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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莞尔笑说:“那我炒菜,你负责洗菜和切菜?”
白苏略犹豫了下,便答:“好!”
炒几样菜也不累人,最主要的是他什么都不让以沫做的话,她肯定也不愿意待在厨房里,有时间独处,他为什么要拼命推开,他又不傻。
厨房里,白苏将材料都拿了出来,除了正好有白素锦喜欢吃的排骨,就只有几样小菜了,如黄瓜和土豆等。
“不知道你们要来,家里也没有备菜,你最喜欢吃什么菜?我在家里常备着,下次你们来了,就能做给你们吃了。”白苏刨着土豆皮时,不忘和以沫说话。
以沫笑着说:“我都还好,不挑食。土豆和黄瓜我都喜欢吃,茄子不怎么爱吃。”
白苏看了一眼,和黄瓜一起丢到盆里的茄子,默默的记在了心里,问:“要不今天就不要做茄子了。”
以沫忙说:“没关系啊!我只是相对而言不怎么喜欢吃,并不是不吃,而且我不吃的话,你们也可以吃啊!”
白苏想着家里也没有什么其他好菜了,便不多劝,只是又默默的拿了四颗鸡蛋出来,说:“还煎一个蛋饼吧!”
“嗯,好啊!我煎的蛋饼可漂亮了,一会我来做。”以沫笑眯眯的说着,想着以前在杏花村时,最常吃的就是鸡蛋。
白苏动作极快的将土豆切好,又把碗涮干净了,这才将勺子给了以沫,让她炒菜。
想着炒完菜,手里总会有些油腻,白苏又忙在旁边的灶台上生火,烧起了水。
两人一个炒菜,一个切菜,倒也配合得很好。
白苏故意说起染布坊和成衣店的事情,一是为了向以沫汇报情况,二是为了多引她说话。
以沫听得倒是仔细,等白苏说完后,她才柔声回答,“其实你说的我都不太懂,不过我却懂了你的意思,就是染布坊和成衣店的生意慢慢上了轨道,是吗?”
白苏笑着说:“没关系,小姐不懂,我懂就好。先前由于染布坊和成衣店才接手,特别是染布坊,内里已经*,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调查整顿和招募人手,现在情况好了一些,生意也开始慢慢有了起色。至于成衣店,虽然装修后重新开业,但生意一时难以恢复夫人当年经营时的盛况。”
以沫笑着鼓励说:“这样就已经很厉害了,毕竟这才开始呢!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她记得景哥哥当时有说,染布坊没有同一时间给她,是因为染布坊里的人没有除干净,但是白苏却替她要了回来。
染布坊拿了回来,那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自然就要一一剔除。
可是不说这些人原就是淳王妃的人,再者,他们在染布坊多年,都占据了重要的位置,一时全部大换血,也需要新鲜的血液替代才行。
而且这些人选,还不能是一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
相信在接手染布坊时,人手方面才是白苏最大的难题,毕竟生意的话,染布坊多年下来,也积累了许多老客户,就算被折腾掉了许多,但零猫两三只还是有的。
“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器重,肯定好好干,将染布坊和成衣店的生意越做越好。”白苏斗志高昂的宣誓,却在下一秒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我相信你行的!不过现在我娘回来了,以后生意场上的事情,你再和我娘说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懂这些,我就不插手了。”以沫笑吟吟的说着。
她原先对生意就没多大的热衷,只是这些都是她娘的产业,她想拿回来而已,现在她娘都回来了,她自然乐得全都推到娘的身上去。
白苏神色微僵,不自然的问:“小姐以后都不打理生意场上的事情吗?毕竟你是夫人唯一的女儿,这些都要交到你手里。”
以沫想说,她还寻思着让娘生二胎的事情,但想想和白苏的关系也不是特别亲密,说这些话就有点交浅言深了。
最重要的是娘说她身体不好,不能生二胎。
“这些以后再说吧!”以沫又将一个菜盛了起来,有些敷衍的回答了一句。
白苏不死心的问:“那小姐以后也不会去民宅那边找我了吗?”
