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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是看你长得圆滚滚的挺可爱才带着你的,你…你怎么这么啰嗦!我才没有喜欢他呢!”夏歌嘟起嘴来反驳道。
“哟,夏歌这是怀春了?”白奕戏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夏歌蓦地一怔,便望见白奕摇着扇子乐呵呵地走了进来。
“白…白老板…”夏歌明显有些窘迫,将那小仓鼠塞进了衣袖。
“我方才可是听见了,夏歌你这是喜欢上谁了?我可要给那人说明一番,这夏歌啊,别看长得可人,性子可是难缠的很呢!”
白老板笑意盈盈,这一席话任谁都知道是玩笑,可却偏叫夏歌憋红了脸。
夏歌“蹭”地一声,从那八仙桌上弹起来,见白奕好看的面容上依旧是戏谑的神色,便跺了跺脚往外头躲去。
白奕那一声“哎”还没道出口,夏歌便已逃得不见踪影。
“她这是怎么了?”白奕搁下扇子,行至荼萝面前坐下。
荼萝轻轻一笑:“最替白老板担心的,日日为白老板下厨的,从来都只是夏歌。夏歌喜欢的人是谁,白老板又岂会不知道?”
荼萝笑着摇摇头,这两人,一个死不认账,一个却佯装糊涂。
“荼萝,你知道我的,我不是凡人,毕竟不是夏歌的归宿,她现在还小,以后自然该有个好归宿,相伴一世的。”白奕沉默了片刻,抬起头说道。
“白老板,郁结着过去只会叫自己和他人受伤,你郁结于那前世的女子,可她现在该是早已转世投胎,何不看看眼前之人呢?”荼萝淡淡说着。
“凡人的一世,不过相当于我们狐族短短的一瞬,我曾经动过情,知道亲眼看着一个人老去是什么感觉,夏歌是个凡人孩子,且不说我看着她长大,即使我对她有何情感,也绝不会接受她。”白奕叹息着,继续说道:
“你教训我倒是容易,想来你不也是郁结着过去的人事。”
荼萝听得白奕的这句话,嘴上浅淡的笑意消失了去,她轻咳出声,复而说道:
“白老板,你可知那席公子,现在如何了?”
“在扶摇山你也看到了,原本的伤口已经没了,如今这席妄生席公子又回了闵王府,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白奕的长指叩击着桌面,说道。
“白老板,若是我贸然前往闵王府,可会不妥?”荼萝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要去…看他?”白奕瞪大了眼睛问道。
荼萝点了点头说:“我在那幻境里伤了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若是去了闵王府,确定他没什么问题后,我便也安心些。”
“可你身为白玉京头牌,独自前去王府定然不妥。”白奕皱起眉头,顿了顿说道:“若你实在担心席公子的伤势,我便陪你去王府一趟。”
“好”荼萝淡淡一笑答道,伸出手欲取下临走时白奕交予自己的玉坠,却被白奕阻了下来。
“你且戴着吧。”白奕说着,掏出个锦布包裹着的物件,荼萝见他将那包裹打开,露出一支精致的簪子来。
“这个簪子…”荼萝看见白奕手中的簪子,启声问道。这簪子精美而华丽,看来昂贵得很。
白奕连着那包裹玉簪的锦布递到荼萝跟前,笑了笑说道:“明日是夏歌的生辰,这簪子,你替我交予她。”
“白老板,这…”荼萝却是有些犹豫,若是白老板亲手赠予,夏歌必定会更加开心,可白老板却年年如此,记得她的生辰,却从来装作不在意。
“夏歌她长大了,我自该与她刻意疏远些。”白奕自言自语着,目光不知飘向了何处。
白老板离去后,荼萝小心翼翼地收好白老板交予她的玉簪,刚欲歇下,窗外却是一道黑影掠过,快若闪电,转瞬即逝。
荼萝赶忙起身,警觉地打开窗门。
院外的高墙上却立着一个赤红的人影,月光在那人影的身后倾洒下来,还未容荼萝看清那人的容貌,那人便抬手使出幽媚鬼怖的术法来。
“你可真是讨厌!”红色的衣衫下传来慵懒却狠戾的一句,那人的周身泛起阵阵红光,只一抬手,便有成千上万的鬼魅精魂朝荼萝的方向奔涌而来。
荼萝的狐爪生出,抓散开团在一起可怖的精魂,可无奈那精魂来势汹汹,荼萝只得抓起白练,向那一众精魂劈打过去。
“你究竟是谁!”荼萝低喝道飞身上前,那成群的精魂便蜂拥而上,将荼萝团团围了住。
眼看着那精魂越来越多,就要将荼萝湮没其中,荼萝颈间的玉坠竟散发出灿然的光芒,光芒乍现,精魂俱散。
精魂消散,荼萝将手中白练劈出,不偏不倚,劈落了高墙上红衣之人的面纱。
面纱下头,是一张稚气未脱的女子面庞。
