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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拜天地的时候,以沫抱着小初站在最前面,看着离旭一脸傻笑的样子,下意识去寻找离修。
却见他正望着她,当即会心一笑,心里越发忍不住的猜想。
有朝一日,离修娶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也会像离旭一样吗?
只是好可惜,到时候她什么都看不到。
要是成亲可以不用戴喜帕,新人能面对面看到彼此发自内心的笑容就好了。
在一片喜声中,新人拜了天地被送到了新房里。
以沫抱着小初,回到乐儿的身边,小声说:“容雅肯定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去叫厨房端些饭菜送过去。”
乐儿挤眉弄眼的说:“这些哪里用得着我们操心,小哥早就准备好了,你别看小哥粗心大意的样子,但是这次婚礼他可是下足了功夫,他一直说,婚礼一生就这么一次,怎么也不能出纰漏,不单向爹娘大哥大嫂问长问短,就是我和二哥,他也没有放过,我便说了那天景世子给凝霜准备吃食的事情。”
以沫搂着发沉的小初往上耸了耸说:“看不出来啊!我一直觉得离旭挺不能给女人幸福的,没想到他认真起来倒不失为了一个好男人。”
乐儿有些得意的说:“当然,我们离家的男人,哪有差的,这一点,你不是最懂的吗?”
乐儿说着,用胳膊撞了以沫一眼,眼里满是戏谑。
以沫微嗔,“你悠着点,我还抱着小初呢!别摔着他了。”
乐儿轻轻一笑说:“我来抱吧!这小子现在也够重了,你抱这么久了,手臂也该酸了吧!”
以沫直率的说:“可不是吗?这才多少天没抱啊!感觉又沉了不少呢!我这手都麻了,换你抱抱,我正好活动活动手。”
乐儿接过小初,以沫小范围的甩了甩手。
她随意望了一眼周边,说:“我们也入席吧!”
新人入了新房,一会离旭就要出来敬酒,这会宾客都已经入席就坐了。
“嗯!”乐儿随口答了一句。
两人一起入了座,旁边坐有永平几人。
永平和凝霜正说着话,她一脸戏谑的说:“你现在是世子妃了,已经不是小姑娘了,按说不该和我们坐一桌了。”
凝霜斜着眼睛问:“怎么着?赶我啊!”
永平嘿嘿一笑,满眼的戏谑。
乐儿抱着乖巧的小初,坐稳后,才笑着接话说:“永平就是逗你,想看你害羞的样子,你就给她一个面子,配合配合呗。”
凝霜说:“这只怕是有点困难。”
永平无奈的苦笑,“让你害羞怎么就这么难。”
以沫凑趣的说:“你又不是我景哥哥,你怎么能让我姐姐害羞。”
凝霜白了以沫一眼,问:“你帮我还是帮她啊!”
以沫耸耸肩,不在乎的说:“谁也不帮,反正我早就看过姐姐害羞的样子。”
凝霜瞪以沫的眼神更加用力了。
几人说说笑笑,闹了一会。
没多时,新郎倌离旭出来敬酒。
以沫几人使了一个眼神,便一起溜到了新房里。
新房里,大嫂阮氏比她们动作更快一步。
以沫她们到的时候,正听阮氏语带笑意的说:“三弟怕你饿着,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容雅面色羞红,满是窘迫的说:“让大嫂费心了。”
阮氏爽朗的笑着:“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小嫂子在偷偷吃什么东西呢?”推门而入的乐儿,大大咧咧的出声调侃。
容雅看到以沫几人,眼神一亮的说:“你们来了。”
乐儿冲着以沫几人挤眉弄眼的说:“看吧!我就说我小哥宝贝着她,哪里可能不设想周到,肯定不会让她饿着。”
容雅一脸尴尬的说:“你就别打趣我了。”
以沫窃笑的捂嘴说:“你也不用害羞,乐儿这是羡慕你呢!毕竟明年她也会出嫁,到时候有没有这种好待遇还不一定呢!”
