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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
在马上要冲进去揍渣男的刹那,电火石光间, 女老师将陆时亦的理智拉了回来。
他有作为学生的基本素质, 在学校打老师, 于情于理都不是学生该做的事。
而且这里肯定有录像, 他虽然不怕进局子, 但进去之后要劳烦他爸陆正原来捞人。他跟他爸两看相厌,能不打照面,还是不打照面为妙。
所以他像没来过这里一样, 跟女老师鞠了个躬:“谢谢您, 我找错地方了。”
“没关系,”老师都喜欢有礼貌的学生,冲他挥挥手, “以后有英语上的问题, 可以过来问我哦。”
“好的, 老师再见。”转身离开。
从学校出来坐上车, 他做的第一件事, 是将薄老师的联系方式以及所有信息全部清空。
既然薄老师玩弄他的感情,那他也没必要为这人停留。何况这男人并不是很合他的心意,一个人逍遥自在惯了,没有牵绊更好。
他坐在车里又吸了一支烟,开车之前,无意间从后视镜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发色。
早上太匆忙,刷牙时没看镜子,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将头发染成这么浅的颜色。
上次把黑发染成银灰色,是为了过年回家气他爸的。那么不用使劲回忆,这次染得更浅,最近一定是回家了。
昨天......是他爸的生日,他在心里默默呸了自己一句: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回去找不自在,有意思?
边呸边拿出手机,想看看他和陆仰止的聊天记录里,能不能找出些许端倪。
比方说,吵的到底有多惨烈。
然后便看到了几个红色的小圆点,提醒他有未阅读的新消息。
其中一个红点是昨天的,来自于陆仰止。他点开这条,高山仰止:【哥,对不起。】
得,他知道了,昨天大概吵到天崩地裂,下次过年前都不用回家的那种。
剩下未读的都是今天的信息。很奇怪,大部分是一位叫“勇往直前”的陌生人发的,可能在失忆期间加的好友,他完全没印象。
他先没管那些,点开z刚刚发来的微信。
z:【小鹿,你还好吗?】
lu:【嗯,看到聊天记录,知道自己病情了。】
z:【那就行,也知道上周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儿,陆时亦就有点憋屈了。
他朋友不多,交心的几乎没有,加上z是网友,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想了想,咬牙打字。
lu:【上周我被人渣了。】
z应该是比较惊讶,过了两分钟才回:【谁能渣你?是不是误会。】
lu:【不是,我今天亲眼看见的。】
z:【[擦汗]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擦汗]】
z:【不过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我没听你说过。】
lu更气:【我也是早上刚知道的,我上周在追一位男老师。】
发完这句,陆时亦突然想起来,z还不知道他性向特殊。
z:【只是追吗?没恋爱就来得及抽身,直接甩了吧。】
看z回复的语气和平时并无不同,陆时亦悄悄松了一口气。
朋友喜欢同性这件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z可能以为他在为被渣难受,又道:【世界上好男人千千万,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正好你现在得了这种病,不如放开了谈恋爱。谈的好就一直谈着,谈不好可以随时抽身,反正过一周就忘了,不怕受伤。】
陆时亦觉得这种观点不对,但他在恋爱方面一窍不通,不会反驳,回了一个表情包。
他这车太显眼,停在教学楼下,怕渣男老师一会看到过来纠缠,便锁上手机扔到副驾。
现在十一点半,上午课已经结束了。早起发生这么多七八糟的事儿,他还没吃饭,准备去常去的那家面馆先把温饱问题解决。
开到面馆门口,正巧空出来一个车位,他一把舵将车停进去。还没等熄火,余光瞥到一个中年男人朝这边冲了过来。
这男人看起来40多岁,衬衫洗的发黄,肚皮随着脚步欢快的跳着舞,活似一只快乐的萝卜精。
妈的,陆时亦暗道倒霉——遇上碰瓷的了。
他这辆车没安行车记录仪,要么也不会找不到撞他的人。遇到碰瓷第一解决方案是用手机录像,第二解决方案是反正都要赔钱,索性真撞一下解解气。
还在思考期间,萝卜精已经跑到跟前,很意外的没往车头躺,而是绕过车头,敲敲车窗:“小鹿!”
