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婚礼

奔流的细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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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月简直无语。

    愤怒冲垮了她的理智。

    “你,你讲不讲理!!!”她颤抖着手指,连骂都不知道该怎么骂。

    薄宴盯着她,好半晌,才别扭地把手腕伸过来:“行,哥哥不讲理,给你咬一下,行了吧?”

    “......”

    是不是有毛病!

    “不咬啊,”薄宴有些不满,“不咬就说明你们关系好。”

    去他妈/的!

    花月扯过他的手腕,恶狠狠地咬上去。

    一直到嘴里有血腥味,才停下来。

    空气凝滞。

    她怯生生地松开,觑了他一眼。

    男人眼尾泛红,嘴角却挂着柔柔的笑:“还怕不怕了?”

    花月鼻子一酸,扑到他怀里:“你怎么这么坏啊。”

    “好了啊,”薄宴拍着她的背,“哥哥知道你害怕,逗你玩呢。”

    花月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什么,蹭一下坐好:“去找薄心田。”

    他这么快找来这里,一定没管薄心田。

    薄宴重新把她揽进怀里,紧到她快要喘不过气:“这么相信哥哥呀。”

    “快,快放开。”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车子里手机在响。

    薄宴瞥了眼,顺手接起来,按了免提。

    龚自如的声音传来:“老板,小姐的飞机找到了,迫降在很安全的地方,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薄宴澹澹嗯了声,挂断。

    “听到了?”他懒洋洋地开口。

    花月撇了下嘴。

    “还没回答哥哥,”薄宴盯着她的眼睛,“真的,没怀疑过?”

    他生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姑娘,再度因为不信任,离开他。

    花月忍下翻白眼的冲动:“你去找她也没关系。”

    薄宴顿住,随后心口升起怒火。

    “你再说一遍?”

    花月噘了下嘴:“江思磊又不会做什么的,薄心田那边毕竟是人命,比较危险。”

    男人怒气不减反升,他扣住花月脖子:“所以,你更相信江思磊?”

    “我哪有?”花月很委屈。

    “到底是相信江思磊还是相信哥哥?”

    彷佛不问出个答桉,就不会罢休。

    花月无语,看着男人气到额角青筋直跳,脸上都是憔悴,又忍不住心疼。

    她捧住他的脸哄:“相信你,即使你去找薄心田,我也相信,你一定为我做了最好的安排。”

    那一定,是当时,他能做的安排里,对她最好的选择。

    “而且,你曾经答应过我,长大后,再面临同样的选择时,你会选我。”

    那次,他把滑板,给了薄心田。

    在清冷的夜里,爬到木棉树上,喊她出来。

    然后第一次,抱了她。

    “我相信你。”她眉眼弯弯。

    薄宴心口的怒气瞬间消散,眼里笑意点点:“真的啊?”

    “我们去找薄心田吧。”花月没回答他,小声都囔。

    她现在应该也很害怕吧。

    薄宴叹了口气:“她有自己的男朋友,你别瞎操心。”

    “你帮她把关了没啊?”

    她觉得薄心田眼光不怎么好哎。

    薄宴被气笑了:“现在能不提她吗?”

    花月噗嗤笑出来,双臂抱着他的脖子:“你怎么还吃自己妹妹的醋啊?”

    薄宴抵住她额头:“花月。”

    “啊?”

    他突然笑了,顺势把座椅放平,整个人躺上去,然后紧紧箍住身上的人。

    一字一句地说:“在这里来一次。”

    “......”

    见身上的人已经呆在那里,薄宴笑个不停。

    他含着笑声说:“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不、好!”花月咬牙切齿。

    “那哥哥在上面。”

    “......”

    这是谁在上面的问题?

    -

    晚上的时候,薄心田就已经回到荷水。

    她满面冰霜地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

    花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男朋友。

    一个超级帅的荷兰帅哥。

    “你好。”孙文握着她的手,想亲到手背上。

    花月脸上红通通地:“你,你好。”

    孙文还没亲上来,中间就挡上一个手背,他抬眼看。

    薄宴澹澹说:“我们国家,不兴这样。”

    花月喃喃开口:“我,我还挺喜欢的。”

    好帅!

    薄宴额角青筋直跳,把人揽怀里,坐在沙发上。

    他瞥了眼薄心田:“你好好跟你男朋友讲讲规矩。”

    “我讲什么?”薄心田无语地看着他,“自己哥哥一点都不关心我的生死。”

    薄宴啧了声:“媳妇儿,看到没,以后有不满,就这样直接说出来。”

    “你够了没?”薄心田气到发抖。

    都什么时候了,还拿她当例子呢。

    薄宴:“怎么,自己国家这么大,待不下你们?”

    “我只是想趁寒假去玩一下。”薄心田气哼哼地说。

    花月左右看看,最后视线又落到孙文脸上。

    真的好帅。

    她怯生生地说:“能,能不能带我去啊。”

    “......”

    听说荷兰都是帅哥。

    薄心田的那口气,突然就泄了。

    她看着自己哥哥,哼了两声:“算了,看在你也挺可怜的份上,我不怪你了。”

    薄宴闭了闭眼,把花月脑袋掰过来:“哥哥不帅?”

    “......”

    这不是,帅跟帅,也不一样的啊。

    薄宴没有放过她:“哪里不帅,眼睛不够大,鼻梁不够挺,还是......”

    他凑到花月耳朵边,悄悄地说了句。

    花月嘴角直抽抽,想把桌上的热水泼他脸上。

    “要点脸吧。”

    薄心田不忍直视,蹭一下站起来:“我走了!”

    “等下,”薄宴斜了她一眼,“留在荷水,帮我们准备婚礼。”

    薄心田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最后,眼睛移到花月脸上,蓦地嘴角下垂,眼里浮出水光。

    花月看着这熟悉的表情,缩了一下:“你干嘛?”

