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

豫东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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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畔传来干咳声,娄雀心下窃喜,倒了碗茶水欲喂给她喝,看见小琴面上有些不安的神色,知其仍有芥蒂之意,微笑着将茶水递给了她,说道:“小琴,静莲喉咙有些干涩,你喂些茶水于她润润喉咙。”

    小琴反因他坦率行为而觉得有些歉疚,坐到床边,将静莲扶起来依偎在自己怀里,并接过他手里的茶水,曹静莲人有些昏迷,只能一勺一勺地喂到嘴里,她喝进了些,可还有些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小琴瞧见了,拿出手帕,擦拭干净,并将手帕垫在静莲的胸前。

    “她平常都是这样吗?”娄雀见她昏迷的样子,似乎没有一点清醒的征兆,方才的咳嗽声也变成了失望。

    小琴头也不抬地点点头,回道:“是的,一直都是这样,能喝下去一半就不错了,饭也只能吃流食,不会嚼东西……”

    娄雀此时才注意观察她,羸弱的身体就像散了骨架,瘦骨嶙峋,就在他看的痴迷的时候,门外传来争吵声。

    “这位姑娘,不能闯进去,你从哪儿进来的?来人,将他拖出去!”听着声音有些像是曹镇守,浑厚有力之外透漏着无奈与恳求,并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哎哎哎…姑娘,你冷静一下!”

    闻见窗外又异动,娄雀走出去一看,一个女孩拿着剑胁迫着曹镇守,侍卫将她围在中间,不敢上前,她向前一步,侍卫便随着后退一步,但见女子大声喊道:“说,娄雀在什么地方?”

    众侍卫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答,齐刷刷地看着曹镇守。

    曹镇守近乎商量的语气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舞刀弄枪的不合适,你想将娄大人容我禀报才行啊!”

    娄雀从她的音容相貌认出了那个女孩,大步走上前,高声斥责道:“赤虎,不得无礼!”

    那女子回头一看,僵尸脸瞬间消失,笑得跟麻花似的,将曹镇守推到一边,手里的铁剑也攮给侍卫,望着娄雀走了几步,停在离他的不远处,质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那么久都不理我?”

    娄雀正待安慰赤虎,见屠龙风尘仆仆地跑了过来,累得气喘吁吁,说道:“娄兄,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你先慢慢说,出了什么事情了?”娄雀安慰道。

    赤虎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也被屠龙吸引了过来,期待望着他。

    屠龙奇怪地看了一眼赤虎,便看着娄雀说道:“绝云骢不见了!昨天晚上我还喂它,草料来着,刚才我又一看没有了,马厩内什么也没剩下,是被解了缰绳牵走的!”

    娄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惹得他紧张地出一身冷汗,赤虎就在眼前,你怎么可能找到它,赤虎本人听见,捂着嘴忍不住笑出了声,见众人惊讶地看着自己,遂又收起了笑容。

    屠龙觉得她笑得有些诡异,问道:“有那么可笑吗?是不是你偷走了?”

    赤虎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我刚来,再说那马我也降服不了!”

    娄雀怕问得多了问出破绽,便岔开了话题,安慰道:“屠大人,绝云骢虽被收服,仍有野性,或许它出去散心了,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说,屠龙还是很不放心,毕竟绝云骢是酆爷最喜欢的马匹,自己也在信件中向酆爷提及绝云骢,若此番将它弄丢了,回城难以交差,故而转身对曹镇守说道:“派人在下仓镇附近搜索,务必将绝云骢找到,牵不回来绑也要给我绑回来。”

    曹镇守恭恭敬敬地领了命,吩咐那几个手下去办了,后觉得方才行为有些唐突,见赤虎是娄右使的友人,连忙道歉,下令准备酒水宴席,以为赤虎接风洗尘,也借机向娄右使赔礼道歉。

