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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心痛,浑身哪里都痛,邢氏觉得简直要被活活痛死了。
结束罢,就是这样结束罢。这无意义的生命,这痛苦的折磨,都结束了罢。
邢氏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蛊惑,蛊惑她放弃。而她,也真的想放弃了。这么想着,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好像飘了起来似的。
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因为,她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她……这是死了吗?
这一刻,邢氏真的慌了,也后悔了,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浮现着弟弟的模样,那是她唯一嫡亲嫡亲的弟弟,是她和邢家最后的希望。不管怎么样,她身为姐姐,都该好好照顾尚未长大的弟弟啊。怎么能……怎么选择死亡呢?怎么能简单的因为一个男人变心,就舍弃了自己的生命呢?
还记得,他可爱的模样,还记得狠心做人继室的所图,怎的到最后,就轻易的被一个男人蛊惑了呢?太傻的!真的是太傻了!
正在这个时候,邢氏听到“自己”竟然发出了细碎的呻~吟,她惊恐的睁大开镜,难以置信的看着床上痛苦辗转的“自己”。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邢氏理出个头绪,邢氏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床上站了起来,眼睛里带着几分迷茫,不久之后,又变成了然和自嘲的笑。
“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离开我的身体?”邢氏疾声问道。
可是,对面的女人没有反应,她只顾着自己喝茶,然后寻了一些硬冷的吃食。
以前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邢氏只觉得气苦,可是如今她拼命的想要重新得回这些东西,却是枉然。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从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穿过。下意识的拿手去抓,却落空了。
是的,她现在时鬼魂了,没有办法抓到任何的东西。
很难过,明明很难过,却感觉不到疼,明明很想哭,但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正在这个时候,邢氏看到“自己”下意识的走出房门,待意识到鬼魂不能见阳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阳光,已经将她全身都洒遍了。
可是,她却没有一丁点的不适,什么感觉也没有。这个发现让邢氏觉得有些稀奇,原来,鬼魂竟是不怕阳光的吗?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邢氏就这样跟在“自己”的身后,眼看着这个占了自己身体的家伙优哉游哉的生活,她真的糊涂了。原本,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然是一片漆黑,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所以,才会动了“死”的念头。原来,竟是不必的吗?就算被抛弃,被看不起,也还是能活得这样自在吗?
看着如同猫一般慵懒的“自己”,邢氏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想,或许她真的错了。上天是要她知错吗?这样,就会把身体还给她了吗?真的会吗?
很明显,上天并不如邢氏所想的那样善良。所以,她的期盼注定是要落空的。不,不仅仅是希望落空那么简单,她……她亲眼看到她的男人,她放在心里的那个男人把那个占了她身体的家伙抱在怀里。
她竟不知道,这个男人还能如此轻易的牵动她的情绪。只是,她再也不会觉得心痛了。捂着自己胸口的地方,邢氏糊涂了,她该觉得是幸运吗?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她想要嘶吼,想要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些日子,她已经试验过无数遍了,没有人看到她的存在,她也无法接触到任何人。
占了她身体的那个家伙推拒了贾赦,邢氏看到了她眼中的厌烦。邢氏止不住觉得庆幸,但是很快便化作了愤怒。但是,不管她的情绪如何变化,都影响不到周遭的人,大家都各自生活着。
可是,当她看到那个占了她身子的家伙要和贾赦行房的时候,不禁落荒而逃。是羞,是恼,还是恨,邢氏分不清楚。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分崩离析了。身体,似乎比以前更轻的,只一阵风便把她弄得狼狈不已,差点飞了起来,好在,她反应快,抢在有什么事情之前躲到了假山旁。
蜷缩在假山的一个角落,邢氏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将来,或许……或许下一阵风便会将她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可能……
身体后面觉得有些冷,邢氏有一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回头,什么也没有。她有些疑惑,但是随后化作苦笑,或许,将死的人会看到她罢?
“你才是将死的人呢!”男人的声音,凉凉的,薄薄的,更多的是一份淡然。明明该是一句赌气的话,但是这个男人说来,竟然觉得云淡风轻得很。
“啊!”邢氏惊叫了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面前会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一个非常俊俏的男人,只是眉宇之间带着几分稚气,所以,他故作潇洒的模样,只让人觉得很好笑。
男人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深吸几口气,才算勉强压住自己胸中的怒火,不能轻易动怒,否则的话,只会白白的种下业果,不过,他还是可以适当的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悦,“你最好别笑!”
