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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长孙湛无奈,“那个,那我就先告退了,回去好好想一下这件事。对了,萧太医你还是给殿下治一治头疼病吧!总是头疼,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长孙湛刚刚从太医署离开不久,身后,李治便追了上来:“湛表哥,我和你一起走!”
“好啊。”长孙湛急忙停下脚步,等李治过来,“怎么,萧太医这么快就给你检查好了?”
“我从小就有这个毛病,萧太医他们都说,是我母后薨逝时,我悲伤过度的缘故。”李治说。
长孙湛一愣,不知该说什么。他不太擅长安慰人,于是便伸出手,拍了拍李治的肩。
李治却笑了:“没事的表哥,你看起来倒是比我紧张得多。”
“嗯……”长孙湛挠挠头,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对了表哥,我四哥后来去矿上看了吗?”李治问。
“并没有。”长孙湛摇摇头,“我特地等他,但,魏王殿下一直都没有来。”
“我四哥就是那个样子,虽然在父皇面前表现得乖顺,但对别的人都是很傲气的,那天肯定是因为你我没用膳就告别,生气了。”李治道。
长孙湛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心道李治你小子居然坑我?
明知道李泰会因为这件事生气,居然还故意拉着他这么做?
“湛表哥怎么不说话,生气了?”李治笑着道。
但长孙湛在他的笑容里,居然看到那么一点寒光!
李治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长孙湛在心里暗掐大腿,他怎么可以认为,李治其实是一个傻白甜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呢?能当皇帝的,有几个傻子?史书敢乱写,他居然也信了?
于是他急忙回答:“不敢不敢,我其实比较惊讶,原来魏王殿下看起来心宽体胖的,竟然还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啊。”
李治又笑了,这次笑得很随和:“若是四哥知道你说他心宽体胖,估计又要生气了!”
长孙湛急忙顺着这句话往下接:“那我怎么办?我好害怕啊!”
“哎,你是长孙舅舅家的人,父皇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李治道。
“陛下不会把我父亲怎么样,可能也不会把我大哥怎么样,但肯定会把我怎么样啊!我毕竟是个庶子,而且还是没了娘的那种,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肯定会拿我出来顶罪的!”
长孙湛把这番话说得既无奈又伤心。
毕竟李治说那些话的意思,也让长孙湛明白,李治和李泰都知道李承乾迟早要完,所以,他们都在拉拢现在朝堂上风头正盛的长孙湛!
毕竟朝堂上的格局已经差不多定位,大部分都是太子一党的,剩下的都是中立党,长孙家是第一重臣,对外一直表示中立,而长孙冲也是驸马,自然心向皇帝,不好拉拢。
所以,长孙湛一冒出来,自然是遭到了李泰和李治的拉拢!
若是时日久了,怕是连其他的庶出皇子也要冒出来拉拢长孙湛!
毕竟拉到长孙湛,就是拉到了长孙家的支持!
但长孙湛是无所谓的,虽然表面上他需要长孙家的庇护,但实际上,长孙家却是需要他的庇护!
不然长孙无忌不就是因为死不同意武则天当皇后,并且试图控制年轻的皇帝,结果被整得险些满门抄斩?
所以长孙湛现在也不虚对李治表态,反正他知道最后的结果,而若是有机会,他更愿意介绍李治和武则天认识!当他们的牵线红娘……哦不,月老!
把武则天哄开心了,李治不就也开心了?
说完这句话,李治果然笑得宽厚了些,颇有李世民的风范:“看来表哥在家里,也是个可怜人啊!”
“是啊,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不然,就连长孙府上,都没几个人认得我的!”长孙湛说。
李治又拍了拍长孙湛的肩:“那表哥就好好努力吧,在我大唐,努力者,是有希望的!”
这话说得长孙湛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传销组织,他急忙道:“臣一定会努力的!但也希望殿下明白,无为而无不为啊!”
初唐时期道家受尊崇,所以,无为思想在这个时代其实也是很正统的。所以李治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他原本尊崇的就是这个思想,李承乾太张扬,李泰太得宠,或许他什么都不做,皇位也能降临在他的头上。
只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也没有被别人说出来过。
但长孙湛居然看出来了!
“湛表哥,似乎,懂的很多啊。”李治的语气里带了点危险,丝毫不像之前单纯天真的样子。
“你忘了,我会看面相。”长孙湛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哦?是么。”李治眯起眼。
“自然是这样,不然,你觉得我父亲长孙大人,会让我这个无名小卒前来和殿下交好么?而若是我那些学识都是长孙府教导的,那我父亲定然会让我那些嫡出兄长前去邀功,而不是我了。”长孙湛一本正经地解释。
李治这才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嗯,那,以后我还要多和湛表哥交流一下啊!”
意思便是,现在先不信你,以后再信!
长孙湛只得眯着眼笑:“荣幸,荣幸!”
两人在宫门口分开,长孙湛回府,李治则回到宫里自己的住处。他也快要十六岁了,自然也快要出宫有自己的王府。
若是没有李承乾谋反的事情,估计李治也是要被派往封地的,而不会像李泰那样,特许可以留在长安城里。
等长孙湛坐在马车里,一边思考,一边慢悠悠地回到他自己的别府,就听见有仆役来报:“公子,魏王殿下来了!”
长孙湛一惊,急忙问:“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
“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正在前堂等公子呢!”仆役答道。
长孙湛急忙跳下马车,火急火燎地朝前堂跑去。
虽然他选了李治阵营,对李泰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
但是表面上的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不然李泰只要随便动动手,就能碾死长孙湛这只小蚂蚁!
没错,他作为长孙家的庶子,目前也只是一只小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