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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了心结,连续两天都没有睡好觉的安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看着安卉平静的睡颜,贾赦觉得心里无比的满足。对比安卉,他可就没有这样好梦一场的幸运了。有些不敢相信呢,就在之前不久,还那么坚持着的他,竟会那么轻易的改变自己的决定。固执,本是他最大的特点,他甚至下定了决心,就算皇上雷霆震怒,宁可一死也不不同意,最后却……
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定,可是他这个小妻子却做到了,真是不可思议得很。她的眼泪和她悲戚的模样,瞬间便能让他丢盔卸甲,只能投降了。
不过,既然同意了,他也没有再改变主意的道理,而且,想到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死一处,他也忍不住热血沸腾,也总算是没白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了。
只是,下了这个决定之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来拿主意。
首先,如果他们两个都走了,安安怎么办?带着显然是不现实的!毕竟,不是真的去游山玩水!万一有什么,孩子还这么小,让他又怎么放心得下呢?
可是,把安安留下,他又实在是不放心。他还太小,还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而且,那边府上的人见他们不在,难免要生出一些幺蛾子来,小小的的孩子要如何对付那些老奸巨猾的人呢?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安卉和安安分开。安卉知道了孩子的身世,心中本就不可能没有一点疙瘩,若是在孩子最可爱的时候离开,将来再见面难免会生疏。淡薄的母子亲情,那是绝对要不得的。
贾赦知道自己的年纪比安卉大,正常情况下,他是会走在安卉前面的。那之后,能够照顾安卉就只能是安安。所以,他们母子俩的感情必须要很好,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虽说这个时代是很注重孝道的,但是贾赦反思一下自己,又冷眼看着贾政对老太太冷淡的态度,他觉得若是母子间没有感情,只凭借着世俗礼法的约束,是远远不够的。
然后,还有绾绾。她年龄虽然大一些,却是个柔弱的女孩子,还需要人保护着。
最后,他连贾琏都放心不下。对于贾琏这个儿子,贾赦的感情是最最复杂的。因为他嫡长子的身份,贾赦把能留给他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对他也寄予了厚望,可是,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办法像对其他儿女那样对他单纯的疼爱。他一方面欣慰与儿子的善良,一方面又气他没有魄力,耳根子太软。
说起来,这个时候,贾赦是真的后悔极了,当初他就不该想当然的认定了女人嫁人就该向着丈夫,若是当初一力阻止,不给儿子寻了那么一门亲事……
说到底,还是他害了自己的这个儿子啊!王家到底是如何养女儿的?怎的同一样是一家人,一个养得跟人精似的,另一个却养得跟猪精似的!
“什么?你说要安安跟我们一起去?”安卉没想到自己刚醒来便接到这么一记大炸弹,“这怎么可以?万一……”
安卉不否认,她一直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像以前那样对待安安,但是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的那孩子身陷于危险之中。
虽然并不是试探,但是贾赦看到安卉这样的反应,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拍了拍安卉的手,安抚了安卉的情绪,这才缓缓的说道:“把安安留在家里,我实在是不放心得很!那边可都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起了什么歹心,咱们可就是后悔莫及了!”