陆时亦心想,误会了,这是停车场管理员,放下车窗道:“这里不是不收费吗?”
简大勇一愣,他只来这间面馆吃过一次饭。刚才在陆时亦家楼下没堵到人,想着到面馆碰碰运气才过来的,没成想真碰上了。
他哪知道这里停车收不收钱。
“没事,要钱我给你出,”简大勇急的不行,难得大方一次,“小鹿,你先下来,咱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陆时亦警惕,“我认识你?”
简大勇:“......”
哥,我哪儿惹到你了?
简大勇欲哭无泪:“小鹿,我先给你道个歉。博驰杯马上开赛,你先好好训练,比赛完事之后再找我算账,成不成?”
“不是、你等等,”陆时亦懵懵的,“博驰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报名了!”
“骗爷爷?”陆时亦嗤笑一声,“我才不会报那种比赛呢。”
他说话时脸上表情极其自然,看不出一丝丝因为生气而故意撒谎的痕迹。
简大勇越看越疑惑,手在他额头上贴了下,“也不热啊,应该不是脑子烧坏了。”
陆时亦刚想呛他,你脑子才坏了呢,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他脑子........确实是坏了。
不过他能看出萝卜精应该是真认识他,不是特意来骗他的,下车带头往面馆走,“进去说吧。”
推开面馆门,他们选了和昨天同样的位置落座。陆时亦叫老板过来点单。
没等开口,简大勇抢道:“宽的对吧?老板,来一碗宽面一碗毛细!”
陆时亦噎了会儿,接下来简大勇拿出的东西,让他有了种强烈的想要打人的冲动。
“啪——”简大勇把他身份证拍到桌子上。
陆时亦掏出钱包,仔细检查一遍才发现自己身份证真的不在了,“你在哪儿捡的?”
“......你给我的!”简大勇急的直喊,“昨天,在这家面馆!”
陆时亦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乜眼看简大勇。
怀疑、不信任的目光太明显,简大勇一拍脑门,逮住过来送面的老板,“大哥,我们昨天来过,你记得不?”
“记得噻,”老板放下面条,“这小伙子总过来,生的这么俊,想忘都忘不了哩!”
简大勇知道“俊”的肯定不是自己,用“你看我说的对吧”的眼神瞅着陆时亦。
陆时亦“哦”了一声,“我给你身份证干嘛?”
简大勇:“......”
小鹿是不是被什么玩意附身了?
还是反悔不想参加驰杯,要装傻充愣糊弄过去?
可惜这些路子现在都行不通,因为名已经报完了。而且群里有聊天记录,推脱不了铁证如山。
简大勇打开群聊,往陆时亦面前一推。
“什么?周期性失忆症?!”
大勇修配厂内,程幼婷、简大勇、周旸将可怜的小鹿围在中间,齐声惊呼。
陆时亦打量修配厂一圈,“啧”了声,“你们离我远点。”
众人讪讪退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集中在简大勇脸上。
刚才在面馆,简大勇把聊天记录全方位展示给了失忆症患者,患者看到“小鹿同意参加博驰杯”那句就全懂了。
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一向独来独往的自己,居然会加什么玩意儿车队......
不对,这破地方不算车队,顶多是被人诓来打工罢了。
比较值得怀疑的是,群里简大勇发完那句话后,他没反驳,能看出来他报名博驰杯纯属自愿。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可答应再反悔也不是他的性格。陆时亦想都没想,问道:“比赛是哪天?”
