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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一世的生父,原来他是这么勤劳能干,这么朴素踏实。
“爹爹。”想着,她忍不住轻轻唤了声。
离父回头笑一笑,继续举起锄头。
“爹爹……”离碧水又唤了声。
离父回头又看了看她,放下锄头。“渴了是吗?”他到另一块地里弯腰捧起一个小白瓜,拽断瓜藤,用衣服擦去白甜瓜上的泥土,两只大手用力往外一掰,香甜的瓜果味扑面而来,清甜的瓜汁盈盈在瓜瓤之中。离父坐到她身边,将一半的甜瓜递给她。离碧水呆呆望着那一半甜瓜,伸手捧着,只听耳边清脆一声响,扭头看,离父已将一口甜瓜咬在嘴里:“恩,真甜,快吃!”
离碧水低头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顿时在口中散开。好吃!她再咬一口,很快就吃了小半个白瓜,可是因为肚子实在太小,再也吃不下了。她舔舔唇上的甜味,打了个嗝,身边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摸摸她圆滚滚的小肚子:“才吃这么一点就饱了,要跟爹爹一样吃的多,才长得快嘛!”
离碧水嘟着嘴,望着眼前慈祥的男人,忍不住撒娇:“爹爹,我真的吃不下了。”
离父嘿嘿一笑,将剩下的甜瓜几口下肚,拍拍肚子,大手一勾将离碧水抱在腿上:“看,爹爹我吃得多,所以才壮,力气大,才抱得动碧水。以后等爹爹和你娘亲老了、走不动了,只能让你们扶着抱着了。”
细嫩的藕臂抱住离父的身体,因为手臂太短所以伸直了也抱不住整个人。原来有爹的感觉这么好,原来家和月圆的感觉这般幸福快乐!离碧水紧紧贴上离父身上,离父却拍拍她的后背,吃笑说:“闺女,爹爹现在还要干活呢,回家再陪你玩儿。”
离碧水点点头,放开离父。离父宠溺摸摸她的脑袋,提起锄头回到地里。
天气晴好,阳光温暖。离碧水坐在暖洋洋的石头上,不一会儿朦胧欲睡。她揉揉眼睛,蜷缩在石头上,眯着眼望挥举锄头辛苦劳作的离父,嘴角微微上扬,安心入睡。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离不孤被离氏叫醒。离氏红着眼睛,对她说:“你姐姐明天就要出嫁了,你们姐妹两个今晚好好说说话吧。”
出嫁?离碧水惊讶,伸出双手,变大了,站起身,便高了。这时的自己已经是一个十岁的姑娘。离氏默默抹着眼泪:“你姐姐走后,娘和爹就只有你了,再过几年,你也要出嫁了,真是舍不得女儿。”
离碧水看着离氏脸上的眼泪,心中滋味难受,拍抚她的背安慰:“娘,以后就让碧水照顾你们吧,碧水不走。”
离氏苦苦笑:“傻孩子。快去看你姐姐吧。”
离碧水又安慰了一会儿离氏,来到离清水的房间。从小她们是一起睡的,但到两个人都长大的时候,离父特地整理了一间屋子,分给两姐妹。离清水坐在镜子前,正拨着台上几支精美的发簪。
离碧水悄悄走进,从后抱住离清水的脖子:“姐姐,你快嫁人了,高不高兴?”
此时的离清水宛然初成十五岁的姑娘,身上虽穿得不华贵,粗衣简布却掩盖不了灵动双眸中的美好气质。离清水对离碧水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从镜子里看见是自己的妹妹才松了口气。说到嫁人,她脸上不经意红起来,捏着手中的簪子,轻轻开口:“说来……的确有些高兴,但也有些忐忑。从昨天开始,心口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只要一想到出嫁的事,就……就心跳得快要窒息,很紧张,也很害怕。”
离碧水绕到她身边,与她一同坐着:“女子出嫁那日是一生中最漂亮也最幸福的那一天。姐姐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我会陪着姐姐去夫家,姐姐就不怕一路陌生了。”
离清水叹了口气,微微皱眉:“我同那人并未见过,只听说人品不错,却不知长得如何。他若肥头大耳,我怕……我怕是接受不了。”
离碧水道:“姐姐美若天仙,爹爹和娘亲才舍不得把你嫁给肥头大耳呢!”
离清水掩嘴一笑,牵着她的手,说:“碧水,今天你陪着我睡吧。我们姐妹明天分开后,就不能常常见面了。”
离碧水点点头,主动爬上床往里靠,笑嘻嘻对离清水说:“成亲以后可以要求姐夫一个月陪你回来一趟。”
离清水红着脸嗔道:“还没成亲呢,你现在哪有什么姐夫!”
两人打打闹闹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早离碧水醒来,看到离清水已经坐在镜子前梳妆打扮,离氏正在给她梳头发。原本大喜的日子,此刻的寂静却突然增添了许些悲伤。待到离清水盖上红盖头,离氏的眼泪再忍不住流下来,还是强撑着笑不让离清水听出来。
离清水送上花桥,离碧水跟着迎亲来的几个人一起启程。
想到顾清水跟莫清胤之间的纠葛,她突然想到,离清水要嫁的人,会不会是……他!
新郎家并不远,就在邻村。花桥停在一间红绸喜庆的农屋前,离碧水心惊胆战望向屋前穿着红喜袍的新郎,看到新郎样貌时一路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好新郎并不是莫清胤,倒也是个眉清目秀的朴实人。新郎迎上花桥,踢了轿门,牵了离清水的手,共携红绸花一起走进屋子正堂。离碧水紧步跟上,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不由顿了脚步望向窜动的人群。熟悉的人影如消失了一般再无踪影,离碧水心想也许是自己眼花,哪有这般凑巧。
新人拜堂成亲很顺利,转眼就到了晚上,两家人吃了一顿只有过年才准备的好菜,和和气气坐在圆桌前谈天。离碧水早早下了席给比清水送饭送水,又在里面跟她描述姐夫如何清秀俊朗,说得离清水娇羞不已。直到媒婆子在进来说新郎要来了,离碧水只得告别离清水。
离碧水回到院子,在挂角处撞见个人,正要道歉,抬头之时却愣住了,她捂住嘴惊讶,目不转睛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看到她的反应,男子疑惑问:“姑娘……认得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