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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公子熠生辰这一日,二世子府上一派热闹气氛。
二世子府与三世子府隔了好几条街,府邸面积与格局却比三世子的还要大上一些。
一大早开始,府里的下人们便都忙活起来了:厨房的食材都要再检查一遍,各个菜色要再一一核对,中庭的宴席已经布置周全,前院却还需要人去收点贺礼、伺候贵客,门口自然也少不得一群嘴甜嗓门大的去迎接,整个场面胜过许多人家婚宴嫁娶。
公子裂月也如约去了二世子府上。
“呀,三世子来了!”
“三公子快快里边请!”
其实公子裂月与公子熠平日里并不亲厚,可门口迎人的那些下人们却都聪明伶俐得很,看到身份稍高些的,管他平日里与自家主子交情如何,脸上笑容都要格外热情一些。
公子裂月这日身着一身暗紫色锻绸衣服,上锈暗色祥云纹图案,腰上只佩一光泽低调的墨玉,加上他本就高挑秀雅的身材,自是尊贵非凡模样,引人侧目。
更叫人亮眼的是,此回他的身边还极少见地跟了位女子。那女子有倾城之绝色,虽一袭轻绸红衣,却非但无过于秩艳之感,反而让人觉得明媚之中有种清冷孤离之气,与公子裂月的气质倒也相配。
他们两人的出现,一时引得不少宾客惊叹议论。
“三弟这回来得可真早啊。”
一身华服的独孤熠在前院看到他们后,笑着走过去与公子裂月打招呼。
同是如今炙手可热的王世子,可两者炙手可热的原因却大不相同,众人对两人的关系素来诸多猜测,因而此景不免又引了更多人偷偷侧眼去看。
公子裂月心知公子熠有意嘲讽自己每逢宴席多迟迟入席之事,却也不计较,浅笑道:“二哥盛宴,我自然格外重视。”
公子熠同样笑着,意有所指地回礼道:“能得三弟重视,我实在荣幸。”——他公子裂月年纪轻轻却权势过人,这些年来除了七王叔独孤拓,还有哪个人能上他的眼?
“二哥不必客气。”公子裂月淡淡一句,装作没有听出他的意思。
“这位想必就是夜姑娘。”公子熠不与他较真,又转而向夜沫微微行礼,态度自是温润如水。
公子裂月府上的这位夜姑娘,虽然平日里素来不与外人交往,可月阙城里对她颇有谈论,公子熠自然也早已听人说起过她。
夜沫微笑自若,向他回礼:“见过二世子,祝二世子生辰愉快。”
“呵呵,多谢夜姑娘。能得夜姑娘这般美人祝贺,必然愉快。”公子熠轻轻笑道,又对公子裂月说,“三弟也是好福气,能遇到夜姑娘这样的女子。”
“二哥客气。”公子裂月淡淡勾唇道。
“那么,二位里面请吧。”
“好。”
两人刚到给他们安排的座位前,便看到独孤拓也在同席。
“七王叔近来可安好?”公子裂月表情间无半丝波动,礼节性向他问道。
“自然是好。”独孤拓浅笑回应,“想来你最近心情也是不错的。”
“呵,我有什么好事可值得心情好的?”公子裂月随口笑一句。
独孤拓毫不在意般说道:“之前何大人的事,你父王对你颇有赞意,难道不值得你开心?”
“父王对七王叔更是素来器重,七王叔您岂不时时能够开心?”公子裂月回道。
“呵,本王素来是个知足常乐之人。”独孤拓微微勾唇道。
又看向夜沫道一声:“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七王爷依旧神采奕奕。”夜沫轻笑回礼,眼底清透淡然如常。
“哈哈,多谢夜姑娘夸赞。”独孤拓一边笑着答道,一边又看了公子裂月一眼,眼里带着一些兴味,“阿月你与夜姑娘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连出门赴宴都不忘带上夜姑娘了。”
“阿夜来月阙不久,尚未见过太多热闹场面。二世子诞宴这样喜庆之事,我自然是要带上阿夜的。”公子裂月笑笑,神色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也是。”独孤拓意味不明地笑一句。
三人不冷不热地讲了几句,便都入席坐定,等着开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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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宾客便都三三两两渐次入座,宴席终于开始。
沉月王亦特地带着几位妃子从宫中而来,足见对二世子之偏宠。
沉月王坐在最上面的金座上,左手边坐的是沈王后,四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却不过三十几许的样子,保养得也甚好,年轻时的动人姿色仍依稀可辨。身穿做工精细繁复的金色凤袍,金色丝线细细勾勒而成的凤凰栩栩如生,衬托得王后更加优雅高贵。
沉月王右边坐着的则是如今最得宠爱的瑾妃,比王后更年轻些,姿容艳丽,神采柔媚,穿一袭贵重紫粉华服,以同色亮线锈繁花,雍容而不失清雅。
“儿臣拜见父王!拜见母妃和瑾妃娘娘!”
