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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沫白了眼乐儿,娇斥:“这就叫喜欢了啊?”
乐儿捅了捅以沫的腰说:“你别不承认了啊!我们俩的关系,你还害什么羞!”
以沫哭笑不得的回嘴,说:“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十分霸道!他的眼里心里只能看我一人,你想想当初,我和你抢哥哥的劲,你觉得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如何?”
乐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好像也是啊!没见你往六皇子面前多凑,好像多是他主动和你说话。”
说完,乐儿突然脸色一变,挤眉弄眼的问:“六皇子是不是猜到了你是谁,在向你示好啊?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以沫平静无波的看了一眼前方消瘦的背影,低低的说:“好了,别说这些了,免得让旁人听了去。”
六皇子,应该是猜出了她的身份吧!
只是这一次换了一种方式和她相处罢了。
但不得不说,比上次的咄咄逼人要强很多。
“以沫,你们在后面说什么呢!快看,大哥找到了一窝兔子。”容雅在前面,笑容满面的对以沫和乐儿呼唤。
乐儿眉眼一挑,来了劲,驾着马跟上去,急急的问:“一窝兔子?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你看!”容雅站在草丛中,将草丛往两边的拨,近十来只雪白的小兔子挤在一团。
乐儿欣喜的叫了起来,忙招呼以沫上前,说:“你快来看,好多小兔子啊!雪白雪白的一团,好可爱。”
以沫坐在马上,看到一窝兔子,心瞬间软了,跃下马,小心翼翼的上前捧起一只,凑近看了看,笑靥如花的说道:“哇,好可爱噢!”
乐儿和容雅各捞了一只抱在手里。
小白兔应该才出生不久,软软小小,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我们把兔子带回去养吧?”乐儿欣喜的提议。
以沫和容雅都有些心动,看了看一窝兔子,又看了容世子和六皇子两人。
容雅和以沫终是不忍看这些可爱的小兔子成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容雅目带祈求的问容世子,“大哥,我能带它们回去养吗?”
容雅没有忘记她们是出来打猎的,而对于男人来说,这些小兔子都是鲜嫩的猎物,刚出生的兔子肉更嫩一些。
容世子无所谓的说:“随你们。”
话一出,以沫和容雅松了口气,以沫又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笑容温和的说:“你们会不会养兔子,需不需要找人帮忙。”
六皇子话里的意思,也是同意放过这些兔子。
毕竟对六皇子和容世子而言,这次出来狩猎,本来就是陪三位姑娘,他们原就没想过要尽情。
更何况就算嘴馋一定要吃兔子肉,也可以下次再打。
没必要跟几个姑娘讨她们喜欢之物。
“不用了,我们会。”以沫笑眯眯的回答。
她小时候养过兔子,不过没养多久,那只兔子就不见了。
当时年纪小,为此还伤心了几日。
现在想来,当初在杏花村那样的地方,十有*是被人偷了,或者是被野狗黄鼠狼叼走了。
六皇子对容世子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一笑。
六皇子更戏谑的问:“怎么样?我们现在是回去?还是先把兔子放在这里,等我们打完狩后再回来拿?”
吵着要来打猎的乐儿,第一个反对说:“这怎么能行,把兔子就放在这里,我们回来后,肯定一根兔毛都找不到了。”
六皇子嘴角一勾,见以沫和容雅也是一脸认同的样子,便知道她们有了主意。
他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容雅轻快的回答说:“好啊!兔子是草食动物,我们是不是要多摘些新鲜的小草回去给她们吃啊!看她们瘦瘦小小,要多吃一点才会长得壮。”
以沫点点头,附和说:“嗯啦!我以前养兔子就是喂它们吃草,小兔子可喜欢了。”
“那还说什么,我们赶紧抱走兔子,扯草去。”
乐儿说罢,弯腰又抱起两只兔子。
容世子见容雅也学着乐儿的样子,又望了一眼旁边的马儿,有些无奈的解下外杉说:“我来吧!你们手里抱着兔子,等下怎么骑马?”