想着王氏如今凄凉的处境,安卉知道她一定恨死了自己,思及她一贯的作风和心狠手辣的程度,安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可是,要她同意把安安带在身边,她也一样的不放心。
安卉愿意和贾赦同生共死,不是她不怕死,只是想着自己的日子本就是赚来的,她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一场。而且,她破坏了贾赦原本的生命轨迹,她害怕贾赦会因为她的改变而送命。虽然荣肃王爷派人请她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听到朝廷要贾赦做什么,但是她确定,那一定是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贾赦注定要因为她的逆天行事而结束生命的话,那么她能给的只有自己的命,陪着他,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儿。
正如她所说,贾赦是对她最好的人,包括前世和今生。两辈子里,最好的一个。这份情谊,她不知该如何报答。而生命,是她唯一拥有的东西。
但是,她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却不能不顾及安安的生命,就算那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我们可以把孩子托付给琏儿,琏儿善良,他会照顾好安安的。”
“琏儿是善良,但是他的那个妻子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说起来,贾赦对王熙凤那是半点好感也无的,尤其是王熙凤生下一个女儿之后,他的儿子半点也没有休妻的意思。这,与他原本的设想出入实在是太大了。
其实,贾琏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对于王熙凤一开始他也恼得很,所以他主动招惹王熙凤身边的陪嫁丫鬟,看着王熙凤生气甚至是痛哭的样子,他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
当然,若是王熙凤只是痛哭的话,那她就不是王熙凤了。她恼了的结果,便是把自己的陪嫁丫鬟都发卖到勾栏院去了。除了,一个叫做平儿的丫鬟。那个丫鬟似乎看出贾琏是在故意找王熙凤的不痛快,在贾琏招惹她的时候,哭着哀求贾琏。然后,贾琏过于心软的毛病就犯了。于是,王熙凤在给自己的陪嫁丫鬟验身之后,只留下了她,其他人全部都卖掉了。
对于王熙凤的做法,贾赦自然是大怒,愤而指责王熙凤行事太过歹毒。而王熙凤则是淡淡然的来了一句,“我也不过是效仿婆婆当年的手段罢了!那个心大的丫鬟,我使唤不起,留着也是祸害!”
贾琏气得发抖,可是再生气,又能如何呢?毕竟当年安卉的确做过那样的事情,指责王熙凤就如同指责安卉一般。贾赦心中的怨气不能明明白白的发泄,自然要找事。而王熙凤也实在不是省油的灯,跟贾琏对着干。
于是,贾琏的房里,从此家无宁日,隔不了两三天便要狠狠地吵上一架。直到,王熙凤极为凶险的生下了一个很瘦弱的女儿。
大夫明明白白的告诉贾琏,因为孩子在母体便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所以孩子的身体很不好,极有可能养不大。而且,就算是养大了,只怕身体也不会和正常人一样健康。
王熙凤知道这样消息,自然是悲痛万分。
看着自己的女儿,贾琏心里很自责,甚至觉得女儿之所以身体不好,就是他的过错。然后,因为有了那个孩子的存在,夫妻俩的感情竟然慢慢的好了很多。王熙凤本就娇媚,生下女儿之后,更是有一种母性的光辉,贾琏心里愈发的亲近她。自然,也就把贾赦当初的话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贾赦知道着一切之后,怄得直想吐血,特别是王熙凤把自己那样恶毒的行为和安卉相提并论之后,心里更是恼上王熙凤。虽然他也曾经因为安卉处置陪嫁丫鬟手段过重而发怒,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是情有可原的。
爱上了一个人,就连是非观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觉得恶毒,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的事儿,转眼之间,就变成了情有可原。而受害者,也从无辜变成了罪有应得。
当年,邢氏那样的遭遇,被丫鬟随意的作践,其实贾赦是清楚知道的,只是当时他恼极了,只觉得那是她该受的,一心想着要给她一个狠狠地教训。可是,现在却不止一次的后悔自己当年太小心眼了。同样一个人,从冷漠到心疼,只是爱与不爱的区别而已。
安卉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离贾琏休妻还有很长时间,但是她之前确实希望贾琏能放弃王熙凤来着,如今,心里不可谓不失望,“可是,我真的怕……”
贾赦站在安卉身边,一手扶着安卉的肩膀,一手紧紧地握着安卉的手,低声说:“别怕!正如那位爷所说的那样,我们一家人一起,那些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的!”
那位王爷说带着安卉便有九成把握,但是贾赦不那么想,他觉得带着安卉不过是有七成把握,可是,再带着孩子,那可就真是有九成的把握了。
正如贾赦之前所说的那样,为朝廷卖命,大家不过就是求一个封妻荫子,哪有人带着妻子和儿子一起冒险的道理?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什么都白费了吗?
