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夜鹰初现

隋意麒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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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落尽,灯火初上。

    南诏国皇宫摘星阁上,段淳和兄弟段琛正站在窗前往外看。

    屋里没有点灯,自窗外落进几点月光投在二人身上,将两人的脸色染得忽暗忽明。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扑剌剌”自皇宫外某处飞起一只信鸽,直往大理城北飞去,越飞越高,在二人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屋里“狮虎二王”对望一眼,眼里有欣慰。这一次,可算是将信鸽所在之处探了个水落石出。

    “终于露出真面目来!”

    “是,藏得可够深。”

    许多年前,南诏宰相蓝诚,无故卷入一场事端,所犯下的滔天大错,就连段淳也救不了他。

    为了平息事态,安抚众人,段淳只得含泪斩蓝诚。又依着南诏的律法,将蓝诚满门抄斩,连一匹马都不放过。

    暗地里,却让段琛找人,生方设法保全蓝家小女蓝沁,给蓝家留下唯一的血脉。

    如果没有段琛从中安排周详,一个孤兵,一介弱女,如何能够从鹰衙护卫手中逃脱?

    只是此后一直杳无音讯,也不知蓝沁是死是活,蓝家的这一点血脉是否保全了?

    段淳心中,将陷害蓝诚之人恨之入骨,在心中发誓,定要将这人找出来,给蓝家报仇雪恨。

    和兄弟段琛两个仔细回头查个蛛丝马迹,慢慢看出些端倪。待看清此人真正的居心,两人大吃一惊

    ——此人其实是鲜于通布下的得力棋子一枚。行事阴毒,只消威胁到鲜于通的利益,莫说设计将蓝诚一家满门抄斩,只怕整个南诏都要想法灭了去。

    天道酬善,如果段淳狠心,随蓝诚一家销声匿迹去,如何能够发现这人的狼子野心?

    兄弟两人干脆将计就计,果断派出海纳前往蒙古商议归顺一事。又做出决断,将小公主和风嫁与蒙古小王子耶律齐。

    待和风走前,又如此这般交代,让她在大理城中到处招摇一通。大理城中,人们随处可见活泼可爱的小公主,若她突然消失不见,莫说是那暗中潜伏之人警觉,就连寻常百姓都会发现,心中生疑。

    这不过是一计。

    你道鹰衙护卫被拆散,那段淳不会暗地里重组一队?吃一堑长一智,重组的这一队鹰衙护卫,隐匿于南诏国中,无论武艺、机智、死心塌地的执着,比原先强过百倍。

    只是不再称“鹰衙护卫”,暗称“夜鹰”。

    “天罗地网处,重饵一副”。为施此计,夜鹰早在南诏国布下天罗地网,不管这告密者是何人,市井小民也罢,宫廷命官也罢,在这个致命的诱饵之前,一定按耐不住,急于向主子报功去,多少会现出些痕迹来。

    段淳两兄弟何等谨慎,为找出这人,狠下了不少功夫和时日,从容不迫,步步相逼。

    贼子果然上当。

    “看好了他,且容他再猖狂几日。”

    “听大哥的。”

    “夜鹰王可回到大理城中了?”

    “早些天就已到位。”

    “告诉弟妹,对那姑娘可要更好些。指望夜鹰王举事成功,事情做得决断了些,可苦了那孩子。”

    “大哥放心,那孩子表面痴傻,实则十分懂事体贴,一切心知肚明。在我府中非但没有惹事生非,还总帮忙做好事,夫人还有几分依赖她。”段琛回了段淳一句,又将手边的灯笼点燃。

    “如此甚好,让我心安些,回吧。”

    不一会,一纸灯笼,自摘星阁缓步移来,又往段淳的寝宫移去。

    这个夏夜的皇宫,蛙鸣虫声要比平时少些,是怕惊扰到行大事之人么?夜色安宁,月朗星稀,只有几只萤火虫自花园中飞出,悄无声息。

    月光下南诏“狮虎二王”,黑袍加身,步履轻快,很快在黑夜中消失不见。

    …..

    大理城南宰相府,小管家赵谨正和大管家赵礼两个站在大门口。才刚从剑川买了许多东西来,两人一边忙着清点造册,一边招呼众人往府里搬运。

    “赵谨,赵谨!”赵谨闻声看去,却是母亲蓝大嫫,从赵府内走出来。

    “我还道奇怪,几个院子寻一遍都不见你人。问小七,又说你在府中。”几个院子走完,蓝大嫫走得有些气喘。

    “阿嫫今日怎么得闲过来?有什么事找我,使个人来吩咐一声就行。”

    “今日锦城小姐带小王爷回赵府,我跟来看看你。”蓝大嫫一边说,一边朝儿子走过去。

    早几年,因蓝诚犯事,蓝大嫫一家险些受到牵连。其中缘由,竟是因了蓝大嫫的这个“蓝”姓。

    蓝大嫫原本是虎国一介奴隶,卖到南诏来。因脸上有当地百姓的刺青,时日长了颜色有些泛蓝,被主子赐姓“蓝”,众人又依南诏风俗,将她叫为“大嫫”。

    自赵府锦城小姐出世起,蓝大嫫就做了她的奶妈,在赵家已经十多年,跟蓝家原本就没有丝毫干系。

    赵秉辉新任宰相,出面跟段淳求情,一家人又帮忙辟谣,这才相安无事。

    “你想法去看一眼你姐,叫她尽快来段王府一趟。”

    “才刚上月不是去过,做了一堆的衣裳?”

    “莫话多,段王妃有事和她相商。”

    “和棋公主回大理省亲,和风公主跟着也要回来。段王妃要给她二人置办些入冬的衣裳,你姐的事可多了。”

    “我这儿子,要是有您一半的精明就好了,我一世都不用操心。”见大管家赵礼笑咪咪地望着自己,蓝大嫫又跟他打个招呼。

    “记得早些去叫你姐,两个公主回大理的事,且不可到处说去。”

    “我出来得久了,只怕小王爷彧彧要找。我要回了,你可要切记。两个公主就快回来,你姐晚了可就来不及!”

    赵谨连声答应,心中有些奇怪,今儿母亲话多。想必是段王妃在意两个公主,催得紧些。这蓝大嫫虽然下人一个,行事周全,言语谨慎。除了上一次给锦城小姐缝补结婚的吉服,何曾见过她如此急切?

    锦城和段曜启所生小王爷段彧,生下没多久就有异像,从来也不曾带来外公家。一月前请得一个高人来看,给了几张符,说道可以出门。出门时只需将符贴在肚脐之上,便跟平常孩子一般。

    锦城心里大安。

    小王爷彧彧,总算是可以和平常孩子一般,可以堂而皇之地带回自己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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