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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焰脸上乌云密布。
“说——”
看诊过后的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了一番,同时跪在地上道:“求皇上恕罪,臣等未能看出神鱼是何缘故。”
毕竟这些太医的主业是治人,并非是治兽,看不出来是何故,倒也是正常了。
然而,西门焰却是咆哮着发作起来。
“饭桶,朕要你们何用!”
“皇上恕罪。”
看守在神殿周围的御林军侍卫也是跪在了地上,一个个心中胆颤。
“皇上——”
神殿外传来女子的喊声。
疾步而来的窦皇后,头上凤钗晃动的厉害,显然是听说了神鱼抱恙匆匆赶过来的,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温淑妃、惠妃等宫妃,以及八公主西门宜芳和颜霜。
“臣妾听说神鱼抱恙,不知现在如何了?”窦皇后走入神殿内,问道。
西门焰指着跪在地上的太医们骂道:“这帮庸医,瞧不出缘故来,朕正要拿他们问罪。”
“父皇,他们瞧不出原因,天下之大,定然有贤能之士,何不发皇榜招贤能入宫来诊治?”西门宜芳开口道。
西门焰斜了她一眼,那眼中的锐利叫西门宜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窦皇后点了点头,“皇榜自是要发的,不过,以什么样的名头才合适?”
若是在皇榜上说,神鱼抱恙,召集天下名医进宫诊治,定然会引起百姓恐慌。神鱼现,乃是吉兆,然而,神鱼病或是亡,则是大凶之兆。
“那便以照顾神鱼为名目,召集贤能。”西门宜芳沉吟一番,道。
所有人皆看向一言未发的西门焰。
“皇上,臣妾看八公主这法子可行,皇上以为呢?”窦皇后开口道。
西门焰扬了扬手,“传朕旨意,发皇榜。”接着,他扫了眼众人,道:“神鱼之事,谁若敢走漏半点风声,朕诛他九族。”
窦皇后等人立刻便是跪在地上。
西门焰脚步匆匆的离开神殿,回御书房下令,严守皇宫四处,不准任何人进出。神殿内,亦是做了更加严密的看守。与此同时,皇榜发下。
……
若水阁。
“鱼鱼已有动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命杀手一二三四在四周戒备,颜霜小声的对逐月道。
方才在神殿内,她与鱼鱼目光对视的片刻,便是知晓了鱼鱼的心思。长久的生活,她很清楚鱼鱼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对此,她很确信。
逐月重重的点头,闪身消失在皇宫中。
皇榜下发了半个时辰后,一名不知名的医者揭下了皇榜。
“皇上,有人揭皇榜了。”知晓西门焰心系此事,钱公公立刻便是进入御书房禀报。
西门焰果真激动地站起身,“带他进来见朕。”
从揭下皇榜到进皇宫,也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的工夫。
逐月顶着全新的面容,跪在御书房中。在见到西门焰以前,已有人将他的家世摸了个一清二楚。钱公公将其交给西门焰,恭敬的待在一边。
“你,抬起头来。”威仪的嗓音从高处传来。
逐月不卑不亢的抬起头,与西门焰目光对视。
西门焰眯了眯眼睛,此人态度自若,不似一般的平头百姓,倒是有几分本事的模样。
“你可知晓,伺候神鱼,关系重大,稍不小心便是要掉脑袋。”
逐月眼眸低垂,“草民知道。作为北国之人,草民一身本事,也想报效国家。”
“你会什么?”
“草民自幼跟随一位兽医学习,对于兽类的任何习性和病理皆很熟悉。”
西门焰眼中精光一闪,对着钱公公道:“带他去神殿。”
一路上,钱公公暗暗地观察着逐月,见他低垂着头,只管着走路,并不东张西望,心中生了几分好感。
“你若是伺候神鱼伺候的好了,这辈子定然是荣华富贵,叫人羡慕。”
逐月并未说话,不过他让钱公公瞧见的眼眸,却是一片欢喜之色。
钱公公将此暗暗记在心里头,等把他带到了神殿外头,便是回了御书房禀报。
“如何?”