容雅和乐儿对视一眼,觉得也是噢。
两人乖乖的把兔子放到容世子的衣服上面,以沫也跟着放了过去。
容世子动作麻利的将兔子打包装好,翻身上马。
不用言语催促,其他四人便都跟着上了马,一路下山回去的时候,以沫等人又顺手摘了些野草。
回到山庄,乐儿三人就迫不急待的要给几只小兔子搭窝。
容世子阻止说:“行了,别瞎忙了,辛苦搭一个窝,住不得一两天就要走,直接装笼子里吧,等回了京都,你们三个姑娘把这兔子分一分,回了府上爱怎么搭窝怎么搭。”
以沫三人对视一眼,觉得挺有道理的,便没有瞎折腾。
但看雪白的小兔子,身上染了尘土,又张罗起给它们洗澡。
六皇子和容世子见她们正高兴着,也就没有管,由得她们自己折腾。
这一玩,就是一天。
次日一早,三个姑娘又围着兔子商量起了它们未来的归宿。
容雅就要了两只,让山庄懂得分公母的挑了一对出来,其他的都留给了以沫和乐儿。
下午容雅吩咐丫鬟收拾行囊,次日一早就回京都。
六皇子和容世子同行,先将以沫和乐儿送到将军府。
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了会,门房认出了两辆马车,向程氏传了话。
程氏屋里,阮氏抱着孩子正陪着她。
听到门房的话,先是一喜,又一惊。
“乐儿和以沫这两个没良心的丫头总算是回来,咦,怎么六皇子和容世子送她们回来的,难道这些天六皇子和容世子也在庄上。”
程氏脸色有点不好,她也想到了这里,微微沉脸。
阮氏惊觉说错了话,忙解释说:“临阳侯府应该不至于做出这样没分寸的事情,以沫和乐儿两人都十三岁了,也是大姑娘了,他们应该懂得避讳,可能只是去接容雅回府,顺便送了乐儿她们。”
程氏想得比阮氏深一些。
容世子还解释得过去,六皇子呢?
他堂堂一个皇子,有什么道理跟着容世子去接人?
不多时,以沫和乐儿就来了程氏的院子里。
乐儿见到程氏和阮氏都在,笑容满面的上前问:“娘,大嫂,我们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我们啊!”
程氏睨了眼乐儿,轻斥:“你这皮猴,还知道回来啊!”
乐儿呵呵傻乐的说:“我这还不是为了小哥,去陪未来小嫂子了嘛!”
阮氏轻笑的拆穿乐儿道:“你怎么不说你是玩得乐不思蜀了呢!”
乐儿去陪容雅几日,阮氏还信。
但若是陪十多天,又没一点乐子的话,以她对乐儿的了解,她是怎么都信的,乐儿没这份定性。
乐儿讪讪的笑着,并不否定。
还道:“阮氏就别笑话我了。”
程氏突然问道:“刚听下人说是六皇子和容世子送你们回来的?”
乐儿嘴快的说:“对啊!本来六皇子是陪容世子去庄上给容雅送补品的,但是后来听说我们也要回来,就晚了两天,今天和我们一起回来的。”
程氏嗯了声,没有多问。
对着以沫和乐儿招手说:“走近看看。”
以沫和乐儿挂着笑容上前。
程氏皱眉说:“怎么都黑瘦了些?在庄上伙食不好吗?以沫还好,皮肤底子在这里,原就白皙,但是乐儿这一晒,就显得黑了很多啊!”
乐儿捧着脸说:“不会吧!真黑了啊!”
阮氏打趣说:“单看还不是特别明显,但是你把手往脸旁边一放,就打眼了,这一白一黑,一眼就能分辨。”
乐儿不信的望向以沫,就见她点点头,她又冲到房里,在铜境前照了照。
出来时,一脸不甘的看着以沫和程氏温语浅笑的表情,愤愤的说:“不公平,我们俩干什么都是一处,你为什么没我晒得黑。”
以沫将白皙的小手往额边一放,说:“你说我有没有晒黑。”
姑娘家的肌肤本就娇嫩,更何况以沫的肌肤还是用各种名贵药材养出来,比起一般姑娘来说,更显娇嫩。
乐儿认真一看,发现以沫也黑了些,虽然不如她明显,但也不是真的得天独厚,哈哈大笑的说:“原来你也会晒黑。”
以沫哭笑不得的说:“谁晒不黑啊!容雅不也黑了些。”
她当时是觉得无所谓,毕竟玩得开心才最重要。
现在想来,确实是一件恼人的事情。
她这十多天戴了面纱在太阳底下跑,虽然比乐儿经晒,但她黑只黑额头,这才是最令人尴尬的事情,好在她天天戴着面纱,旁人也注意不到。
只是接下来的一个月要多花心思在保养上面,少在太阳底下疯玩了。
以沫烦的问题,乐儿一下也想到了,眼神溜溜的转着,不怀好意的说:“你的脸现在是不是上下两个色啊!等会给我看看呗。”
以沫懒得配合乐儿的故意戏弄,望向程氏,抽出厚厚的一封信。
“伯母,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给哥哥。”
程氏笑着接过,诧异的说:“这么厚啊!”