乐儿小嘴一嘟得意的说:“哼!温扬很疼我的,你们有的,我肯定都会有的。”
“是是是,疼你,还有什么不疼的啦!”凝霜敷衍的答话,不忘捅刀说:“疼得连婚事都要你一个姑娘家主动提出来。”
乐儿鼓起腮帮子,不满的看着凝霜。
大嫂失笑的上前一步,自以沫手中抱过乖巧的小初,对以沫说:“你们在这里陪着她说说话,我就先去前面了,怕娘一个人招呼不过来。”
容雅见状,立即起身,有些拘谨的说:“谢谢大嫂。”
阮氏笑眯眯的说:“你就别再说谢谢了,都是一家人,以后天天见面,这要是什么事都说谢谢,不得一直谢来谢去的啊!”
容雅俏脸一红,阮氏低笑着走出了新房。
她人一走,以沫和乐儿一左一右的上前和容雅说话。
“大嫂人很好,性子也爽朗,以后和她有什么就说什么就是了,放心吧!大嫂很好相处的。”
容雅安心的点点头,娇羞的一笑。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多担忧。
毕竟在离旭出征的这一年里,她也来过将军府数次了。
不说将军府上下都清楚离旭的心事,至少程氏和阮氏是清楚的,她们不但没有怪她吊着离旭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反而对她十分的热情。
而乐儿和她私下又是好友,有这么一个好小姑子在,她嫁过来后,只要不是她突然被人夺舍发疯,大致会生活得十分的幸福。
不多时,依巧一脸喜庆的提着食盒过来。
以沫等人甚是识趣的说:“容雅,你先吃饭,我们出去凑凑热闹。”
“好。”容雅羞红了脸,应了一声。
以沫等人才出来,迎面就遇上书白。
她难掩激动的说:“夏四小姐,我们主子请你去一趟。”
以沫微微一笑,对着乐儿她们使了使眼色,就跟着书白走了,完全忽略了后面骂她重色轻友的声音。
书白特意挑了人少的地方走,就是不想被人看到,她一路往熹微院去,却是压仰不住的问:“姑娘,真的是你吗?”
刚看书白激动的小眼神,以沫就猜到离修可能告诉了书白,她的身份,当下再听这话也不觉得惊讶,戏谑的笑说:“不是你家姑娘,会是谁?”
书白眼眶一红,难掩情绪的说:“姑娘你没事真好。”
以沫心底有些惭愧的说:“对不起,当初瞒着你们。”
书白激动的摇着头说:“姑娘不用说,奴婢都懂,以姑娘的身份,以前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以沫刚扬嘴,就听书白压抑的笑说:“不过欢喜刚才可是又笑又闹了好一会。”
以沫一愣,脸上浮起即好笑,又无奈的表情。
两人到了熹微院,欢喜跑得比离修还要快。
一下搂住了以沫说:“姑娘,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以沫出事后,欢喜的爹本来是想离开将军府的,不过被程氏留了下来,照样和那些食客住在一起,不过却住得一点都不踏实。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以沫拍拍欢喜的后背,望着抹泪的书竹说道。
书竹忙说:“姑娘能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她们其实也猜出了一点端倪,只是这种事情,总不如亲眼所见来得让人踏实。
欢喜抱怨的说:“姑娘下次若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原谅你了。”
以沫失笑的捏捏欢喜鼓起的腮说:“放心,肯定没有下次了。”
欢喜眼神一亮,问:“姑娘什么时候带我走?”
以沫一愣,有些歉意的说:“目前怕是不妥呢!要不再等等,等过两年?”
等到她和六皇子解除了婚约,她和离修定婚后,离修以未婚夫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送两个丫鬟给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怎么这样啊?”欢喜不如一般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以沫哄说:“我保证,肯定不会丢下你的,你乖一点,好吗?”
