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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煦染认为自己并不是个有耐心,有爱心,宽大为怀的女人,但不知为何,从严家大宅回来后,她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严暄了,脑海中光盘的景象依旧在清晰盘旋,只是心中的某一角却不时的松动着,渐渐破裂。
舒煦染其实并不想和严暄同床而眠,只是在看到其他房间尘封的白布时无可奈何的走了回去。这个男人绝对是有备而来,整个海景别墅几十个房间,他却只让管家收拾了两个出来,孩子的卧室还换成了格外迷你的宝宝床,这算是斩断了她全部的退路。舒煦染自嘲的笑了笑,回到严暄的卧室,他们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干嘛还这么做作的找其他房间……
男人脱了长裤和上衣,紧身的四角裤隐约勾勒出他宏伟的下半身,结实有力的长腿慢慢走到床边,对着在翻文件的舒煦染指了指自己缠着纱布的胸膛,“我没法洗澡,你帮我!”
女人无奈的瘪了瘪嘴,用平板电脑挡住了自己的视线,“严暄啊严暄,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的厚脸皮了!”过去几年的婚姻生活中,严暄一直是不喜欢给妻子添麻烦的那种好男人,从来不要求舒煦染洗衣做饭伺候他。至于洗澡,除非是伤筋动骨实在动弹不得了,无论身上有大伤小伤都会自己来,就算有时候舒煦染大发善心要帮他,男人也会说“不用,自己可以”……那么不喜欢给人添麻烦的男人,现在竟然要求舒煦染帮他洗澡?!真不知道他是转性了还是突然懂得生活情趣了。
“现在想想,以前我是待你太好……以至于让自己失去了很多做男人的乐趣。”严暄勾了勾性感的唇瓣,走过来抚了抚女人的长发,“又当老公又当爹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要好好享受自己应得的权利和义务。”
舒煦染叹了口气把平板电脑扔在床上,慢条斯理的环住胳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可不想伺候你!”
“那就别进来!”男人冷笑着转身,拎起睡衣和换洗的内衣裤向浴室走着,末了还淡淡的补了句,“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也不打算配合了!”
“等一下!”舒煦染连忙叫住背影格外伟岸的男人,“如果我不配合你打算怎么样?!”
“那可说不准了。”男人潇洒的笑了笑,又做苦思状的拧起了眉头,“或许是无限期延长这个契约,也或许是把该告诉你的事情永远封印起来……门外那么多保镖守着,还怕你溜走不成!”
“哼!这可是你自找的,”舒煦染本应该骄傲的不接受男人的威胁,不过仔细一想,她似乎也没有战胜严暄的可能性,干脆能屈能伸点儿吧。学着男人的模样冷笑出声,挽了袖子慷慨赴死般的走进浴室。
打开浴池上面的水龙头,看着涓涓涌动的水花慢慢没过规定水位线,又手脚麻利的摁开了按摩功能,设定好时间……再转身时,严暄正在反手够着系在背后的纱布结,舒煦染愣了愣,走过去替他解开。男人虽然说要享受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可是接受起来却依旧比较笨拙,多年下来的习惯似乎怎么也改不掉,严暄更习惯去照顾舒煦染,而不是被她照顾。
带血的纱布被女人三两下拨了下来,露出有些狰狞恐怖的三道伤口,枪伤刀伤各异。怪不得今天她总是在严暄的身上闻到血液的腥味,舒煦染的眉头不自觉的紧蹙着,就好像这伤口也落在自己身上般感同身受的疼痛着。
“进去吧!”女人指了指冒着热气的宽大浴池,又目瞪口呆的看着男人在她面前褪下内库扔在地上,尴尬的将脸别过去。
男人挨着方形浴池的一侧坐下,结实的手臂随意搭在池边,带着几丝玩味的欣赏着舒煦染窘迫的模样,倏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来吧!洗干净点儿。”
女人扯了浴巾倒上沐浴液,用力的搓着男人像汗血宝马般紧实的肌肉,双手并用的使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几分钟过去,舒煦染非但没有虐到严暄,自己反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身上的全是狗肉吗?怎么就不知道疼呢?!”