邢氏满足了男人的好奇心,让他又探知到新的东西,所以,他和邢氏之间有一个因果。因此,他要给邢氏一个好处,来化解这段因果。否则的话,不管他等多年,都要还上了,才能羽化。不必说,他自然不想为这点“小事”给以后增添麻烦。
邢氏大吃一惊,“你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男人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你是神仙?”
男人摇头。
“妖怪?”
男人又摇头。
“鬼魂?”
男人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又点头又摇头,这算个什么意思?”邢氏糊涂了。
男人有些不耐烦,“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男人的话尚未说完,邢氏便打断他的话,急切的说道。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里面都是耀眼夺目的希望。
男人摇头,“这个不成,我不能害人!”
话说,他不可能为了解这个因果,去结另一个更深的因果。那不划算,而且,对他的修为也不利。
邢氏失望的垂下眼眸,声音有些闷闷地,“除了这个,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男人气结,却不得不强忍着,“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了?这说明你马上就要消失了,彻底的消失!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些心法,免了灰飞烟灭的结局。”
“你可不可以让时间倒流?”邢氏突然问道,对于男人的提议完全不放在心上。
男人不想说话了,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虽然并不是完全不能操作,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弄不好,就是他灰飞烟灭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总是又点头又摇头的?”邢氏不由得动了三分怒火。虽然遇到一个能看到自己,并且能和自己对话的人很开心,但是这样耍着她玩,她就不乐意了。
“我可以做,但是不能做。因为,我没疯。那么做的代价,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男人没什么好声气。
听了男人的话,邢氏也觉得自己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提那样的要求很过分,“那,你可不可以帮我把我爹救出来。”
男人再次摇头,“我不能插手凡人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他既定的命数,如果强行插手改变的话,势必会受到惩罚的。
邢氏沉默了,面上有些恹恹的,“既如此,你势必也不会帮我照顾弟弟。那我,就真的别无所求了。”
“难道你要任由自己灰飞烟灭吗?”男人不禁带出了三分火气,话刚出口就后悔了,他不该让人这么轻易的牵动情绪的。
邢氏笑了,“那不是很好吗?既然不能正常的活着,就该正常的死掉才对!”
“这不是正常的死掉,正常死掉的灵魂会去地府,会被安排下一次投胎。”男人努力保持自己声音的平稳。或许,是因为他多年没跟人类沟通的关系,所欲,对着“愚蠢”的人类,他快要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是吗?可惜,我对转世投胎并没有什么兴趣!把今生受的苦,再重来一遍,有什么意义?”邢氏嗤笑着。如果今生都不能幸福,那么,还管什么来世。
“我们直接已经结下了因果,如果你不接受我的好意,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男人露出了两排大白牙,故意恐吓邢氏。
可是,邢氏听了不仅不怕,反而笑了,“那敢情好,也免得我一个人寂寞。”
男人说不出话来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灰飞烟灭,彻底的消失,怎么会有人不怕呢?
可是,当邢氏真的在他面前一点点灰飞烟灭,却半点求救的意思都没有,一副坦然的时候,男人知道,他输了。所以,他必须要救她。就算两人之间的因果因此结的更甚,也要救她。如果她真的灰飞烟灭,他还不了这个因果,岂不是羽化没门了?
所以,当邢氏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我怎么没死?”
男人冷哼了一声,“是我救了你!”
邢氏的眼眸中闪烁着灰败的光芒,“你救我做什么呢?任由着我死去,岂不是更好?”
