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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来了两名侍卫说是明王找公主有事商议,朱卉便随从侍卫离开,留下玲珑侍奉娄雀和郭书函二人。朱卉回到府中,以为父亲要同她商议如何帮母亲举办寿宴,岂料侍卫带她向议政堂走去,议政堂是议论政府要务之处,而非讨论家长里短之所,内心有种不安之感。
朱卉走到议政堂门前,里面传来父亲同南王冯昊谈话的声音,内心有些愤怒,推门而入,但见父亲和冯昊坐在堂前,冯舜坐在左侧首位,自己直立地站在堂中,咸口不语。
朱明王心知女儿错事在先,现在又傲慢无礼,拍案而起,斥责道:“进门前不知道要请是吗?不知道我正在同你冯叔谈事?”
朱卉听罢转身就走。
“站住!”知女莫若父,朱明王知道自己的话刺激了她,今天有人兴师问罪,碍于面子,只得委屈自己的女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此放肆!”
朱雀意识到父亲真的生气了,低着头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你去保寿阁干什么去了?我一再三令五申,不允许你去那种地方,你怎么就是不听话……”朱明王看着自己女儿,低头不语,想要责罚,却于心不忍,张口责骂,又见不得女儿委屈。
“亲家,这件事就别再追究了,说也说了,骂也骂了,你要是再说过分的话,我作为未来的公公可要为未来的儿媳妇说句公道话。”冯昊为避免气氛尴尬,出言调和。
“那就有劳冯兄多多费心!”
“那您看着日子……”冯昊喝了口茶,左手轻轻敲打着茶几。
“就按刚才说的,下个月十六!”朱明王爽快地回答。
“好,那就这么定了!”冯昊很是满意,起身离开,走到朱卉身边,停下脚步,斜着脑袋,说,“对于今天,我儿的事情,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看好我的儿媳妇,别出了差错,少和那些来历不明的人来往,倘若在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我定要取他首级,舜儿,咱们走。”冯舜乖乖地跟在他的背后,心中有百般不乐意,也只能忍着,屁都不敢放一个,天生的娘炮,也就只能在女人面前耍耍威风。
待他们离开之后,朱明王起身走到朱卉面前,双手紧握她的肩膀,望着自己的女儿,劝说道:“父王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你如果不同意,他们若是兴兵来伐,少不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可父王答应过女儿,一切由我自己选择,不会强迫我嫁给其他人。”朱卉伤心欲绝,泣不成声。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去保寿阁,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为父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和那个娄雀走得太近,你非但不听,还将他安置在你的闺房调养身体,你一个待嫁公主,房间里藏着一个男人,成何体统,你知道外面有多少流言蜚语吗?”朱明王苦口婆心,劝说任性固执的女儿,“倘若冯舜死了,今天又不知道朱氏家族要死多少人,恐怕你再也见不到我……”
朱卉很孝顺,虽偶尔有些叛逆任性,在父亲面前撒娇,但在民族大义上,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内心纵有千百不甘,此时她不愿父亲为难,宁愿牺牲自己,默默接受。静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趴在桌子上发呆,生来孤独,丧失母爱,从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母亲的去世使她的童年缺少了很多快乐。没有人真心关心自己是否开心,没有人在乎自己过得怎么样,也没有人一直陪伴自己谈心。
黑暗的世界里,永不熄灭的火光,却无法照亮自己内心的孤独。曾经的她以为寂寞总是暂时的,现实却告诉她,寂寞就像是紫灵,一旦种下便会不断的生根发芽,直至侵蚀你整个精神世界。
玲珑回到朱卉的房间,见她趴在桌上,以为她病了,轻轻地将她推醒,问道:“主子,你怎么了?”
朱卉睁开惺忪的双眼,望这玲珑,很是诧异,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照顾他们俩吗?”