    又想装无辜欺负她?

    薄心田撇着嘴:“嫂嫂,你能管管你老公吗?”

    鸡皮疙瘩瞬间从胳膊上密密麻麻地钻出来。

    花月结结巴巴地说:“行,行呀。”

    她转过脸,看着一脸笑容的男人:“你,你再为难她,我,我就回娘家。”

    薄心田得意地笑了。

    薄宴脸色黑下去,挤出一句:“滚。”

    薄心田拉着孙文,两人迅速地跑出去。

    花月噘了下嘴:“你看到了吧,你妹妹当时就用这一招,欺负了我好久。”

    她觉得,薄宴真的不会带孩子。

    把好好一个妹妹,带成这样。

    薄宴无奈:“行,是哥哥不会带,以后咱们孩子都给花月来教育,行不?”

    “行。”花月笑嘻嘻地点头。

    薄宴垂眸看她:“那还回娘家不?”

    花月讪讪笑出来:“那么几步的距离,你计较什么呀?”

    “你不能扔哥哥一个人。”

    “......”

    “要回也得带上哥哥。”

    “......”

    -

    四月来临的时候,两人的婚礼在木花巷子里举行。

    一身大红嫁衣的花月看着旁边的宋子路,忍了又忍,还是噗嗤笑出来。

    “你还笑!”宋子路跳脚。

    李清雅嘴角抽抽:“你真挺适合伴娘服的。”

    “那还不是花小月哭哭啼啼地求我的!”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邀请他——当伴娘!

    他就不该一时心软答应她。

    “你别生气嘛。”花月扯着他的纱裙,“你是我娘家人嘛,宋子路对我最好了。”

    宋子路缓和了下脸色:“这还差不多。”

    薄心田和张思思推门进来,又迅速的把门关上。

    “干嘛呢?”宋子路不满地问,“你应该在你哥那里吧?”

    薄心田说:“他压榨了我那么久,我不当他娘家人,不多弄点红包来,都对不起我自己。”

    “......”

    楼下很快就传来热闹的声音。

    几个西装笔挺的伴郎,一路散着红包,护着新郞冲上二楼。

    花国栋和李文水他们笑呵呵地站旁边看。

    门被堵住。

    薄心田和李清雅一边一个守着。

    “红包。”李清雅澹澹说。

    李清绪在门外骂:“就不应该让她来当伴娘,让她来当伴郎,咱也能省点事儿。”

    她那战斗力,连红包都用不上。

    “李清绪,你还想不想进来了?”李清雅问。

    花月捂着嘴笑。

    旁边的宋小二和李果儿乖巧地坐她旁边,笑嘻嘻地看着。

    最终,讹了他们许多红包,才开门放行。

    花月笑眯眯地看着薄宴单膝跪在那里,帮她穿鞋。

    然后男人慢慢抬头,眼角眉梢的春意,像外面四月的天儿。

    花月眼圈慢慢红起来。

    她从前世回来,已经整整7年。

    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收获了许多的友情。

    还有眼前这个男人的爱。

    薄宴跪在那里,摩挲着她的眼睛:“不许哭啊,不吉利。”

    花月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头。

    男人站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分别给了宋小二和李果儿:“谢谢你们。”

    两个小家伙笑哈哈接过去。

    他们不懂,为什么眼前的哥哥,要跟他们说谢谢。

    薄宴笑了。

    他不在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给了花月许多安慰。

    张思思和薄心田都红了眼睛。

    房间里安静下来,温馨流淌。

    薄宴又从口袋里,掏出三个厚厚的红包,塞进花月手里,看着她不解的眼神,温柔说:“这是哥哥欠了我们花月的。”

    那三年,他没能给她包压岁钱。

    即便包了,她也不会再要。

    这一天,他要给补上。

    花月没忍住,眼泪哗一下掉下来。

    薄宴把她揽进怀里,吻去她的泪水:“只许哭这一次啊。”

    楼下响起鞭炮声。

    宋芊跑上来催促:“吉时到了,该走了。”

    薄宴笑着点头,把人打横抱在怀里:“回家。”

    众人都让开。

    他抱着他的姑娘,慢慢下楼,走出修理铺。

    人间四月天,阳光很好。

    微风拂面。

    怀里,是他最爱的人,触目所及,是他们,长大的地方。

    邻居们都站在木花巷的两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两人。

    薄宴走得很慢,很稳。

    很庄重。

    他们没有选择西式婚礼。

    因为花月更喜欢这条巷子。

    她在这条巷子里长大,许多人都爱她。

    所以,他也爱这里的人。

    愿意在这片他们生长的地方,接受大家的祝福。

    花月笑眯眯地伸手,摸着他刮的干净的下巴。

    他好帅,她好爱。

    感谢上天,让她重来这一趟。

    薄宴垂下眼睛看她,唇边是抑不住的笑意。

    他一路抱着他的姑娘,从她家,到他家。

    已经可以看到那片嫩黄的木香花。

    今年的花朵,开得格外娇艳。

    氤氲在阳光下。

    他眯着眼睛看了眼,视线又移到花月脸上:“花月,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带着薄心田在外面写作业吗?”

    花月怔了下。

    薄宴慢慢说:“因为在这里,可以看见花月啊。”

    花月笑了,她伸手摸他的脸:“那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进入胡同吗?”

    “为什么啊?”薄宴温柔地看她。

    花月说:“因为上一世,我就已经爱上你啦。”

    所以这一世,才会努力地迈出那一步。

    薄宴低声笑了,他珍惜地吻在她额上,眼尾上挑,唇角是大大的弧度。

    “荣幸之至。”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