“回禀皇上,此人甚是本分,宫中之物事,从未多看一眼。奴才说,伺候神鱼可保他一生富贵荣华,此人甚是兴奋。”
西门焰负手而立,沉吟一番,“待他将神鱼诊治完毕,派人将他处理掉。”若是此人真有本事将神鱼诊治好,那便是好事一桩,若是此人不能将神鱼给诊治好,那神鱼亡故之事,倒也是给百姓们都有了一个交待。毕竟,他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揭了皇榜,要照顾神鱼之人。
西门焰眼中杀意毕现。
钱公公心中一寒,却不敢有任何表露,只将西门焰的命令记在心头。
神鱼与国事等同,兹事体大,任何不好的风声都是不能走漏的。
钱公公默默地为那人惋惜。
神殿内,逐月进到其中,四周是在殿内看守的御林军。他一眼便是瞧见了被安置在殿正中的鱼鱼,心头一阵紧张。
鱼鱼表现出的模样,令他心慌,若不是之前颜霜说过,这一切都是鱼鱼假装出来的,他定然会失去理智。
“神鱼,神鱼怎么会如此?”逐月摆出一副吃惊而不敢置信的模样。
御林军侍卫头领一记眼刀射过来,“先生,做你该做的事。”
逐月嗫嚅着点了点头,慢慢的踱步至鱼鱼身旁,将他给捞起来。
“大胆!”
吼声叫逐月吃了一惊,鱼鱼立刻便是有甩进了水里头。
御林军侍卫头领眼睛里直掉冰渣子。
“我,我若是不如此,如何为神鱼诊治?”
御林军侍卫头领想了想,道:“你且等着,待我去禀明皇上。”
“让他放手去诊治——”
头领带回西门焰的口谕。
这回,逐月再也不会受到打扰了。
他翻来覆去的瞧着鱼鱼,片刻后,道:“劳烦你去禀告皇上一声,我已经查明了是怎么回事。”
御林军侍卫头领心中一凛,命其他人在此戒备,转身往御书房而去。
“皇上,那人说是查明了神鱼是怎么回事。”钱公公一脸惊喜的进来道。
西门焰立刻起身,“摆驾神殿。”
……
“草民见过皇上。”逐月跪伏在地。
西门焰走到神殿正中,瞧见神鱼依旧是早上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心中气怒,“你说查明了是怎么回事?”
逐月点了点头,“启奏皇上,神鱼并未有任何病症。”
西门焰眉头紧皱,心头气怒减弱了几许,“那是为何?”
“草民有一事想向皇上请教。”
西门焰点了点头。
“敢问皇上,神鱼此前是否有主?”
西门焰眼眸深邃,“你的意思是,神鱼此般模样与它的主人有关?”
“不错,神鱼通灵性,若是之前有主,此刻与主人分离,便会心生抑郁、日渐衰竭。草民查看过神鱼身上各处,皆未有染病之相,想来是念主心切,才会如此。”
西门焰眉头纾解,“钱公公,请郡主过来。”
“是,皇上。”钱公公领命,进到沧海阁传旨。
温淑妃吩咐珍珠去若水阁将颜霜请过来,问钱公公道:“神鱼的状况如何了?”
“娘娘请放心,待郡主去了便可无事。”
“钱公公,”颜霜从若水阁出来。
钱公公一脸谄媚,“郡主,皇上有请。”
“本宫随你一道去看看。”温淑妃接话道。
“这……”钱公公有些迟疑,皇上要召见的只是郡主一个,温淑妃也跟着去……
“怎么?”温淑妃不悦的挑了挑眉,“本宫去不得?”
钱公公诚惶诚恐,“娘娘请,郡主请——”
一行人往神殿而去,路遇窦皇后和八公主,队伍都是壮大了几分,后又有惠妃的加入,走到神殿之时,便是极为浩大的队伍。
西门焰抬头,见人很多,皱了皱眉头。
“皇上,臣妾等人是否先行退下?”窦皇后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不安的开口道。
西门焰摆了摆手,“不必了,既然来了,就一道进来吧。”说完,西门焰看向颜霜,“郡主——”
颜霜从众人中走出来,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道:“见过皇上。”
西门焰看向易容的逐月。
逐月会意,开口道:“郡主此前可是神鱼的主人?”
颜霜点了点头,一脸忧色的道:“大夫可是有方法令神鱼恢复起色。”
逐月笑着点了点头,“若是郡主配合,自然是有的。”
“大夫请说。”
“神鱼身上并无病症,此般模样,实乃念主心切,郡主若是与神鱼一起,神鱼便会恢复正常。”
颜霜眨了眨眼睛。
西门宜芳听得直皱眉头,向前走了几步,开口道:“你的意思是,是要郡主也住在这神殿之中?”
