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事出反转

关宴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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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明雪按照陆禀今的嘱托去药房采买了一些治疗风湿痛的中药,然后去行政办找Lisa取那样他给穆婶和阿宝哥准备的东西。

    虽然老板一连很多天不在,但Lisa依然将本职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丝毫不见懈怠。

    她不禁在心里暗叹,陆禀今挑人的眼光真的很厉害,Lisa学历高,修养好,做事专业,待人接物稳重而妥善,基本上他缺席的时候,这个秘书兼助理可以独当一面,无须他费心劳神,不像总经理周白,前任秘书艾玛简直是个自私势力,尖酸刻薄的大嘴巴,没少利用职务之便为己谋私。

    之前,陆禀今刚刚神秘空降的时候,顾沫沫去打探消息,艾玛就曾趁机勒索了十双Wolford丝袜,要不是顾沫沫魔高一丈,拿住了她的把柄,恐怕真的要“大出血”。

    现在看着行政办诸多新鲜陌生的脸孔,阮明雪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但好在Lisa和自己颇多联系,渐渐熟识起来。

    “阮副总,其实你不用亲自跑这一趟,陆总交代的东西我刚准备送到市场部去。”Lisa一身黑色职业套裙,内搭白衬衫,望着她微笑,“另外,他还特地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也打算一并送过去。”

    阮明雪接过她递来的一个稍大的纸袋和一个包装小巧精美的礼盒,回以一抹恬淡的笑容:“看来小的这份是送给我的?”

    Lisa点了点头:“纸袋里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那是陆总临走之前亲自交给我的,似乎要送给一位故人,但是礼盒里的礼物是他后来打电话特意吩咐我准备的。”

    “我一不过生日,二没有喜事,他干嘛送我东西?”阮明雪无奈地耸了耸肩,“能告诉我是什么吗?如果太贵重,那么我就留下来,等他回来你帮我还给他。”

    Lisa听她这样说,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打印好的邮件递过来:“阮副总,陆总真是神了,他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事先发了一份邮件,让我在你拒绝的时候拿出来交给你,他还一再强调,如果你不收下,就让我扔进垃圾筒,所以请不要为难我。”

    阮明雪看着手里那只包装低调精美,又不乏奢华的礼盒,眉毛轻轻挑了挑,这个男人什么时候送不好,偏偏挑自己不在国内的时候,让自己的秘书代劳,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家知道他俩的关系吗?

    可是Lisa既然言尽于此,她也确实不好再拒绝,于是悻悻地收了下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转身经过总经理周白办公室的时候,阮明雪忽然看见了一个高挑妖娆的身影,哭着从里面跑了出来,由于中午午休期间,看见的人并不多。

    心里实在好奇,她偷偷跟着那个身影走进电梯旁边的消防通道。

    虚掩的安全门内传来对方通电话的声音,阮明雪知道偷听别人说话不好,但因为实在太过惊讶与好奇,所以还是忍不住悄悄贴了过去。

    打电话的人是夏丽。

    “喂,马主任吗,我是您的病人夏丽,关于手术的事,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话筒里面那位马主任的声音,阮明雪听不到,可是她从接下来的谈话中,隐约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夏丽一边哭,一边语气坚决地说已经下决心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但是马主任似乎建议她留下来,因为夏丽怀孕已经差不多三个月,胎儿已经接近成型,而且目前状况一切良好,完全可以继续妊娠,但是夏丽说她是单身白领,无法承受未婚先孕给自己事业带来的拖累和打击,马主任大概又劝诫了一番,大概是说夏丽是高龄孕妇,如果随意做流产手术,恐怕对将后来的再孕影响很大,而且对她本人的身体伤害也是无法避免的。

    夏丽被马主任一说,语气渐渐显出犹豫和不舍,“马主任,我也很舍不得这个孩子,可是我和孩子的父亲沟通过,他不想要,我也没办法,虽然现在的社会比以前开放了,对待这样的事情也比较随意和宽容,但是一个单身女人独自抚养孩子,还是很困难很难实现的,所以我只能赌这一次,如果以后怀不了孕,我也认了。”

