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水之两面

死灵亡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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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大面积的水面反射,一点一点播撒在整片世界之中,显得亮堂了好多,是的,原本就是白天,加上水光的反射,更加明亮耀眼。

    在那孤零零的高峰之上,炎圣静静盘坐,此时的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不知道或许还会以为他这是在闭目小寐。

    “水乃是人之本源……这些有些触及生命层次了,不是我此次需要的东西。”

    这般嘟囔着,炎圣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双目紧闭,又是一日时间过去,炎圣周围依旧是没有什么异动。

    “火乃凶猛一类元力属性,而这水有时候可以灭火,却不是凭借那种强大的攻击力灭去的火,而是经由水之轻柔,一点一点包容,慢慢磨灭的……”

    一点一点分析着,炎圣的四周沸腾了,一股无形的波纹不断冲击着炎圣的身体,而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好像是横亘在天地之间的一道天堑,永远不可撼动。

    轰……

    炎圣的意识空间开始波动,一片完整的世界开始浮现,在这里有些太多太多的火焰,熊熊烈火灼烧着天地,灼烧着天地之中一切可以灼烧的东西。

    哗啦……

    突然之间,炎圣从天空之上踱步而来,脚下正是那万千水元力凝聚而成的桥梁,炎圣缓步走着,一点一点靠近着,就仿佛面临着什么巨大劫难。

    噗嗤……

    一阵白雾升起,化作一些细碎的繁奥符文,悄无声息地钻入炎圣的身体之中,甚至这一切他自己都不曾感受到。

    噗嗤噗嗤噗嗤……

    一滴一滴的水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滴了下来,而后勇敢地冲入火海之中,就像是义无反顾冲向自己的目标一样的决绝。

    白雾不断升腾,可是在炎圣眼里却只是看到白雾,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更加没有在意到那些悄悄钻进他身体内的那些符文,自然也无法感知到在自己识海之中,有着一些繁奥无常的符文,正在一点一点拼凑着,正在缓慢展现着它的强大。

    火焰愈来愈盛,水流愈来愈汹涌,连绵不绝好似永无尽头,时不时滴落的雨滴,也是在随着火焰的汹涌而变得更大更多。

    哗啦哗啦哗啦……

    渐渐地面上存留了一滩水渍,还在伴随着雨滴的不断溅落而变得更加雄壮,是的,火焰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水渍周围的火焰已经停歇了下来,变得焦黑一片,火焰还在蔓延,而水汽早已蔓延出去更远。

    火焰再度蔓延,竟然隐隐有了受阻的迹象,蔓延速度开始下降,并且是大范围下降,逐渐一道道水流蔓延而出,顺利穿插进了火焰内部,而想对应的,火焰也是开始了消退,因为这空中之水好似永无尽头,永远不会枯竭一般,一波强似一波地碾压下来,火焰修炼败退,最终被切割地七零八落,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种气势汹汹的壮观。

    是的,火能沸水,但水却不会消失,只是转化成了其他形态而已,但是水能灭火,而且火焰是真的灭了,不会再有任何地喘息或者奇迹。

    此刻在炎圣脑海之中,所有的由白色雾气演化而来的符文,全部都凝结出来,并且烙印在了炎圣的神魂之中,这代表着,炎圣已经掌握了一部分的水道,水之大道。

    “水既然有着柔和的一面,那也应该有着刚毅的一面吧。”

    炎圣睁开双眼,在他眼中,不断变化的是那些演化而出的水之大道符文,青光闪闪,仿佛永不会止息。

    咔嚓……咔嚓……

    随着炎圣双眸的紧闭,在他脑海中的画面开始碎裂,再次出现的是一座山,确切说是一座直耸入云的高峰,在那山峰之巅,一道雄伟的瀑布蔓延而下,途中不断变换着各种姿态或者形状,那等气势强大的让人叹为观止,但是炎圣静静漂浮在那瀑布之上,却是未曾看到瀑布之下的壮景,于他眼中,仅有那缓慢而又平稳的水流,没有那等气冲云霄的气势,当然,这应该源自于他之前感悟到的水之轻柔,那种云淡风轻的气质,或许需要有一段时间的时间来适应吧。

    炎圣慢慢前行,渐渐他发现水流表面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水流之下却是暗流汹涌,不似表面这般平静了。

    一片不知哪里来的落叶落在了水面之上,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激起了一大片涟漪,可是转眼之间涟漪消失,水流不变,落叶开始加速,而后下沉,再然后,入水之后的落叶很快便被扯碎,或者说切割成了碎片。

    “这是……”

    炎圣紧闭双眼,有些惊讶,惊讶于这从没经历过的事情。

    并且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些声音,好似轰鸣,好似咆哮,但总归是声音,他加速向前走去,很快,他来到了瀑布的边缘,看着这如同百万雄师一般气势滔天的水流,他怔住了。

    水流的极速带动了空气的流通,从而形成了风,炎圣早已无法站稳,身体快速向下坠去,尽管他张口呼救,尽管他奋力挣扎,尽管他使尽浑身解数想要挣脱这股强大的气流,可是他失败了,甚至就连他体内涌出的元力,都被这强大的气流给吹散了,死不了任何的作用。

    轰轰轰……

    下方轰鸣声越来越近,炎圣终于明白了,明白了这水流的强大,然而这还不算完,他的身体被卷进水流之中,强大的挤压让他无法呼吸,水流碰撞的力量将他的身体撕扯除了数道巨大的伤口,他的神魂离体而出,因为他怕他的神魂也会伴随着这强大的水流而变得孱弱不堪。

    砰!

    一声巨响,下方一块巨石瞬间化成了粉末,石粉落至水中,而后沉默,没有了影子。

    炎圣得肉身经历过各种磨砺,甚至修炼炼血大法到达第二层,那种强悍程度,已经不是正常人所能够理解的程度,哪怕如此,依旧还是被这水流给肢解,血淋淋的水在冲去那一块巨石的粉末之后,重回平静,变得如同上方一样,平平无奇,缓慢的流动着,没有了之前那种汹涌气势。

    而就在此时,炎圣那离体而出的神魂,也是被这强大的气流给撕扯成了碎片,然后,渐渐消亡,最终伴随着这片世界的破碎,消失而去。

    “水有两面,一面强硬一面柔软,或许……人也是这样的吧。”

    炎圣睁开双眼,他依旧盘坐在那一座高峰之上,周身早已经被一团水雾给包围,逐渐演化出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这片世界中,有着蜿蜒细长的小溪,有着盘旋宽大的河流,有着粗壮雄壮的江流,还有那汪洋大海;有着平平静静的小溪小河,有着协沙走石的江流,有着万丈涛浪能够摧毁一切的大海。

    炎圣轻轻点出一指,一道细小的水柱蔓延而出,起初只是类似平缓的河流流速一样,随着炎圣手指轻点,水柱瞬间化作数柄利剑,切割着空气,刺了出去。

    “水,就是势,当势到达一个程度之后,哪怕是蝼蚁一样也可以斩杀巨人。”

    炎圣眼中精光闪烁,其中有兴奋,有忧虑,有仇恨,又有放松,总之就是很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在这条道路上走出多远,但他知道,他距离最终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呼呼呼……

    随着炎圣一挥手,眼前演化出来的世界随之消散,只留下炎圣一道孤零零盘膝坐在高峰顶端的身影。

    “不知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想来应该过了有些时间了,不然何至于身上落了这么多的灰尘?”

    炎圣低头看了一眼这灰白色的衣衫,之前他来这里的时候便是一身白白净净的长衫,如今已经落满了灰尘,怎能说时间不够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