“草民的意思,只是神鱼与郡主一道便可,至于待在何处,这就不是草民能决定的。”
“可你说的,只要郡主与神鱼待在一处,神鱼便会恢复正常,这法子有效?”
逐月侧了侧身,“郡主,请——”
颜霜慢慢的走到放置着鱼鱼的琉璃盏那处,所有人的目光都热切的集中在她身上。只见她将神鱼抱了起来,摸了摸神鱼的头,没一会儿,神鱼便是睁开了眼睛,无神的双眼在看清郡主的那一刻,立刻变得神采飞扬起来。神鱼亲昵而调皮的蹭了蹭郡主的手心……
这一幕看得众人啧啧称奇。
颜霜将鱼鱼放到琉璃盏中,眼眸中一片惊喜,“你总算是好了,方才真是叫大家伙都吓坏了。”
鱼鱼甩了甩在水里头的尾巴,水面上溅起一长串晶莹透亮的水珠子。
“郡主,在神鱼殿尚未修筑完成之前,郡主便与神鱼一道留在此处。”西门焰开口,打破了鱼鱼心中的好心情。
留在神鱼殿,凭什么?
她本来就是和颜霜一起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凭什么要留在这个冷冰冰的宫殿里?
鱼鱼的心思,逐月自然是清楚明白的,当即便是道:“皇上,神鱼乃是通灵性的神物,让其保持愉悦之心,才可召来福吉。”
西门焰的眼睛危险的扫了眼逐月,“你的意思是,留在这神殿,神鱼便会因为不高兴召来凶相?”
逐月装作惶恐而害怕的跪在地上,“草民只是实话实说。”
“混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胡乱揣测,来人呐,将此人押入天牢。”
没曾想西门焰说变脸就变脸,在场众人都是惊住了。
御林军立刻将逐月给捉拿,往天牢而去,一路上逐月“皇上饶命”的喊声直叫人心头一紧,窦皇后拉住想要说话的西门宜芳,不让她惹怒气头上的皇上。
“郡主,你的意思呢?”
颜霜低垂着脑袋,轻声道:“神鱼乃是北国福吉之相,小女子定然谨遵皇命。”
“好,”西门焰嗓音听起来很是愉悦,“来人,替郡主布置神殿寝居。”
……
看着从上京飞过来的纸条,戴面具的男子眼眸中一片危险。
“主子,总算是追上你了……”刀疤男气喘吁吁,兴奋非常的道。谁想,才眨了眨眼睛,面前却是没见了人影,只有卷起的尘土飞飞扬扬。
“咳咳……主子,主子——”
来不及休息,刀疤男立刻拔腿追上去,后头跟随的弟兄们一个个苦不堪言,嘴里喊道:“老大,也该歇歇了吧,咱们从昨夜一直追到现在,兄弟们都没劲儿了。”
听到声音,刀疤男停下脚步,看了看所有人都是一脸疲色,点了点头,“原地修整一刻钟。”
“啊?才一刻钟?还不如不休息呢?”
“你哪来那么多屁话?”刀疤男走过去,踹了抗议的人一屁股,挨着清秀男坐下,关切的道:“娘子,累不累?”
一句话,却是惹得清秀男炸了毛,“谁是你娘子,再喊一句,老子撕烂你的嘴!”