以沫歪着脸看向白苏,白苏一时心慌,眼神闪躲了下,好在厨房里光线不算特别明亮,以沫也没有注意到。
她自顾自的说:“应该不会了吧!毕竟我去找你,也没有什么事啊!不过以后我娘处理生意上的事情,来见祥伯的时候,我大多时间会陪她一起来的。”
白苏心凉的闷闷应了声,接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以沫也没有注意到白苏情绪的变化,在最后一个蛋饼也起锅后,才说:“行了,我们出去吧!”
白苏忙敛心神,说:“小姐,等一下!”
他动作快速的替以沫倒了热水,调了下水温,才说:“小姐先净手,我去把菜都端上桌。”
“好,麻烦你了!”以沫冲着白苏一笑,心里想着,白苏倒是挺细心的。
刚才炒完菜,她想擦擦手,但见灶上的抹布比她的手更油腻一些,便打消了这种想法。
没想到白苏却细心的替她烧了热水,她先前还以为这热水烧来是准备等会泡茶喝的。
白苏将几样菜都端上桌后,以沫已经出了厨房,他就着以沫用过的水,随意洗了洗手,没在厨房多耽误就出去了。
饭桌上,祥伯笑得阖不上嘴,不时和白素锦及夏楚明说话。
两人也没有一点主子的架子,对于祥伯的话,有问必答。
白苏虽因以后见以沫一面难了,心里有小小的失落,但此时能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过中秋,吃团圆饭,他心里也是窃喜的。
又见以沫喜欢吃的土豆并不摆在她的面前,忙趁着众人说话时,悄声的换了一下菜的位置。
看似轻微的动作,连祥伯的眼都没有躲过,更何况是白素锦和夏楚明。
用了膳,又喝了茶,再稍坐了一会,白素锦一家三口也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白素锦对祥伯说:“祥伯要好好调理生意,我现在才回来,生意场上的事情,你也是清楚的,没有你帮我,我一个人搞不定。”
祥伯喜滋滋的回答说:“小姐放心,属下一定尽快养好身体去帮您。”
人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像祥伯这样。
很怕被人说没用,更怕拖累家里人。
现在祥伯身体有了起色,一心牵挂的小姐也回来了,小姐不单没有怪他这些年没有本事守住她的铺子,反而打算再次重用他,他心里哪能不高兴。
白素锦在祥伯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一家三口走在街上,夏楚明低声问白素锦说:“白苏那小子是不是喜欢我们闺女?”
另一处,祥伯也问出同样的话。
白苏难得红了脸,满是不自在的样子。
祥伯叮嘱说:“你可千万别犯傻,小小姐那样的贵女可不是你能想的,若是被小姐和姑爷发现,有你好受的。”
白苏的脸唰了一下,又变得苍白。
他有些难堪的说:“爹,我没有多想,我就是见小姐长得可爱,想对她好而已,我知道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爹我有分寸的,不会做一些失礼的事情。”
祥伯仍旧不放心的说:“你知道就好,我看你年轻也大了,是时候该娶妻了。”
白苏抿抿嘴,有点倔强的说:“我现在不娶,我现在替小姐看着染布坊和成衣店,生意都没有做起来,我没心思娶亲。”
祥伯直接不理白苏的话,自顾自的说:“可惜小姐身边现在也没有得力的大丫鬟,不然的话,先去求了小姐,等到了适龄出嫁时,再直接成婚也是好的。”
白苏一字一顿的说:“爹,你心里有分寸,我就是想对小姐好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有什么,我知道我出身不好,我是下人之子,我不会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所以爹也别逼着我娶别的姑娘。”
说完,白苏又加了一句,“爹,我先去厨房洗碗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
祥伯呆在当场,即感叹又心酸。
白苏不比一些大家公子差,要才学有才学,要模样有模样,可惜就是命不好,托生到了他们家。
不然的话……
祥伯刚想到这里,就忙敲了下脑袋,低斥:“胡想什么,小小姐那样的娇人,就该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才配得起。”
街上,白素锦看了一眼忙着赏灯的以沫,这才压低了声音,同样小声在夏楚明的耳边轻语:“喜欢就喜欢呗,我闺女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喜欢她的人都能绕着西夏跑两圈了。”
夏楚明挑眉看了一眼白素锦,白素锦又眯着眼睛问:“你不会是看不起白苏吧?”