“周三。”
“好,我去,我现在回去改车。”
听到肯定的答案,简大勇终于松了一口气,大手一挥道:“不用,把车交给程儿就行。”
陆时亦的车一直是赛级配置,没多少地方需要改,于是便没拒绝。
今天周一,简言白天有课,只能等晚上一起进行分析对手数据的工作。
简大勇凑过头跟陆时亦商量时间,周旸没打招呼,一声不吭地走了。等陆时亦发现,周旸骑上电瓶车,只给他们留下个背影。
陆时亦撩起眼皮,看了那背影一眼,“我上周跟他打过架?”
“晚上8:00怎么样......啊?没有,你没跟他打架,博驰杯是场地赛,上标准胎就行,用不着他给你研究胎,走就走吧。”
在拉力赛和耐力赛中,通常地形多变,赛程较长,需要轮胎工程师测量与收集轮胎的数据,并根据数据结合实际条件,为车手制定适合的换胎方案。
比方说纽博格林24小时正赛,加上前期练习赛和排位赛,车手和车要连续奋战30多个小时,这对轮胎是个极大的考验。
又比如说有些拉力赛段在山上,前半程是晴天,后半程到了山的另一面可能就是雨天,必须及时换胎,才能保证赛车不受天气困扰。这些都是轮胎工程师的工作。
像博驰杯这种在赛车场内举行的比赛,不需要中途换胎,根据温度选合适的胎从头开到尾就行,所以确实不需要周旸。
简大勇急性子:“怎么样,八点行不行?”
“好。”陆时亦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总觉得周旸看自己的目光里,带着些莫名其妙的不满。
“薄总。”
办公室门被“笃笃”敲响,随即传来博驰杯项目组长刘楠的声音。
薄谦视线从右手边的手机上挪开,合上笔记本电脑道:“进来吧。”
他早上十点出头给小男生发了信息,一直到现在下午三点,没收到任何回复。
小男生昨天喝的不少,今天晚起很正常,但也不至于这个时候还在睡,难道被什么事缠住了?
“薄总,”刘楠将一沓纸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这些是参加本次届博驰杯的车手资料,一共二十一位,经过数据分析师综合分析,前五位比较有价值。”
薄谦微微颔首,拿过那沓纸。
每位车手资料都是两张,第一张是车手的姓名、照片、年龄等基本信息,第二张是车手过去比赛的成绩和拿过的荣誉。
他先抽出第一份。
刘楠道:“一号车手叫许翔,过去三年包揽了h省省级比赛所有冠军,去年csbk(中国超级摩托车锦标赛)车手积分排行榜第七。”
薄谦“嗯”了一声,又抽出第二份。刘楠继续介绍:“二号车手名叫孙乾,和许翔同属劲风摩托车俱乐部,是省内比赛的万年老二,去年csbk积分排十五。”
听到一号二号选手的成绩,薄谦皱了皱眉,不满之意十分明显。
作为华国最高级别的赛事,csbk共设有四个分站,采取积分制,四站积分累加得出的总分最高的即可封华国车王。
csbk积分含金量国内最高,足够代表车手的真实水平。
一号二号种子只能排第七、第十三,那剩下的车手更没必要看。薄谦把资料扔回桌子,手指在桌面扣了两下。
进办公室的时候,通过表情,刘楠便发现老板似是情绪不佳,深感过来的时机不好。现在看来,这些选手大概率要惨遭pass了。
果然,薄谦问:“就这些?”