看着邢氏那因为情绪波动而隐隐开始涣散的身体,男人眼眸中闪过一抹怒火,抬起手,一股强劲的力道送了过去,“想死?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
见邢氏情况好转了许多,男人冷哼一声,“明天开始,跟我学习我师门的心法。”
邢氏刚想拒绝,转而想起,如果自己也有了这个男人这么大的本事,夺回身体应该是易如反掌的。如此一来,就算这个男人不帮忙,也是一样的。
邢氏的心思,男人自然能知道,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想要邢氏活下去,就不能剥夺她希望,所以,只假装不知道。不过,既然知道了,就断然没有由着邢氏借他之力去害人的道理。所以,他首先交给邢氏的便是读心术,然后又教会她隐身和瞬移。
这期间也发生了许多趣事,比如,学会了读心术的邢氏第一个便拿男人做实验。但是,男人怎么可能会让邢氏探知到自己的内心世界?所以,他狠狠地捉弄了一番,直想着那些恶心污秽的画面,把邢氏整得差点吐出来。如果她不是鬼的话,她一定会吐出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虽然生气的几率大大增加,但是,开怀的几率也一样飙高。
当邢氏把三样技能都学会后,趁着男人不在家,便转回了贾家。她很轻易的读出了安卉的情绪,但是,她很后悔。因为,她发现安卉也受害者,而且,安卉的身世比她更可怜。可是,这样就让她把身体让给安卉,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的。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的身体啊!
可是,真的要她不顾安卉生死夺回来,她又实在做不到。
看着纠结的邢氏,男人放心了。他知道,邢氏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只要她知道真相,肯小心的等着自己的身体死去,然后与占了她身体的安卉一起到阎罗殿说清楚,相信她们两个人就能各归各位。时空缝隙的错误,绝对没有让普通灵魂承受过错的道理。
如此一来,他也就算安然的解开了自己的因果,然后回去继续修炼。至于凡间,实在太危险了,下次再也不来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隐隐的有些失落。
邢氏回来,有些失魂落魄。男人作为“不知情”人士,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任由她一个人纠结。
之后,邢氏离开的愈发频繁了,男人在心里暗暗叹气,只装作不知道。如今的邢氏已然没有什么危险了,所以男人也不担心什么,任由她出去晃荡。只要邢氏真心接受他的好意,这段因果就算了结了。到时候,他就可以走了。
可是,这一日,正在练功的男人平白的觉得心慌,掐指一算,吓了一大跳,立刻赶了过去。他把自己的一股真气传入了邢氏体内,既是为了引导邢氏修炼,也是为了知道邢氏是否安全。这不,现在就发挥了作用。
他到的时候,正看到邢氏拼命的想要往身体里挤。一个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同时承受两个灵魂,脆弱的人性躯体受不住冲击,终于昏了过去。男人趁着这个功夫,总是把同样衰弱的邢氏拉了出来。
邢氏虽然身体不好,但是还是用力的挣扎着,“你放开我,我差一点就成功了?”
“成功了?”男人怒不可遏,“你这样是夺舍!你知不知道夺舍的后果是什么?你真的不怕报应不成?”
邢氏也是怒极,“我夺的是我自己的身体,理所当然!如果说夺舍,也应该是她夺了我的才对!”
“她进入你的身体,是因为你的魂魄恰好离体无主的关系,算不得夺舍。但是,你若夺了她的,那才真真儿是夺舍。”男人强压着怒火解释。
“我要做什么事情不要你管!”邢氏说完,立刻施展法术回到了贾家。
男人叹了一口气,有些颓废的坐下,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一世?没了这一世,下一世总会补上来的,怎么算都没有损失!人类的执着,真的是让他想不透!