“娄公子说他可以照顾他,让我先回来了。”玲珑一面说着,一面将朱卉扶到床上休息。
“那你也早点去休息,明天一早你再去看看,他们若是问起我怎么没来,你就说我有事脱不开身。”朱卉躺在床上,叮嘱着玲珑。
“是,主子。”玲珑声音苦涩,眼睛红肿,噙满血丝,面容憔悴,不见主子有任何察觉,迟疑一下,欲言又止。
近些日子,诸事扰心,朱卉伤心地躺在床上发呆,并未感觉到玲珑有什么异常表现。想起自己不久就要嫁给娘炮为妻,心似刀绞,热泪夺眶而出,感叹命运多舛,一生都在孤独和寂寞中挣扎,想要寻找自己的生活,却挣脱不掉封建的枷锁,因为公主身份,别人能做的事儿,自己不能做,想也不要想,没有一点自由的生活。贵为公主,无权选择自己的婚姻,占尽权利,实难遇到真情男子,不能怪别人,只怨自己生来拥有太多父辈赋予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是其驾驭不了的,怀揣万金招摇过市,定遭人觊觎。权贵无大小,恶人比天高。理明而自满,岂知天外有天。
贫穷相争,尚且留三分生机;权贵逐鹿,绝然行株连九族。
道德之实,稳平民百姓之心,法律之责,规富贵官宦之行。两者作用有相同之处,若世极力推崇道德而忽视法律,民众之悲也,
朝纲败坏,纵为君主,亦如丧家之犬,惨如溥仪,享亡国之痛,负叛国之名。其当真罪不可恕?获利者举世债于其身,以正己行也!
冯氏家族逐渐强盛,开疆扩土,地盘日渐广阔,实力早已超越朱氏家族。朱氏家族坐北朝南,东西两侧是深水区域,其祖辈第六代朱洪曾向西侧开凿挖洞,以探明深处地质详情,率领二百之众,日夜挖掘,为防止深层水流出淹没家园,探测洞口为圆形,设内外两个,外侧为直径四尺,深八寸,内侧定为直径为三尺,深约五尺,仅容得下一人独行,令制有钉状塞子,洞内空间很大,呈椭圆形,内壁覆盖着一层紫灵皮,用来防水,底部种植紫灵,留有三尺之道,以供搬运土筐,每个洞长约三丈,而后重设五尺长的洞口,一次一次类推。
挖掘进行到第十八洞的时候,发现有水的迹象,泥土随流水而出,形成淤泥,渗水面积逐渐扩大,直至洞口破裂,深层水迅速流出。众人丢下工具,仓皇而逃,乱作一团,十八洞有二十人工作人员,其中一个人为了先走,不惜拿起手中的锹铲向工友砍去,顿时血流成河,油灯在暴乱中熄灭,内部漆黑一片,每个人都挥舞着手中的铁锹、铲子或锥子,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
在洞口监工的朱洪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情况,据一洞传来的消息称:十八洞遭遇大水,内部为争抢洞口,发生斗殴,伤亡严重,水势已经漫过十七洞。
朱洪听道这样的消息,当即下令:各洞工人须快速退出,前一个洞口人员退出之后,本洞口人员方才可以向下一个洞口撤退,最后一队人员确定全部撤出时封锁洞口,如有违令者,立斩不饶。
此令一处,洞内人员早已慌作一团,为求各自保命,纷纷封锁洞口,以至于很多人被封死在洞内,安全撤出的人员不足半数,朱洪对此极为愤怒,彻查到底,终判决其中十二人以斩刑法,四十二人以鞭刑。后来这个地方被严密封锁,已不允许施工人员到处宣扬此事,以免引起大范围的动乱,一旦发现恶意宣传此事,处以极刑,甚者绝其子嗣。尽管如此,这段灾难故事仍旧流传下来。
东侧是岩石,朱洪二次探索,借鉴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显然高明许多。从上而下,钻井式挖掘,唯一不同时,进口很宽,越向下越小,河道式挖掘,斜长近十里地,斜坡上有台阶,每隔一段便设有数仗平地,后来被称之为河堤,水为净水,常年处于黑暗之中,故而被称为夜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