自打解除限摩令的消息传出来,摩托车市场逐渐复苏,薄谦看准时机举办了三届博驰杯,今年是第四届。
现在赛事运营已相当成熟,获得的关注度也足够高,于是在今年年初,薄谦决定成立博驰集团自己的摩托车俱乐部。
国际上,出名的赛车俱乐部大多是由赛车生产商自己运营的,为的是给自己品牌做宣传、打出知名度。博驰虽然只做进口汽车销售,不从事车辆生产和制造,但同样需要宣传。
尤其摩托车这个领域,是一直以来主做汽车、游艇、直升机等大型交通工具的博驰的短板。
所以博驰杯开赛之前,薄谦让项目组筛选选手,结合此次比赛成绩,若有条件不错的,可以在赛后进行接洽。
博驰集团财大气粗,成立的必然是豪门俱乐部,所有资源均按照国际超一流俱乐部配置。
已经有事先听到风声的车手过来询问了,许翔便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件事刘楠不能当着薄谦面说。薄谦铁血手腕,一直信奉实力至上,最讨厌搞内部勾连那一套。
这也是博驰集团在剧烈的竞争中一直屹立不倒,甚至还能越做越好、吞掉许多同业的最大原因。
“本届参加比赛的车手就这些,”刘楠硬着头皮解释,“因为下周马上要迎来木克托拉力赛。许多车手都在为木克托做准备。尤其是老车手,都想在木克托上取得成绩,拿到csbk的入场券。”
博驰杯属于民办比赛,虽然有官方的影子,但和官方举办的木克拖拉力赛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木克托拉力赛中,排名前二十的选手,可以直接选送csbk,不需要资质认证和考训等环节。
取舍之下,不缺钱不缺名的车手必然会舍弃博驰杯,把精力放到木克托上,正常且正确的决定。
怪就怪今年博驰杯选的时间不好,和木克托撞上了。
薄谦将刚才摔散的资料推回刘楠那边:“没关系,俱乐部的事不着急,下周木克托开赛之前,你带数据分析师去比赛现场观察选手,结合博驰杯的成绩一起考量。”
刘楠嘴上应“好”,心里却冒出一大滩苦水——木克托拉力赛属于山地赛,举办地点在木克托山脉,出了名的人烟稀少开发差。
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差,可苦了他和数据分析师了。
见总裁交代完事情,刘楠欲拿起资料离开。哪知总裁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视线突然落在最后一张纸上,等了几秒,完全没有挪开的意思。
对于不感兴趣的东西,老板绝对不会看超过三秒,刘楠眨眨眼睛也仔细看那张纸,二十一号车手的资料。
首先吸引住他的,是这位车手的身份证照片。身份证证件照可以说是一面强大的照妖镜,无论平时打扮的多帅,妆化的多好,只要走进身份证件拍照大厅,都会缺点尽显,打回原形。
然而这位车手的证件照相当好看,不只是脸小、骨相好、五官精致,还有那张扬里带着桀骜的气质,将整个人衬托的十分生动。
不是他夸张,就这证件照放到网上,肯定要冲过来一大批小姑娘疯狂喊:“我可以!”
现在车队打造明星选手,实力当然是排第一位的。如果在实力不错的情况下,脸蛋长得好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加分项。
也许薄总看中了这位车手的外形?刘楠思索片刻:“二十一号车手叫陆时亦,来自大......额、大勇车队,博驰杯是......”
薄谦听出他语气中的犹豫,伸手将那张纸抽了出来:“说。”
“是他的第一次比赛。以前没参加过任何大小型民办比赛以及官方比赛,成绩这方面......”刘楠说,“在所有选手里综合倒数第一。”
别的选手资料都是两页,只有陆时亦的资料是一页,很简单,他没有成绩那一页。
薄谦捏着纸角的食指和拇指捻了捻,视线在纸页上梭巡半响,摆摆手道:“这份资料留下,你出去吧。”
后天就要比赛了,时间紧任务重,简大勇顾不上和已沦为陌生人的小鹿培养感情,自己跳上副驾,催他:“走走走,快回去取车!”