书白目光闪了闪说:“其实姑娘把欢喜带走,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当初欢喜没有陪您出去过,知道她是你丫鬟的人,也就咱府上的人。”
以沫略沉思了一下,便对着期盼的欢喜点点头说:“好吧!你去收拾东西,然后叫上你爹。”
早就说要给杨瑞差事,但一直拖拖拉拉,后来又出了事,这一拖都过了两年了,如今也好,爹娘回来了,铺子也收回来了,正是缺人的时候。
“姑娘最好了。”欢喜嘴甜的说了一句,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以沫不放心的对书竹说:“你赶紧跟过去看着她,让她别和其他人说这事,一会我有其他的安排。”
她自然不可能把人直接带回淳王府,肯定是让他们去找祥伯。
“是!”书竹脆声应了一句,立即追着欢喜去了。
书白左右看了一眼,也不好留下来打扰离修和以沫,便笑着说:“姑娘稍坐一会,奴婢去泡壶茶来。”
“好的!”以沫目送书白出去。
耳旁即刻就响起了离修不满的声音,“你把我忽视得够彻底的啊?”
以沫扬着笑,讨好的抱住离修的腰说:“哪有,人家虽然在和欢喜她们说话,但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你的身上。”
“是吗?我怎么感觉不到。”离修憋着笑,刮了刮以沫的俏鼻。
以沫斜视着离修,笑说:“哥哥感觉不到,肯定是不够注意我的原因。”
“不错啊!现在还学会倒打一耙了啊!”离修捏了捏以沫的俏臀。
以沫‘啊’的一声叫,身子扭捏的闪躲着。
离修调戏了以沫一阵,才说:“行了,不和你闹了。”
以沫嘟着嘴,不满的说:“明明就是哥哥在闹。”
离修笑睨了以沫一眼,敛容说:“六皇子有意退亲,你爹娘做了什么?”
夏楚明入宫找皇上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也知道在这以前,夏楚明已经和六皇子谈过了,只是不清楚两人谈了什么。
“不知道,反正爹说会处理好,让我不要担心。”以沫仰面,微微一笑。
她本就不是多勤劳的人,可以不用脑子,自然乐得安逸。
“嗯!”离修原就没想在以沫这里知道答案,就是随口一问。
两人说了会话,书白掐着点入屋。
放下茶,准备退出去的时候,离修说:“时辰也不早了,你送姑娘去前面。”
他会突然让书白她们知道以沫的身份,也是无意间得知书白的弟弟病情加重了的原因。
当年书白和书竹对以沫效忠,就是为了报恩。
毕竟两个丫鬟心思明亮,懂得认主。
以沫虽然飞扬跋扈,但连一个下人的家属都愿意搭救,可见她的内心是善良的。
而离修想着,以沫早晚要嫁来将军府,到时候还是书白和书竹侍候,既然是这样的话,他现在牵一下这线,也未尝不可。
以沫没多想,起身说:“嗯!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娘该找我了。”
书白侍候以沫出门,两人在路上的时候,以沫说:“一会你跟欢喜说,让她去后门等着,我暂时不方便带她回府,让她跟着她爹去铺子里暂住。”
书白应声,有点心不在焉。
以沫一直在想着欢喜父女的事情,倒没有注意到书白的情况,不断的叮嘱着书白注意的事情。
毕竟欢喜不能和常人比,她不把人带在身边,怕欢喜一个不高兴,又哭闹起来了。
说了一会,见书白的情绪并不高涨,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有心事?”
书白犹豫了一下说:“姑娘,奴婢有一事想求你,但……”
她是听说过淳王府四小姐不懂医术的事情,毕竟她怀疑四小姐就是白姑娘,自然会去注意四小姐的信息。
以沫失笑的问:“什么事,你说。”
书白抿抿嘴唇,难以启齿的说:“家弟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可否劳烦姑娘去看看?”
