,反倒一眼都没关注。
三个年轻的皇家骑士这一落座,顿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皇家骑士团几乎全员随国王北征,此时王都中的皇家骑士要么是担任王室成员守卫职责的年长者,要么是仍在骑士团驻地接受训练的年幼学童,皇家骑士团中如路易三人这样的年轻俊彦已经快有大半年没在竞技场出现过了。
而且大竞技场中的马上比武也停止了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日了,所有马上武技精湛的斗士都被雇走了,他们的雇主大多都是受国王征召参与北征的贵族,这些贵族为了自身安全,除了原有的亲随扈从外,还额外将竞技场中擅长马上比武的斗士招揽一空。待到北征大军开拔后,竞技场老板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些马术较次的斗士凑数,结果招致眼光看刁了的观众的骂声一片,不得已之下只得终止了马上比武。如今场中正在进行的是个人步斗,虽说步战出众的斗士同样被雇走不少,但并非所有斗士都想着在战场上博取功名,一些人也以成为竞技场明星为前进方向,赚取声望和不菲的收入。
红方是个身材高大的壮汉,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出年纪,他在武器的选择上很是保守,是一手长剑一手盾牌标准配置,他的打斗动作也十分朴实,大概是才加入竞技场的新人,所以在比斗的过程中并没有加入各种用来博取观众眼球的花哨动作,只是用扎实的基本功配合力量优势试图对对手进行压制。而穿着蓝色亚麻罩袍的斗士,则是一个年纪和路易三人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他双手各持一柄长剑,看起来招架的有些手忙脚乱,但在与络腮胡汉子手中的长剑交击时,却总能快速的一手顺势借力缠住对方的剑,将对方的手腕带转至别扭的姿势,使之无法持续发力,然后用另一只手上的剑趁势攻击,迫使“络腮胡”只能用盾格挡,而无法以盾牌掩护跟进,不过他的攻击也没能取得进展,而且大多都是一触即分,两人看起来一时都无法占据上风,有些棋逢对手的意思。
整个比斗过程其实颇有些乏味,但蓝色一方的年轻人却在不时的格挡中,做出一些花哨动作,而观众席上又大多都是外行,气氛反被引得有些高涨起来。在路易三人看来,“双剑”早就摸清了“络腮胡”的套路,有很多次都诱其露出了破绽,明明能快速结束战斗,却一直在不紧不慢的戏耍对手,不停发起进攻的“络腮胡”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反而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
当“络腮胡”意识到自己体力消耗过大,想要转入防守时,比斗却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刻。“双剑”再一次卖出破绽诱使“络腮胡”出剑,一只手里的剑仍如之前那般借力缠上,却比之前的动作迅疾猛烈的多,直接将“络腮胡”的剑绞脱了手,另一手上的剑虽被盾牌挡下,但在失去武器的“络腮胡”想要借着格挡合身撞过来,扑倒他肉搏取胜的时候,他的脚下却像是装了弹簧一样,一个撤步便闪到了一旁,还顺势出脚将“络腮胡”绊倒在地,摔倒在地脖颈上利剑相加的“络腮胡”只得认输。
当比斗得出结果的同时,观众席上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和欢呼声,“双剑”最后取胜的招数显然足够精彩,成功博得了观众们的欢心,当他在退场前朝着周围的观众席一一行礼时,甚至有贵妇人将手绢抛下,如果他能一直这样打下去,很快便能成为竞技场内的新宠。
路易三人看得出那位“双剑”的剑术并非全然华而不实,在力量上也不一定逊于单手持剑的“络腮胡”,而他能在对方的连续进攻下坚持那么久,体力也是够的,从他或快或慢富有节奏的步伐中,更能看出是一套与他的双持剑术相配套的步伐套路,这应该是一门有传承的武技。这样的判断顿时让三人起了兴趣,于是招来一旁的侍者询问“双剑”的底细,路易没给侍者卖关子的机会,他直接抛去一枚银币作为打赏的举动,使得侍者变得更加恭敬了几分,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
“双剑”的真名叫雷兰德,是一名来自罗多克南方艾泊德勒斯郡的骑士。卡洛曼六世的北征吸引了王国内不少渴望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年轻贵族,尤其是雷兰德这样的家族次子,但他运气不嘉,在离家后不久便耗尽了盘缠,为了赶到苏诺连盔甲坐骑都在途中卖掉了,但仍然没能在北征大军开拔前赶到苏诺。旅资耗尽的雷兰德为了维生,只得在大竞技场成为一名斗士,相比那些出身平民和佣兵的斗士,武技受过系统训练的他远非那些野路子选手所能匹敌的,在国王北征的这段时间,他在竞技场乃至苏诺都已经是小有名气。
三人一问之下这才知道,刚才竞技场中英姿飒爽的年轻剑斗士,居然和他们同样来自罗多克地区。虽说依帕希郡与艾泊德勒斯郡并不交界,但南埃佩什邑作为赛尔弗河湾北侧的重要商港,与位于洛克提群岛对面的五趾湾诸港口城邑都有着贸易往来。以赛尔弗河和安提托罗斯山脉中段的阿美拉峰延伸出的山脊为界的南罗多克地区,整体就像是一只轮廓略显模糊的巨大的左脚掌,那些由阿美拉峰绵延出的山脊则好似跗骨、跖骨和趾骨。赛尔弗河湾南侧便是大脚趾半岛的北岸,而南艾泊德勒斯郡的瑟德弗湾就是五趾湾由北向南序列中的第三个叉湾,因为埃佩什家的香水生意,统治着南、北艾泊德勒斯两郡,占据着天然港湾瑟德弗的艾博戴尔家族与埃佩什家族的庇护者艾特斯科家族也有着不错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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