陆时亦很异常的没对他产生反感,抿着唇直接开车往家走。
国际赛中,若想驾驶250毫升以上排量的赛车,需要选手年龄达到16岁以上。博驰杯不限制参赛选手年龄,因此要限制参赛车辆的排量区间,控制在175—250毫升内,最大双缸发动机。
选陆时亦惯用的那辆小钢炮就行。
他带简大勇进入车库,刚打开灯,便发现有些不对劲了——小钢炮正正当当摆放在车库中间,不符合他一直以来停车的习惯。
昨晚陆时亦闷过去之后,薄谦看陆少爷没脱鞋没换衣服,大发善心拽掉了他的鞋,又去卫生间打湿毛巾,帮他把脸和手擦干净。
从小到大薄谦都是被侍候的那个,这还是他第一次侍候别人,做的并不好,陆大少的脸被他擦得红扑扑。
配上安静的睡颜,才终于有了点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的样子。
薄谦看了几分钟,从他身上找出车库钥匙,很轻松按照标号找到了陆时亦的车库,将摩托送了进去。
离开时,他瞥见了小钢炮上的六芒星标志。联想到小男生耳朵上的六芒星耳钉,目光闪烁,想了一会儿才上楼将钥匙归回原位。
所以小钢炮的摆放位置与陆时亦习惯不同,不是一个人放的肯定不一样。陆时亦搞不动为啥,疑惑地指挥简大勇推车,自己去里面开皮卡。
离得老远,听见大勇对他吼:“小鹿,你昨天去哪个马场玩了,这车怎么一股子马粪味儿?!”
小鹿冤枉,小鹿委屈,他也不晓得自己心爱的小钢炮,昨晚是坐着装草料和草泥马排泄物的车回来的。
有简大勇打岔,陆时亦都要把薄老师那个渣男忘了。然而简大勇这货哪壶不开提哪壶,回修配厂的路上,问出一个非常具有哲学性的问题:“小鹿,你一周失忆一次,对象怎么办呀?”
“......我没对象。”他刷地拉下脸。
“你有啊,你家老师,爱的死去活来内个,”简大勇浑然不觉,“不是忘了吧?”
“......闭嘴。”
“咋了?”
“掰了,”陆时亦怎么可能跟长成那样的人爱得死去活来,嫌弃意味越来越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了,提一次打你一次。”
简大勇撇撇嘴,没想到爱情去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内心很想八卦,但怕挨揍,终于噤声,拿出手机看这次对手的比赛视频。
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八点。
简言现在高三,晚上有晚自习,普通学生需要上到九点半,作为保送生他上到七点半就可以被老师放回家了。
简言的校服方出现在修配厂门口,简大勇火急火燎招呼:“言言,速度换衣服速度过来!”
陆时亦摇摇头,示意简言不必着急。他下午一直在跟简大勇看视频,对对手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明天再重点分析几位拿过奖的车手的车和技术习惯,应该就够应付了,有没有简言的分析都行。
对于陆时亦有耐心看这么久视频,简大勇甚是欣慰。等简言的间隙中,拍拍胸脯保证:“小鹿,你放心,有我们在,冠军不敢说,保你拿奖牌。”
陆时亦懒洋洋的靠着座椅靠背,一脚踩着凳子,另一只腿直直的伸向前面。凸出的脚踝骨白晃晃暴露在空气中,让简大勇突然有了种想散尽家财,给他买条合身裤子的冲动。
“拿不拿奖牌不重要。”陆时亦懒得掀眼皮。
“不重要?那你这么认真看视频干什么。”
“我只是......”陆时亦打了个哈欠,“习惯于尽力把每件事情做到最好罢了。”
简大勇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陆时亦没理他,向外侧串了几寸。
简言换完衣服出来了,拉过板凳坐在他旁边。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陆时亦特别后悔。早知道把看视频的时间用来打薄老师好了,看视频纯属浪费时间。
只见简言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开着电脑,同时三倍速播放不同车手的比赛视频。
迅速看完一遍后,他沉默几分钟,然后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列出几串不明意义的数字,生成了四十二张折线图。
“一号赛车最大的优势在于油门反应极佳,加油瞬间动力增幅较其他赛车大。车手许翔擅长阶梯式加速和直线超车,经验很足。”
“二号赛车动力输出稳定,受场地影响小。车手孙乾是保守派,压弯稳、心态稳,几乎没失误过。但缺点也同样明显,无法发挥出车子的最大优势。”
“三号赛车......”