以沫犹豫的说:“你娘不让我给人看病,要不我跟我爹说,让我爹去给他看看。”
书白眼神一黯,说:“不用了,奴婢的弟弟哪里敢劳烦二爷。”
以沫戳着书白的额说:“瞎想什么,我爹不是那种会把人分三六九等的人,你跟他说,他肯定会给你弟弟看病的。”
“真、真的吗?”书白诧异的抬眼,眼眸中满是希冀。
她觉得让以沫一个小姐去给她弟弟看病,就够不可思议了,哪里敢惊动淳王府的二爷。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啊?只是这种事情,不能明着来,否则的话,傻子都清楚我们的关系。”以沫好笑的说着。
书白忙点头附和。
以沫说:“要不这样,明天傍晚的时候,你陪着你弟弟去一趟祥伯家里,哥哥知道祥伯家的位置,让他派易卫送你们姐弟过去。”
“谢谢,谢谢姑娘!”书白惊喜的不断的道着谢。
倒没有想过离修是否愿意插手。
毕竟在她看来,只要是姑娘说了的话,爷从来都不会打反口,更何况这些小事。
“行,我们明天见!”以沫笑笑,又说:“你就送到这里,我自己去前面,你记得欢喜的事情。”
“好,奴婢会叮嘱她的。”书白心中的大石落下了,高高兴兴的应下,见以沫走向前厅,这才欢快的往回走。
白素锦见到以沫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笑得意味深长的说:“算是回来了,我们去和离夫人打声招呼,就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好!”以沫小脸一红,乖巧的应下。
她这一溜走,相信娘肯定猜到她是去见离修了。
母女俩人去向程氏说了一声,这才出府。
在回去的马车上,以沫问:“怎么不见姐姐她们?”
白素锦神色淡淡的回答说:“她们早先一步,已经跟着王妃回去了。”
“噢!”以沫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又说起欢喜父女的事情。
白素锦笑吟吟的说:“既然是你信得过的人,娘自然会派以重用,不过他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得从头做起。”
其实说白了,白素锦还是有点担心女儿看人的你眼光,想着让祥伯帮忙把把关。
毕竟祥伯跟了她多年,对她的忠心程度是不用质疑的。
“行啊!欢喜的爹虽然是秀才,但不是酸儒,为人也挺谦虚的,若是祥伯肯教他,那就更好了。”以沫笑着回答。
白素锦琢磨着,多一个人手倒是好事,毕竟祥伯年纪大了,总有退下来的一天,而她和楚明的产业,以前肯定都是给以沫。
这么大的产业,全交给白苏一人,也没有一个制衡的人,倒也不妥,毕竟女儿不像她,女儿对生意上完全没有兴趣,容易被人糊弄。
等她们回到王府梳洗了一番后,夏楚明也回来了。
以沫又忙去了爹娘的院里。
夏楚明正搂着白素锦打算亲热一番,听到丫鬟说以沫来了,又忙敛了动作将人请到了屋里。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找爹娘有事吗?”夏楚明笑容满面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被人打断了好事。
这也就是以沫,若是换了一个人,绝对会摆一张臭脸。
以沫一笑,将来意说了一下。
夏楚明爽快的说:“行,闺女都开口了,做爹的哪有拒绝的道理,明天爹会直接去白苏家里。”
以沫望向白素锦说:“娘,我们明天也去。”
白素锦好笑的说:“我们就不去了吧!你爹会看顾好的,而且我们这样扎堆了去,多打眼啊!”
以沫嘟着嘴,笑说:“哪里打眼了啊!我陪娘去查看产业,爹去接我们娘俩,一点都不打眼。”
“好好好,你说了算!”白素锦无奈的应下。
前几天才去了祥伯家里,这几天也没什么事,所以白素锦就不想去,不过看女儿兴致勃勃,她也只好去了。
次日,白素锦和以沫下午就到了。
欢喜一个人在家,其他人都去了铺子里。
见到以沫,欢喜高兴的同时,不忘报怨说:“姑娘,不是说了让我陪着你的吗?”
以沫无奈的摊手说:“我也想啊!只是你爹的身体不好,他现在又要去铺子里做事了,你当闺女的,肯定要在身旁照顾吧?”
应付欢喜的词,以沫早就想好了。
欢喜一听,瘪瘪嘴说:“我爹喝了姑娘开的药,身体好多了,早就没有犯病了。”
以沫说:“这可不一定啊!毕竟先前一直在王府养着,也没有做事,现在开始做事了,说不定就会有影响呢!”