男人没有立刻追不过,不是不想管邢氏了,而是知道邢氏的身体,她之前耗损了太多的法力,无法进行第二次夺舍。而且,据他所知,那位安卉姑娘,是个有个良心的,对邢氏一直怀着愧疚。邢氏也是很好的人,她看在眼里,不可能无所觉。
正如男人所想,邢氏看到安卉伤心、自责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她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男人和邢氏冷战了,彼此都不搭理对方。
后来,男人算出邢氏有一次拿回身体的机会,同时,他也算出警幻仙子会帮忙,所以,只假装不知道。当邢氏得回自己的身体,他也就可以离开了。想到离开,男人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难受。
男人没想到,他这一个疏忽,邢氏竟白白错失了良机,原因很简单,邢氏已经意识到贾赦爱上了安卉,而她对贾赦的爱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所以,她想接着安卉的手把父亲救出来,然后再拿回自己的身体。然后,父慈女孝,过安稳的日子。
只可惜,邢氏不知道,她其实只有这一次重新得回身体的机会。因为她太过小心,也太过谨慎,所以,白白的错失了。
说起来,邢氏做了很多准备,她告诉安卉,自己和她共用一个身体。这样的话,待到事情一了,就算她夺回了身体,安卉也不会怀疑什么。横竖,安卉她本来就是已经“死”掉的人。
邢氏这么安卉自己,希望以此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但是,好像效果并不是很明显。
“我劝你,趁早打消那个念头。你与那位姑娘,本身彼此结的是善缘,不管报在哪一世,你们都会受益。但是,你现在却硬生生要把这个善缘种成恶缘,到时候,报应来了,只怕你躲都躲不掉。”男人轻易的看透了邢氏的心思,口气虽然不好,却都是关心。
“来世的事情,来世再说。”邢氏并不把男人的话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报应,那她就受着好了。无论如何,今世的父亲必须好好的。
“谁说一定报在来世了?万一今世就遭到报应了,怎么办?那位姑娘,性格看似软弱,实际上最是决绝!对朋友她可以很仁慈,但是对敌人,尤其是恨到骨子里的敌人,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男人强忍着怒火,小声的劝着。
“如果这事命中注定的,我也不惧!我自己的身体,我拿回来,是理所当然的!”邢氏见坚决。
不用读心术,男人也看出邢氏是铁了心了。其实,他可以任由邢氏去作耗,不管邢氏的结局是什么,只要邢氏夺回自己的身体,他们之间的因果就算解了。
虽说因此欠了安卉一个果,但是,只要他帮着安卉稳住魂魄,也就消了因。安卉不是邢氏,她的性格和顺一些,没有那么难缠。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他不想邢氏有事儿。
所以,他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只在邢氏面前不停的念叨“善缘”、“恶缘”,希望邢氏能够慎重考虑。不管邢氏去哪里,他都会跟上去。
看到安卉为了保住自己的名誉和孩子,决绝的割腕自杀,男人又是一阵拢霸趺囱靠吹侥歉雠擞卸嗪菪牧税桑咳耸敲槐槐频侥歉龇萆希搅四歉龇萆希呛芸植赖模∷裕胰澳慊故欠牌愕募苹桑煤玫母岣錾圃担阅愫退院蠖己茫∧阋丫淮瘟耍儆械诙危飧龆裨稻徒崴懒耍绞焙蛭乙舶锊涣四懔耍
邢氏心里惦记着要帮安卉偷的通灵宝玉,也不愿意和男人拢惴19憧癖迹牵腥嘶故亲飞狭恕
当安卉问邢氏有没有什么忌讳的时候,邢氏鬼使神差的,便说自己怕佛像。其实,她根本就不怕那个。她只是想着,如果安卉不拿那个害她,她就……就考虑放弃,横竖,以安卉的性格必定会照顾好她的父亲。如果安卉动了害她的心思,那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通灵宝玉”,偷了一个,居然又冒出来一个。邢氏自然又再去,这一次,她是特意甩了男人的。虽然男人并没有教给她多少法术,但是男人有很多书,多得他自己都数不过来,她只需要偷看一下,便能学到不少的东西,隐藏自己的踪迹,正是其中之一。
只是,邢氏怎么也没想到,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受了伤。好在,男人比邢氏法力高明太多,终于识破了邢氏的手段。感觉到邢氏有危险,便立刻赶来,虽然邢氏也受了伤,但是并不算严重。
不过,为了给邢氏结个善缘,顺道软化邢氏之前种在安卉心头上的一根刺(邢氏对安卉撒谎,骗安卉说她的孩子还在),所以,故意夸大邢氏的伤势。为了防止邢氏捣乱,特意封了他的穴道。
“你不是一直说我骗人吗?那你刚刚又是在做什么?”在男人刚给邢氏解除了禁制,邢氏立刻便反唇相讥。
男人现在对着邢氏一点也不生气,他很清楚,邢氏有把他气死的能力,所以,高高的跳起眉毛,显得有几分挑衅,“看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是被那两个人打伤了吗?难道你不是需要跟我回我师门一趟吗?我哪里有骗人了?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你们结了一个善缘!你怎的如此不知好歹?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你看看这些女人有多恐怖?那王氏是你能对付的?”
