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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玫瑰回到后院,发现林妹妹与小雪还没有回来,一开始她并没在意,想她二人是在外面贪玩了些。谁知月上柳梢,二人还是不见踪影,她才慌了神,跑去告诉了展昭。展昭劝她安心,自已马上让王朝他们出去寻找。
她不肯先回房休息,只是在衙门口焦急等待,两个姑娘家,哪里会闲玩到这么久?千万别是遇到了什么歹人!
展昭陪伴着她,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包大人说是去宫里,直到现在仍未回府,想到之前他与公孙策对有人刺杀聂玫瑰一事讳如莫深的样子,展昭便不能释怀,总是想探个明白。
月上中天,两人正等的焦急万分之时,远处一队人马高举火把向着府中方向前来,展昭以为是王朝他们回来了,刚要迎上前去,突地脸色一变,对聂玫瑰道:“快进去躲躲,这些是辽人!”
聂玫瑰没觉得是辽人自已就该躲起来的,只是看展昭面色有异,再说他无不是为自已好,也不多问,点点头就要进府里去。可巧的是另一个方向又来了一群人,老远已开始呼喊:“展大人,聂姑娘!”聂玫瑰一听,正是王朝他们,以为是林妹妹和小雪寻了回来,高兴极了,哪里还记得要去躲躲的事?早跑过去一看究竟了。
左右两队人马同时来到了开封府门前。
聂玫瑰眼圈泛红,王朝队中没林妹妹与小雪,看来是没有寻着。
这边不见那大皇子,是努查带队,十几名辽亲兵,他们手拿弧刀,背上挎的是。。。连驽!展昭瞳孔猛然一缩,手中长剑业已紧握,可是再后面看去,竟然还有十几名御林军护着一顶小轿跟随。
展昭一阵烦躁,他冷冷的看着那努查,想知道他为何胆敢大半夜前来滋扰,却又在心底感到不妙,没有那位的首肯,御林军又怎么会跟来?还有轿中人是谁?到底是所为何事!?
努查眼中似乎没有他人,羽扇一指:“将她给我拿下!”辽亲兵立刻冲上前,王朝他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将聂玫瑰护在了身后。展昭一回神,见他果然指的是聂玫瑰,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么?
来不及多想,展昭长剑虚指,喝道:“谁敢动她!”辽侍卫见识过他的本事,忙吓的倒退回去。
公孙策着急慌忙的从府里冲了出来,看到眼前阵仗,也不由大吃一惊。
“公孙先生,这辽人上来就要捉聂姑娘,到底所为何事,你们还要瞒我吗?”展昭胸中怒气上扬。
“这。。。。”公孙策还是迟疑。
努查摇着羽扇走上前:“展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罪犯,不怕我告诉宋皇吗?”
“罪犯?!”公孙策傻了眼。
“理由!”展昭杀气渐盛。
努查被他气势所迫,竟一时没敢答话。
“展护卫好大的脾气,理由在咱家手上,是不是要展护卫你先过过目呀。”那顶小轿中突然有人开口说话,声音尖细刺耳,众人了然,原来那里面坐的是位公公。
御林军将轿帘挑开,一个白面无须,吊眉细眼的公公走了出来。他左手抬执一卷明黄圣旨,右手兰花指拂胸,步履缓慢,三步一顿,两眼上翻,故作一副目空一切的作派。
“皇上有旨,拿下此女,不得有误!”
“理由!”展昭寸步不让心中却翻起涛天巨浪,为何聂玫瑰一普通女子,竟会惹上辽国皇室?