欢喜心里,最喜欢的人就是她爹和以沫。
现在两个在一起比较,而她爹又身体不好,自然而偏心她爹一样。
“好吧!我先照顾我爹,等他身体好了,我就去侍候姑娘。”欢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妥协了。
没多时,书白姐弟,白苏父子等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夏楚明也在傍晚时分,准时出现在院里。
他不单来了,还让长风背了药箱来了,做足了准备。
书白在夏楚明和白素锦的面前,十分拘谨,手足无措的说:“麻烦二爷和二夫人了。”
夏楚明不在意的笑说:“对我闺女好的人,我是不会亏待她的。”
书白望向笑吟吟的以沫,心里十分感激,同时又有种庆幸。
幸好当初从来没有做过与以沫为敌的事情,也因离修对她的重视,一直真心拿她当女主子在侍候。
“他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不太好治!”夏楚明替书白弟弟把完脉了,便直言不讳的说道。
书白和她的弟弟,两人皆是脸色一白。
书白的弟弟倒好,可能是常年缠绵病榻,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原因,只是白着脸一阵苦笑。
书白却明显激动很多,眼眶湿润的跪求央求道:“二爷,奴婢求求你,救救奴婢的弟弟,奴婢就这么一个弟弟。”
夏楚明好笑的说:“我只是说不太好治,又没说治不了,只是你弟弟这样的情况,治病要用好药吊着不说,以后也不能干粗重活。”
书白不在乎的说:“没关系,只要他能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就行。”
以沫注意到了关键,知道药材费钱,便接话说:“爹娘不是有点医药铺吗?以后就让书白去那里抓药,也算是全了我们的一份主仆情。”
书白听了,感动的说:“这怎么能行,奴婢这些年也存了一些银子,奴婢自己能行的。”
说是存了一些,其实也就这么一点,毕竟她弟弟每天都要喝药,家里哪里存得下银子。
以沫笑着说:“行了,你以前和落夏她们一起侍候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富有,现在爹娘回来了,我就更富有了,别跟我客气。”
书白声音微哑,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楚明将药方写下,又另抽了一张纸,写了封信,递给书白说:“你拿着这个去抓药,以后有什么事,就去药铺。”
书白感动的咬着唇,不知道该不该接。
以沫直接接过,塞到了书白的手里,笑说:“行了,别跟我矫情,赶紧先去给你弟弟抓药,等过几天我得空了,就去将军府看你们。”
书白见状,脸色臊红的收下了。
她倒没有矫情的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她要一辈子侍候姑娘,回报这份大恩。
姐弟两人在以沫的催促声下,先一步离开了白苏家。
在门口时,书白的弟弟脚步顿了一下,回眸看了一眼,满是复杂的说:“姑娘是好人,姐姐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侍候她才是。”
书白白了一眼自家弟弟说:“这还用你提醒吗?我肯定会的!还有,你别把姑娘的身份说漏嘴。”
书白的弟弟因常年病榻,比一般同龄人早熟一些,低笑的说:“当我是那些白眼狼吗?”
姐弟俩说着,上了易卫的马车。
心里也明白,这一次的事情,也多亏了离修。
屋里,祥伯热情的挽留以沫一家三口。
“小姐姑爷,你们就在这里吃晚饭吧?昨天老奴得了消息,特意买了你们喜欢的菜。”
“好!”白素锦无奈的应下,有种盛情难却的感觉。
祥伯立即催促白苏说:“赶紧去做饭。”
白苏脸色挂着温和的笑,偷瞄了以沫一眼,这才去了厨房。
以沫倒没多想,过了一会,主动去了厨房帮忙。
只是这一次不像以前,欢喜也在。
欢喜本就是一个话多的,再加上许多没和以沫细聊了,吱吱喳喳的说不停,完全都没有白苏插话的机会,更别提私下和以沫说几句。
用过晚膳,又和欢喜父女说清楚了,以沫一家三口便高高兴兴的回了王府。
没过几日,六皇子突然病重。
听到这消息时,以沫下意识的蹙眉望向夏楚明。
他却闲闲的说:“爹是不会去救他的,他病重去了才好,正好也省得我们的麻烦。”
以沫嘴角一抽,一脸无奈。
她虽然想和六皇子解除婚约,但却没有想要六皇子死啊!
