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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普照下来非常的温暖,让冬日中行走或劳作的人们不由的就露出笑容。∑。爱睍莼璩
宽敞却并不怎么平潭的山野道路上,不时就能够看到行人,大多骑着骏马,飞溅尘土的疾驰而去。骑在马上的男女们,打扮潇洒各不相同,一眼看去就觉出江湖的味道。
一亮外表棕黑色的马车在这群行人中并不显眼,车夫位置上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男人,头戴遮挡灰尘的帽子,大大的帽檐遮挡了他们的面容,只露出几乎相同的下巴,短短的青黑色胡渣子,昭显着他们年纪不小,至少已经成年。
马车在右边男人的驱使下行为得不快不慢,不时就被人骑马超过去。
大约十几分钟后,道路前方豁然开朗,可以看见一个宽敞的马棚,以及一座范围不小的客栈,写着‘逢山客栈’的帆布挂在一根高高的木柱子上,随着风轻轻飘扬着。
赶车的两兄弟一左一右跳下来,右边的哥哥对马车里说:“少爷,少夫人,到地了。”
马车的门帘被撩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名白衣的男子,他下了马车之后,手依依旧撩开着车帘,另外一只手伸进去,看样子是要扶着那位‘少夫人’下来。
果然不出朝这边看过去的人所料,马车里紧接着走出来一名素衣女子。
这两人一眼看去就叫人觉得气质不凡,男的清润女的清雅,站在一起尤其的相配。
只不过,当众人看清两人的容貌之后,不免就产生一丝的失望。这般气质不凡的两人,怎么就生得这样普通的面容,虽然看着舒服却始终不如不看时惊艳。
站在马车左边的弟弟见两人下来后,便牵着马匹的缰绳,将马车迁到他处。
这逢山客栈的范围很大,江湖人早就习惯了风餐露宿,比起坐在客栈里面,许多人更喜欢坐在外面露天的桌位,所以客栈里面的空桌倒还剩下不少。
“累了?”白衣男子拉着女子的手,低声询问。
他的声音一如他人澄澈,让初听到的人都不由的朝他看去。
他身边的女子没有回应。
这样明显的无视并没有让男子感到难堪,反而低笑出声。
那笑声让外面一众听到的江湖儿女心脏发麻,尤其是女子们更是难以抵抗,心里不禁的想:这个男子好温柔啊,看打扮不像官家的公子,却贵气天成,又不像一般江湖男儿那么的粗糙,一举一动都好清逸迷人。
这时候,正被不少男女无声关注着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向飞镜千山私奔而来的圣尊和水珑。
水珑一扫眸子,就将周围那些眼目闪光女子们看尽,然后看向浅笑的圣尊,挑了挑眉梢什么话都没有说。
这厮将金面具摘了,一副再普通不过,线条柔和的容貌,依旧能够惹来这么多的女儿心思,倘若露出本来的相貌,那还得了?