......
“......二十一号赛车就不用说了吧,”简言打开程幼婷递给他的矿泉水,润润嗓子问,“程儿姐,你怎么改的?”
程幼婷刚从原本安置简大勇的车,现在用来改装陆时亦小钢炮的临时工作室出来,红唇轻挑,“让我说,不如你们亲眼看。”
陆时亦和简言简大勇随她起身,比起观赏简言怪物般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他更想知道自己爱车被祸害成什么样子。
以陆时亦对自己车的爱护程度来说,本来是不允许任何人改他的车的。可不知为何,当程幼婷把车推走那刻,他却没产生强烈的抗拒感。
看到自己爱车之后,最后一点不信任也消散了。
小钢炮本身底子就好,铝合金双翼梁的车架负担低,双缸发动机动力足。引擎反应速度快,但又不至于过快而导致车难以控制,总体来说是一辆各个方面都很平均的车。
在这基础上,程幼婷给它加装了一个定风翼,可以有效防止转弯时车轮容易离地的问题。同时换上抓地力较高的前胎,这样直线可能会因为车负担比之前大,稍微影响速度。反之弯道的稳定性增加了,更利于压弯。
陆时亦最擅长的就是弯道,真心实意地说了句“谢谢”。
明天博驰杯的举办场地——领川国际赛车场,早九点半将向所有参赛选手开放,用于车手和轮胎工程师熟悉场地。后天同样是早九点半先进行排位赛,十点半正赛开始。
车队成立后,由于时间紧迫和车手失忆等不可抗力因素,从未正式训练过。简大勇约陆时亦明天九点半准时到领川,熟悉场地外顺带进行战术训练。
翌日,四月二十三号,周二,博驰杯摩托车大奖赛开赛前一天,博驰集团总裁薄谦亲自莅临领川国际赛车场,指导工作兼视察场地准备情况。
“赛道边不要摆易拉宝,影响车手发挥。”
“展板要挂今年主推车型,这点还用我说?”
“观众席的横幅换成pvc板。是预算没给够,还是你故意想丢博驰的脸,弄一条大横幅上去,宣传计划生育?”
“统一派发的三件套拿来我看一下......你说什么,还没做完?”
刘楠带着一大帮组员,以及保全人员跟在薄谦身后,一边点头哈腰应付着,心里叫苦不迭。
——我的薄大总裁,你昨天半夜十二点临时通知,要给所有观众派发帽子手套口哨三件套。老刘我从床上爬起来,敲了工厂半小时的门,才把这茬搞定的。
现在你居然就要看成品!
你当一天72小时过的??
不过他只敢在心里叨咕,不敢说出来。因为他们薄总从进场地开始,脸上就写着大大的“我不爽”三字,王特助一直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多嘴。
这是个很明显的信号...总裁今天心情相当之不好。
或者确切地说,从昨天大半夜下通知开始,总裁应该就很不高兴了。
不知道因为啥不高兴,根据以前的经验来看,不要触他霉头为妙。
薄谦带人走到观众席二楼解说台,刚要就解说麦克风上没挂商标发作,下方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怎么回事?”薄谦皱了皱眉。
王君赶紧叫出来一个保安,吩咐道:“下去看看。”
保安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顺着螺旋梯下去,了解情况后又顺着螺旋梯回来,转的头晕目眩,忍着迷糊报告:“薄总,下面几个人吵起来了。”
“因为什么?”刘楠问。
“说是大勇车队在赛道跑了三圈,劲风的车手看到后要把他们赶走,两方谁都不让谁,就吵起来了。”
大勇车队?