“别胡说了,六皇子真有什么,别人不得把屎盆子扣在我闺女的身上啊!”白素锦白了夏楚明一眼。
由于她和六皇子有婚约,到时候难不保有人说她克夫,所以六皇子才会出事,到时候被拖累的只会是夏以沫。
夏楚明好笑的望着白素锦她们母女俩说:“这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相信等过了这段时间,皇上就会下旨让他们解除婚约了。”
白素锦挑了下眉,猜到了内幕。
而以沫也在几天后,得了消息。
京都也不知道是谁人先起的头,都说以沫和六皇子八字不合,他才会病弱多年,而巧合的是六皇子也确实是在和以沫定婚后,身体才开始出现问题。
就在宫中御医轮番上阵,都没有让六皇子病情好转的情况下,钦天监一旨请罪书陈上了御案。
钦天监听到了流言,重新核对了六皇子和以沫的生辰八字,发现两人的确是相克的命运。
只是以沫的命比六皇子硬一些,所以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六皇子被病痛缠身。
这事一出,朝堂一片沸腾。
夏楚明趁机主动请旨退婚,皇上顺势同意了,而原先核对八字的钦天监大臣,早就在几年前病逝,因此,这事也算是高拿低放了。
最后,没谁为这一纸荒谬的婚约负责,以沫和六皇子的婚事也解除了。
只是夏楚明身为以沫的爹,自然该为这事负点责任,所以在皇上召他入宫为六皇子看诊时,夏楚明也是高高兴兴的去了。
六皇子一身素雅的躺在床上,虽然脸色白了一些,但却不像大医所说的大限将至。
看到夏楚明来了,六皇子挥挥手,让宫里的宫婢都退了出去。
待到只他们两人时,六皇子才笑着问:“这个答复,可还满意。”
夏楚明眉眼透着喜色的说:“满意,多谢六皇子成全。”
六皇子略微垂眉,苦涩的说:“先前不知道这中间的曲折,我曾有意接触令媛,也是想着彼此认识,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的身体不好,所以他想着,既然要以沫的话,自然就该好好对待,毕竟是他对不起人家姑娘。
“是沫沫她福薄了。”夏楚明顺势回答。
六皇子收起情绪,似笑非笑的看了夏楚明一眼。
别人不清楚,这一手策划此事的人哪里会不清楚。
夏以沫不是福薄,而是她根本不屑做六皇子妃,所以事情才会闹到这一步。
“先让我替你把把脉。”夏楚明也没多和六皇子寒暄,直奔主题的表达了今日来的目的。
这一次,六皇子没见藏着摊着,将手伸了出去。
探到脉博,夏楚明脸色微有诧异的朝六皇子看去,就见六皇子一阵不自然的躲开了视线。
夏楚明轻咳一声,问:“你这身体不舒服,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九岁的时候,那次中了毒后,就一直这样。”六皇子摆正了心态,也不再尴尬,直视夏楚明回答。
而后问:“怎么样?还有得救吗?”
夏楚明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递给了六皇子,并说:“去,弄点出来看看。”
“啊?”六皇子难得变了脸,诧异的看着夏楚明,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话怪谈似的。
夏楚明本身都有点不自在,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却也是耐着性子的说:“总要检查清楚。”
六皇子嘴角抽搐了一下,虽有些不自在,却也拿了一个杯子去了内室。
过了很久,六皇子脸上挂着薄薄的红晕走了出来,将杯子放在桌上,目光下意识的瞥向了其他的地方。
夏楚明有勺子在杯子里搅了搅问:“你的精血,一向如此稀,如此透明吗?”
六皇子见夏楚明问得认真,也收起了心中的那点不自在,努力回想了一下,说:“好像刚成年的那一两年要好一些,到了现在越来越……”
接下来的话,六皇子没有细说,夏楚明也明白了意思。
他意有所指的说:“正常男子的精血,和你的这个完全不同,更浓更绸一些。”
六皇子没有看过其他男人的是什么样,但却明白这些和子嗣有关,不免提心吊胆的问:“还有救吗?”
