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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苏兄左右观望,见摊位上,除了几个乡野赶路人,没得其余可疑的人,才将其余三人召到桌子当中,谨慎得低声一字一顿说道,“羊皮卷!”
其余三人听得那人这么一说,当即同时条件反射地惊呼出声……
“什么?!”
“不可能!”
“真的假的?”
惊呼之后,扫到旁人投来那奇怪的目光,三人才收了面上的惊愕,又围坐一团窃窃私语。
“苏兄,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别唬我们啊!”
“是啊!那羊皮卷可一直只是江湖传闻,谁也没见过。苏兄,你莫不是被人给诓骗了吧?”
“嗯,我也觉得这事儿不靠谱!苏兄,你这些道听途说的事儿以后还是别说了。我看啊,咱们找那游十七就随便找找吧,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不过是借了游十六的名号,掀不起什么风浪。”
见这三人对于自己的说辞这般不信,那苏兄又啧啧两声,继续低语,“你们仨怎么不信呢?我可是得的内幕!”
“内幕?苏兄,你别吓我们噢!”
“是啊!都说是内幕,你怎么就能知道?”
“就是,苏兄,说话可不能不把门儿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带来了祸事啊!”
那苏兄听得那三人还是质疑自己,轻笑一声,转而说道,“唉,我还有个小道消息,你们听不听?”
一听还有消息,也顾不得真假,三人兴致却是又起,当即异口同声得问道,“什么?”
“我问你们啊!游十七,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之前咱们谁听说过么?”
“怎么又扯到游十七了?”
“不过,这游十七还真是突然冒出来的人。当初在西秦山庄,和江湖三公子关系好像还不错呢!”
“苏兄,你别吊我们胃口了,直说吧!”
那苏兄见三人这模样,很是满意,故弄玄虚得笑了一番,才说道,“其实,根本就没有游十七这么个人!那出现在西秦山庄的人,是游十六为了拿到羊皮卷,故意安排的手下!”
三人一听这话,当即更是迷糊了。
“啥?这话什么意思?”
“在西秦山庄,那游十七虽然不怎么出现,可我是见过的。长的挺俊的,比起咱们这些粗人,可看着顺眼呢。而且他带的一个小子,医术不凡呢!连医公子都对他另眼相待呢。”
“唉,彭兄,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个事儿。”
“什么?”
“西秦山庄第三日江湖三公子就没出现过了,是吧?!”
“诶……你一提,还真是!当时都去看西秦山庄的热闹了,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呢。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唉,别说了。人三公子什么时候去哪儿还让你知道了?赶紧吃了赶路,这儿人多眼杂,说多了,少不得惹麻烦!”
经得同伴一提醒,还欲说话的二人当即收了话,“对!吃!”
待那四人吃饱喝足离开那摊子之后,窝在摊子某角落默默吃面的一胖一瘦,面色黄腊黝黑,身着黑麻粗布的俩人才抬起那黝黑狡诈的眸子,看向四人离开的方向。
待那四人走远了没了影儿,二人才放下四文铜钱,离开面摊,反向而去。
“客官慢走!”
秋风拂过,那二人走了约半个时辰,才在一处小河旁的树下歇了脚。
靠在树下,扫眼头顶的片片乌云,那体型较胖的人才对着身旁那面上一颗醒目大痣的黑衣瘦子说道,“迟哥,看来咱们可以到下一个地儿换装了。终于摆脱这副白痴的模样了。”
“白痴么?我觉得挺好的啊,你看这一路过来,咱们不挺过得挺好的么?”
凤厘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向迟幼钦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从来不知道会有女人会这么自得其乐地把自己弄成不忍直视的丑女人。实在搞不懂她是以什么心态还要拉着自己这样。一番挣扎无果,二人又继续带着那奇丑无比的妆容,继续上路。
二人走到一处县城门处,见着那城门之外,排着长长的队,不由得又止了步子。
“怎么还有人盘查?”
“不知道,迟哥,你先待着,我去找人问问情况。”凤厘说罢便将迟幼钦留在路边,走到前头,蹭到一个包头农民身旁,开始发挥自己的社交手段。
不一晌,凤厘又回到迟幼钦身旁,靠在树上,看着陆陆续续朝阜义县城门涌去的人群,对迟幼钦低声说道,“迟哥,这儿叫阜义,是个县城。听说是朝廷出了事,发令各地严格盘查过往之人,要捉拿闹事的通缉犯。所以这小县城就这样儿了。”
顿了一顿,凤厘又低声说道,“咱们有路引,倒是不怕,走吧。”
“……”
默默地鄙视了一眼一直装傻充愣,半点不嫌累的村姑迟幼钦,凤厘才拖着她朝那阜义县城门而去。
“路引!”
