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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不客气的拿了一块糕点吃了就不再动桌上的点心。将之前绣好的百子千孙图递给柳衡山过目。
“不错不错,你这手艺却有过人之处,比之县里的绣娘也不差几分,绣品也多了几分真实灵动,掌柜瞧了也定当说好。放心吧,这事我保你能成”柳衡山见猎心喜,也不免多端详了几番。
绣活多数都是代代相传,这绣工与技术也多为私人手艺,旁人不便问询,柳衡山虽心痒,却也按照规矩只仔细观看。做这行生意手里若是没有手艺好的绣娘也怕留不住客人,往往布坊拼的就是绣工,布匹的贩卖也只是其中一方面而已。
“有劳柳伯提携,只是近期就到秋收,怕是只得等到农忙过后才能接活”陈青说出自己的顾虑。
“客气啥,这也得是你手艺好我才敢说这大话,不然就是亲侄子我也不敢引荐给掌柜,若是砸了招牌,我有几个胆子也不敢说这话。秀莲之前跟我说过,都是庄稼人这些我都懂,一会儿掌柜同意我来跟他商量”柳衡山拿起绣品,让陈青稍等一会儿,他去楼上请掌柜下来商谈。
陈青坐在椅子上默默喝茶,也不知道这大掌柜的人好不好说话,若是个难相与的只怕还要费些心思商谈,这个机会陈青不想错过,店铺大客人也大方,只有在县里绣品才能卖上好价,他绣活才能多换点银钱。
没一会儿,柳衡山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下楼来。
陈青站起身招呼了一声,便暗中观察这名男子,中等身高,身材略瘦,模样也只能说是一般,但一双眼睛却内敛无华,一瞧便是个常年混迹商圈的资深掌柜。
“你便是柳主事说的子侄?手艺确实不错,不过我们店铺可不比镇里的小铺子,要求规矩都大的很,若是不能按时完成绣品还要承担相应赔偿”掌柜身穿青色锦袍,衣袖跟下摆处都绣了暗纹,衣领用同色系淡蓝色锦缎包边,整体看起来大气却不显华贵。
这身素色锦袍虽不像大户老爷般贵气,却处处透着精致,不但不会压了贵人的衣饰,还凸显了店铺的档次,看的出绣制这件锦袍的绣娘也是花了番心思的。
“这是梁记大掌柜,你叫万掌柜就行。之前未得掌柜授意,我也不曾与你细说店里规矩,此番你定要好好牢记掌柜说的话,免得误了绣品不说还要承担责任”柳衡山不待陈青回答就赶紧提点他。
“是,布坊大多有严格规矩,来前也略有耳闻,不知万掌柜可否与小子细说一下规矩,也免得将来犯错”陈青不卑不亢的说道,这规矩与赔偿定是要提前说好,不然到时自己吃亏还白搭上时间和银子。
“好说,你也是个谨慎的,我们开门做生意最是注重口碑与承诺,若是误了工,不仅有损店里的声誉还会得罪客人,所以我就与你详细说说这店里的规矩,你也好转达给令妹,万不可拖延活计”万掌柜的说完,便看了柳衡山一眼,二人相继点了下头,遍将这规矩逐条说上一遍。
大概内容也就是领了活计必须按时完成,若是拖延将视客人态度惩罚。拖延一天按照工钱的十分之一赔偿。逐次递增,直至扣完工钱。若是客人退货,则绣娘需要承担所有损失。
当然店铺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若是客人退订,店铺也会帮着代卖,绣品卖出,绣娘无需赔偿,却不会给工钱。若是卖不出,那绣娘就需按照成本价格购买绣品,其中包括原料,绣线。
情节严重者,还要罚银子弥补店铺损失,甚至解除雇佣关系。
若绣品在刺绣阶段损毁,绣娘自行承担损失,完不成绣品仍按照上述赔偿。
绣娘自签下文书后,不得另接其他店铺绣品,一经发现立即送官。律例中严明规定不准一仆二主,被雇佣的人只能为一个东家做活。
总之就是各种霸王条款,店铺将活分派给你,完成了拿工钱,完不成店铺不承担损失,由绣娘一律承担,解约与续约都由店铺做主。
其实这些跟现代那些只对单方面保护的合同没啥大区别,想干不想干都看你自己,想挣钱就得接受。
最终也只是商谈了一番工钱,陈青便痛快的在文书上签字画押。其实他多数只是认真倾听,少有提问,工钱方面柳衡山也帮着周旋了两句,最终万掌柜看在柳衡山的面子上,又认可陈青的手艺,便也不曾苛待陈青,给了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
绣品按照大小,难易程度分为三等,工钱的计算是按照上等绣娘+绣品难易程度结算,相对合理。
