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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忙着眨眼到了冬祭那天。
约莫半夜三更的时候,云喜就被叫了起来,打点着隆重的妆容,准备祭礼。
拂谣已经上了祭台。
如花站在一边看着云喜梳妆,一边絮絮叨叨着祭奠的诸多事宜。
可云喜看起来,总有那么点漫不经心的……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道:“那两只小狐狸好像有点不对劲,最近你们看紧些,别小小年纪就……那什么了。”
如花:“……”
她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大典之前,殿下说狐狸的事情?
但她还是道:“是,殿下。”
花了整个时辰,云喜终于梳妆完成了。
镜子里的少女,还是一副没张开的样子,玄色的王袍,未免隆重了些,穿在她身上,不显得成熟,反而更透着少女的青涩。
月和就站在她身后,静静地,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依然穿着寝衣。显然这是男人占便宜的地方,就算是祭典这种大日子,不用一层一层地梳妆,他就可以多赖一会儿床。
不过……
云喜小声提醒他,道:“陛下,您该更衣了。”
然后,他的手落在了云喜的肩上。
隔着衣服,但是,烫。
他有些漫不经心似的,道:“养着胎,倒比从前麻烦了些。”
……靠。
云喜瞬间满脸通红。
她的面上的胭脂此刻都像是融化了那般,显得艳色惊人。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是什么意思,云喜再明白不过了。
老不修的……
许是很喜欢云喜难得的盛装打扮,他的手在云喜肩上,用力按了一下,才离开。
云喜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来服侍他更衣。
也不知道什么臭毛病,非要等着她动手。
……
冬日的祭礼,祭的是女娲上神,选的地方,自然是京都中的女娲庙。
天并没有亮,群臣却已经都已经按品级穿着妥当,立于祭坛之下等候。
突然,井相伸手摸了摸脸,皱眉道:“怎么又下雪了?”
可不是嘛,他话音刚落,那天上就飘落了一片一片晶莹的六瓣雪花,而且越来越凶,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头上就开始变白了。
祭台上,正在忙碌的拂谣顿时大惊失色,道:“是谁在操控风雪?!”
这里又不是凡间,节气都由太祭署掌控的。虽然失了白奴以后,太祭署的祭司们很有些力不从心,可请金乌和降雪,这么大的差别,他们怎么可能会弄错啊!
今日是冬祭,陛下特地交代过,说是女王殿下格外怕冷,所以要请金乌的啊!
顿时拂谣的手都有点抖了,她几乎是疯了那般从祭台上冲了下来,直冲向站在群臣最前面的那两个人。
井相和雪无痕。
“大大大人!”
井相:“……”
雪无痕倒是淡定些,皱皱眉,道:“莫惊,不会有事。”
拂谣都快急哭了,道:“突,突然下雪了啊!”
然而雪无痕无动于衷,只是道:“一切照旧。”
拂谣愣了愣。
猛地想起,最近井相和雪大人总是在朝会后频繁跟随陛下进入云和殿。而且今年用兵确实比往年多一些……
到底是跟随过白奴的,她依稀猜到些什么。
抬头看看晨曦之中,雪大宰刚毅的侧脸,莫名就有了底气。
她道:“是。”
……
君王圣驾降临。
九条烛龙像是九道美丽的极光划过天际,恢弘华美,令人惊叹。
车内,云喜掀开帘子,低声道:“怎么下雪了?”
陛下淡淡瞥了一眼窗外,道:“雪妖等着作乱。”
云喜:“……”
那一瞬间她就炸了,道:“今日,不,不是冬祭吗?”
陛下偏过头想了想,突然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
云喜:“……”
她到底应该怎么形容那个笑容呢?好像陛下的芯子突然就换了个人,邪魅狷狂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陛下是战神,原就是好战的,骨子里总有些化不开的好斗因子。
那种笑容是……捕猎即将成功之时的,嗜血,兴奋,和期待。
云喜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陛下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耳珠子。
云喜仰起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这这,刚才他那是什么鬼动作!
这么严肃的祭奠要开始了,是做这种小动作的时候吗!
但是很快,陛下又立刻做了更过分的事情!
他道:“耳珠子……不带妆。”
云喜:“?”
然后,他就低下头,一口咬住了她可怜的小耳朵。
“嗷嗷!!!”
……
最终云喜反应过来了。
先前陛下说过京城的风雪不寻常,是有雪妖作乱。可是后来,这件事就没下文了。
风雪停了,也没听说陛下派人诛妖。
那怎么可能!陛下嫉妖如仇,雪妖既然敢在京城作乱,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又走了?
还有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又或者该说是从几天前开始,他诡异的兴奋。
陛下的兴奋,一般人那是看不出来的。
他还是那副神情,不过平时冷冷淡淡的眸子看着她的时候却好像会发光。
然后就是,他特别喜欢没事动手动脚地作弄她……
昨天晚上就是隔靴搔痒似的折腾了半个晚上,撩拨得她整个人都荡漾了,他却自己翻身睡了。
逼近祭台的时候竟然差点把她的耳朵咬下来!
云喜心想那得是多大衣头猎物,才能让陛下兴奋成这样?
……
祭台。
明秀的乐官奏响了第一声编钟。
在大雪之中,恢弘的乐曲奏响,带着王庭一向的肃穆,威严,又有一种祭歌的哀婉。
陛下一身玄色帝袍,头束冠冕,已半点不见刚才在车上的顽劣和轻佻。他伸手,把身量娇小的女王殿下,从后面慢慢带到身边。
“祭奠你的外祖母……你和孤站在一起。”
对了,女娲上神,是凤栖的母亲,是云喜的外祖母。
云喜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陛下,慢慢走上了那仿佛是烈火铺就的长廊。
一时之间,风雪之声,似乎更急了,刮得人的脸都疼了。
可这隆重的祭奠还在继续,似乎并没有人在意那猖狂的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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