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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夏朝玄衣男子微微一笑,笑里透了股寒意,把沈沧钰渗得心里直发毛。
不过是两只乌龟,不至于坏事吧。
沈沧钰难得的忐忑,挽夏笑过之后却是扭头就走,还很轻柔地给关上门。
屋外响起她让王培着人抬热水的声音,再随后是隔壁房门开了再合上地动静。
这就走了?
沈沧钰摸摸下巴,吃不准了。
王培去而复返,也很好奇刚才一脸要吃人的挽夏怎么就安安静静离开,可见主子沉思着,他也就默不作声继续在边上伺候。
待挽夏沐浴过后,沈沧钰觉得时间差不多才转去隔壁。
敲门,小姑娘很平静地请进。
“在做什么呢?”沈沧钰走上前。
挽夏朝他扬扬手中的青花小碟,“喂乌龟呢。”
他的步子便顿了顿,越发觉得小姑娘古怪得很,挽夏已笑吟吟和他说:“我刚给它们取了名字呢,七皇叔要听听吗?”
沈沧钰看她春水柔和般的笑容,顿时心生不好,或许他还是不要听了。
挽夏已自顾地往下说,纤纤玉指点点左边趴石头一只道:“这叫小七,那只叫小玉。”
沈沧钰一脸黑,再也明显不过的在骂他。
“玉字少一点为王,七加一为八,正好也将它们本身显出来了,七皇叔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会起名字?谢谢您凑成了对。”
小姑娘说着还很板正地朝他福礼。
沈沧钰一张俊颜黑得不能再黑了,她嘴可真毒啊……进门不过小会就被连骂三句王|八。
有错在先,沈沧钰便是觉得难受也只能忍,他人生做过的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有这一次就够了。
“挽挽,你若觉得膈应,便将它们给丢了吧。”他沉声朝她道。
挽夏黑耀石似的眸子滴溜转一圈,好笑地睨他:“膈应?嗯,是挺膈应,可它的存在很有必要。能提醒我,还能一起膈应你和我,算是它们的福气。”
这算是哪门子的福气,沈沧钰抬手揉揉额头,小姑娘杠上了。
挽夏这边说完又朝他福礼,施施然越过他,要往外走。他忙一把拉住她:“去哪儿?”
“上我娘亲那儿去,今晚我睡那,您也早些歇着吧。”她抽手,他微微用力将人拽到怀里,低头去咬她圆润的耳垂。讨饶道:“我错了,本意其实是真想给你添着乐一乐的,哪知是添堵了。”
耳垂被他轻轻吮着,挽夏身子都麻了半边,他的气息纠缠着她,纠缠得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咬了咬牙,挽夏抬脚跺他脚面,满意听他倒抽口气。
吃了一记,沈沧钰反而越战越勇,俯着身子唇从她细滑脖颈间游离,轻轻在她跳动的血脉上吮咬。挽夏仿佛魂儿都要被撩了去,伸手推他推不动,掐他胳膊又硬得似石头,也掐不动。他却是得了趣,一把箍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径直走到贵妃榻那,将她压住。
挽夏被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可好歹他没再作乱,只是埋在她脖间沉沉呼吸着。
“不闹了,一会便让你到凌夫人那去,我们好好说会话。”
究竟是谁在闹,挽夏艰难地说:“您这是让人好好说话的样子吗?”重死了!
他闻言半撑起身子,小姑娘红着脸想趁机逃开,却是被他轻而易举压住腿,根本翻不过身来。
“这样说。”他轻吻她唇角,“今儿邵铭那必然是知道你的身份,你要不要给你父亲去个信,如若你不好开口,我亲自给他说。”
挽夏被他吓得睁大了眼,“邵大人应该知道轻重不敢乱说的。”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没想过和爹爹说这件事,怎么说都不对。她爹爹不是好糊弄的人。
“难道我就那么见不得人?”沈沧钰没好气。
小姑娘深以为然地点头,“按您这辈份,我爹把您当兄弟,您却想着拐他女儿,您觉得您很好意思?!”