与万掌柜商谈妥秋后接活后,陈青便再三谢过万掌柜和柳伯,径直朝西南学堂行去。
在梁记布坊耗费了大半个时辰,陈青抓紧时间快步疾行。自觉方向感不错的陈青,在熙来攘往的县城也难免迷路,拐了几个弯后,只得向路人打探学院位置。
等来到官办学堂时,此刻正是学堂午休时段,学子大多返家进食,看着空空的校园,刚开始陈青还傻傻的候了半晌,直到耐不住询问守门人,才得知学子要等到午时才会返回学堂。
午时陈青就得返回青平镇,根本来不及卖笔。看来只得先去购买大伯娘需要的物品,若是县里价格合适,在哪买都是一样的。
原路返回主街,陈青暗自思考毛笔的销路,原想来县里说不定能卖个高价,谁曾想连个机会都不曾有。尚有一点时间,要不要再去私塾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赶上早回学堂的学子呢。
拿定主意后,陈青又快步朝西北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家挺有名气的私塾,听刘老汉说那教书的先生是位举人老爷,曾经还做过官,后来辞官归乡办了私塾,不少商家子弟和大户人家都送孩子去那念书,有曾经为官的举人老爷推荐,也能得指一条明路。
律例明文规定,士农工商四等中,商贾之子不得科考,只有身家清白的上三等才有入仕机会,末等及贱籍不得入仕。贱籍范指奴仆和樂籍(即妓)。
一路问询,赶到私塾——悠然书院时,陈青早已大汗淋漓。卸下背筐靠在墙边阴凉处歇脚。
一路疾走早已口渴难耐,一上午也只吃了一个包子一块糕点,此刻肚皮饿的咕咕作响,却顾不得去东街寻觅吃食。
陈青将背篓中的毛笔翻出,连着布一同摊在地上,又将垫在竹筐下面的破布翻出来垫在屁股下就静候生意上门。
他只能等到巳时过半,若是还没有学子返回,那他也只得早点去同刘老汉汇合。
好在私塾不同于公办学堂,这里竟然有不少学子寄宿在私塾。中午吃完午饭返回的学子们见门口有个少年摆摊便好奇的上前询问。
“你坐在我们书院门口,这是在卖毛笔?”一名13、4岁的少年上前倨傲的扫视坐在地上的陈青,语气带了一丝不屑。
陈青看见有客上门,原想起身打声招呼的,但一听这语气,脸色一沉,压根懒得动弹。本就又饿又累,更是不想搭理这个小少爷。
“嘿,之前倒是见过来这卖小人书的,这次倒新鲜,我说小兄弟,你这摊子可摆错地方了,笔墨纸砚在县里家家铺子都有卖,书院里的学子哪个手里没有几支好笔?在这摆摊卖不出去的”一个把玩着纸扇的公子哥笑意盈盈的凑上一脚,他倒是没轻视陈青,还好心的提点他几句。
“呦,这不是廖少爷吗?你今怎么这么早来书院?怎么没见你家护院?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你这感情不是被压来的?”夸张至极的浮夸声音响起,一个玉面少年手摇折扇复手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撑伞。
“齐公子说笑,我虽是商贾之籍不得入仕,但这崇文的气度可不能因无法入仕而有所倦怠”廖凡志扯着嘴角对着先生所居的方位摇摇拱手。
“荒谬,廖少爷倘若真有心习文,怎会次次旷课怠学,偶见一回难不成还真改了性子?怕是你这翻心性也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看大少爷您还是早早继承祖业,免得白费了这许多银钱”齐公子最见不得廖凡志这种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到处显摆,花着大把银子却不好好读书,这种人来书院简直就是侮辱圣贤。
“我说你这酸溜溜的口气算怎么回事啊?你是见不得我日子过得逍遥才对,嗯~也难怪,齐公子虽是书香门第,但奈何家道中落,现在家里怕是连你考秀才的银子都凑不齐吧,要不怎么去年不见你报名乡试?”廖凡志最见不得这种自命清高脾性,若非这姓齐的处处针对他,少爷还真懒得理他。
“休要胡说八道,我那是自认学识未到,不肯草率应试,谁像你整天不学无术,流连花丛,真真是侮辱我们读书人”齐公子气极,亦有几分被戳中痛脚的羞恼。
“嘿嘿~梁兄来的好巧,你来仔细瞧瞧,这齐公子是不是恼羞成怒?”廖凡志见梁子俊正晃晃悠悠的行来,忙摆手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