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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尘和遥碧回来了。
他们一人面色凝重一人欢欢喜喜,立在正殿之上倒是鲜明得很。那目光灵动模样俏丽的娇蛮少女见到自己爹爹便撒娇靠过去,脸上全是谄媚的笑。
“爹~您还在生我气啊?”她拉起昀仁礼的手使出浑身解数讨好道:“我的好爹爹,女儿这次离岛实属无奈。”
昀仁礼怒目而视,丝毫不为所动:“哼,我看就是平日里台惯着你,把你给宠坏了!”
遥碧将头靠在昀仁礼厚实的肩上:“我是您女儿,您不宠我还能宠谁嘛。”
“既然回来了,还不快跟你师父道歉去。”昀仁礼推开遥碧的手。
“师父最疼我了,她才不会像爹您这么小气呢。”
“胡闹,还不快去!”
“去就去,买的礼物不给你了,我给师父送去。”遥碧冲着昀仁礼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便跑出正殿。
“真是不成气候。”
归尘禀剑躬身行礼:“师父息怒,是弟子疏忽大意才未察觉被师妹跟随。”
“罢了,此次下山你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弟子并未寻得商掌门消息,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天衡渊内的异样。”
昀仁礼闻言双眼一闪,趋前半步道:“快细细道来。”
“是。”
“师父,我回来啦~”遥碧小跑着进了天音殿,见到烟含沙便笑盈盈跪地抱拳:“弟子遥碧,拜见师父。”
“你还知道回来。”烟含沙微微侧身看着她,脸面上不见过多表情。
遥碧心知这回烟含沙是当真动了气,不下点功夫可蒙混不过去,于是跪着往前走几步;拉住烟含沙的衣裙轻轻来回扯:“嘿嘿,师父您别生气嘛,徒儿此次出远门,特意给师父挑了礼物。”她从怀中拿出一只紫檀木匣双手伸直递到烟含沙胸口。
烟含沙却看也不看,端着架子:“为师可不需要你什么礼物。”
“您看看嘛,很漂亮的。”她说着打开木匣取了里面的什物又递上去:“这簪子周身皆是用整颗千年大珍珠打磨而成,有延年养颜之效,且还能让您容貌永驻,肤若粉桃,可是十分难得。师父,您可不能拂了弟子一番心意啊。”
她手中举起的珍珠簪通体白润无暇,清凉如水,细滑胜玉,精工雕琢出三朵菡萏并蒂,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上乘之物。
见烟含沙还是不理,她索性直接站起身来扭着身子撒娇:“师父,您就收下嘛,就收下嘛。徒儿知道错了,下次绝不敢再私自离岛,您心肠最好最温柔了就原谅遥碧这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嘛,师父~”
“师妹,师妹!~”南方惠的声音远远便传来,随后他才在门钝足,打理了一番仪容才风度翩翩走进来,向烟含沙行了礼:“师父。”
“师兄,你快帮我劝劝师父别生气了,我愿意受罚还不成么。”
烟含沙终于笑起来:“好啊,那为师便罚你十日不得出房门半步。”
“什么?!十日?!”遥碧抱着烟含沙将脑袋靠在她胸前:“不要啊师父,徒儿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我,别罚那么重嘛。”
“那便再加五日。”
遥碧张大嘴却不敢再多言半句,只好回头去求助南方惠。
南方惠最拿他这小师妹没辙,总是受不住她半点央求的模样:“师父,师妹她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这一次,下不为例。”
遥碧赶紧跟着连连点头:“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嘛师父。”
“不好好治你一次你怎会知道天高地厚?十五日房中思过,再多说便再加五日。”
她委屈地憋着嘴,一副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知道了师父。这个簪子是徒儿一片心意,虽然师父狠心责罚徒儿,但徒儿明白师父您都是为了徒儿好,所以这个簪子还是请师父收下。只要师父能偶尔惦念起遥碧的好,遥碧就知足了。”
烟含沙无奈叹口气斜目看着她,遥碧那点小伎俩在她眼里可丝毫不起作用:“还不快回房去思过。”
“那徒儿告退了。”遥碧将簪子递给烟含沙,便含着眼泪花儿走出天音殿,走过南方惠身旁时还出手打了他一记,压低嗓音说道:“都怪你。”
南方惠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又作礼示意:“师父。”
“去吧,知道你心系遥碧。”
“谢师父!”
趁着刘宝生还在抄剑谱之际,东月便借着精心修法之说偷偷溜去后山找了眉儿,眉儿得苏子禾应许便带了东月回到自己房里。两名少女离久重逢欢喜打闹,连远在自己房中的苏子禾也能听见。
“眉儿,你那个师父怎么冷冰冰的,对你好像也不好。”她摇摇头:“我不喜欢。”
眉儿拉着东月坐下,给她倒了杯水:“师父他也有苦衷的,而且师父不会说话,所以便也显得冰冷了些。其实他平日里待我挺好的。”
“哦,对你好就行。”东月说着露出神秘的笑,将手伸进自己衣怀:“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呀?”眉儿睁圆了眼透着好奇之色。
“将将!~”她猛然抽出手,手里拿着自己绣好的四个荷包:“是-荷-包!这个是给秋姐姐的,这个最丑的是宝生的。”
眉儿并肘靠于桌上,伸手讨要:“那我的呢?”