这张嘴!
沈沧钰总算领教了。
“自然不会让你父亲怀疑什么。”
“现在不怀疑,那以后你又怎么面对?”挽夏话落,忙红了脸捂住嘴。
沈沧钰桃花眼中有明亮的光,笑意就那么洋溢在眼角:“还是挽挽想得长久。”无意说出来的话往往最真。
她便呸他一口,他低笑好几声,亲亲她的脸颊说:“邵铭的事撞上是意外,可我说过的不会让凌家牵扯进来,邵家那我会想办法让他们不敢说。你父亲那我想我还是提一提。”
他说到邵家二字时身上骤然散发着戾气,挽夏打了个激灵,那样的他是她未见过凌厉。这才是他做为一位亲王该有的气势吧,运筹帷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察觉到小姑娘的紧张,他神色又平和下来,虽然依旧冷清却不骇人了。
“邵尚书还算是可用之材,朝廷中该有他一席之位,皇上也算看重,也许他还能帮你爹爹在再挽回些圣心。那样,凌家会更安全。”在他成事前,应该都不必再担忧太多。
他在为凌家谋划,挽夏那种复杂的心情再度在胸腔翻涌。
她沉默片刻,问了许久都不敢问的话:“你…当真要反?”
前世她死后的事,她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成事与否。
“如若他不逼迫我,我何必走这一步。”她觉得沉重得让人窒息的事情,在他眼中仿佛不值一提,眸里全是嘲弄。“能当闲散王爷,我根本就不想去争这些,可有人疑心重总认为有人要抢他天下。而他这天下来得又是那么名正言顺吗,谁人又不想活着。”
……谁人又不想活着。
挽夏心里发酸起来,他们兄弟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逼得他说出如此苍凉的话。
她抬着头静静望着他,月光照耀在男子脸上,似雪般的幽华衬得他气质越发出尘。如玉的俊颜陡然迷了她的眼睛。
无意识地伸手去轻抚他侧脸,她似乎现在才意识到,他还未及弱冠。十八岁的少年,却已在生死间挣扎,前世她从不敢多问皇家中的事,他亦不曾说过。如今听闻心中是惊是骇,更多的是心疼心酸。
她手落回到他心口处,紧紧揪住了衣襟,自己身上同样的位置钝钝刺疼着。如若她前世问了,他们间是不是不会走到那样一步。
皇帝多疑,重生后的她感触最深,凌家亦是在断头台上挣扎着,一个不好悬在头顶的铡刀便让他们死无藏身之地。她与他其实是相同的处境吧。
她小口小口呼吸着,杏眸内有水汽渐显。
沈沧钰此时却拉着她的手再放在脸颊摩挲着,“挽挽,你怕不怕。”
“我本就是亡命之徒,却还自私的纠缠你,其实你怨我也无可厚非。”他声音很轻,呓语一般。
怕…不怕?
“我怕。”挽夏突然抽回了手,“怕我相信了你,却累得凌家跟着我一起不能善终。”
沈沧钰闻言唇角往上扬了扬,苦笑。可她认真凝视着他又道:“但我想我还是选择去相信你了。”
挽夏在他脸上看到错愕,笑了起来,笑颜一如窗外星光璀璨耀眼,带着少女初长成的娇媚。
“想想我真是好哄。”她笑着,眉眼骤然又恢复平静。“可是七皇叔,我是信你,可你若没有本事将凌家安然摘出来,我亦不会就那么从了你。为了凌家,我肯定还是会把你丢到一边。”
心中刚刚聚起的激动被她一句话就又打散了。
她怎么就不能让人多高兴一会,“把我丢到一边?你还想着再去嫁别人来保凌家不成?!”他有些发狠的盯着她看。
小姑娘不惧他,咯咯直笑:“我今年虽然才十二,可明年初春便十三了,莫不是皇叔还绑得住上门说亲的人?”