薄谦眼前倏地闪过二十一号选手的资料表,上面填的车队名,曾让他失笑片刻。
好像就叫大勇车队。
顾不得旁边一干下属,薄谦微微欠身向下看,果然看到那一头极尽张扬的银白色头发,以及小男生劲瘦的身材。
“......你说让我们走,我们就得走?”简大勇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领川是你们劲风开的,还是博驰杯是你们劲风办的?”
许翔拍拍手:“都不是。但你们已经跑了四五圈了,也该让给别人跑跑了。”
“......”简大勇被他不讲理的言论噎得够呛,“赛道这么宽,又不是跑不下你,随便跑呗!而且一场比赛少则五、六位车手,多则四五十位,甚至上百位都有,大家不都是同时开始比赛的吗?按照你这么说,正赛的时候还要一个一个跑不成?”
许翔前两年参加博驰杯期间,认识了项目经理刘楠。作为一名摩托车爱好者,刘楠对h省的常胜将军许翔十分崇拜,两人当天便称兄道弟,结下了深厚的关系。
博驰要组建俱乐部的消息,就是刘楠告诉许翔的。
平时自然也能从刘楠那里得到些优待,比如对于别的选手,领川九点半开放。对于许翔及劲风的车手,刘楠吩咐过保安,昨晚便允许他们进来了。
许翔早就把场地吃的透透的,现在跟大勇车队争,无非是为了干扰对手。
许翔知道自己理亏,怕动静闹大了不好,没理简大勇,推着车不由分说地往赛道走。
弄得好几拨同样抱着“早起鸟儿有虫吃”想法,过来训练的车手站在赛道外,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要么等许翔练完了,咱们再过去吧,”一个车手对另一车手耳语,“为了不暴露战术,他练不了多久。”
另一车手长长叹了一口气,“哎,行吧,谁让咱不是冠军,背后也没有劲风撑腰。”
两人说着便推车一起往赛道外走,准备交流一下经验。
紧接着只听“轰”地一声——已经跨上车、打着火,马上就要冲出去的许翔,被另一辆摩托拦住了!
陆时亦猛的一捏离合,小钢炮霎时蹿出两米,随即车头一横,结结实实挡在许翔车前。
“......怎么着,兄弟,”许翔没想到有人敢拦他,差点撞到对方车上,惊吓之余面色不善,“想动手?要玩你们地下车手那一套?”
作为孙乾的队友兼朋友,前几天许翔听孙乾提过陆时亦,知道他是地下车手出身,也知道在那场1v1比赛中,陆时亦赢了孙乾。他对孙乾提起陆时亦时,毫不掩饰的赞赏印象深刻。
在h市,如果没有他的话,孙乾是绝对的第一。那么赢下孙乾、能被孙乾真心赞赏的车手实力如何不言而喻。
许翔两条粗眉挤到一块,眯眼望着陆时亦。
陆时亦扬起下巴,丝毫不惧地与许翔对视。他眉眼长得野,单眼皮微微垂着,用这种角度看人,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感。用一个好理解的词概括,叫做鄙视。
许翔平时接触崇拜的目光接触多了,哪被人这么看过,一股火窜了上来:“问你话呢,哑巴了?”
陆时亦这才淡淡道:“车手在赛场上的发生的矛盾,不需要用拳头解决,用车解决就行了。”
他没否认自己地下车手的身份。地下赛不正规,滋生了许多肮脏把戏。自己买庄打假赛,合伙把竞争者挤出赛道、平分奖金的事时有发生。
对于职业赛车手来说,地下赛车手好似阴沟里的老鼠,没达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不讨人喜欢就是了。
这些都是事实,陆时亦无法反驳。许翔没听明白,问:“怎么用车解决?”