    电话很快结束,夏丽抽泣的声音在昏暗空旷的消防通道里显得十分突兀,并且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回响,阮明雪听见高跟鞋的踢踏声往门边传来,一个激灵,闪身躲到对面的洗手间里去。

    可好巧不巧,夏丽随后也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那一瞬间,阮明雪与她四目相对,有些尴尬,她打开水龙头,假装上完厕所洗手的样子,夏丽并没有怀疑,冷冷瞥了她一眼之后,低下头掬水洗了洗哭花的妆容。

    阮明雪洗完手转身想走,哪知道夏丽忽然喊住了她,“阮明雪,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夏副总,你这话什么意思,大白天的我能做什么亏心事?”虽然确实偷听了夏丽的那通电话,但是阮明雪并没有恶意,而且她也不打算说出去,所以也就没觉得这是什么亏心事。

    然而夏丽瞥了瞥洗手间面盆旁边包装精巧的小礼盒,阴阳怪调地冷哼道,“没做亏心事,怎么心不在焉的,居然丢了东西都不知道?”

    阮明雪看了那只陆禀今嘱咐Lisa送给她的礼盒一眼,十分镇定地笑起来:“谢谢夏副总好意,你一个人自便,我不打扰。”

    说完,她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一路头也不回地走回市场部办公室。

    顾沫沫早已坐在她电脑桌前的旋转椅上,等着她回来,“哟,明雪,上班时间居然去采购东西,你胆子够大啊,看来有陆总罩着,就是爽,可以横行无忌,目空一切呢。”

    阮明雪把纸袋往办公桌侧面的角落一搁,斜睨了她一眼,“瞧你那德行,腿都快翘到我桌上来了,还好意思说我目空一切?告诉你,这些东西是陆总的,他托我转交给他朋友,你别乱说话。”

    顾沫沫一看那纸袋上的LOGO,不禁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他的朋友是不是怀孕了?”

    阮明雪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顾沫沫咂了咂嘴:“这是我们市最有名的母婴连锁店的特供纸袋,我上星期才在那里买过孕妇防辐射服送我表姐,你这个纸袋跟我那个纸袋一模一样,肯定也是一样的东西。”

    说完她又狐疑地多打量了阮明雪一眼,甚至伸出手来在她肚子上轻拍了拍,“明雪,你不是骗我的吧,陆总那样的男人怎么会给别的孕妇挑东西,别是你怀孕了吧?孩子的父亲是他?”

    “沫沫,你瞎胡扯什么呢,越说越没眼了,”阮明雪见办公室门关的不严实,走上前去把门轻轻带上,又关上插销,“你知道你这样的话传出去,会掀起多大的轩然大波,会给陆总和我带来什么影响?”

    顾沫沫见她这副神情,挑眉问,“这么说,这东西真的是他为别的女人准备的?怀孕的人不是你?”

    “沫沫,我和陆总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还要我再强调多少遍,而且他也没有让别的女人怀孕,这东西真是送给他朋友的媳妇的。”

    阮明雪怕顾沫沫藏不住事,断章取义,把事情添油加醋,到处乱说,于是耐着性子慢慢解释,“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会再解释,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干下去,就少给陆总惹事。”

    “是是是,我的阮副总。”顾沫沫经她一警告,把腿从她桌子上拿了下来,“就算怀孕的人是你,我也不会到处乱说的,但是夏丽就不一样了,她最近够倒霉的,总是被我无意中遇见把柄。”

    阮明雪心里一惊,赶忙追问,“怎么,她又有什么事?”

    顾沫沫向她招手,示意她走近,“嗯,我又有了新发现。”

    “什么发现?”