夏楚明直言说:“也没有什么看不看得起,男子的将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只是他出身不好,配不上我闺女。”
白素锦轻呸了声说:“我们女人找男人,才不看出身!看的是他这么一个人,当年你求娶我时,难道就没有出身比你更好的人吗?可我最后还不是和你在一起。”
夏楚明脸色骤变,喜笑颜开的问:“我就知道你当年很喜欢我,快说说我哪一点吸引到你了。”
白素锦白了夏楚明一眼,懒得理睬。
只说:“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你们男人娶妻会看女人背后的家族,但是女人大多更想嫁给一个温暖的人。因为男女看重的点不一样,细小的温柔更能打动女人。”
夏楚明一脸古怪的说:“你这样帮白苏说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
白素锦瞄了一眼以沫,注意到她并没有听他们说话,才娇嗔骂说:“你有病啊!当然不会!毕竟我现在又不了解白苏,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后挑女婿不看出身。”
“只有自己没本事的女人,才想着嫁一个条件好的男人,依附他生存。女儿要什么我们不能给她,所以她以后嫁的人,我只希望是一心待她好的男人,他的出身及家族,我并看不看重。”
套句现代话说就是:你只要给我爱情就好,面包我自己会挣。
夏楚明说:“也是!”
但心里却想起了离修。
出身不错,对以沫也够好,只是这份好能维持多久,他还得再观察观察,毕竟想娶他的闺女,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夫妻俩闲话了几句,便打住没再多说了。
夏楚明侧目问以沫,“你喜欢哪一个面具,爹爹给你赢回来。”
以沫一眼望向挂得最高的一个面具,说:“那一个爹爹能赢回来吗?”
夏楚明瞥了一眼,自信满满的笑说:“沫沫这样问就是看不起你爹啊!想当年,除了你出生的第一年,我和你娘没有在中秋夜上街,以往每年我和你娘都会上街游玩,那个最漂亮的嫦娥面具每年我都会赢来送给你娘。”
以沫眼神惊喜且崇拜的说:“爹好厉害啊!那爹再去把这个面具赢回来送给娘。”
白素锦笑眯眯的说:“娘年纪大了,不玩面具了,让你爹赢来了送给你,你爹以前给娘赢的面具,现在都还堆在库房里长蜘蛛网呢!”
以沫指的这个面具算是面具王,做工精美不说,上面还镶嵌了宝石,每年不少才子佳人为了这个面具王绞尽脑汁,可是每年都没有意外的落到了白素锦和夏楚明的手里。
可见两人不单有着俊美出色的皮囊,更有着高人一等的才学。
“等会爹给你娘另赢一个回来,这个就不给你娘了,爹去给你赢回来!”夏楚明笑着附和。
中秋夜里,许多平时不出门的贵女,这天都有机会跟着父兄出来赏月,更何况平民百姓人家,所以这晚街上的人特别多。
夏楚明护着白素锦和以沫走到面具王下的擂台前,已经有人开始猜谜底了。
台上的主持一脸喜庆的问:“怎么样?还没有人猜出来吗?难道今年这个嫦娥面具送不出去了吗?”
擂台和元宵夜摆得一样,也是台上直接高挂着谜语,台下任何人都能猜,只要猜中了谜语,就能将嫦娥面具摘回家。
夏楚明看着谜题沉思了会,略一想就有了答案。
在白素锦耳旁细语一声,白素锦点点头,夫妻俩人会心一笑。
招来主办方的小厮,将答案一说,他便立刻去跟主持人说了,主持人愣了下,直接朝着夏楚明一家三口看去。
然后直接笑了出来说:“我还当是谁这么快能猜到谜底呢!原来又是夏二爷及其夫人。”
他们武家设这个擂台已经有快二十年了,他每年都站在这上面,亲眼看着有缘人将嫦娥面具拿去。
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就是淳王府的夏二爷了。
为了针对他,年年的题目真是让他们武家人绞尽脑汁,但年年的桂冠都被他轻易摘下。
“是啊!你不知道我回来了吗?怎么这题目也不出难一点的?”夏楚明一脸调侃的反问。
主持人脸上满是尴尬的说:“我们也想啊!”