“希望渺茫。”夏楚明没有隐瞒,直言说道。
六皇子身子一垮,勉强的笑说:“我想也是,毕竟这么多年了,太医都治不好。”
夏楚明看了一眼六皇子,说:“希望渺茫,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是这种事情急不得,好一点三年五载,差一点花上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
六皇子眼神一亮说:“没关系,不管是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只要能治好就行。”
他是一个男人,心雄再宽广,也忍受不了没有子嗣这件事情。
男人不能有子嗣,就和宫里的太监有什么不同。
其实他的身体并没有如此羸弱,只是因这个问题,将身体不好的毛病扩大,也能省去其他人的猜测。
否则他好好的身子,为什么要月月服药。
夏楚明说:“嗯!我先开一帖药给你试试,隔三天我会过来给你看诊一次,若是这药没效果,我再试试其他。”
“好,有劳了。”六皇子起身,感激的行了一个大礼。
夏楚明虽然清楚六皇子目前没有妻妾,却也叮嘱说:“这前一个月尤其重要,近不得女色,若是这药有效果,等过了一个月后,就得配合针灸一起治疗。”
六皇子微愣,看着夏楚明。
夏楚明直言说:“我可不会天天来给你做针灸,你到时候找一个信任的人,我教会他了,就让他来给你做。”
六皇子心底一凝,开始想周边的人,谁更合适一些。
夏楚明却提醒说:“最好是早点娶亲,针灸过了前三个月就可以行房了,十天可行一次,早点娶亲才有可能早点受孕。”
六皇子目光闪了闪,看向一脸认真的夏楚明。
夏楚明说的虽然是实话,但却也有些私心。
六皇子早点与其他贵女定了亲也省得他和皇上继续惦记以沫。
六皇子低低一笑,说:“多谢提醒,婚事我会早做准备。”
“嗯!”夏楚明随意的答了一句,写下药方,就离开了皇宫。
回了王府,夏楚明把六皇子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白素锦。
白素锦听完,一脸疑惑的说:“这是弱精吧?”
“什么精精?”夏楚明追问。
白素锦解释说:“就是精血里的精子存活的少,难以让女子受孕。”
夏楚明赞同的说:“何止是弱啊,简直就像不存在似的,他的病比想象中严重,将来让女子受孕的机率很小。”
白素锦叹息一声说:“努力治治吧!我看六皇子这人倒是不错,在婚事上面一点都没有为难我们。”
夏楚明挑挑眉说:“他的心态能理解,毕竟他的出身,完全没必要娶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只是能做到他这样大度的倒不多,大多数人会觉得伤了颜面,对女方家族实施报复。”
六皇子虽然不能明着对淳王府如何,但他执意不退亲又如何,私下做些小动作,败坏以沫的名声又如何。
更何况六皇子清楚以沫和离修的亲密关系,就算不知道是男女情,也可以用做借口,加以对付,但是他却没有这样做。
“放心好了,我会的。”夏楚明低低叹了一句,有些替六皇子惋惜。
夫妻俩人说了会话,便上床睡下了。
而汀兰阁里,以沫和离修两人早早就窝在了床上。
以沫一脸傻笑的问离修。
“我的婚事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解决了,你有没有很高兴?”
离修揉了揉以沫腰间的嫩肉,笑着说:“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你终于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以沫俏脸一红,娇羞的说:“呸,才不呢!我和你还没有定亲。”
离修眼底布满笑意的说:“这事好办,我明天就请官媒上门提亲。”
以沫忙阻止说:“不要。”
“怎么,你不乐意?”离修知道以沫的意思,却故意逗着她玩。
以沫嘟了下嘴说:“现在还不行,这事等我及笄后再说吧!我才被退了亲,又马上和你定亲,到时候不知道该被说成什么样。”
离修捏捏以沫的脸颊,轻笑的将人搂紧了一些,嘀咕说:“傻姑娘。”
“你才傻呢!”以沫娇嗔了一句。
离修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接下来的几天,以沫为了应景,都乖巧的待在屋里,并没有出去瞎跑,不明真相的夏玥天天来陪她说话。
这天下午,夏玥前脚刚来,夏仪便跟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