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觅娘盈戈笑笑,莲花移步向她徐徐走来,待看清来人,面容虽未变,但眸中立即流露出欢喜之色,“原来是梓鸢,好久不见!”
见到故人,不由让她忆起踏雪公子,前程旧事,历历在目,微一思索才应道:“觅娘,见到你安然无恙,真好!”
兰央斟茶递上,觅娘呷了一口,抬眸问道:“这段时间过的如何?”
莫梓鸢默默的点头,笑道:“我挺好的,觅娘呢?”
觅娘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不动声色道:“自雪景楼解散以后,我一直东躲**,如今见风声已过,我手中亦有些银子,便将‘花船坊’买了下来!”
莫梓鸢闻言,沉默半晌,飘忽的思绪骤然千万里,“觅娘,‘花船坊’鱼龙混杂,你孤身一人行事要小心!”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倒是一个探听消息的好地方,希望你早日找到你失散的夫君!”
觅娘微微一怔,嘴揭了一丝浅笑,“恩,觅娘也是有此想法!”
犹疑了一番,莫梓鸢还是轻问道:“觅娘,踏雪有联系你吗?”
明显感觉到觅娘的身躯一颤,随即抬起弯月眉,轻笑道:“未曾。”
“哦!”莫梓鸢了然点点头,本想再细问,但是看觅娘似乎不愿多言,也只好作罢。
见夜色渐深,兰央在一旁小心提醒道:“公子,时辰不早了!”
莫梓鸢朝珠帘外瞥了一眼,确实天色昏暗,便向觅娘告辞。
从‘花船坊’离开,莫梓鸢一路神游,陷入回忆的长河,无法自拔。她始终没有勇气告诉觅娘,自己如今乃当朝瑞亲王的王妃,毕竟雪景楼的覆灭,是金鱼一手主导。
“梓鸢!”正兀自凝思之际,一声低呼传来,犹如春雷过耳,令莫梓鸢神魂剧颤。
猛然回眸,月光下,男子全身黑袍加身,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个清冷的面具熠熠生辉。
踏雪!是他!
“你……没死?”莫梓鸢脱口低问,却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白痴。
踏雪公子细目一眯,笑道:“‘踏雪公子,掠过无痕!’可不是白说的!”
兰央在一旁警惕得望着黑暗中有些骇人的男子,压低了声线道:“公子,小心有诈!”
莫梓鸢微微一愣,以他的鸿鹄之志,断不会轻言放弃,而自己如今的处境十分尴尬,莫不是……念至此,当下心中一紧。
正当她犹自神游之际,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聒噪’,呼吸间,感觉身躯一轻,踏雪揽过她的腰肢,一个劲步便退到了数丈开外。
兰央回过心神,恨恨得一跺脚,拔腿往前追去,感觉似在追寻一匹墨色的缎子,明明在远处漂浮,咻的就滑进夜色里不见踪影,
几个起落之间,踏雪已经将莫梓鸢带上了一颗参天古树之上,望着零星的星子,嘴角弯下,勉强的撑住了笑容,“只可惜,今日天上的星辰之于那日,却已物是人非。”
莫梓鸢心里咯噔一下,踏雪此话一语双关,不禁道:“自古,世事无常,风云变幻!”
晓月当空,越发显得清影寂寥,旧欢如梦,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彻底的沉默。
“你过的好吗?”踏雪率先打破沉寂,目光炯炯望向她,眼神深不可测。
莫梓鸢点了点头,道:“他对我很好,我很开心!”
踏雪公子深深看她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是吗?”
莫梓鸢见踏雪虽然笑意拳拳,但那眉间的失落与惆怅,让她的心如刀子剜过一般,岔开话题问道:“你还未说,你是怎么脱困的?”
踏雪公子一抹忧色转瞬即逝,转眸笑道:“我掉落之时,身子落在一颗悬崖峭壁上的树枝上,幸而逃过一劫,我想,天不亡我,必有深意!”
莫梓鸢心神摇簇,呐呐道:“你……仍要与朝廷为敌?”
踏雪公子掂指而笑,眼中是生杀予夺的神光,“如今的莫梓鸢,贵为大夏瑞亲王嫡王妃,当朝大将军失而复得的亲妹,你是否会向朝廷揭发我?”
踏雪公子神色郁沉,眸子里一抹金色闪动,看的莫梓鸢惶然心惊,心中不禁揣度他话中的含义,让她无比汹涌的煎熬。
片刻后,莫梓鸢郑重道:“今晚的一切,我会当作从未发生,不会与任何人提及,但是如果你要伤害他,我必会杀了你!”
踏雪公子眼中一黯,也不看她,眯着眼睛,笑得狂狷,对月轻哼道:“如今的我,鸟尽弓藏,落魄末路,岂能伤他分毫?”
极短的一瞬,莫梓鸢凝视他萧索的眉宇,感觉他久处江湖的涙气渐渐消退,亦失却了初遇时势如狮虎的霸气,不禁微微动容。
见莫梓鸢沉默望他,踏雪讥笑道:“不过,以瑞亲王的手段,如果他知道你对他隐瞒,你说会如何?”
莫梓鸢呼吸一窒,劝慰道:“踏雪,收手吧,那九五之尊并未如你想象的那般!”
“如果,你愿意陪我隐归山林,或许……”踏雪话为说完,莫梓鸢立即打断道:“踏雪,我已经嫁人了!你我之间……或许,曾经我对你有过一刹那的悸动,但那种感觉早已随风而逝!现在的我,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而已!对不起!”
踏雪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你爱他?”
“是!”几乎是脱口而出,莫梓鸢轻答。
“其实……我很后悔!”踏雪轻笑道:“当初,我应该答应与你……呵呵,还说那些往事也无意义,如果,今后你有任何困难,尽可觅娘找我!”
“谢谢!”莫梓鸢轻吐如珠,踏雪轻叹一声便带着莫梓鸢自大树上落入地面,身子便没入夜色。
“公子!”兰央气喘吁吁的拔腿追上来,见踏雪早已没了身影,才拍拍胸口道:“王妃,还好你无恙,这人心机深沉,王妃切莫轻言信任!”
莫梓鸢微微一愣,旋即道:“兰央,今晚之事,只当并未发生!不要对人提及!”
兰央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轻点螓首。
两人回到王府已近子时,想起与瑞亲王处于冷战状态,便赌气回到了‘唯萱居’,任凭兰央等人如何苦口婆心的劝解,她却蒙头大睡起来。
等她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感觉有人似乎抱住了她的身体,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正要出声呐喊,那人冰凉的唇却忽然覆上她的,将她欲启口的呼救之声全部吞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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