东月找出一个放在眉儿手心:“喏,这个画眉鸟是眉儿你的。”
她看着手心上的荷包有些疑惑:“这是……画眉?”那荷包上刺绣之物语气说是画眉,倒不如说是跛脚的小鸡,连嘴吻都绣歪了。
“不要算了。”东月面露不悦伸手便要去抢。
“要,谢谢你东月。”眉儿捧着荷包放在心窝处,又指了指桌上那一只:“那这个呢?”
“这个是……嗯……”东月支吾起来,小心翼翼挪手过去抢了回来藏于身后:“普通的荷包而已。”
“是给印公子的吧。东月,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对印公子动了情了?”
“动什么情啊,没有啊。”东月起身逃出房外却同前来找苏子禾的遥碧撞了满怀:“哎哟。”
“哎东月,你等等。”眉儿追了出去却见到遥碧揉着肩膀吃疼得面露苦色:“师、师叔……”
遥碧揉着肩膀还未看清来人便冲着东月发难:“怎么又跑来个野丫头。喂你长没长眼睛,都不看路你瞎了嘛!”
“你才瞎了呢!”东月一甩衣袖:“撞到人也不晓得道个歉!”
“你!哪儿来的黄毛丫头,竟敢莽撞本姑娘,你知道我是谁吗?!”
南方惠出言劝阻:“好了师妹,她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她回头朝身后的师兄吼道。
“遥碧师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别责怪东月。”眉儿怯懦懦替东月道歉,却被她嫌碍事一挥袖推开了去。
东月码开袖子亮出佩剑:“我管你是谁,想打架我可不怕你!”
“东月你、你冷静点,师叔没有恶意的。二师叔这可怎么办呀。”眉儿声音愈发的小了,那只顾着吵架的二人当然听不进耳里,她便只好向南方惠投去求助的眼神。
南方惠做了哭脸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只能尽其所能好言顺抚。
遥碧瞧着东月那普通铁片般的剑,不屑冷笑:“破铜烂铁,还想与我这名琴碧落斗,痴心妄想。湾湾!”
应她音落,那只巨鸟便由她琴中骤然现身傲然于空,威风凛凛。
“东月。”眉儿急得抓住她的手臂摇晃。
“师妹你这又是何必,同门相斗可是有违门规的。你不是来找师兄吗,我这就去请他出来好不好?”
“不好,我倒要看看她有何能耐。”遥碧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出招吧。”
“不就是只鸟嘛,我也有。青出!”东月大喝一声,可应声而出的却还是只不会飞的雏鸟,羽翼未丰,丑态毕露。
遥碧见此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这便是你的神鸟?!这么丑,连根毛都没有,你真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她笑得直不起来腰。
南方惠忍着笑,提醒道:“师妹,你作为长辈这样有失身份。”
“你们笑什么!它不过是还没长大,长大了吓死你!”
“遥碧师叔,东月她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大量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眉儿走到遥碧面前替东月说情。
“你走开,我最讨厌你这幅畏畏缩缩的模样。”她转过脸去不搭理眉儿:“你就是想用这幅样子让师兄心疼你关心你,装可怜。”
眉儿连连摆手急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遥碧师叔你误会我了。”
“我哪有误会你,哎呀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她一面说着一面将眉儿往外推,眉儿脚下不稳跌坐在地。
见到眉儿被如此对待,那小妮子哪能轻易罢休,她扶起眉儿冲遥碧凶道:“喂,我家眉儿怎么惹你了,你再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遥碧掩面噗嗤一声笑起来:“就凭你,和你那只丑不拉几的无毛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她上下打量着东月:“我看你是剑宣阁新入门的弟子吧,算起辈分来你还得跟她一样叫我声师叔呢。”
“师妹……其实这位是掌门师伯新收的小徒儿,与你我都是同辈。”
“那又如何,还不是得叫我一声师姐。”
东月扬起下巴:“凭什么呀?”
“就凭我辈分比你高修为比你深,人也比你可爱。”遥碧一脸藏不住的得意与骄傲:“你叫我一声师姐,我要是高兴了呢或许还能教你几招回羽的心法。”
“谁要你教,我的青出不过是还未长大罢了。”东月觉得遥碧那副得意的模样十分讨人厌烦,心中已起了想冲过去扭打一番的念头。
遥碧逗弄着青出,眼里尽是俏皮的神采,眉目奕奕:“我知道你讨厌我,讨厌我之人很多,可喜欢我之人更多。”
东月听得浑身发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眉儿朝她摇摇头示意莫要再滋生事端。
“师兄!”遥碧忽然看见推门而出的苏子禾,眼神瞬间灵动了起来,欢跳着跑了过去:“师兄,我回来了。”
南方惠倒是彻底松了口气,若遥碧与东月当真打起来,先不论门规,谁受了伤那可都是不好的:“师兄你终于出来了。”
“师父……”眉儿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向苏子禾解释,焦急地拽进了袖口。
“师兄,这是我给你带回来的礼物,你看喜不喜欢?”
苏子禾越过拿出礼物笑靥如花的少女直径走向眉儿拉了她走出小无院。
见此景,遥碧气得一跺脚,转身问南方惠:“你说他什么意思嘛!”
南方惠却笑起来:“师兄这个徒弟倒是收得好。”
“好什么好!气死我了!都怪你,我再也不理你了!”她说完便将赠与苏子禾的礼物推到南方惠怀里,气呼呼走了。
南方惠叹口气,转过头来却见到东月脸上已扬起得意之色,并朝他挑了挑眉,哼着小曲儿欢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