对于自己的狠心决定,贾赦很快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
是他给了安安富贵之命,那么取一些东西自然是也应该的。虽然他让安安冒险了,但是若是成功,安安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此算来,安安也绝对不是吃亏了的。
至于绾绾,她是女孩子,不管是对老太太还是对王熙凤来说,绾绾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存在,毕竟她的身份,将来对联姻是有很大好处的。在那个家里,应该够不会有人对绾绾不利。所以,贾赦很放心的把绾绾留在家里。
拿定主意没多久,皇帝的密旨便到了,命贾赦尽快启程。
孩子们不知道贾赦和安卉的诸多纠结,安安很高兴,因为他也可以跟着一起去。而绾绾有些失落,因为她也想去。
看到绾绾失落的样子,想着要她一个小孩子看家,安卉觉得心中很不落忍,“不是爹娘不带着绾绾,只是……”
只是,太危险了!
可是,这话又岂能说出来。
绾绾抬头,笑得有些牵强,“绾绾知道,带着绾绾出门不方便!绾绾会在家看家,等爹爹和娘亲回来!只是,都这个日子了,不能等过完年再去吗?”
“就不等过完年了,那时候天太冷了,出门不方便。若是再等到天缓和起来,也就看不到春日里的江南了。这些年,你娘亲一直在为这个家操劳,就这么一点愿望,我们怎么也得满足了她,对不对?”贾赦睁着眼睛鬼扯,面上却一本正经的。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世的关系,绾绾对安卉最是孝顺,时时刻刻都为安卉着想,也就放下了心里的那些失落之感,“爹爹说得对!早去早回也好!”
对于绾绾这个女儿,贾赦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绝对疼爱,看着她,连眼神都变得格外的温柔,“不是不疼你!只是,家里实在不能没个人,你那二嫂子那般模样,也是指望不上的,就只能辛苦你了!以后有机会,爹爹一定带你出去!就算爹爹没机会,也会给找个极好的人,让他带着你出去看看呢!”
这个,是贾赦新给自己女婿定下的任务,想要娶他的女儿,就必须要把他的女儿放在手心里疼爱才好。
也就是在这一刻,贾赦才发觉,有空闲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女走遍天下,吃遍美食是那么一件美好事情。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以前的时间都浪费了,心里很是后悔。
“爹!”绾绾脸颊发红,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已经不小了,对于嫁人一事,自然是会害羞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脸皮子薄,不逗你了!”看着女儿娇俏的样子,贾赦心中的烦恼瞬间少了很多,忍不住笑了起来,“跟爹爹说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爹爹回头,给你带来,以作补偿。”
“女儿这里什么都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爹爹不用为女儿操心。”绾绾这倒不是客气话,物质生活方面,她使得一直都是最好的。说起来,她的吃穿用度比安安还要高上一筹。本来在他们这样的家里,哥儿用度才是最好的,姑娘就是年长也不可能越过弟弟,毕竟男女有别。可是,安卉对于绾绾却极舍得的,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说起来,就算是那个进了宫的大姐姐在家之时,也远远及不上她。对此,绾绾曾有些不安。可是安卉以她才是贾家正经嫡长女为由,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纵然,她这个嫡长女其实并不是很名正言顺。
“那爹爹就看着什么好,就给绾绾带什么东西回来罢!”贾赦轻轻的拂了拂绾绾额前的碎发。
安安抬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安安也会给姐姐带礼物的!”