以沫有些羞涩的说:“一天写一封,不知不觉就这么厚了。”
在府里的时候,她还能每天一封信的拿给程氏,让程氏帮忙带给离修,但是去了临阳侯府的庄上,她哪里好意思这样麻烦。
犹豫再三,还是没给程氏添麻烦,只是每天把信写好,想着等回来后,一次性给哥哥。
乐儿咦了声问:“娘要给二哥信吗?那我也写封信给小哥吧!把我们陪容雅去山庄小住的事情,和他说一说,也好让他安安心。”
“行!”程氏应下,说:“明天上午,我会派人去送信,赶在早膳前写了拿来。”
“好啊!”乐儿一口应下。
以沫想着,那她等下回来可以多写一封信,明天也早点拿过来,让程氏带给离修。
次日一早,以沫赶在乐儿前面来给信。
程氏都忍不住打趣她,问:“以沫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啊!每封信都这么厚,害得伯母都忍不住想看看呢!”
以沫小脸一红,一脸赧色的说:“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伯母就不要笑话我了啦!”
程氏好笑的说:“行,伯母就不打趣你了。”
以沫没用早膳就过来,程氏自然留了她用早膳。
而乐儿中途才急急忙忙的跑来,拿的也是厚厚的一封信。
“这些天太晚了,昨晚一下就睡沉了。”
程氏睨了乐儿一眼,没好脸的说:“你是玩得太累了吧!”
乐儿嘿嘿笑着,也不反驳。
早膳后,两个姑娘坐在程氏屋里,见程氏吩咐人把信送出去,她们俩才各自安心。
一起出去商量养兔子的事情。
以沫不确定离修喜不喜欢养些小动物在院子里,再加上她平时在华芳院的时间不少,便让兔子都养在华芳院里。
两人在丫鬟的帮忙下,折腾了一天,倒也给兔子建了一个安乐窝。
初养兔子的两人,对着这些兔子倒着实稀罕了好些天。
眨眼间,就到了以沫生辰这日。
一早国公府就派了马车来接以沫。
以沫刻意梳妆打扮了一番,向程氏说了一声,才和乐儿一起去国公府做客。
由于国公府知道以沫身份的也就那么几人。
所以以沫的生辰,国公爷几人即使有心,也不好大办。
只是借着白凝霜的名义,弄了一个小聚会。
邀请的人,除了以沫和乐儿,就只有容雅和永平公主了。
其中永平公主和容雅还不知道由头。
不过即使这样,对永平而言,能出来相聚就是美事。
白凝霜特意把容雅和永平的时间约得晚一些,就是想让自家人能先替以沫过一个简单的生辰,表达一下亲人的关怀。
所以和上次一样,以沫和乐儿被白凝霜直接带到了书房。
书房里同样只有三位舅舅。
看到以沫来了,忙招呼着以沫上前。
白三爷即激动又愧疚的说:“委屈你了,过一个生辰都过得这么寒酸。”
以沫笑容可掬的仰望着白三爷,亲昵的说:“小舅瞎说,这是我有记忆来,过得最隆重的一个生辰,有你们这样挂念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觉得委屈。”
以沫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白家三位爷更觉得以沫委屈。
就这躲躲藏藏的替她弄了一碗长寿面,一个生日蛋糕,就叫隆重了吗?
国公爷眼眶有些发红,看着面前揭了面纱,长相酷似妹妹的外甥女,更觉得疼惜。
“这份生日蛋糕是你姐姐亲手为你做的,你快来许愿,然后尝尝好不好吃?”
以沫第一次看到所谓的生日蛋糕,有些惊奇的问:“什么是生日蛋糕?”
白三爷一脸缅怀的说:“这是你娘瞎折腾出来的,说是过生辰就得吃生日蛋糕,而且还得许愿。”
以沫听得迷迷糊糊,白凝霜又细细解释了一遍。
以沫愣了下,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精美可口的生日蛋糕,突然眼眶发红的问:“若是娘在我身边的话,是不是也会给我做生日蛋糕。”
白家三兄弟一看以沫哭了,就慌了手脚,都想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安抚一下,但又看眼前的姑娘长得亭亭玉立,早就过了能让他们抱的年纪,一时有些感叹。
“傻丫头,你娘当年没出嫁前,我们几兄弟过生日,她都会亲自下厨替我们做一桌子好菜,做上一份生日蛋糕,就是后来出嫁了,也会回娘家替我们张罗。你是她的女儿,她对你只有更好的份,你娘也是别无选择才舍下你,你千万别怨你娘。”白二爷回想起白素锦没嫁的时光,更显惆怅。
以沫忍不住低泣的说:“我不怪娘,我知道爹娘的苦衷,就想他们早点回来。”
国公爷三人一时哑口无言。
因为国公府派出去的人手和离修他们一样,大海捞针,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白凝霜陪着以沫红了眼眶,却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说:“想姑母了就赶紧许愿,许了愿就会实现,姑母就能早点回来了。”
“嗯!”以沫重重的应了一声,泪珠一下坠落到地。
她双手合紧,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的念起。
“爹娘,你们快回来吧!女儿想你们了。”
以沫将心里话,默念了一会,才抬起满是泪意的眼眸,莞尔一笑,说:“是不是可以尝姐姐做的蛋糕了?”