夏楚明爽朗的大笑着说:“行了,赶紧把面具拿过来吧!”
主持人一脸苦哈哈的说:“这才开始,面具就被你们赢走了,接下来我们还有什么戏可唱啊!”
夏楚明挑高了眉说:“行了,你们不是还有其他的面具吗?也拿出来,我还得再赢一个给我家夫人。”
主持人哭笑着让小厮把嫦娥面具给了夏楚明,无奈的说:“二爷今年怎么还得赢两面啊?”
他有些怀念夏二爷不在京都的日子,至少这九年中间有一半的时间,面具是没有被人赢走的。
“嫦娥面具给我女儿,另外再给夫人赢一面。”夏楚明一脸骄傲的说道。
主持人调侃的说:“幸好夏二爷就一个女儿,若是多几个的话,我们这个擂台也摆不下去了。”
“行了,别说废话了,赶紧出题吧!”夏楚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主持人拖不下去了,又另出了一题。
第一题是最难的,夏楚明一下就答出来了,更何况这题。
接过第二个面具,一看是玉兔的,觉得也不错,便递给了白素锦。
“多谢了啊!”夏楚明随意的拱拱手。
主持人说:“夏二爷不会自己也想来一面吧?”
夏楚明说:“放心,我就不用了,多谢你的面具。”
说罢,带着以沫和白素锦走离了人群。
以沫兴奋的拿着面具在脸上一戴一摘,高兴的说:“爹真的好厉害噢,我看其他人都是崇拜的望着爹呢!简直不敢相信爹能连答两题。”
夏楚明骄傲的回答说:“当然,也不看看你爹是什么人。”
白素锦调侃的问:“是吗?你倒说说你是什么人?”
夏楚明反应极快的说:“我是你的相公,沫沫的爹。”
“算你会说话。”白素锦扬扬下巴,一副满意的样子。
夏楚明一手拉着一个,将她们小心的护着。
以沫戴着面具四下乱看,突然脚步一顿,呆呆的望着某处。
夏楚明问:“怎么了?”
以沫不确定的问:“娘,你帮我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乐儿啊?”
白素锦顺着以沫的眼光看去,肯定的说:“对,是她。”
以沫不解的问:“旁边的人,我若是没有看错,应该是温扬吧?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竟然还一起逛街赏月。”
白素锦望了几眼,才出声问:“乐儿喜欢这小子吗?”
以沫蹙眉无奈的说:“我不确定啊!但是她先前说了,想要嫁给温扬,说温扬武功比她好。”
“怎么回事?”白素锦感兴趣的问起。
以沫大致提了一下那天被温扬所救的事情。
白素锦总结说:“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情结,只是你遇到过刺客的事情,怎么没有和爹娘说过?”
夏楚明也一副脸色难看的望着以沫。
以沫尴尬的笑笑说:“那不是都过去了吗?而且当时追查说是南宋的刺客,想要捉我和乐儿来威胁哥哥。”
夏楚明一脸古怪的笑容说:“南宋人倒是挺有味的啊!”
以沫抿抿嘴,一脸无辜的样子。
白素锦拍拍以沫的头,说:“沫沫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爹娘,好不好?不然爹娘会担心的。”
以沫乖巧的说:“好!”
但想了想又说:“那件事情因为过去挺久了,所以我也忘了告诉爹娘,我以后有什么事都和爹娘说。”
“真是爹娘的乖女儿。”白素锦夫妻俩称赞的表示。
白素锦嘴朝着乐儿的方向努了一下,问:“要不要去和乐儿打一个招呼?”