“你,你,你大胆!”那公公被气的差点厥了过去,兰花指下棋要指上展昭胸口,看到他那骇人的冷意,连忙又收了回来。
御林军与辽亲兵步步紧逼,事态一触即发,公孙策正六神无主之时,包拯匆匆赶了回来。
“大人回府了!”张龙赵虎老远便看到府门前出了大事,忙大声喊着提醒。
包拯官轿来到府门前,不光是努查,那位公公也对他是极为忌惮,他走下轿来,只是一一扫过众人,都足以让他们心寒。
“大人。”公孙策走过来对他说明情况,他抬手阻止,表示已知道。他浓眉紧锁,象是遇到了天大的难事,公孙策与他共事多年,也从未见过他如此为难。
“包大人,刚才在宫中你已知道此事缘由,展护卫阻我抓人,却是为何?”努查出言质责。
“那只是你一方之言,你说聂姑娘派人行刺你国皇子,可有证据,若是没有,即便是我皇下旨,开封府也不会轻易交出人的。”
“什么?”展昭不敢相信自已视听,明明是他们来暗杀聂玫瑰,怎么会成了聂玫瑰派人去刺杀皇子?真是天大的笑话!
“带上来!”那努查仿佛早已成竹在胸,笑的奸狡。
几名侍卫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过来,将他抛在包拯面前,那人身材瘦小,衣衫破裂,浑身是血的趴在地上,看不清面目。
包拯沉下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包大人难道不认得此人?”努查阴险的笑道。
包拯听他话中有话,心中一凝,正要上前细看,公孙策忙抬手拦下他:“大人且慢,谨防有诈!”。
努查大步走过去,一把扯住那刺客的头发强制让他抬起头面对包拯等人。
他披头散发,面上被血污染满看不清相貌,但那双眼睛,看上去似乎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只是大伙儿一时也不敢多想。只见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等看到聂玫瑰时,明显顿了顿。
努查手上突然发力,将他的头发猛然一扯,大笑道:“包大人,还不识得么?”随着他的蛮劲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包拯大怒正要出言呵斥,公孙策与聂玫瑰却同时失声叫道:“小雪!!”
还有比这更让人吃惊的吗?展昭飞身跃到努查身旁,顺手一扯将他甩在一旁,抱起小雪来到公孙策面前。
真的是小雪呀!她象是受了极大的酷刑,血肉模糊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如此惨状开封府众人无不怒火中烧。
包拯不忍再看,他怒指努查:“大胆外奴!竟敢在我天子脚下行凶为恶,难道就不怕我府中的狗头铡吗?”他这也是怒极,言语之中也多了几分威胁之意。
那努查根本不为所动,或者说是有恃无恐,他面上带着轻蔑的笑容,象是仍等着继续看笑话。
聂玫瑰小心帮小雪把脸上的乱发理在耳后,看她一张小脸被打的变了形,泪水不由得纷纷落下,只不过一夜不见,怎么就成了这样?!
“公孙先生,先将小雪带去医治!”包拯吩咐道。
努查鼠眉一皱,刚想要阻拦,看到展昭剑已出鞘,开封府众衙役也都对他怒目圆瞪。他冷笑一声:“包大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难道你就不问问你府中的丫头如何落得如此下场?”
他这话一说,包拯等人也都心中一凝,是呀,小雪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姑娘,又怎么会跑去惹怒这位辽国的大皇子,受到如此残酷的刑罚,这也未免太过蹊跷。
包拯缓缓看向小雪,眼眉间尽是疑问。小雪不敢看他,合住眼睛,泪水冲刷着面上的血污,那鞭痕看着触目惊心。
公孙策轻声道:“小雪别怕,有冤屈就说出来,大人给你做主。”
小雪睁开眼睛,看着包拯,公孙策,展昭以及王朝等人,挣扎着跪在地上,公孙策想阻止她,却发现她的力气非常大,一丝疑虑刚起又被她重重叩头打断。
她哽咽道:“包大人,公孙先生,小雪愧对大家,只是为了我的主人,纵使万死,也不悔!”
“主人?”这小雪分明是一年前路上偶遇可怜的孤女,大人怜她无依无靠,却又乖巧聪慧这才带入府中,哪里来的主人?
努查猛地踏前厉声喝到:“快说!你家主人是谁?!”