男人一边安抚,一边吓,势必要邢氏除了那傻念头。虽然他仍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邢氏那么操心,但是,他想做,所以就去做了。身为修真者,他只顺从着自己的心做事,免得生了什么心魔。
邢氏来到了男人的师门,那不是凡间的东西,云山雾绕,好像仙境一般。不,准确的说,那就是仙境。他们被称为修真者,以羽化成仙为目标。
“喂!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虽然这里的人对她没有什么敌意,但是眼神中的不屑一看便知。所以,就算她在这里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她也一样不喜欢。
“我不叫‘喂’,你可以叫我‘风’。”在这里,男人又开始扮潇洒,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
但是,邢氏不喜欢这样的男人,这是她所不熟悉的,所以,她冷笑一声,“你叫什么,与我有甚相干?”
男人愕然,无奈的摇头,不管在人前怎么样,在邢氏这里,他总是没办法保持平静,“再过一段时间,等你的身体彻底好了,我辞了师父便送你回去。”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你赶紧去辞了你师父,咱们立刻就走罢?”虽然是提议,但是邢氏的眼睛可没有询问的意思,分明就是做罢了决定了。
男人看都没看邢氏,淡淡的笑,“我们这里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所以,大家并不是看不起你,只是看不上你的修为。”
邢氏初开始有些释然,但是很快便被愤怒掩盖了,再一次河东狮吼,“不准对我用读心术!”
男人眉毛都没动一下,不动如山。话说,自从认识以来,三不五时的这样吼一次,实在没什么威力啦。
向师尊青瓷,并不如男人所想的那么顺利,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师尊便抢先开口了,“风儿,你留下继任掌门罢!为师老了!”
男人的嘴角抽搐,说实话,“风儿”这个称呼,真的是让他火大啊!而且,在他们如此修为的人而言,年龄什么一点都不重要的,好不好?而且,貌似年龄越大,能耐也就越大罢?这又不是凡间,不是留着白胡子的就是没用的糟老头!如果不喜欢那副皮囊的话,换一个也就是了!
“为师是心累了!”
男人脸颊也随着抽搐了起来,说实话,他很想学邢氏来一个河东狮吼。不过,对象是他师父,就算了罢。他到底是以魂魄修行的,骨子里还有些人类的思想,对着自己的师父吼不出来。
“为师就喜欢风儿你这样!”
男人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自己被邢氏挑起的易怒火气压下去,云淡风轻的笑,“我对于宗里的事物没有兴趣,只想一心修炼。横竖,我与雷的修为不相上下,他又喜欢待在宗里,您就把掌门之位传给雷好了。”
“你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哪一次的比试……”
白胡子师尊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闪了,举目望去,不见人影,只留下一句话,“徒儿要送朋友回去,特向师尊请辞,请师尊珍重。”
“这个孽徒!”师尊大人恼得直跺脚,但是很快便唤作了诡异的笑容,“一心修炼?有那个女人在,你还能一心修炼吗?”
男人不知道师尊的心思,他只知担心邢氏。其实,他早就已经算到邢氏父亲不在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才一直瞒着。如今,眼看着是瞒不过了。借此机会让邢氏收心,安心的修炼也是好事。纵然不能成仙,有了一身修为,于来世也是很有好处的。
男人猜到邢氏一定会痛苦,但是他没想到邢氏的反应会那么大,思及那个时候,邢氏得知弟弟过世时的反应,男人不禁慌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邢氏在冲动之下铸成大错。
“该死!该死!他们都该死!”虽然被下了禁制,但是邢氏还是拼命的想冲开。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贾赦温柔的把别人当做是她,把她的爹是安卉的爹,邢氏真的受不了了。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平白的,什么都没有了。
男人不想邢氏憋坏了自己,所以并没有封他的哑穴,任由她发泄,“这一切都是误会,没有想到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邢氏并不看男人,只是一径的咬牙切齿,“她真的以为我怕佛像,她真的拿佛像来对付我……”
“你骗了她,她已经猜出你想干什么了,所以,她想要保护自己,又有什么错呢?你会读心术,她是凡人,无法反抗于你,难道你竟读不出来吗?”男人温柔的劝说着,见邢氏脸色微变,他轻轻叹一口气,“其实,你根本没有对她用读心术。因为,你害怕,害怕读出她的为难,然后便下不了手了。”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不管是在宗里,还是在他们临时歇脚的小木屋里,邢氏都单纯的像个孩子。但是,只要撞上了她的亲人,她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是凌厉。只是,若不是说中心事,又何必这般恼羞成怒呢?
