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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姜泽，到头来，所有的一切当真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啊。”
楚洛用双手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着，整个人都被极大的悲伤所包围。
顾暖心中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她和姜泽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他陪伴了她这么久，她怎么可能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过？
确实，她曾对姜泽有过一些隐秘的心思，但是她更明白，她和姜泽，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
同一种，因为被世界抛弃过，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他们都需要温暖和光明，都需要一个家，可是他们却无法给对方带来安全感，彼此极度的缺乏安全感迟早有一天，会让他们陷入深深的互相猜疑中，直到在某一天，矛盾彻底激化爆发。
那个时候的结果，以姜泽极端的性子来说，顾暖并不认为会被现在好多少。
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和姜泽注定不会有结果，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杜绝了任何的可能性。
却不想……结局还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顾暖无力的深深叹了口气，轻声道，“让我去见见他吧。”
楚洛浑身一僵，红着眼死死盯着顾暖，似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盯穿一样。
半晌，他才死死握紧拳头，无力又无奈道，“你知道吗，其实我曾经想要杀死你。”
顾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楚洛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道，“不过后来我放弃了，因为我发现你就是姜泽的全世界，如果你死了，他的世界也就崩塌了。”
“所以我换了一种方法，帮助他得到你，原本我以为，只要你能和他在一起，他就会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医学上，成为留名青史的一代荣耀，不过现在看来，从一开始就错的人，是我。”
他话落，神色复杂的看向顾暖，喃喃自语道，“你说得对，姜泽从一开始想要的，就不是这些。”
楚洛垂下眼眸，抿紧唇角，周身的悲伤越发浓烈，他不在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轻轻开门。
“吱扭”一声，是门打开的声音，星星点点的阳光随着门一点点打开倾泻而出，顾暖心尖一跳，忽然就有些不敢进去。
她在门前踌躇了许久，楚洛也不催她，只是默默转身离开，轻声道，“明天我就带他远离这个地方，我会在瑞士定居，你和夜司爵……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们了。”
顾暖眼眸一闪，看向楚洛萧条落寞的背影，忽然道，“你知道吗，姜泽真正的梦想，是做一名画家。”
楚洛脚步一顿，身体明显僵硬了起来。
顾暖不在看他，而是看向屋内，似是与自己低语，又似是在和楚洛说话，“所以后来，我当了一名画家。”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停止了一瞬。
顾暖眼中似有泪水，她在模模糊糊之中，仿佛看到了以前的姜泽。
他静静的站在画室之中，修长的手指执着画笔，笑的恬淡而宁静，一切的尘世喧噪，都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就好像是，无意中坠落于人间的天使一样。
“要是能做朋友就好了。”
顾暖轻启唇齿，脑海中满满的都是那个执着画笔的少年。
“没想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知道你真的走了，我竟然还挺想你的。”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下，顾暖哽咽一瞬，终于鼓起了勇气，一步又一步，缓缓走入了屋内。
楚洛几乎是把姜泽奉为神明一般，即便是临时放置他骨灰的房间，他也布置的十分精美细致，四面都能透过阳光来，整个房间都温暖的令人感到治愈。
姜泽的骨灰就被放置在房间正中央的桌子上，看着那个小小的黑色木盒，顾暖终于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痛哭出声。
临别的话语有很多很多，但是最后到了嘴边，顾暖能够说出口的，也仅仅只有一句。
“愿你来世安好。”
……
姜家和沈家因为姜泽收集的那些证据，很快就垮了台，就算两家的手段再厉害也已经无力回天。
沈南笙趁势一举夺下沈家的实权，成为了沈家新的家主，虽然如今的形式沈家不容乐观，但沈南笙似乎并不介意。
大概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反正沈家已经变得越来越腐朽了，原本我也是要将它彻底击碎然后重建的，现在这样倒是正好。”
不过都说一山不容二虎，沈南笙也曾问过夜司爵今后的打算，他原本都做好将帝都第一家族的地位归还夜家的打算了，不想夜司爵的回答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帝都机场外，看着夜司爵和顾暖依偎在一起的模样，沈南笙牙龈一酸，捂着脸颊不死心道，“你们真要回聊城吗？确定不留在帝都？”
夜司爵扬眉一笑，比起之前的杀伐果断，他似乎变得爽朗轻松了不少。
“不留了，我和暖暖是在聊城相遇的，也是在聊城经历的风风雨雨，所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们也想回到聊城。”
“更何况，那个人留下痕迹最多的地方……也是聊城。”
提起姜泽，沈南笙眼中划过一抹了然，他不在多说什么，只是上前轻轻拍了拍夜司爵的肩膀，声音沙哑道，“那你们……多保重。”
顾暖看他一脸舍不得，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让我们多保重，那你呢？还打算继续单身下去吗？”
沈南笙闻言耳尖微微发红，摸了摸鼻头，释怀一笑，“其实有件事我没好意思说，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吗？！”顾暖震惊的看着他，只是看到沈南笙眼中如春水般的柔情，她顿时明白，这次他是真的放下了。
也是真的，有了真心喜欢的人。
心中又一块石头放下，顾暖更是感到轻松不少，她释然一笑，问道，“既然有喜欢的人了，怎么不带来给我们认识一下？”
沈南笙闻言面露为难，竟是有些挫败，“别提了，人家看不上我，我还没追到手呢。”
“竟然还有你追不到的人？不对，竟然还有看不上你的人？？？”
顾暖这次是真的感到惊悚了，毕竟像沈南笙这样温柔到骨子里的体贴好男人可是世间难求的，她还真是很好奇，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过大概也正是因为对方看不上他，才反而会入了沈南笙的眼吧。
顾暖揶揄一笑，上前抱了抱沈南笙，真心祝福道，“那你可要加油了，我可还等着抱小侄女或者小侄子呢。”
沈南笙闻言唇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浅笑，柔声道，“会有的，倒是你，都要当妈的人了，可得注意些，我还等着给我外甥外甥女办百日宴呢。”
顾暖闻言脸颊一红，下意识抚向了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肚子，脸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俨然已经是一副慈母的模样，“这还用你说，毕竟，这可是我跟司爵来之不易的珍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