刀疤男嘿嘿的笑着起身,贼笑着又是喊了一句,“娘子。”
清秀男再也忍不住,拔了手里的剑,追着刀疤男满地跑。两人的追逐,一个嬉皮笑脸,一个一脸凶光,逗乐了在场众人,嬉笑之间,疲惫也是去了一半。
……
夜深人静,树影扶疏。
啪嗒。
细小的声响引得御林军侍卫个个警铃大作,喊了句“什么人”,守在西北角和东南角的两个小分队便是朝着两个方向走了出去。
东北角的某个窗户被打开,一个黑色的人影滚了进来。他对此似是极为熟悉,不一会儿便是摸到了颜霜和鱼鱼所待的房间。
“你来了。”突然地,房门打开,女子的低声传出来。
黑色人影点了点头,迅速的闪了进去。
“逐月,你没事吧。”躺在琉璃盏中的鱼鱼关切的瞧着来人问道。
黑色的面罩被拉下,借着浅浅的月光,若隐若现的明暗中,不是逐月又是谁。
“我没事。”逐月走到鱼鱼面前,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道。
“事不宜迟,我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告诉你……”说完后,颜霜将一个令牌交给逐月,“这是我哥哥让人带过来的,逐月,必要的时候,随你调遣。”
逐月点了点头,贪婪的看着鱼鱼的容颜,终于是离开了。
“颜霜,西门焰的阴谋一定不会得逞的,我们也能够从这个破地方出去的。”鱼鱼小声的道。
颜霜笑着点了点头。
困住我和鱼鱼的自由,西门焰,你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了。
逐月拿着颜霜给的令牌出了宫,觉察有人跟随,他心生警惕,闪身拐到一个小巷子里中,抄近道来到隐藏在暗中尚且是一头雾水的那人身后,银钩出鞘,直抵那人的喉咙。手一用力,便是要割下,却听得一声“逐月公子。”
这声音极是熟悉。
逐月放开那人,那人转过身来,赫然是西门离身边的一等侍卫——图鲁。
“怎么是你?”
图鲁跪在地上,“图鲁见过公子,主子不放心主母,命图鲁在暗中保护主母。逐月公子,图鲁接到主子的命令,将主母从神殿弄出来,逐月公子可是有什么好的法子?”
逐月微微一笑,“你跟我来。”
翌日一早,上京的铁匠铺接了一笔很是奇怪的生意。
“公子,你要我打的这样事物好似没什么用处。”铁匠铺老板瞧了设计图一眼,摇头道。
逐月一脸冷色,看起来很是不好接近的样子,从怀里掏出一两定金,“你只管做你的事,其他的,无需多问。”
“是是是,请问公子什么时候要?”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银子都出手了,还管它是什么用处?
“今日下午我便来取。”
“可是公子,您要的东西如此细致,且要的数目也多,下午便是要取,这……”
逐月又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
铁匠铺老板眼睛立刻直了。
“公子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将公子要的东西在今下午弄出来……公子慢走。”老板目送着逐月离开,笑嘻嘻的将银子给揽在怀里,一一咬过,确定是真的之后,扯了嗓子喊道:“小的们,干活了!”
做完这些,逐月回到某处隐蔽的庄子。
中午时分,图鲁进到庄子里来。
“皇宫各处的守卫都弄清楚了吗?”
图鲁点了点头,“从承乾门至储秀宫,大大小小十一殿的守卫都弄清楚了。”
“好,待那东西到了,我们便在今夜寅时一刻动手。”
“不等主子到吗?”
“事态紧急,我们先行动。”
图鲁点了点头,走到书桌那边给西门离写了张纸条,以免西门离担心。
是夜,寅时一刻,天上乌云盖顶,皇宫守备渐露疲惫之色。
几个人影纵身跃入皇宫大内,起起伏伏间没了踪影。片刻后,人影尽数从皇宫消失。
待得乌云渐散,稀疏的月光从云层中照下来,皇宫各处的殿宇,隐约可见四角处闪过一道莫名的银光。
“成了!”
神殿内,颜霜立在窗前,面露喜色。
鱼鱼仰起脑袋,“都安排好了?”
颜霜走到它身边,点了点头,“接下来,咱两就等着打雷下雨便是。”
鱼鱼嘿嘿一笑,“想要我们留在这破地方,我们就给他们找些事情来做,省得他们老是把坏心思放在咱两身上,哼!”