听到前头的守卫面色凝重地对来人纷纷喊道,“路引!”
“路引!”
“……”
见迟幼钦依旧游离在现实状态之外,凤厘垂眸叹了一口气,果断将迟幼钦抱得紧紧的包袱给扒过来,掏出当中的路引。
轮到迟幼钦二人,那卫兵扫了一眼这俩黑衣粗布,一个黑得浑厚,一个丑得惊悚。一阵嫌弃之后,又朝他二人喊到,“路引!”
凤厘闻言一咧嘴,点头哈腰地笑呵呵地将手中的路引递给那守卫。
那守卫结果凤厘递过来的路引,目光触及那路引的出处,又抬眸打量面前二人半晌,随后再次看着那路引。忽地眉头紧皱,朝着一旁候着的几人喊到,“抓住他们!”
旁的守卫一听那守卫的话,立马架起兵器,抄刀而向。
过路的人一见这境况,立马转身逃开这城门之下,三丈开外才又回转身子,看向城门之下。
凤厘一见这境况,再笑不出来,眉头紧皱地盯着那卫兵手上的路引。
什么情况?
“哇……呜……哇……欺负人……”
凤厘一听身旁的迟幼钦突然毫无征兆地缩在地上毫无形象地打滚哭喊,顿时嘴角一扯。
这又闹的哪一出?
凤厘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那守卫头子大喊道,“抓住她!”
站着的俩守卫得了守卫头子的命令,立马上前将迟幼钦架起来。却在目光触及抬起头傻笑着看着二人的迟幼钦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容时,吓得立马将迟幼钦扔出去。
“你这丑妇,竟敢吓官爷!”
苍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发展啊!
默默地望天叹息之后,凤厘赶忙晃着肥圆的身子跑到迟幼钦面前,挡住再遇上前收拾迟幼钦的守卫,带着一口不知道哪里的乡音,急急解释道,“官爷息怒,官爷息怒,这……这事儿误会!小的姐姐脑子不好使,看谁都不当人,有时候一犯病,连她自己都又咬又打!这……适才官爷要抓小的和小的姐姐,小的姐姐胆儿小,给吓着了,才敢冒犯官爷啊。”
那三个守卫一听这话,倒是气消了三分,还未有动作,身后又传来为首的头子的命令声,“愣着做什么?这俩人身份不明,快抓住他们!”
那三个守卫闻言,严肃再现,再次作势前去抓凤厘二人。寡不敌众,凤厘二人还是被揪到了那为首的守卫身前。一到那守卫身前,凤厘赶忙大呼冤枉,急急吼道,“官爷,官爷,官爷!您……您几位为啥抓我们啊?我们可就是路过这县城的人……这……”
那守卫倒是没有不理凤厘,捏着手中的路引,不苟言笑地严肃问道,“你说你们是路过阜义县,你们要去哪儿?”
不知是不是被那守卫突然投射出的威严震慑住,凤厘当即双腿更是发软,结结巴巴解释道,“小……小的就……就是带……小的姐姐……南……南下……去……去洑溪找……找神医!给……小的姐姐……看病的……大……大夫……说洑溪有……有神医!肯……肯定能……治……治好小的姐姐!”
待凤厘一说完,那为首的守卫当即一声嗤笑,怒喊道,“来人,押回府衙!”
见那守卫因为自己的说辞半点没有松口,反倒是让一旁的守卫又上前,凤厘更是作急,被守卫拽着还挣扎着朝那守卫喊道,“官……官爷……小的实话实说……怎……怎地还要抓小的啊!”
“通敌叛国,罪无可赦!”
亲娘啊!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
凤厘当即更是心慌意乱,“官爷啊!小的就是一乡下人,叛什么国啊!您可不能这么冤枉小的啊!”
“洑溪乃去南疆必由之地,你等小人,早不治病,晚不治病,非要在这紧张的时候去洑溪,而且装扮得奇丑无比,想要蒙混旁人,难道不是细作所为么!休要再多言!来人,押走!”
话音一落,那为首的守卫不再和凤厘多说一个字,只在旁的人将挣扎不止的二人捆绑好,缴了凤厘二人的包袱,留了一队守卫继续留在城门口,就带着那几个守卫和凤厘二人朝阜义县衙而回。
阜义县衙大牢。
没错,就是大牢。青天白日之下,进了那大牢,这青天不在的地方,纵使高阳普照四方,却是照不进那阴暗残忍的牢房之中。
迟幼钦在城门闹了一通之后,就没再有何反应,听得那为首的守卫的话,直接打脸地垂首默哀。
自作聪明,活该啊!
这下好了,没被江湖人抓住,却被官府的人给抓住了。
还不如被江湖的人抓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