以沫犹豫着要不要打扰的时候,乐儿跟在温扬的身边,一蹦一跳的就跑了过来,目光触及到以沫时,惊喜的叫了出来。
“以沫,我就知道能遇到你。”
以沫笑着迎上去,看了一眼温扬,问:“你们怎么一起出来了啊?”
乐儿一脸骄傲的说:“我约的温扬啊!然后他答应了,我们就一起出来了啊!”
“你中秋节不和伯母及大嫂在一起,你约他出来干什么啊?”以沫拉过乐儿,小声不满的嘀咕。
乐儿傻呼呼的说:“我有陪娘和大嫂啊!我吃完晚饭后才溜出来的。”
以沫质疑的问:“伯母不知道你出来了吧?”
乐儿一脸讨好的说:“你不要偷偷告诉我娘吧?毕竟我娘要是知道了,可是要打折我的腿的。”
以沫双眼一瞪,不悦的说:“你明知道这样做伯母会不高兴,你为什么还要去做?”
乐儿微嘟着嘴,问:“以沫你怎么了嘛,我们都好些天没见了,你一见我就训斥我。”
以沫翻了翻白眼说:“我不是想训斥你,但是你这样做,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到时候会传得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
乐儿不害羞的说:“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到时候会嫁给温扬。”
“你就确定人家一定娶你吗?”以沫恨不得摇醒乐儿。
她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矜持呢!
乐儿一脸肯定的说:“当然娶啊!他不想娶我的话,今天晚上为什么要答应我出来,显然是对我有意思啊!”
以沫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她细想了下,觉得乐儿这话竟然挺有道理的。
毕竟中秋是一个团圆的日子,不单是家人,也可以是恋人,所以这一天,会有很多互相中意的男女相约出游,甚至在街上,一对陌生的男女也有可能会互生情愫,定下终生。
“反正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背着伯母和温扬来往比较好,温扬若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终身对象,我相信伯母不会反对的。”以沫想了想,还是觉得乐儿这样太冒险了。
一个女人主动去追求一个男人,多半都不会有太美好的结局。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她就想我嫁给那些书生,她自己当年嫁人,不也是嫁了我爹这个武将吗?到了我这里,就要我嫁书生了,我才不要呢!”乐儿抱怨的话如开炮一样,一下说了一长串,连给以沫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反正你不要劝了,我就和跟温扬来往,若是你爹娘以后都不让你跟二哥来往了,你是不是就真的会听你爹娘的话?”
以沫微怔,下意识的反驳,“这怎么可能,我们的情况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不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吗?”乐儿鼓着眼睛反问。
以沫说:“哥哥对我的意义不一样,而且他救过我爹,我爹肯定不会阻止我和他来往的,所以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
乐儿冷笑的说:“这可不一定!”
以沫坚定的说:“肯定不一样。”
两人都有些上火了,为了这个问题,脸都争红了。
白素锦无奈的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决定一起去茶楼里吃点东西,能出发了吗?”
以沫和乐儿同时侧眸看去,就见温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夏楚明聊到了一起,两人站在一起,白素锦单独站在一处,正往她们这里走。
“吵什么呢?”白素锦笑着探首,大眼里满是戏谑。
乐儿嘴一嘟,告状说:“是她不对啦!我们才见面,她就对我数落不停,一直责备我偷偷跟温扬出来玩。”
白素锦嗯了声,发现这事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说乐儿,毕竟她当年和夏楚明还没有成亲时,不说是夜里出游,更荒唐的事情都做过了。
以沫也有点委屈的说:“但是我是为了她好啊!”
白素锦捏捏以沫鼓起的小脸说:“你不是乐儿,你不知道她心底深处究竟要的是什么,所以你的这种为她好,在她眼里不见得就是对她好。”
乐儿见白素锦这样说,瞬间来了神,满脸笑容的附和:“就是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温扬,你还阻止我和他来往,这种好,我根本不喜欢啊!”