问水珑为什么会这么笃定这幅普通的相貌并非圣尊真容?又为什么这么笃定他原本的相貌一定俊美无比?一是因为直觉,二则是因为有了自己脸上这张面具在前,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圣尊同样带了人(禁)皮面具。再仔细看这人的脸型和唇形以及那浓密精致的眼睫,怎么看都觉得该配着同样精致俊逸无双的五官。
这一切都被水珑看得分明,却没有挑明说出来。
两人一起进了客栈里面,可以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和外面的人略有区别,大多衣着打扮较为精致,风貌也更为整洁。
跟在他们身后的男子将头上的遮尘帽取下来,走到一处无人的桌位,先擦拭了一番桌椅,再将桌子上的茶杯摆放好,拿着茶壶去找小二要热水,泡他们自己准备的茶叶。
这样的景象不是水珑第一次见到了,自然不觉得奇怪。
一想十几日前和圣尊从枫林城离开时,她还问圣尊是否习惯得了无人伺候的日子,现在再想起实在觉得是她多虑了。
圣尊并没有将隐凤他们召回来,也没有换一批暗卫,而是再简单不过的抓了这一双兄弟,丢给他们几张宣纸,上面写着条条例例让他们自己做好。
做不好的话如何?水珑不知道,却从一开始两兄弟的脸色看出苗头,猜都猜得出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
事。
“想什么呢?”圣尊坐在水珑的身边,一手搁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下颚,一脸好奇的轻问。
水珑看着他随意的动作,柔顺的黑发顺着他的姿势滑落桌子上,蜿蜒着好看的弧度,形同最上好的流苏。
“在想花一,花二怎么就这么倒霉,撞到了你的手里。”水珑淡淡的说。
花一和花二这么不靠谱和简略的名字,是圣尊亲自给两兄弟取得,至于两兄弟原来的名字,曾经说过一次,不过被圣尊无比自然的忽略了。
这时候刚刚处理好马车的弟弟花二正好走了进来,听到了水珑的这句话,目光一闪就是满满的悲戚之色,可悲可叹。
圣尊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回头就看向了花二,疑惑问:“你觉得撞在我手里很倒霉?”
花二差点脱口而出‘是的’两字,幸好理智回笼的快,迅速的收敛了眼中的情绪,非常认真正经的说:“能跟在少爷的身边是我兄弟两人的福气,如果不是少爷栽培训导,我和哥一定还走在错误的道路上不知悔改!”在心中默默的流下两条海带泪,他更加激动的说:“少爷就是我兄弟两人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知遇之恩,救赎之情,只能用命来回报,少爷要我们往北我们绝对不会往西,少爷……”
“嗯。”圣尊淡淡应声。
花二连忙闭嘴,脸上激动感动等等情绪一瞬间收敛,成为面无表情的面瘫。
这一幕落入在座众人的眼里,顿时觉得一阵的膈应和好笑,心中更是奇怪的很:这个下属变脸未免变得太快了吧!
花二面无表情的将周围投射在他身上的各种诡异目光都视若无睹。他能说吗?能说吗?少爷丢给他兄弟两的单子上有最重要的一条:随时随地化身小丑也好,丢弃尊严也好,不要脸皮也好,必须让少夫人高兴!
少夫人看得高兴,看得笑了,他们的日子自然就好了。
花二悄然朝水珑看去,发现她嘴角轻勾,眉毛弯弯,分明是笑着的模样,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很好,少夫人笑了,少夫人高兴了,今天可以保证人生安全了。
花一端着茶壶朝这边走来,一眼就看出这里有些诡异的气氛,又看到自家弟弟隐藏在面瘫之下纠结情绪,立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投给弟弟一个再接再厉以及同病相怜的眼神,他就恭恭敬敬的端着茶壶给水珑和圣尊倒茶。
水珑看着两兄弟九成相像的脸,想起一开始遇到他们时,两人古灵精怪,顽劣不羁的性格,再对比现在一副面瘫古板的神色,以及唯命是从的听话,摇了摇头随口感叹了一句:“放到现代去,各国一定会争着抢着让你去做教官。”
瞧瞧,这么短暂的时间,就将两只顽劣的猴子,调教成严守纪律的军犬。
圣尊觉得她这声感叹说的是自己,眸子里波光幽幽一晃,“现代?教官?”
他的声线又轻又缓,一丝丝深入骨髓的蛊惑,让人心智不自觉的沉沦。
水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掉入他温柔的陷阱,失神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说漏嘴。
圣尊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抿了抿嘴唇,神情懊恼和一丝委屈,无声控诉水珑的冷静。
“两位客观,要点什么菜?”小二的出现,打破了两人融洽又诡异的气氛。
圣尊余光扫过小二,随口就说出几道清淡的菜肴。
“肉。”水珑等他说完之后开口。
正准备走的小二停住脚步,嘴巴微张要向水珑询问要什么肉。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圣尊一眼给吓得是说不出话了,下一秒圣尊的目光就转移到了水珑的身上,让小二背脊冷汗连连,心想:这位公子看着斯文温柔,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
“不能吃肉。”圣尊对水珑解释,“这里的厨子手艺普通,做不出适合你食用的肉。”
小二有些尴尬。被人当面说自家客栈的厨子手艺普通,却生不起一丝气恼,因为说这话的人太自然了,浑身看似清润的气质,却让他不敢发火,甚至连生气都不敢。
水珑挑了挑眉,依旧笑着,不过眼眸暗光闪闪,一丝迫人的气势
就散发了出来,“还没送上来就知道不适合?”