“卉儿,在这里,你已经没有亲人了。你跟我走,我教你法术,我们两个一起,天长地久,好不好?”男人之前有和安卉谈过,安卉的态度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可自拔的喜欢上邢氏了。明白了这些,这才下定决心和邢氏表白。
邢氏怔怔的看着男人,随后嗤笑了起来,“天长地久?两个人在一起,不过三两月的工夫,也就腻了!哪里来得天长地久?罢了!你也不必安慰我,我也不会再去找谁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此,咱们的因果就算了结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三两个月的工夫,那贾赦和你的确是三两个月的缘分,但是,他和那位安卉姑娘不是一直好好的吗?”男人并没有见过几对夫妻,下意识的便拿安卉做了例子。直到看到邢氏变了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伤害了邢氏。
男人是真的在乎邢氏,不由得很是慌乱,“对不起,卉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邢氏苦涩的笑了,深深受到伤害的她,根本就看不到男人眼眸中的深情,“你说得对,是我的问题,和别人无关!可是,不能和别人相处好的我,又能和你相处好吗?求求你,放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等着我的身体寿终正寝罢。”
男人很是着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由得涨了一个大红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最后只憋出来一句怒吼,“你的命是我给的,我叫你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何时轮到你选择了?”
男人的强势让邢氏震惊之余,也苦不堪言。男人几乎是把她当囚犯看管了,一刻也不许离开她的视线。
眼看着男人的师门就要到了,邢氏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只是,似乎并不是完全的排斥。被抓到的次数越多,被吼得越厉害,她似乎就越安心一点。
自从离开自己的身体,邢氏一直没有什么安全感,可是,现在那种感觉似乎来了。来自于,男人的怒火。邢氏想笑,她想她或许真的是疯了。不知不觉的,邢氏竟然睡了过去,睡得很沉很沉。
“想要这个女人活命,你就立刻自裁。”清冷中带着凄厉的声音。
男人的叹气声,“雷,你这是何苦?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想和你抢!”
“没错,你不和抢!那是因为,师父已经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了!”雷的声音如同夜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别拖延时间了,再不动手,我杀了这个女人!”
这个时候,邢氏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个时候,她只恨自己没有本事,白白的连累了男人。所以,就算她死,也不会让坏人有机可趁的。
“不许你乱来,这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就算是在这样的紧急关头,男人也还是在注意着邢氏的反应。
见邢氏面上仍然有些迟疑,男人轻笑着开口,“怎么?你竟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听到男人传音入密给她传来的话,邢氏的心微微安了一些,她记得的,风在师门是所谓的第一高手。
这个时候,男人突然仰天长啸,“雷,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成全你。但是,你绝对不能伤害我的女人。封印她的记忆,将她放回凡间去!”
邢氏有些心慌,她愿意相信这是计策,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心慌呢?
男人是周遭爆发了刺眼的强光,照得人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到邢氏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男人已经和那个所谓的雷战做一团了。
虽然身上被下了禁制,邢氏却还是一心扑在男人的身上,就算看不清楚,也紧张的看着。
邢氏不知道谁强谁弱,但是期盼自是不必说的。直到男人遇险的这一刻,邢氏才知道,其实这个男人早就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只是,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很快,男人师门来援,男人成功的把雷制住,只简单的说一句,“把他带回去交给师尊。”
看着男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邢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今生今世,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夫婿,她此生也别无所求了。
可是,刚想到这里,男人轰然倒地,嘴角渗出鲜红的血,伸手想要触碰邢氏,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放弃,他对着邢氏勾起了嘴角,笑得温柔,“对不起,吓到你了!”
愣在一旁的师兄弟们立刻上前,有的帮着把男人扶起来,有的则上前解邢氏的禁制。
邢氏甫一获得自由,立刻便冲到男人的身前,紧紧地握着男人的手,“你没事的,对不对?”
