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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来的时候,简苏还在混混沌沌的失神,封锁了警戒线,法医当场又做了鉴定,确定是一起他杀案件。而现场就只有简苏,回复神智的简苏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但刑警显然不信,以带她回去问话,直接把她带去警局,简苏心下明白,他们是把她当嫌疑犯了。
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没做过的事,警察不可能硬给她头上扣帽子。便也跟着上了警车。但她要求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简苏第一个想到的是左盛,这种事,只有他能救自己了。翻到通讯录里的“霸道恩人”一栏,简苏立即拨了出去。可却破天荒的铃声响完了也没人接她的电话,平日里,即便不是他接也有秘书替他接,一般那个时候是在进行一场很重要的会议。
连拨了五遍,电话都没有被接通,简苏气馁的放下电话,却在这个时候被身边的一个民警把电话接了过去。
“对不起小姐,从此刻开始,你的一切私人物品都必须上缴。”
简苏本想争辩,但想到刚刚连拨几次都没有接通的电话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既然忙就算了,她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事。等会儿问完话出来时他们就会把手机和钱包还她了。
这么想着,心下也就不那么纠结了。
但想起刚刚见到卫兰死在卫浴间洗澡盆里的样子,她还是心有余悸。她想,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的。
头上的莲蓬头哗啦啦的流着水,而旁边的澡盆里,却躺着卫兰,满盆的血水,鲜红鲜红的,衬得卫兰白如纸的脸蛋如鬼魅一样,长长的头发此时凌乱的遮住半边脸,更是诡异。简苏当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本能的以为是自杀,但刑警说她是他杀。
谁杀了她呢?而她昨日还在青岩洞别墅,难道是左盛?
简苏心怔了怔,接着又把自己这个推测给推翻。没道理是左盛,如果是他,在青岩洞他就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干这个事,黑衣卫可谓最擅长。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取她的命,更何况是这样暴露在公众视线中的呢?
是谁?到底是谁?
脑海里,简苏忽然想起来卫兰向黑衣卫招供说她来找左盛,完全是受谢韵母女致使,既然卫兰跟她们有瓜扯,这事难说与她们真有关系。
她们?想到她们里的一个——卢香,简苏就难过得不能自已。她现在是彻底把她这个女儿忘了么?这八年来,原来她就生活在e市,可为何不来找她?还有弟弟,她就不想看一眼弟弟么?
实难相信,那些年慈爱的母亲竟然如今不认她,看她就像陌生人一样,而且还带着某种恨意。
她实在难以明白。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固执的想要认这个母亲,她现在在谢家,估计有所估计,不敢认她吧,那她改日想办法见她一面,她和简歌稀罕这个母亲。没有人知道,没有母亲的孩子真就像根草,日子有多难熬别人真的无法想象。
这个世上,血缘关系那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警局到了。
简苏被直接押去一间房子里边,她知道,那是审讯室,一种不好的预感渐进心头。
“警察同志,我不是杀人犯!”
“杀人犯一贯如此为自己狡辩!”先前收了她电话的刑警讲。
“……”
什么逻辑?没看见她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一个好人么?
接下来,连番问话让简苏祖宗十八代都交代了清清楚楚,可一遍如此……两遍还如……直到第七遍时,简苏已经被问得筋疲力尽,头脑发胀。
“同志,事情就是如此,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小姐,我们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毋庸置疑,你是这桩凶杀案嫌疑最大的人。”
“……”就因为她报了警?简苏懊恼,心想早知道就偷偷离开,报什么警啊,当然,她也只是瞬间感言,真正遇到那种情况,她还是会报警。
追问继续中,可简苏意识在一点点流逝,连番的重复问话,他们想做什么?简苏突然想起曾经看的一部电视剧,里边的女主也遇到同样的事情,原来那些警察收了别人的好处,想要逼她把事情承认下来。连番的心里摧残,再坚强的心也会失去意志,迷糊中“屈打成招”也不是不可能。
到现在,她已经说了几火车皮的话,可这帮人却连一口水都不给她喝,摆明了就是要透支完她的体力,剥夺她的意识,也来个曲意招供,达到他们不为人知的目的。
可她是简苏,清清白白的简苏,岂容别人污了她的名。
曲起拳头,手指对准手心,眼一闭,指甲插入手心,接着有湿湿的液体流出,简苏没敢看,把手藏到背后,头脑此时一醒白醒,但她心里有计较,如果她人还是清醒的,那他们就会一直折磨她,她何不假装晕倒呢!