以沫嘟着嘴,明显也不高兴了。
白素锦失笑的问:“就像你,很喜欢一件事,但是别人却站在他的立场上不断的阻止你,你觉得你会高兴吗?”
“虽说朋友,在对方可能做错事前,得提醒她,免得她行差踏错,但是有些事情,得亲身经历了才不会后悔。”白素锦笑着向以沫解释当中的关系。
以沫的立场没有错。
就像她担心的一样。
乐儿私下约温扬出来,被人发现了的话。
不说程氏心里怎么想,这京都其他人又该怎么看乐儿。
到时候说将军府没规矩,那还算是轻的。
“那我以后不说了!”以沫见白素锦并不向着她,有点赌气的口吻说道。
白素锦不单没有不高兴,反正心里美滋滋的,觉得女儿总算肯在她的面前露出任性的一面了。
“好啦!乖女,现在乐儿情到浓时,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与其操心这些,不如替乐儿看看温扬这人如何,若真是值得嫁的对象,何乐而不为。”白素锦悄声在以沫的耳边说道。
以沫望着乐儿,翘起嘴,不满的说:“但是伯母不会同意啊!伯母想让她嫁给文官,说是武将不好。”
白素锦略微一想,便说:“离夫人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武将上战场随时有生命危险,而且还经常不在京都,对夫妻感情不利,站在母亲的立场上,离夫人考虑得也没错,更何况她常年忍受夫妻及母子分离两地的情况,自然不想女儿再走她的老路。”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先去茶楼!”白素锦见夏楚明已经回首望了她们两次,便主动的结束了话题,一手接一个向夏楚明和温扬走去。
她说:“两个小姑娘闹了点别扭,不过没事,我们去茶楼吧!”
以沫和乐儿脸色都有些窘迫,乐儿埋怨的瞪向以沫,悄声说:“都怪你,就爱和我吵。”
以沫不满的说:“什么嘛!明明就是你和我吵,我才没有要和你吵呢!”
白素锦直接打断两人的话说:“够了,姐妹俩人,就算要吵也是回家去吵,站在街上吵架,是想让其他人看笑话吗?”
以沫和乐儿同时闭嘴,各看一处,不再争吵。
过了会,以沫忍不住回眸问乐儿。
“你真的确定你喜欢他吗?”
乐儿坚定的说:“反正我看不到他会想他,看到他就高兴,这如果不算喜欢的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以沫低眸想了下,说:“好吧!我以后不会阻止你了,只是你得答应我,找一个机会和伯母说清楚,好吗?还有,他若真的对你有意思,你让他赶紧去将军府提亲,毕竟你若主动的话,你以后嫁过去,我怕温夫人待你不好。”
乐儿本来就是一阵风一阵雨的性格,以沫态度一软,她当下也好转了,软了声音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以沫点点头,不再多说,两人也算是合好了。
到了茶楼里,总共才五人,也没有分开而坐。
乐儿这会才注意到以沫手里的面具,惊喜的问:“你怎么把这个赢回来了,也太也不起了吧?去年,我和小哥出来,就没有猜中谜底。”
以沫微微一脸,骄傲的说:“这是爹猜出来的,他给我和娘一人赢了一个。”
“义父真厉害,只是义父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义女啊?”乐儿瘪着嘴,一脸娇态。
白素锦拿着玉兔面具,轻轻敲了下乐儿的额,轻斥:“你还有脸说,有时间溜出来玩,没时间来看义母。”
乐儿俏皮的吐吐舌说:“人家最近很忙嘛!”
“忙,忙什么?”白素锦故意问起。
乐儿心虚的看了一眼温扬,白素锦一家三口全明白了意思,乐儿这是在忙着追男人啊!
“行了,别说义母不疼你,这个面具送给你。”白素锦也确实少了童心,过了玩面具的年纪,就直接把面具送给了乐儿。
乐儿欢喜的接过手,嘴甜的说:“义母最好了。”
以沫举着面具研究问:“你怎么一眼就能看出这面具是我们赢回来的啊?”