小二心惊的看向水珑,默默的后退一步。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很清雅静柔的女子,突然也变得好恐怖!嘤嘤嘤……江湖果然是个危险的地方!
圣尊笑了,一双眸子凝满笑意,越发剔透澄澈,轻声哄着,“乖,别任性。”
“嗯?”水珑睫毛扇了扇,眼神凝了一层薄冰,侧头对小二说:“上肉。”
小二被她盯着,身体的反应比思想更快,连续的点头后就想快速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不能上。”圣尊轻声说。
这再轻柔不过的声音对小二来说等于是催命符,身体本能的停驻再一次快过他的思想。
“……”小二欲哭无泪。
水珑冷眼看着圣尊,“从出来到现在,你找了多少理由不让我吃肉?”
圣尊眨了眨眼,柔声说:“会恶心的。”
“会不会恶心我自己会不知道?”水珑毫不留情的抽戳穿他的谎言。
圣尊满眼柔色的望着她,声音全是宠溺,“乖,过了这一处就能吃了,别不开心。”
“你当我三岁小孩哄呢?”水珑似笑非笑。这句话,她听了第几次了?前几次她都无视,懒得和他计较了,居然还来……
“这位夫人,你夫君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好歹呢!”一声脆亮的声音响起。
在离水珑这桌隔壁坐着四个人,说话的是穿水粉色衣裳的女子,容貌也不过中等,一双眼睛盯着水珑,好像水珑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深处潜藏着一丝的嫉妒。
不止是这个女子,在在场大多数人看来,都觉得是水珑在任性,不过水珑和圣尊说话时,面带浅笑口气轻柔,不看她的眼神和感受气氛的危险感的话,一点都不觉得他们在吵架。
最主要是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旁人也不好插嘴,谁知道这个身穿水粉色衣裳的女子却站了出来,一出面就指责水珑的不对。
‘啪——’
一声脆响。
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在场众人所料。
那个穿着水粉色衣裳的女子丝毫没有反应,就被罡风猛烈的一掌劈飞了出去,撞翻了几张桌子,最后倒在一根柱子那里咳着血,苍白的脸都是惊惧之色。
圣尊收回衣袖,清淡说:“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资格?”
众人都被他这雷霆手段给吓住了,更明白了——人家夫妻两说不定在打情骂俏,就算不是,人家做夫君的也乐意媳妇对自己任性,说不定还乐在其中,容不得旁人指责他媳妇一丝的不好。
“咳咳……”粉衣女子又咳了几口血,神色又怕又怨。
水珑至始至终没有看过去一眼,趁着圣尊出手的时候,对小二使了个眼色,无声说:“去加菜。”
小二受不住她的视线,悄悄的弯着背往前走。
前一刻对别人冷漠无情的圣尊大人,回头看到这一幕后,就对水珑做了委屈的神色,诱劝道:“吃肉不好。”
水珑瞥了他一眼,然后无视。
圣尊朝小二看去。
“你敢叫住试试看。”水珑轻声说。
“你威胁我。”圣尊将视线收回来。
水珑淡淡的和他对视,“是又怎么样。”
天底下敢威胁圣尊大人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被圣尊惦记着慢慢的折磨玩弄,比死更难受。不过很显然,水珑不在前面的这两类。
“……不怎么样。”圣尊无可奈何的妥协了,然后说了一句连周围人都觉得毫无威力可言的狠话,“我先记着,等你生完孩子,再寻你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