    “上次,严开不是到咱们酒店门口找夏丽摊牌被我遇上的吗,巧了,我今天又撞见了一桩事,所以我怀疑夏丽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打掉,而且孩子的亲生父亲就在咱们酒店。”

    这些事,阮明雪其实刚刚在行政楼层的消防通道,听夏丽与马主任通电话的一刻就知道,而且她自己也对夏丽肚子里孩子的生父有了新的猜测,但是一切没有证据,她不能说出来,现在顾沫沫一个劲地冲自己眨眼睛,她反倒镇静了,“你说那孩子的父亲就在咱们酒店,有什么依据?”

    顾沫沫笑,笑得酒窝都露出来,“哈哈,证据当然不那么好抓,但是我已经基本确定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那个人是谁?”阮明雪故作不知地问。

    “我说出来了,你可别吓着啊!”顾沫沫一边晃腿,一边倾斜身体,“那个人是……周白周总!”

    “哦?是他?”虽然心中已然笃定,但阮明雪还是皱了皱眉,假装惊讶道,“不会吧?”

    顾沫沫真以为她不信,赶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可信度99%,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所以第一时间来告诉你。”

    “嗯,那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这次全赖老天长眼,要揭开夏丽这个老女人阴损恶心的一面,所以才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

    “不要铺垫太多,能不能说重点。”阮明雪有些不耐烦,“虽然我们同仇敌忾,但是我不想一直听废话。”

    “好,我说,”顾沫沫每次一说重点,就习惯性地扯着嗓子咳了咳,“事情是这样的,中午吃饭前,我去夏丽那拿这个季度的宣传任务表,谁知道她不在办公室,本来我想就这样出来的,却在地上发现了一张检查报告单,报告单上是夏丽手术前的身体检查结果,可是联系人那一栏却留了两个人的名字和手机。”

    “一个是夏丽自己的,一个是总经理周白的?”听到这里,如果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么阮明雪就真是后知后觉了。

    顾沫沫点头:“嗯,我当时就奇怪,夏丽做流产手术术前检查,干嘛给医院方留周白的联系方式,即使周白是咱们的总经理,可也不该管这种事吧,所以我想来想去,就琢磨出了一种可能,夏丽怀孕这件事肯定和周白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上回严开找夏丽摊牌,说夏丽水性杨花,说她是破鞋,不要脸,跟了他这么多年,用了他很多钱,还不老实,还去勾搭外面的男人,我就更肯定了,严开口中的男人是周白的可能性很大。”

    听到这里,阮明雪也不想再掩瞒,“沫沫,其实,刚刚我也遇见了夏丽,而且也有这样的怀疑,只不过,我没有证据,没办法把事情挑明了说。”

    “你有什么发现?”

    “刚刚我去行政办找Lisa,出来的时候经过总经理室,看见夏丽哭着从周白的办公室走出来,然后去消防通道打电话给妇产科的什么马主任,告诉对方,说自己决定做手术,那个马主任还想再劝,可是她铁了心,原因就是孩子的父亲不想要,她一个人没办法抚养。”

    “她当然没办法抚养,”顾沫沫撇了撇嘴,脸上说不出来是嫌恶还是同情,“那个老女人一向不安分守已,一把年纪了,还整天把自己打扮得跟个刚涉世的小姑娘似的,吃穿用度也不是一般的奢侈,那个时候有严开做垫背还可以逍遥逍遥,现在呢,想靠周白我估计很难!”

    阮明雪叹:“是啊,严开的老婆好歹远在香港,手还伸不到内地来管钱,可是周总就不一样了,据说家里的太太厉害的狠,不是好惹的人物。”

    顾沫沫一副百思不解的样子:“哎呀妈,我倒现在也想不出,夏丽怎么就这么贱啊,跟了严开那么个色胚子不算,还要去巴拉周总那样的老男人,真是让人无语啊。”

    “所以她才能在风云洗牌中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可是这样的代价真是惨重!”同为女人,阮明雪瞬间有些悲哀的感觉,女人要想站得高,难道非得屈身于男人吗?

    可是顾沫沫却不着调地插了一句:“夏丽衰那也是自找的,可是周总,真是出人意表啊,原来闹半天,咱们酒店最腹黑,藏得最深的人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