“那姐姐就等着收安安礼物咯!”绾绾微笑摩挲着安安稚嫩的脸颊,心里很是不舍。
看着绾绾的样子,安卉觉得有些心疼,“这几年,我教了如何管家,娘亲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正好练练手,有不明白的地方,多问问秋风和碧溪,她们很有经验。”
出门在外,安卉不想带那么多的人了,所以她只打算带着她身边的秋雨和贾赦身边的碧清二人。至于长随和小厮什么的,她也不管,只交给贾赦处理便好。
而且,安卉有经验,忙起来之后,心里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绾绾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
“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这是安卉的承诺,也是她的希望。
第二天,贾赦便带着安卉和安安一起坐上了去扬州的船。
看着那些生面孔,安卉猜他们必定是朝廷派来的护卫,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以往朝廷派出去的人,力求不引人注目,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如今,借着贾赦的身份,皇帝决定干脆明对明的来。如此一来,既是出其不意,也可以在明处保护,避免了很多的危险。
如今的交通工具,自然不能和二十一世纪相比,速度在安卉的认知里和蜗牛似的。
不过,好在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晕船的迹象,而贾赦的准备也很充足,船上应有尽有,所以安卉也不觉得怎么难熬。慢慢的,她也爱上了船上的生活。虽然船上有些摇晃,但是习惯了,也和平地上区别不是很大。平日里一边给贾赦和安安裁制衣服,一边看着贾赦给安安开蒙,日子过得也算是极为惬意的。
而且,他们也不算一直在船上,短则两三天,长则十天半个月,他们时常会在码头上停靠一下,一则可以补充一下床上所需的日常用品,第二也能上岸换换心情。
船上的日子,在安安而言,约束是大了一些。所以,每到一个码头上,安卉都会要求贾赦带着他们一起上岸逛一逛,买点东西什么的。当然,买的东西里都少不了绾绾的那一份。只要安安达到了贾赦的要求,贾赦一般都会带他下船,若是不能,他便只带着安卉一人上岸。虽然安卉也一样会带礼物,但是小孩子不仅仅是想要礼物,更多的是挂念着玩。如此一来,安安的功课反而突飞猛进了不少。
终于,他们的年在船上过了。只是,少了绾绾,安卉始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很多东西似的。贾赦看了,也说以后船上也就不管什么节日不节日了,只安安稳稳的走便是了。只是,天气毕竟越来越冷了,有时河里还会上了厚厚的冻,行船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很多。
在船上,安卉平时只待在船舱里,从来不出去。但是,过年的时候,她还是准备了足够的红包让贾赦发给了护卫。所以,无形中,竟然在那些护卫圈子里得到了不错的风评。
让贾赦心烦的是,船上实在是太冷了,就算是备好了足够的炉子和炭火,却依然觉得不够。因为安卉的腿上的旧伤,在天冷的时候,总是会疼。以前不管是家里还是庄子上,贾赦都早早的备好了暖暖的地龙,可是,现在却是没有那样的条件了。
安卉总是笑着说没事,但是贾赦又岂能不担心?可是,他除了心疼,却什么都不能做!
最好还是安卉穷则思变,亲手做了个厚厚的护膝护住了膝盖,这才稍稍好了一点。
在贾赦松一口气的同时,安卉暗暗懊恼不是在家里,导致她没有办法让瑞和祥批量生产,平白失去了赚钱的机会。不过,对于这个,贾赦到底没太大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糊里糊涂的,终于有一日,贾赦突然道:“今天靠岸之后,我们便在岸上住几日罢?”
安卉不解,如今好容易撑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如今天气慢慢转暖,行船速度也快了很多,怎么偏又停下来了呢?
奇怪的看着贾赦,“为什么?”
“好容易到了金陵了,咱们怎么也得回老家看看不是?顺便再去拜访一下几位世交!”贾赦说得云淡风轻。
其实,他心里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从荣肃王爷的口中,他知道江南的盐政如今被世家所把持。他仔细的想了一下,这金陵的几大世家是最有嫌疑的。照常理来说,他要对付这些人,自然是要避着他们的。可是,这次,他偏要反其道而行。让这些人从线人那里得到他到林如海府上的消息,不如让他一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如果他到所有世交那里都晃了一圈,再去林如海府上,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虽然有些冒险,也有些过于嚣张了,可是这样也就更能造成他们的思维误区,如此一来,明面上看着好像很危险,但是实际上却是将危险减小了很多。
一如既往的,贾赦并不想把这些事情告诉安卉。
安卉微微蹙眉,若是真的是游山玩水来的了,这个说法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他们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所以,安卉确定贾赦心里想的和他现在说的一定不一样。回什么老家?他又不是贾代善的亲生儿子,贾家的这个老家,他也不知道是认不认识!只是,贾赦不说出真实原因,她也没办法探知。
安安听到了要靠岸几天,眼睛都亮了起来,一个自小在庄子上到处玩着长大的孩子,突然之间被困在这小小船上那么久,他早就急了,于是,可怜兮兮的拽着安卉的休息,用眼神述说祈求。
有贾赦在身边,小家伙就算撒娇也不敢太过分。
这段日子的相处,安卉也慢慢地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看着安安可爱的小模样,心不禁软了一下,“就按老爷说的好了!”