沉月王携王后和瑾妃坐定后,独孤熠月上前跪拜道。
“熠儿请起。”沉月王对他伸手,含笑说道,“今日是你生辰,不必拘谨,我们父子也随意些好了。”
“谢父王。”公子熠叩谢。
沉月王的心情颇好,举起第一杯酒朗声道:“今日二世子二十四岁诞辰,诸卿自管纵情而饮。”
“谢陛下!”
“谢父王!”
众人亦举酒,对沉月王恭敬拜礼,然后一饮而尽。
或许是近段时间许久未逢盛宴了,宴上大家都喝得各位酣畅,府中热闹无比。
“你不喜欢饮酒吗?”座下,公子裂月看夜沫甚少拿起酒杯,只偶尔沾上几滴,笑看着她问道。
夜沫也转头看他,随口道一句:“我的酒量可不像你这样好。”
“可你不是妖吗?”公子裂月轻声说道,玩笑问,“难道也会喝醉?”
“妖自然也会喝醉。”夜沫微微偏头答他,又道,“不过,谁告诉过你,我是妖?”
“你不是妖,怎么会与那个阿绿认识?”公子裂月问。
“我与她认识时,她可还不是个妖。”夜沫为自己争辩道。
“反正你也不是个普通人类。”公子裂月漫不经心笑一句,似是替她补充。
“我就是个人类,只不过与你们这些人有些不同而已。”
“怎么个不同法?”公子裂月继续好奇问道。
“我说了,怕你也不懂。”夜沫悠悠轻笑一句,并不回答。
“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好追问。”公子裂月无所谓地笑道,又伸手执起酒杯与她的酒杯轻轻对碰。
夜沫没有再说话,与他碰杯。执起酒杯浅饮之时,眼中却有些异样光芒。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不属于沉月,也不属于这觥筹交错的酒席。
这些年来,她一直靠着体内的那个冰痕碎片勉强地活着,可冰痕碎片的力量有限,为了接下去不出什么意外,她必须尽快找到冰痕本体。不过,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轻易告诉公子裂月。
“对了,我之前听顾大人说起过阿绿。”夜沫突然想起阿绿来,换了个话题问他,“阿绿果真是替七王爷办事的吗?”
“假不了,不然她也不必帮何天宿抢人。”公子裂月答,“她慌称与你认识,也应该只是觉得自己不容易直接接近我打探消息。”
“可我还是觉得,她从前应该是真的认识我。”夜沫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不是记不清从前的事了吗?又怎么知道她对你说的事是不是她自己随便编造的?”公子裂月不由轻笑一句。
“或许是直觉吧。”夜沫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相信,只那样说道。
公子裂月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沉邃,眼底混着一丝轻浅笑意。
“别人都在喝酒玩闹,你们两人却在一边谈得甚欢。”
——独孤拓刚与其他人喝了几轮酒,回到席间,看到他们两人各自微笑的样子,不免过来揶揄一句。
公子裂月此时心情也不错,转头对他笑一句道:“七王叔在这种场合素来如鱼得水,怎的还来关心我?”
“他们倒是也想与你玩闹,只是你不肯给他们机会啊。”独孤拓笑道,“阿月你也该逐渐学着点酒席之道。”
公子裂月冷笑一句:“多谢七王叔教诲。”
“那可不敢当。”独孤拓道一句,又突然说道,“说起教诲,我府上前不久刚收了个孩子,我原想好好引导引导他,可却不想那孩子资质极差,和从前的你比起来实在差太多。”
公子裂月只当他在调笑自己,淡淡回应一句:“七王叔的眼光不是素来精准得很吗,怎么也会看错人?”
独孤拓自顾般叹气说道:“我只知道他的父亲本事颇大,原先想着他也不会差,便没有细细端详。”
“那七王叔只能怪自己太过草率了。”公子裂月心里懒得和他多扯,随口道一句。
独孤拓轻轻一笑,又是意味不明地道一句:“也是。”
“晚些我府上还有些事,先回去了。你们年轻人可再多喝几杯。”独孤拓又道。
“七王叔走好。”
公子裂月目送独孤拓离开,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夜沫对这酒席并无太大意趣,懒洋洋问道。
公子裂月却对她说:“我稍后还有一些事情,怕是还要在这儿待上一会儿,我先让下人送你回去吧。”
夜沫有些狐疑地看了看他,却没有多问,只道一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