皇宫外,几个黑衣人聚在一处。
“你们都安置好了,没有遗漏?”刻意压低的男声问道。
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好,咱们便在这等着,今夜云层厚重,想必用不了几个时辰便会下雨。”
“是。”
几人寻了地方,在皇宫外面的大树上各自藏好,眼睛戒备而警惕的瞧着皇宫各处。
寅时三刻,天空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银色的长龙划开暗沉的夜空,接着,天上一片花白。而后,皇宫各处皆是不约而同的走起水来,宫内一阵人仰马翻。熊熊燃烧的烈火,红透了半边天。轰隆的雷声惊醒了沉睡中的百姓,有人起身,在院子里瞧见皇宫那处的火焰,惊骇非常。
隐在暗处的逐月和图鲁等人瞧着他们亲手放在皇宫各处殿宇顶端的极细之物,却能引得如此震撼的画面,心中对颜霜皆是一阵惧怕。
太可怕了,这么小的东西,居然有引雷起火的本事,若是颜霜让他们在各处安放的那东西更多一些,北国的皇宫此刻只怕要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颜霜,我们成功了。”让颜霜把它移到窗前的鱼鱼,异常兴奋的道。
颜霜脸上也是一片喜色。
外头,红光漫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
“这是怎么回事?”闻讯而来的西门焰只着单衣,一脸惊骇。皇宫大内,几乎所有的房子都被雷劈中,好些年久失修的,更是直接坍塌、成了一片废墟。到处都是一片火海,堪比上元灯节。
宫女、侍卫、太监,个个都拿了水桶打水,着急的救火,奈何火势太大,他们端来的水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扑灭这些大火。幸亏先一步发现了乾清宫和御书房以及椒房殿的火势,被控制了下来,否则,帝后都没地方住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西门焰瞧着北边的位置,温淑妃所在的沧海阁,入目的火光叫他满脸惊骇,拔腿便是往那边跑。
众人担忧皇上的安危,亦是匆匆追随而去。
沧海阁邻水,远处看着火势很大,实际却是比别处要好上许多,西门焰才走到这边没多久,沧海阁的大火便是被尽数扑灭。
“你……”
浓烟滚滚中,西门焰远远地看着用帕子掩鼻,不住咳嗽的温淑妃。
察觉到有人过来,温淑妃抬起头,怔了怔,对着西门焰遥遥的弯了弯身,面容冷淡。
西门焰没留多久,从沧海阁离开,往紧挨着沧海阁的紫香阁而去。
“娘娘……”见温淑妃愣神,珍珠开口喊道。
“什么事?”
“娘娘,如今宫内各处都是走了水,也没有完好的地方安置,咱们现在怎么办?”
“离天亮也就两个时辰,咱们就在外头坐着便是。”温淑妃走向宫人从沧海阁内搬出来的一把椅子,闭上眼睛假寐。
珍珠不敢打扰她,吩咐人放低了声音整理。
“皇上?”紫香阁外,没曾想会见到西门焰过来,惠妃瞪大了眼睛。
西门焰走过去,焦急的打量着她,急切的问道:“惠妃,你没受伤吧?”
惠妃摇了摇头,心中一片冰凉,面上却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她早已同西门焰撕破了脸,这个时候西门焰还不忘过来,可见对纯妃是真的心疼。
及此,惠妃对西门焰心中最后的一点绮念,彻底的消失了。
她看着西门焰命人将大火给扑灭,听着西门焰好似从月亮上面传来的声音,面容始终是浮现着浅浅的笑意。
她握住他的手,“皇上,此刻皇宫各处都受了灾,臣妾这的火也扑灭了,您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西门焰停住,深深地瞧着惠妃。
这女人,脸上虽是笑着,可眼里却是不耐了。
“惠妃,紫香阁着了火,何处坍塌尚未不明,你随朕一道去养心殿。”
惠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袖子里拽着帕子的手越来越紧。
他就这么想保护纯妃,把她当靶子推出去!为了斐儿,她要忍,也必须忍。
惠妃福了福身子,笑着道:“臣妾谢过皇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养心殿而去。
辰时,天色大亮,皇宫各处的大火也终于都是熄灭了。
“回禀皇上,宫内一共有七处宫殿受到雷击起火,有三处化为了废墟,两处坍塌了半边,其中一处是宜嫔娘娘的寝居,其他的也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坏。”御林军侍卫头领跪在地上道。
“神殿呢?”
“神殿无碍。”
西门焰心中松了口气。
“钦天监,修缮皇宫一事,朕便交由你和工部负责。”
话落,却是不见钦天监上来受命。
西门焰面容阴鹜,“钦天监。”
“皇上——”钦天监重重的跪在地上,一脸的失魂落魄,嘴里喃喃道:“皇上,此乃天罚,此乃天罚啊!”
西门焰面容更加难看,想起逐月曾经说过的话,他心中一阵急躁。
倘若真是因为惹恼了神鱼,这才降下了天罚,那往后……
不敢再想,西门焰匆忙的往神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