于是,安卉来到了这个在书中老太太数次威胁着要“回”的老家。
贾家的老宅子和与荣国府完全不同,那种时间沉淀下的美,是浮夸的荣国府所没有的感觉。安卉一看就觉得很喜欢,双脚着陆的安安自然也是极开心的。只是,自他们在老宅子里安顿了下来之后,贾赦就不见了人影。安卉每次问他,贾赦都说拜见几位世交长辈。
一开始的时候,安卉只是觉得贾赦很奇怪,毕竟她所认知里的贾赦并不是一个很喜欢交际世家子的人。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去想这些问题了。
因为贾赦频繁的走动,那些世交们的妻子媳妇儿什么的,自然也免不了要和安卉交际。安卉虽然不喜欢,却也知道这是难免的,不愿意拖贾赦的后腿,便欣然应酬。
这一日,几位世家夫人请安卉一起去一个据说很灵验的庙里上香,安安见贾赦不在,就变着法的闹安卉带他一起去,安卉无法,只得应允。
只是,她没想到刚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
“宝玉?”
宝玉回头,眼神中也满是惊讶。
安安像模像样的作揖道:“宝玉哥哥好!”
“你们……认识我?”
看着他那满是不解的眼神,安卉不觉有些糊涂。
“呀!甄家的宝哥儿也来了?跟你母亲一起来的吗?”安卉身边的一位贵妇人笑着打招呼。
甄家?甄宝玉!
安卉这才想起了原著里那个和贾宝玉性格和长相都一样的甄宝玉,虽然书上那么说了,但是安卉其实没怎么注意这个细节。而且,她一直以为那不过是甄家的下人夸大其词,现在看来,的确是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但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双胞胎,怎么可能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安卉微微眯起双眼,直觉告诉她,这或许是她一个报仇的好机会。
“原来是张太太!宝玉失礼了!”甄宝玉含笑作揖,“张太太好!李太太好!秦太太好!”
到了安卉,他怔住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那张太太笑得极为灿烂,浓浓的谄媚之意如何也掩饰不住,上前一步握住甄宝玉的手以示亲近,“这一位京城荣国府的贾家大太太,她身边的是贾家三哥儿。”
甄宝玉的眼神里闪过一抹不耐烦,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贾太太好!不知贾太太刚刚为何叫住宝玉?”
当然,甄宝玉的所谓不着痕迹,是他自己所认为的不着痕迹,安卉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位张太太脸上的尴尬。安卉明白,这一位又是和他们那边的那一位很是看不上他们这些被男人污了的“死于眼珠子”呢。
安卉微笑,虽然隔着面纱根本看不到,“真是抱歉得紧,我是认错了人,你和我们家的宝玉长得很像!”
“您家也有一个宝玉?”甄宝玉的眼睛发出了亮光,“您怎么会认错了呢?您家的宝玉和我长得很像吗?”
安卉本来是很不喜欢贾宝玉的,可是看着这个甄宝玉却觉得顺眼了很多,可能是没看过他在私底下的模样的缘故,“几乎是一模一样呢!否则的话,我也不会看错了啊!”
“你……你真的不是宝玉哥哥吗?”安安奇怪的看着甄宝玉,有些难以相信。
“我也算是宝玉哥哥,但是,应该不是你想的那个宝玉哥哥。”甄宝玉看起来极高兴,“看来,我跟你们家的宝玉真的很像呢!”
“是啊!”安卉含笑引诱甄宝玉,“我估摸着,你和我们家的宝玉,或许是有亲的!我们家宝玉的母亲是王家的女儿,王子腾的妹妹!”
甄宝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记得外婆也是王家的人,说来,我和那位宝玉还真是有亲呢!”
安卉微微垂眸,就怕你们没亲!只要有亲就好!
话说,这王家可真是够厉害的啊!这几乎哪个世家都有你王家的女儿!不过,这样也好,正愁着没地下牙呢!