眼睛翻白了翻,简苏身子一歪,人朝地上栽去。
耳朵畔清清楚楚的听得到这个室内的一切对话。
“李警官,她晕倒了!”
“把她摇醒继续问!”
不一会儿,简苏真就被像摇拨浪鼓一样被摇“醒”。
那种力道,她不醒都不成。
继续先前的问话,简苏依然老老实实的和盘道出。
一遍,两遍,直到简苏再次“晕”了过去,这次面前的两个警察再没问话,而是直接把她拖丢到一间暗室,铁门被关起的那一刻,简苏这才试着掀开眼皮。
原来是间牢房,里面已经住着几个女人,有几个大婶级别的,有几个年龄比她还小的。
无一例外,她们都睁着黑眸看着她。
简苏礼貌的跟她们打招呼,但人家没反应,依然盯着她,那眼神……让人渗得慌。空洞而又厌弃,僵硬而又不怀好意,实在矛盾,让人一看心里毛骨悚然。
“呵!各位姐姐妹妹,我是被冤枉的。可我家人还不知道我出了事,我想要告诉他们我在这儿,求你们把电话借我打一下,好不好?求求你们了?”再次作揖,她是真诚的。
年龄小的那几个,她们手上就把玩着电话,此时一双眼睛盯着她,手上却转着手机的玩,就是不递给她,而一旁大婶们则手都不动一下,依然盯着她。
简苏想,这牢房里的人真奇怪,到这个地步还分着帮派,不难看得出,年龄小的做一派,年龄大的这几个又是另一派,两拨人中间还隔着一条看得见的粉笔划线。
呵!楚河汉界!
“求你们了!”简苏再次求上来,虽然她现在累得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睡过去,但她眼前总会浮现奶奶,浮现简歌,甚至浮现左盛,那种冷冰冰却又帅气得人神共愤的脸,她舍不得他们,她怕这一睡过去,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左手心被她掐得鲜血淋漓,右手心也被她掐得鲜血淋漓,她一定要保持清醒。
久久的……久到她以为她们又不回答她之时,角落里一个头发凌乱的大婶出了声。
“拿我的打吧!”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简苏稍微看清楚那是一款直板的老式数字手机,像是摩托罗拉。
“谢谢!”
简苏感激的接过电话。这个时候能有人帮她,她说不出的感动。
“大姐,你怎么也会在这儿?”
“我在街头卖红薯土豆,被城管没收了工具,我不服,就跟城管动起了手,结果他们以我殴打城管为由刑拘了我。”
“哦!”
那不是大事。
迅速的拨出了那个记忆中的号码。
才响那么一声,对方立即就接起了电话。
“苏苏!”
“呵!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拿的可是别人的手机。
“感觉!”
“你在哪儿?”左盛明显焦急不安的口气。
简苏安抚了他下,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的讲了一遍。
话毕,对方一股寒气似乎从话筒的那端传了过来,冷得简苏一个哆嗦。
“乖乖的,等着我!”
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他什么意思?他要亲自来救自己么?
听他那口气,急得不行,他是着急自己么?
呵呵!这感受,好新鲜!好甜蜜!好暖心!
十分钟后,过道的灯突然灯火辉煌,接着一行人从那里走来,似乎他们在拥着一个人进来。简苏定睛一看,为首那个被拥着的人正是左盛。而他身旁,是一脸点头哈腰的局长大人。
简苏趴到铁窗前。
目光搜寻到心里那个影子,左盛身体一僵,几个跨步奔朝简苏方向,他的眼里,是别样的心疼。
之前那个李警官也是识时务之人,立即打开了牢房门,左盛不管不顾的走进去,把简苏一把抱在怀里。
“苏苏,你受苦了!”
“没!你看,我好好的!”看到他为自己皱眉,简苏心下一紧,赶紧伸手伸胳膊的给他看,以示她真的好好的。可她忘记了手心里的掐痕,这么一来,在左盛面前展露无遗。
手被迅速攥进掌中,看着摊开来一滩的凝固血迹,左盛脸一沉,浑身的杀气毫不隐瞒的浮上全身,吓得局长大人“噗通”的跪在当场。
“左三少,误会!误会啊!”
“我没事,那是我自己弄的,我怕你来找不到我就让自己不要睡过去。”看他这样子,简苏不敢说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