乐儿指了指以沫手中的嫦娥面具说:“做工这么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武家人的手啊!他们每年都摆擂台的,每次的面具都是以嫦娥和月兔这些为主,但是每年做出来的面具又都各有特色。”
“原来是这样!”以沫一脸恍然的样子。
母女三人说着闲话的时候,夏楚明和温扬也谈起了未来。
温扬直言说:“开年了,我就打算入营了。”
夏楚明说:“你打算从武?”
“嗯!我对当文官没有兴趣!当武官至少能保家卫国。”温扬一脸坦率的样子,直言不讳的表达了他对文官的不屑。
夏楚明若有所指的说:“武官不错啊!现在武官里大多数都以离元帅马首是瞻吧?”
温扬脸上笑容微淡,瞥了一眼仍旧和以沫扯得高兴的乐儿,然后反问夏楚明,“那又怎么样?”
夏楚明笑说:“没什么啊!就是觉得挺好啊!至少离元帅风评不错,你若是跟了他,也多有出头的机会。”
温扬明白夏楚明的意思,不咸不淡的说:“我温扬还不至于废物到要拉女人的裙带关系,我开年是入营,但也不过是去基层小兵营训练,等到时候武状元开考了,我会参加武状元考试。”
夏楚明认同的说:“你的想法是对的!武状元毕竟起点高一些,再加上你温府的背景,比起旁人自然更容易出头一些。”
他没有说明白的是温扬这人倒算是机智。
先去军营混上半年,以他的能力和出身,若是有意的话,多的是人愿意巴结他,到时候他只要随便露两手,自有一票兄弟死忠的跟着他。
再等到他拿下武状元,空降军营,不单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不满,还会有一片欢呼声,所有的事情都自然而然。
“夏二爷好像对我有点意见,我是做了什么事,引起夏二爷的误会了吗?”温扬和夏楚明不熟,就听乐儿提过几回。
但细看夏楚明,也是一个磊落的汉子,因此,便没有玩你猜我猜的游戏,直言问了出来。
夏楚明说:“没有,我挺欣赏你的。”
温扬挑挑眉,完全不信。
若这就是夏楚明印象一个人的样子,他希望夏楚明不要欣赏他了。
毕竟没有谁在欣赏一个人的时候,会同时鄙视的想他是不是想打算利用女人捞得好处走后门。
“不过我听说离夫人并不考虑将乐儿嫁给武将。”夏楚明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声,满目的兴味。
温扬自傲的说:“那又如何?”
夏楚明目光微凉,笑容满面的看着温扬,说:“倒也是。”
温扬不想去猜夏楚明心中在想什么,或者算计什么,但终是明白夏楚明这是在替乐儿考验他。
因此也没有隐瞒,直言说:“身为男人,有些事情该我做的就只能我去做,她的母亲反感又如何,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若真心,她自然会同意,我若假意,我就算是文官又如何?更何况男人的志向,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相信这一点,你也是懂的。”
夏楚明目光渐暖,戏谑的说:“看不出来,你挺有担当的。”
温扬谦虚的说:“怎么也不如您。”
夏楚明一脸骄傲自大的样子,仰首笑说:“这是当然啦!这世上有几个男人比得上我。”
温扬额间青筋微微跳了下,心里想着,这夏二爷也太不含蓄了。
而乐儿她们却是好奇的追问:“义父,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笑得这么高兴?”
夏楚明微微收敛了下张扬的笑声,得意的说:“这小子在夸我呢!夸得我高兴就大笑了几声。”
乐儿诧异的轻呼,“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挺会拍马屁的。”
毕竟温扬最近在乐儿面前走的是高冷范。
突然变成一个善于溜须拍马的人,简直让乐儿惊得连下巴都阖不上了。
温扬脸色一黑,很想反驳一句,但说开了又得详细解释,而他眼下还没有私下和乐儿说清楚过,所以不乐意当着这么多人面坦白心事。
怪也只怪,乐儿急迫想讨得他开心的样子,真的是太可爱了,害得他每次都忍不住想多看一眼,总想着下一次见面再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