“不知哥儿可去过京城?怎的没来我们府上玩玩?”安卉继续探索自己想要的消息,暗自祈祷上苍开眼,帮帮忙。
“我没有去过京城!”甄宝玉这么说着。
安卉有些失望,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
是的,安卉有了一个好计划。王氏当初能够无中生有的坏她名声,如今她就要以牙还牙!王氏能够制造流言,她也能!如今,她便要天下人知道,贾宝玉真的是“假”宝玉呢!
王氏是在百姓之中制造流言,而安卉偏偏要玩得更高端一点,她要再上流圈子里给讲一个偷梁换柱的故事。一个中年女人,丈夫变心,妾室有孕,好容易长大的儿子眼看着病入膏肓,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假装怀孕,然后从外面亲戚那里抱一个孩子假充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了。
金陵离京城是远了一点,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的。至于要如何操作,自然有人发挥他丰富的想象力,然后挖掘一切可能存在的证据,将故事完美化。如果没有这个人,安卉也会想办法给制造出这么个人。
安卉不知道贾宝玉到底是不是王氏生的,不过就算是,如今,她也要给她整成不是。就像当初,她明明什么都没做,王氏却能整出那些不堪入耳的事情一样。如果王氏真的是清白的,那也怪她自己作孽,还有就是老天故意整她,让她生了个和别人一模一样的孩子。然后,还让安卉这个大仇人给看到了。
至于甄家,横竖他过不了多久也是被抄家的,干脆就物尽其用罢。说起来,不过就是多了一个贪得无厌,贪图贾家的财产的罪名罢。实在不算什么,虱子多了不痒。
安卉暗暗盘算着,不管是瑞和祥还是明镜斋,面对都是上层圈子里的人,利用这个便利,放出消息去,一定能在这个世界食物链的顶端引起波动。那些个所谓上层社会的人物,表面上一个个端得厉害,实际上论起八卦来,比普通百姓更甚。而且,百姓们民间的传言,十有八·九是胡乱猜测的,做不得真。上层社会的人虽然也听,却信得不是很好。可是,上层社会里公开的秘密,一般情况下,那可就是真实的了。
那个张太太眼看着安卉和甄宝玉说了这么久,却理都不理她,不禁有些着急,“宝哥儿,你母亲也来了吗?”
“没有,我是一个人来上香的。”甄宝玉有些淡淡的,完全不似对着安卉时的热情。
安卉微微挑眉,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几位太太,瞬间明白了过来,她在这几个人中间,是最年轻的,而且,淡紫色的面纱遮住了容貌,又显得神秘,也难免……
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想着人都喜欢亲近美好的事物,而且,这个甄宝玉也不过八岁,应该也没神秘坏心思,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仍旧清清淡淡的笑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京城啊!我介绍你们两个小宝玉认识!”
“嗯!我一定会去京城的!”甄宝玉看起来很高兴。
该说的都说了,安卉心里也存着事儿,所以很快便上了香,以身体乏了为理由辞了接下来闲逛的邀请,转而回家。
对于自己的计划,安卉没有瞒着贾赦,毕竟要用到明镜斋和瑞和祥,贾赦这个幕后的老板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对于自己对王氏的恨意,安卉也没有掩饰。
贾赦眉头深锁,脸色非常难看,眼神也有些闪烁,一再的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安卉不解,又有些不安,“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恶毒了?”
贾赦无力的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王氏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而且,这种事情传出去,对贾家也……”
“贾家是受害者!”只要贾赦不是恼了她,剩下的,安卉就没什么害怕的了,“我知道你觉得欠了贾家的,可是,你也不想想王氏之前是怎么对我和琏儿的?如今……”
眼看着贾赦的脸色有些松动,安卉突然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你若不愿意,就算了!你只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就是了!我不会让你有心理压力的!”
“不!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看着安卉失望的样子,贾赦再也没有办法坚持自己的意见了。
安卉笑了,她就知道,以退为进这一招对贾赦绝对有用,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是,她始终觉得贾赦的反应有点怪怪的,在此之前,她一直觉得贾赦应该很高兴有机会整到王氏才对。就如同以前贾宝玉丢了通灵宝玉时一样,他和她一起幸灾乐祸,亲密无间,那时的他,可不像是个好人。如今这般,她怎么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