    筵席上,屠龙将曹镇守夸奖一番,接着就娄雀之事,又把他给数落了一顿,说他玩忽职守,滥用私刑,严刑逼供等。曹镇守听得战战兢兢,后背直冒冷汗,衣服都打湿了,脸色羞得通红,场面充满沉闷地气息,他已意识到自己犯下滔天大罪,悔得肠子都青了,哀嚎着自我批评,跪在地上请求责罚。

    娄雀了解他的不得已,女儿遭受这么大的创伤,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更何况曹静莲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亚于曹镇守,于是将曹镇守扶起,摁坐下来,安慰道:“静莲无辜遭难,我也很痛心,我娄雀向你承诺,定将此案插个水落石出,给你女儿静莲一个公道,也还我一个清白。”

    众人不明白为何娄雀会说这样的话,堂堂酆都城右使,自身清白何须证明?一声令下便可手刃了他,岂用向他解释什么?在屠龙看来,娄雀乃是酆爷的左膀右臂,贵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此行径实有些懦弱妇道,颇失男儿雄风。曹镇守更是一头雾水,前番经历了屠大人毒言恶语,而后听了娄右使的知心良言,忽冷忽热地天气让他身体有些不适应。

    赤虎坐在娄雀的旁边,数次就拽他的衣角,都被他给拨开了。赤虎是个恩仇必报的血性人,既有女人的温柔,又有男子的气魄,最是看不惯那些不明是非却自作聪明的小人,更何况他伤害了自己的主人,也是自己下半生的倚靠,心中不点自明。

    娄雀便在众人的质疑声中,立下了这个决定,只为那未知的容颜,或许那真是梦中的巧合。然而娄雀并不懂得查案办差,这些都是屠司寇的强项,遂将那个案子委托给了屠龙,屠司寇内心是不接受的,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免得娄右使的这个误会外传,影响了他的名声。

    筵席一直进行到二更天,酒过三巡过两场,众人已有些微醉,闲谈聊天也变得随意,筵席结束自后,众人回去休息,赤虎被曹镇守安排在娄雀西边的厢房休息。因娄雀喝了点酒,面如桃红,赤虎便将娄雀搀扶到床上休息,将他的靴子放在床角,长衫挂在衣架上,为他盖上被子,正要出门打些洗脚水,恰巧撞见萧翠翠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险些被泼一身。

    萧翠翠看见赤虎猛然间出来,‘啊’的一声,吓一大跳,端着瓷盆向后调了一步,才避免发生意外,喘息着说道:“赤姐,来这里奔波了一天了吧?您早点休息!这些粗活我来干就行。”

    赤虎看着她沉默了会儿,绞尽脑汁却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说了些拜托劳累辛苦的客套话,便回房休息。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不停地听见洗脚的流水声,记忆鞋子擦地嚓嚓的声音,使她浮想联翩,一些亲昵的画面充斥在她的脑海里,陡生醋意,更有些担心会发生意外。

    赤虎披上衣服,忍着寒风刺骨,蹑手捏脚的来到娄雀的窗户前,伸出食指在窗纸上,打了个洞,透过纸洞看见萧翠翠正拿着毛巾为娄雀擦脚,然后为他盖好被褥,气得她嗔怒不止。然而事实比赤虎看到的更要糟糕,只见萧翠翠将头全部伸到里面,两只手不断地扭动,只怪床帘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无法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免使人胡思乱想。而赤虎似乎想到的远不止接吻那样简单,为了避免发生难以挽回的丑事,她抬起粉拳嗙嗙嗙,在门上敲了几声,不等萧翠翠出来,她便已溜回房间,躺在床上假装睡觉了。

    当她清晰地听到外面吱呀的开门声,接着萧翠翠说道:“谁啊?”不久之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匆匆离去,但她还是不放心地打开门缝,直到看到萧翠翠远去的背影,她才放心的睡去。

    从这一刻起,赤虎渐渐意识到危机感,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但她会用尽一切办法阻止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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