如今哪个姑娘家不是十三四岁就说亲了,待及笄便出嫁。
沈沧钰的脸又黑了,他怎么还忘记了这一层。前世是因为凌家不得圣心,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多少世家去找凌家提亲,可如今情况不同了。凌家在别人眼里可是圣眷正隆,凌昊又只得那么一个宝贝嫡女。
他黑了脸,挽夏笑得更开心,连肩膀都在抖。
“什么说亲不说亲,是能从你一个姑娘家嘴里说出来的,你就不知道害臊!”
“我是真是那么知羞的人,早被你燥死几回了。”她斜他一眼,如今谁压着她呢?
越来越伶牙俐齿,沈沧钰有种秀才遇上兵的郁闷,歪理在她嘴里是一套又一套。他盯着她好看一会,突然便低头,想将那些气人的嘴堵上。
挽夏却早有准备,头偏一边,用手挡住他的唇。
“七皇叔您还是自重些,我娘亲可就在边上呢。”
也许真是作贼心虚,沈沧钰心头那冲动瞬间像被冷水浇熄,不情不愿翻身起来,再拉了她一把。
“我一会让人把那乌龟挪走。”他弯腰给她整了整裙裾。
她哼哼两声,“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我现在看它们顺眼了,若是明日回来我发现它们不见了,那我们继续没完。”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是吧。”
“对啊。”挽夏扬头,眉间倨傲如火。“那你别喜欢啊。”
他语噎,深深看她一眼,突然在她眉心落下吻。“行,就当增加感情陪你耍花枪了。”
挽夏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他已转身负手离开。
她伸手摸了摸还遗留着他体温的眉心,吃吃地笑,然后才掩了房门往苏氏屋里去。
船队要加速,物资必然是少不了,当晚一行人在徐州渡口停了整夜。身为知府的邵铭也带着衙役前来帮忙,不过沈沧钰也并未传见他,他亦当做首次见着一行人。
而自从凌家一家人移了船,挽夏天天几乎就腻在了苏氏身边,沈沧钰也似乎突然忙起来,有时一整日也不见出屋。
有人还是不死心,天天就在走廊上晃,挽夏冷眼旁观。没事就拉上娘亲和丫鬟凑成一桌打叶子牌,然后便是每日去看凌景烨鼻子被扎成刺猬一般。
船又航行近七日,不得不因暴雨天气减下速度来。
进了五月,雨势大不说并扮着雷鸣电闪,紫色电光仿佛就临空要僻向大船一般,让人光是看着就心悸。
当夜闷热,闪电照在窗户上,将屋里映得明暗不定。
桃香望了望窗,觉得渗人不已,抱住手臂朝挽夏道:“小姐可害怕。”
不过是雷雨天气,“没什么害怕的,晚上你和梨香都歇着吧,你们刚好还能做个伴。”
“不行,怎么可以将小姐一人留在房间。”
挽夏叹气,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真没觉得害怕:“你去吧,我到娘亲那去便是。”
桃香听她这样说倒是心宽了些,梨香确实最害怕打雷,也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顾妈妈那有着夫人的人,也挤不下梨香。
想了想,桃香还是点点头,要将挽夏送到苏氏屋子。
挽夏为安她心倒是在注视中进了苏氏屋子,不过聊了几句便又退出来独自回了房。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心发慌,不是电闪雷鸣的事。
京城此时亦同是电闪雷鸣的天气,不过滴雨未降,只是造势比较大。
太子立在东宫最高的阁楼上,他唇边带着笑意,仿佛要僻开夜幕的紫色闪电不时映在他脸上,竟将他显出一种煞神般地狰狞。
“殿下,风越来越大了,还是回吧。”他身边的内侍被闪电吓得脚抖,不时劝上一两句。
沈彦勋只望着天空,心想不知道那边天气如何,如果是个雷鸣雨夜,肯定会给那人添更多麻烦。