男人微笑,只是唇角的血迹格外的渗人,“我没事!”
话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睛却闭上了。
一时间,耳边传来众位师兄弟的哭声。邢氏的心,好像被什么捶打似的,感觉不到疼,却很难受。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涣散,邢氏心如死灰。她终于明白了,其实老天爷就是在玩她,一心想要玩死她。
“风!”邢氏撕心裂肺的哭喊着男人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叫男人的名字。
一滴清水滴落在男人的脸颊,男人是身体突然实化了许多,面色也开始转为红润。
这个时候,白胡子师尊出现了,轻笑着,“鬼魂的眼泪,代表重生。为师的风儿,你还不回来吗?”
一个月后,坐在悬崖峭壁上,云山雾绕之中,红衣男子深情的红衣女子对视,“卉儿,你终于要嫁给我了,对不对?”
邢氏羞赧的低下头,轻声道:“风,我们真的会白头到老吗?”
“我们是不会老的,但是我们会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邢氏点了点头,怯怯的倚在男人的胸前,甜甜的笑了。
终于,看到一模一样的幸福笑容。
从看到安卉幸福的笑容那一天起,男人就告诉自己,他要邢氏的脸上也绽放出那样的笑容。明明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没道理一个幸福明媚,另一个就痛苦哀怨。
终于,这一天终于让他等到了。
密室内。
“唉!我说,你小子现在是美人在怀,春风得意了!可怜我的名誉啊!”这嘶哑咧嘴,不停做鬼脸的男人,可不正是被风打败的雷吗?话说,他不是被师尊大人关到思过崖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你有过名誉吗?”风冷笑,不过眼睛里却是暖暖的。
雷气结,冷哼一声,“不跟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家伙废话了,我回去找我们家亲亲去。”
风挑眉,这样一个人,说他没名誉,他还不高兴了?真是一点都不实事求是!
“我就说嘛!师父最疼你!为了帮你把那个笨女人哄到手,毫不犹豫的把我这个乖徒弟推出去送死了!”虽然说走,但是雷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只继续在那里抱怨。
电上下打量雷,他惜字如金,却一针见血,“‘乖徒弟’?笑死了人了!”
一直低着头闷笑的雨这个时候抬起头,“纠正一点,师父可不是个会疼徒弟的。他老人家就是恶趣味,你愈是讨厌一样东西,他就愈是要强塞给你,然后躲在一旁看笑话,仅此而已。”
此言一出,四个师兄弟彼此对视,然后都深有同感的点头。
“风师兄,你可要对我好一点哦!否则的话,我就到嫂子面前告诉她那天的真相!”雷含笑威胁,却在风出手之前闪了出去。外面,传来了他嚣张的笑声。
雨轻轻的挑眉,“我就说罢!这就是师父的恶趣味!”
话说,是个人都知道,他们的这位师兄最讨厌别人威胁他。目前为止,除了他的宝贝妻子,还没有哪个人威胁了之后全身而退的。话说,其实大家都很想看看,雷能不能例外。顺道,也给这枯燥无趣的修仙日子增添一些趣味。
你说雷失败的下场?关他们什么事儿?是雷自己要撞上去的!
其实,雷这傻乎乎的性格,不知道被多少人利用了,只可惜,他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一次,他们那“为老不尊”的师尊大人为何独独选择了雷?因为他法术高强?屁!因为他最傻,最好骗!
看着风阴鸷的眼眸,电无奈的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风横了他小师弟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怎么可能会同意师尊那荒唐的计划?说起来,不过是为了留下心爱的女人罢了!便明明知道是饮鸩止渴,明明知道后遗症颇多,也只能过一关算一关了!
话说,他的师尊当着那么多同门的面,恶心巴拉的唤他为“为师的风儿”,害得他丢尽了脸面,这笔账,他早晚跟他算清楚了。别以为丢下掌门之位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雨和电相视一笑,各自在彼此眼眸中看到相同的信息——看来,这段时间,师门里不会无聊了,咱们就多留几天罢。
一句话没说,彼此却打着一样的注意,好好的看那“老不修”的师尊和“倒霉蛋”师弟是如何把师门搅成一锅粥,让大家能够好好的乐和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