那女子的眼中是与面容不符的成熟,她愤愤看了荼萝一眼,转身迅速消失在夜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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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王府中。
“白老板前来,本王略有怠慢,还望白老板不要见怪。”早晨白奕的来访叫闵王萧予朔有些不可置信,他踏入中堂,虽以礼相待,客气至极,但还是隐藏不住这几日劳累后的倦容。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是白某突然来访唐突了王爷,白某早便听闻闵王府的门客席妄生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那日席公子去白玉京听曲,白某眼拙未认出来,上次来访,又与席公子闹了误会,失了礼数,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白奕迎上去笑言,荼萝递上一块玉牌,白奕接过来,笑道:“这不,白某今日,亲自携白玉京的头牌来送递花会玉牌来了。”
“哦?花会玉牌?”萧予朔疲惫的眼中多了丝兴致。
“正是,腊月初一,乃是白玉京一年一度的求凰花会,白玉京适龄的姑娘们皆会献艺,若是哪家公子王孙看上了,隔日便可上白玉京提亲。”
白奕顿了顿,继续笑道:“白玉京中姑娘虽皆为孤儿,但大多身家清白,才貌双全,白某此举,无非是想为她们寻得个好人家。这花会办得久了,便也成了白玉京里的一场盛宴,王爷常年征战在外,该是从未目睹。今年的求凰花会,白某今日先行邀请了!还望王爷,不要嫌弃。”
闵王萧予朔闻言朗声笑起来,声色低沉而好听:“白老板谦虚了,席先生上回便同本王提起过白玉京曲乐甚绝,本想着择日前去,没想到白老板今日竟亲自登门,本王自然乐意,怎会嫌弃。”
“如此便好。”白奕笑着递上玉牌,复而握着另一块玉牌问道:“这为席公子备的玉牌?”
“席先生现下该是在厢房中歇息,白老板若是不介意的话,本王命下人领你们前去。”闵王萧予朔说罢,摆手唤来一个下人,轻声交代了几句。
白奕摆摆手,笑道:“我便不去了,这玉牌,便让荼萝送过去吧。”
“也好,那本王便让下人多备些茶水点心过来,好与白老板畅谈乐理。”萧予朔颔首应道。
一个下人走上来,恭恭敬敬地站在荼萝身边,比了个请。
荼萝迈了步子,那下人便走上前去带起了路,闵王府的廊亭密竹数不胜数,妆点得王府清雅别致得很,荼萝随着那下人走了不知多久,才终在一处别致的院落前停了下来。
“荼萝姑娘,这儿便是席先生的厢房了。”下人道。
荼萝应了声,见院门敞开着,便走了进去。
冷冷清清的院落里,安静至极。
“席公子?”荼萝唤道,却无人应答。
少顷,正对着荼萝的厢房中传来水花声响,荼萝提了裙摆,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厢房的大门却被谁打开,从房中走出一个容颜稚嫩却妖媚的女子来,只见她端着盆搭着纱布的水,幽幽看向眼前的荼萝,并不惊讶。
“是你?”荼萝认出她来,昨夜欲要偷袭自己的人,不正是她么!
“你找谁?”女子甜脆的嗓音悠然问道。
“我…来给席公子送白玉京花会的玉牌。”荼萝望见这女子手中还攥着的席妄生的衣衫,一席话轻轻道出。
“妄生他已经睡下了,你且将玉牌给我吧。”女子将盆中的水洒了出去,搁下盆子和衣衫后,缓缓走向荼萝,睨着眼打量了番荼萝手中的玉牌,便从荼萝手中取了过来,转身往房中走去。
“你!”荼萝追了上去。
“你是想问我昨夜为何?”女子笑了笑,语气慵懒:“姑娘觉得为何,我同妄生会一同住在这闵王府中?我奉劝姑娘,离妄生远一些。”
说罢,女子便重新拾起地上的盆子和衣衫,走进了房中。
房门关上,荼萝被隔绝在清冷门外。
荼萝伸出手,想敲开隔着席妄生的房门,手指却在听到屋内人对话的一刻缩了回来。
“别走…”屋内传来席妄生微弱的喃喃。
“妄生,我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女子温柔的轻语传入荼萝耳中。
荼萝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来,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了孤寂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