“你这点儿小劲儿就像蚊子叮一样……”男人舒服的叹了口气,指着自己胸前依旧挂着鲜血一道伤口,“子弹打进去都只是有一点点疼,更不用说你这个小拳头了……”严暄捉起舒煦染白希的手,玩味的笑了笑。
“行!你最好不疼,从明天开始不用输液换药了!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复原!”严暄虽然无恙,可是舒煦染的胳膊早就要废了,将浴巾冲着男人袒露在水中的伟岸扔过去,顿时水花四起。
“你自己洗吧,我要累死了!一会儿穿了裤子再出来,我帮你换药。”
男人有几分担忧的看了看舒煦染擦伤的手肘,由着她离开了。
女人疲累的坐在床边,伸手摸到自己的手机,解锁一划,便看到了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程希打来的。折腾了大半天,也一直忘记看手机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查到了什么事情。
舒煦染向卫生间的方向望了望,缓缓走出卧室。
电话刚刚接通,女人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程希低沉的男音便匆忙的传了过来。
“舒伯伯实验室的一个保险箱被我打开了……另一个我再继续想办法。”
“里面有什么?”女人放低声音问道,手指下意识的攥住了走廊窗台边的栏杆。
“……”男人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缓缓的吐出几个字,“严暄父母的病例。”
舒煦染狐疑的蹙起眉,打理得格外精致的指甲慢慢嵌进掌心,“严暄父母早就去世了……而且是车祸去世的。为什么他们的病例会在我爸爸那里……其他的呢?还有其他东西吗?”
“还有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水。”程希的声音渐渐变得空旷,像是换了方便说话的位置,“病例写得龙飞凤舞,我也看不懂,那瓶药水有什么用也暂时看不出来……我想找个可靠的医生做鉴定只是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先把另一个保险箱打开,这些没有头绪的东西再放放吧。”舒煦染愕然的说着,很快便挂了电话。
再回到卧室的时候,男人还没有从浴室出来,但是可以听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把手机扔到床头柜前,坐回床边,思绪却变得格外难以安定了。舒煦染记得严暄在很久以前便说过,他父母是出车祸的时候失血过多而去世的,照理说这样的病情也没有什么异样,她父亲为什么要开一个保险箱来保管这两份病例呢?
男人从浴室中走了出来,随性的甩了甩湿漉漉的短发。拿着本是为他准备的药膏和纱布蹲到舒煦染身边,轻轻挽起了她的袖子。
“刚刚才发现你胳膊受伤了,也不舍得让你继续帮我洗澡了……我自己洗头发淋浴很麻烦的。”男人低低的抱怨了一句,眼神却满载着心疼,“怎么弄的?”
“今天去追Minu的时候摔了一跤……只是擦伤而已。”舒煦染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却被男人眼疾手快的拉住。
“那这个呢?”严暄摊开女人纤细的手指,掌心正中还隐隐的冒着血。
“出了什么事吗?”男人不着痕迹的将药膏擦了上去,却不刻意去看舒煦染紧绷的表情,一派自然,“只要出了什么事情便习惯性的握拳,指甲又总是留得这样长,伤了多少次还不长记性!”
“严暄……”女人突然缓缓开口,伸手抬起男人优雅的下颚,“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么不了解你!”
男人轻轻的笑了,浅浅的梨涡在唇边若隐若现,好看的双眸满载着纵容般的柔情,“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只是突然想到了……便感叹一下。”舒煦染故作轻松的说着,“好像除了一些所有人都能看到表象,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男人拉着女人两双冰冷的小手,抬头望着她,古井无波的双眸带着不言而喻的温和,似乎无论舒煦染问什么问题,想要了解什么,他都会把自己的心剖出来给她看。
“你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啊?”女人突然开口问道。
严暄眸色一凛,又不着痕迹的暗下心神,“车祸失血过多而亡,我记得很早以前便告诉过你了。”
“是啊……”
“怎么突然提到他们了?”男人尴尬的笑了笑,慢慢站起身坐到舒煦染旁边的床上,大手轻柔的熨帖着女人的肩膀。
“只是想到我妈妈的时候又惊觉你也没有妈妈……只不过我妈妈是自己离家出走,而你父母是迫不得已。”舒煦染随口胡扯了个理由,可她又怎么瞒得过严暄的眼睛。男人狐疑的挑了挑眉,神色渐渐变得复杂,舒煦染不可能平白无故便提到他的父母……这其中,必有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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