太子并不搭话,内侍心中焦急无比,此时有宫人匆匆上楼来。
“禀殿下,皇上传唤。”
沈彦勋立得有些僵硬的身子这才转过去,朝来人颔首,稳步下了阁楼朝御书房去。
自从那日他写了悔过的折子递上去,他父皇又冷了他几日,他只默默呆在自己的东宫中,直到第五日他再被传唤。也从那之后,他父皇每天晚上便都会再传他到御书房议事,那些说他失了圣心的话语自然也就没人再提。他再度回朝听政,风光无限。
沈彦勋唇角啜着浅笑觐见,整个人有经历风雨后的内敛,皇帝观察了他几日,对他的改变甚是满意。心想果是玉不琢不成器。
人真不能一帆风顺。
“朕刚收到一封急报。”皇帝见他前来,将锦衣卫从北边送回的折子递给他。“济南府一带流寇有所增加。”
沈彦勋打开折子细细地读,在见到运河二字,视线顿了顿旋即双眸中又不见波澜。
“那带的流寇真是到处鼠窜,扰得民不安生。”
“如今胆子越发大了,不但是在官道上胡作非为,都发展到了运河一带。”皇帝看向他,一双龙目深沉得叫人看不见底。
沈彦勋淡淡地说:“那带运河有着许多分支,他们在陆地上易被追捕,想从水上截货也是正常心思。毕竟沿途来往的商船太多,只要能劫上一搜,就够他们吃用几年。”
“朕何偿不知这些放肆之人心思。”皇帝说着声音一沉,“朕是怕有人再起来什么蠢心思。”
此话一出,沈彦勋面上明显怔愕,旋即一撩袍子跪了下来:“父皇是怀疑儿臣又做了什么手脚?!与贼寇为伍,给儿臣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的。”
皇帝突然一笑,“你自然是不敢,不过是提醒你一声,别再给朕出什么纰漏。运河有寇匪也不是近来的事。”
太子面有苦色,自嘲道:“经有上回的教训,儿臣悟得凡事三思后行,徐徐图之才为上策。儿臣确实对璟王还存有心思,却明了现在不是时机。”
“也是看在你近来行事比以往都稳重,这才让你再听政,上回工部一事你便办得极好。”
“全是有父皇在一边指点,儿臣愧不敢当。”
父子两严肃两句后,便又是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皇帝对太子总算彻底放下心来,交了真话:“我已命锦衣卫沿途清了想扰事的人,便是你真再做蠢事,也不会成事。”
沈彦勋闻言在心中冷笑,他的父皇真是应了那句帝王多疑,试探他这么久才透底。
他心中笑,面上却恭敬无比:“父皇英明,儿臣自那之后便谨遵父皇教诲,只潜心于多和父皇学本事。父皇一身才能,儿子能悟透一丁半点便受用终身了。”
“倒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皇帝知道这自然有吹捧的意思,可儿子眼中的孺慕却是让他很受用。
沈彦勋只是陪笑,便又听得他说:“听说你近来收留了个有意思的道人?”
“是。一位游散道人,儿子见他写的策论颇有深意,便让人在先暂时安置他在京城,准备闲了见他一见。”
“道人还写策论,委实是有意思。”
太子笑道:“这人除了写策论,还给儿臣献了枚丹,说是游历天下得了天材地宝练就的。”
皇帝摇摇头,“丹药这些东西可不能乱用。”
“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已经给了太医院,让他们看看那道人是鬼扯还真是有本事。他可是吹虚后有龙虎之效,长期服用,能延年益寿。”
“哪个道人不是这么吹虚,真正能人可不见得有。”
“父皇所言甚是,能人异士多为避世,又如何会自我推举,献策论的。”
再三听到太子说策论之事,皇帝不由得也引得好奇心,“那你也将那策论给朕看看,朕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能人。”
太子垂头行礼,眸光有异色一闪而过:“儿臣尊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