“很简单,跑一圈,如果你赢了我离开;如果你输了,滚出领川,今天别再出现,把赛道让给要训练的兄弟。”
他声音不大,可因为刚才的矛盾,训练场内静得针落可闻。这句话周围所有车手都听到了。
一时间准备走人的停下脚步,已经走人的折返回来,围在两人身旁看热闹。
除此之外,他们也是怕陆时亦吃亏,默默替他撑个腰。毕竟劲风是h省最大的俱乐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据说和摩协还有些关系,如果想整一个小小的陆时亦,sososo easy。
有这么多人看着,h省no.1许翔哪受得起激,立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陆时亦冷笑一声,调转车头,后退到和许翔并排的位置。
所有围观车手都捏了一把汗,心里明白陆时亦赢不过许翔,可还是忍不住为他打call。
“——让一让,麻烦让一步......”
战事一触即发之际,一个男人忽然从圈外挤了进来,跑到许翔车边,俯身小声说了一句话。
许翔听完之后脸色剧变:“什么?博驰要取消我的参赛资格?”
“哥哥哎,您小点声,总裁在上边呢!”男人恨不得把拳头堵他嘴里,“我们刘经理好说歹说,求了半天才网开一面。你知道的,如果薄总生气了,不仅能取消你博驰杯的参赛资格,更能取消你一切比赛的参赛资格,懂吧?”
许翔早有耳闻,纳税大户博驰跟“上面”关系极好,总裁薄谦时常出现于“上面”的私人聚会之中。
让他从此以后参加不了比赛,甚至吊销车手执照,都是打个招呼就能办到的事。
他完全没想到,借着刘楠方便第一次搞特权,就在阴沟里翻了船。真是点背被他妈抱着点背哭——点背死了。
旁边这么多人看着,现在他灰溜溜的离开,可想而知会被人怎么编排和嘲笑。
许翔气的手直哆嗦,碍于薄总的淫威不得不离开,咬牙切齿指着陆时亦:“我、我今天没有时间收拾你,你给我等着,明天赛场虐死你!”
陆时亦不知道他离开的内情,也被这句话激起些许火气,五指并拢在脖子上虚划一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扬扬眉毛说:“ok,老子等你。”
这一切尽入解说台上的薄谦眼底,他知道小男生不好惹,却没料到常常在他面前吃鳖的小家伙,私底下居然这么嚣张,意外地轻笑一声。
下一秒那笑容便收敛了。
方才他已经下了取消许翔参赛资格的命令,刘楠缠着他一直劝,说一半观众都是冲许翔来的,如果许翔不在,可能会引起观众的不满。
薄谦霎时间便听出来,刘楠必定与那什么翔认识。本准备博驰杯后顺道把刘楠一起处理了......
转念一想,小男生准备比赛准备的用心,和人吵架吵的用心,偏偏就是不理他,不回信息给他添堵。
那他也要留许翔一天,让许翔给小男生添堵。
所以他故意放了一个口子给刘楠,让刘楠把许翔先弄走。
等许翔真的走了,他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幼稚,头一次生出几分后悔之意。
算了,既然已经幼稚了,不妨再幼稚一次。薄谦挥挥手,遣散一众下属,只带着王君下到赛道旁。
装作路过,不紧不慢的往小男生的方向走。
小男生正认真地和简大勇讨论什么,嘴唇抿成一条线,时不时点下头,并没注意到他这边。
“......咳、”
见走路不好使,薄谦拉下脸,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轻轻咳了一声。
这声咳嗽终于引起了小男生的注意,小男生侧过头,视线搜寻一圈,最终停留在他脸上。
然后愣了两秒,转回去,继续和简大勇讨论了。
薄谦:“......”
薄谦:“???”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万字日的,肾都虚了_(:3∠)_
这个算是周三的更新,周四更新在零点,也就是周三晚的24点,其实就比平时推迟了一个小时(因为周六要上app左上角的收藏夹,多更的话比较吃亏),等周六过去后,继续保持日更,宝宝们放心跳坑叭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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