小雪浑身战栗,眼睛不由看向聂玫瑰,聂玫瑰以为她恐惧,连忙扶住她身子安抚着。
努查从怀中掏出一件事物,举在面前,突然对聂玫瑰问道:“聂姑娘,你可认识此物?”
“狮虎令?!”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开来。
“聂姑娘………”公孙策刚要开口提醒。
“是我的又怎么样?”聂玫瑰已开口认了下来。
“哈哈哈哈!”努查狂笑起来:“公主殿下金安!”
这话一说,聂玫瑰才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人莫非有毛病,谁是公主?
展昭惊的小退一步,看向包拯与公孙策,他二人面上表情复杂却不见有惊讶之色,难道她真的是。。。。?
努查得意洋洋对着聂玫瑰作势躬身下拜:“公主殿下,辽皇对您想念至极,多年来派人四处寻找,想不到您竟然隐匿在包大人府中。”
聂玫瑰瞠目,说的和真的一样,你家公主和我相貌一样么?
“只是!公主你!”努查突然变了脸色,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继续说道:“大皇子虽然是辽皇亲指的皇位继承人,只是公主您只要愿意回国,大皇子自然会将皇权还与您,可是您何苦派人去行刺大皇子?如此狠毒,怎么配作我大辽皇帝?你还不快快受擒!”
他把我认作了他们的公主,而他们的公主派小雪去刺杀那个什么大皇子,那么小雪是。。。。。聂玫瑰总算懂了个大概,她眼神落在小雪身上。
“公主!是我无能,只伤了他,却没有将他一击毙命,公主,我对不起你。”小雪猛地抱住她凄厉的哭诉。
“小。。。雪。。。”聂玫瑰惨白了脸:“怎么回事?我不是你的公主呀,你。。。。。。”
“公主殿下,束手就擒吧,大皇子说不定还会留你一条性命。”
“我不是,我不是什么公主。”聂玫瑰吓的推开小雪。
“你一头红发,有辽皇的狮虎令在手,还说不是,以为今日就能躲过吗?”
聂玫瑰呆呆站在那里看向开封府众人,他们也都呆呆的看着自已,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展昭,展昭!她求救的看着他,而他也瞪大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已,仿佛仍在求她一个答案。
“不,我不是!红发是染成的,那个什么令只是别人送给我的,根本与我无关。”
包拯与公孙策垂下眼帘,狮虎令她已承认了是自已的,现在却说是别人所送,如此珍物,谁会相送?那红发。。。。。惊世骇俗,又有谁会染成?难怪她连自已国属也不愿说清。那小雪,一个路上捡到的孤女,早她近一年来到府中,其实是为她的到来作下了准备,这心机,也太可怕了。
“包大人,公孙先生!”看到他二人表情,聂玫瑰慌了,难不成他们不信自已?
见此状况,努查趁机加了一把火:“包大人!此事不解决,我大辽决不善罢干休!公主是我国罪人,我们带回有何不可?您难道会为了她挑起两国纷争么?”
包拯无语,报歉的看了一眼聂玫瑰:“聂。。。。公主殿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错了。”
“包大人……”聂玫瑰怔在那里。
展昭冲了出来:“大人!聂姑娘她,她不会是什么公主的。”
“展护卫,此事无论是人证,物证,都已齐全。而且别国之事不容我们插手,你,还是退下吧。”说着,他转过身去,表示此事为再无相关。
“大人!”展昭呲目欲裂,伸手想要拉住包拯衣袖。
“展护卫,不得放肆!”眼见展昭失态,公孙策忙拦在面前,喝醒了他。
她孤独的站在那里,开封府众人从包大人一句不再插手便与自已划开了一条鸿沟。展昭,连你,也跃不过来吗?她泪眼婆娑。
小雪跪在地上哀哀哭泣“小雪,我倒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她轻声道。
小雪停住了哭声,慢慢抬起头,望着她,扬起一个凄苦的笑容:“对不起,来世为奴再还你。”她头仰天大叫:“主人!小雪去了!”说完猛地往青石板上一撞,顿时血溅当场,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聂玫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