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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升瞪大了一双虎目,怔怔地看着墙上那一拍歪歪扭扭的字迹:盗盐者,靠山屯章敫是也!怎么会是他呢?
赵升百思不得其解,依他对章敫的了解,此人为了救满城百姓于水火,无私地拿出药物,分文不取地赠送给他,让他分发给饱受瘟疫肆虐的双旗镇人!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出盗贼的勾当?何况,盗走的还是比黄白银还要珍贵的食盐?
赵升在衙门里闷坐了一会儿,他知道阿卜与章敫见面的次数要多一些,便准备让他前往靠山屯,探听一下详细情况在做理会,他可不是一位不动脑子的昏官,盲目地派人带上绳索便去拿人。
这时阿卜和小武一同急匆匆地跑来,神色与大壮的惶急程度没多大区别,阿卜匆忙行了礼之后,说道:“赵大人,赵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赵升见他们二人的神色不散,连忙问道:“什么事?”
小五没说话,只是将一双狡猾的眼光看向阿卜。阿卜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借机恢复了一点镇定,才说道:“好像。。。好像是赵老爷的家中出了大事,他。。。他让我们赶紧来通知你!”
赵升见阿卜说话吞吞吐吐,完全没有往日的镇定和自信,心中一凛,怒道:“我大哥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卜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只得说道:“刚才我们接到找老爷的管家的消息,好像是赵老爷家有人被绑架了!”他作为四大金刚之首,县衙的捕头,城中出现了绑匪,而且被绑之人居然还是县令大哥家中人,他能脱得了干系?
“谁吃了豹子胆,敢去我大哥家绑人?”赵升不知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阿卜吃酒吃高了在这里胡说八道!但等他到了大哥赵登的家中,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大哥的管家赵随,一直侯在大门旁,等候他的到来,此时见到赵升之后,连礼数也忘记了,直接将他带入了老爷的花厅之中。
赵升见到大哥一脸的苦相,忙问道:“大哥,谁被绑架了?是谁干的?”他问完之后,才有些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变得沉不住气了,难道是受到刚才食盐被盗的影响?
赵登摇摇头,脸色惨然地说道:“你大嫂和你侄女,今天一大早,出门准备去庙里上香,谁知道走到了半路,突然冒出几个蒙面的歹人,将她们捉了去,只放了两个丫头回来,说要用八百斤食盐交换,不然就。。。!”
“食盐?怎么又是食盐?”赵升觉得这事越来越有些蹊跷,便埋怨道:“这世道不太平,你怎么不阻止大嫂去上香?即便是要去庙里,也该多派几名家丁才是!”他知道这也是废话,寺庙就在西城,距离也不算太远,谁会预料得到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人会绑票!
赵登伸手在肥胖的脸上抹了几下,叹气道:“你大嫂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她要想做的事,我怎么阻拦得了?况且,我想到就在城里,也没多大的危险,便让她们母女二人带了两个丫鬟和三个家丁陪同!可是,那些贼人忒也大胆,居然将那三个家丁杀了,还杀气腾腾地对丫鬟说道:如果在两日之内,不拿食盐来交换,便让我们等着收尸!可怜你的小侄女,她才十五岁,哪里见过这些场面,岂不会被吓坏了!哎。。。!”
赵升知道大哥没有儿子,大嫂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与一个工匠私奔,小女儿倒是乖巧,对爹娘是言听计从,从不违背大哥大嫂的话语,谁知道偏偏又发生了如此的事情。
阿卜、小五一直跟在赵升的身边,阿卜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突然附耳对赵升小声说道:“赵大人,我看这事不简单,这些绑匪不要黄金白银,却单单只要食盐,这事。。。?”
小五也低声说道:“会不会就是章敫他们干的?”
赵升的心里一震,他也正想到此处,昨天夜里仓库里的食盐被盗窃一空,今天又绑走了大嫂和侄女,赎金偏偏也是食盐,此时我到什么地方去找这么多的盐?他们到底想要什么?看来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升询问了一下大哥,家里有多少盐,赵登那眼光看向管家赵随,赵随连忙回道:“我刚才去问过账房先生,府里库存的食盐还剩二十三斤四两!”
赵登虽然是大户人家,有使不完的银子,但购买食盐也不是十分容易,平时吃盐都是很俭省,这二十多斤盐,够他们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吃好几个月了,即便将这所有的盐都拿去,距离绑匪的要求也差得太远。
赵登将兄弟叫来,一是让他派人捉拿绑匪,二来知道县府之中有不少的盐,在万不已的时候,借调一些救救急。当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兄弟之后,赵升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赵升说道:“大哥,第一,这是官盐,我也没权利将它调出来救大嫂和侄女;第二,哎,昨夜盐库失盗,库里的两千斤白花花的盐,被盗得颗粒不剩!”
“什么?”赵登的眼睛瞪得有铜铃般大:“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升喝了一口管家让人送来的茶水,陷入了沉思之中,盐库被盗,大嫂和侄女被绑架,这两件事显然有极大的关联在其中,都是为了盐!依据盐库墙上的那几个字,推断的出来,这一切都是章敫干的!
先不考虑章敫会不会干得出来这样的事,如果是章敫做的,他要那么多的盐来干什么?盐库中的两千斤盐,足够双旗镇几千人吃上一年了,他章敫还不满足,居然还向大哥索要八百斤食盐!他所在的那个靠山屯,也不过几十人,即便算上上、下沿河村,也不会超过五百人,如此多的盐他吃得完吗?
这事不对,应该另有隐情!于是问道:“大哥,你觉得章敫这人怎么样?”
“章敫?”赵登疑惑地看着兄弟。这事管家小声说道:“老爷,就是前几日给我们看病送药的那位章先生!”
“哦,你们说的是他!人还不错,不仅救了我们全家的性命,还分文不取!只不过。。。!”赵登将话说了一半,便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