白凝霜笑着说:“我做得不好,你尝尝看喜不喜欢,若是喜欢吃的话,以后姐姐每年都给你做。”
以沫一脸感动的说:“姐姐,你真好。”
“傻,你是我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白凝霜双手包住以沫的小手。
又握着她的小手将蛋糕切了六块,屋里六人一人分了一份。
以沫尝了一口,欣喜的说:“很好吃!谢谢姐姐。”
白凝霜笑着凝视着以沫说:“喜欢就多吃一点,姐姐这块也留给你。”
以沫忙说:“不用了,我吃一块就够了,姐姐也吃!”
白凝霜但笑不语的看着以沫小口小口吃着蛋糕。
突然睨向了沉默的白家三兄弟,略微挑眉的笑了笑。
以往爹和叔叔过生日,她也会做蛋糕给他们吃,但是他们每次都得说一句,她做得不如姑母。
虽然这是事实,不过好在这一次爹他们有眼色,没有继续再提姑母。
她会学着去做蛋糕,说来也是被爹和叔叔们逼的。
在她小时就听爹和叔叔唠叨了,后来长到十岁,便索性自己探索起来了,倒也做得似模似样。
吃了蛋糕,白凝霜又端起碗说:“来,把这根长寿面吃了,记得千万别咬断啊!”
考验到等会小姐妹聚会还会吃东西,所以白凝霜并没有将面条拉得多长,摆在碗里,大约也就十圈的大小。
白凝霜嘴角噙着笑,乖乖的张口,将面条一点一点吸进嘴里。
等到蛋糕和长寿面都吃完了,国公爷三人也拿出了生辰礼物。
五岁前的事情,以沫都不记得了,自然就不算,因此,在国公爷三人眼里,也是第一次给以沫过生辰,选的礼物自然都是重中之重。
以沫接过三份沉甸甸的礼物,满心澎湃,一脸受之有愧的表情说:“舅舅们太破费了,这么贵重,我不敢收。”
国公爷送的是一份暖玉棋盘,触手即温。
两盒黑白子,也都是暖玉打磨而成,颗颗圆润,大小一致。
“有什么不敢收的,你长这么大,我们当舅舅的第一次送你礼物,你嫌重,我们还嫌轻呢!等以后找到更好了的,我们再送你。”国公爷一脸认真的样子,显然真如此觉得。
白二爷说:“这把琴贵重的地方不是出自名家之手,而是这把琴和你娘当年用的那把出自一人之手,据说当年同时做成,算是姐妹琴,二舅找了很久,托了很多人才找到的,你若是不敢收,二舅的一番好意不就付之东流了吗?”
以沫愣了下,痴痴的摸着琴弦,低低的说:“和娘的那把琴,同一人同一时期所做?”
“嗯!你先用着,若是不顺手,二舅再去给你找一把更好的。”白二爷温声哄道。
以沫忙说:“不用,这一把就很好了,二舅有心了,以沫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傻丫头,你什么都不用说!你只要乖乖的让我们疼你就好。”白三爷笑着险种。
白凝霜说:“是啊!你要学学我,心安理得的收下!”
以沫娇憨的一笑,说:“以后一定向姐姐看齐。”
一屋人又说了会闲话,就有丫鬟来报,永平公主到了。
白家兄弟虽舍不得,却也没有多留。
只是叮嘱白凝霜说:“照顾好妹妹。”
白凝霜嗔怪的瞪了一眼说:“我知道啦!还用得着爹吩咐吗?”
国公爷也不恼,又低声温语的和以沫说:“今天玩得开心一点,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下去,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拘束也别不自在,知道吗?”
“嗯,谢谢大舅。”以沫满心感动的看着国公爷。
听着国公爷和白凝霜对话,她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十三岁了,而是三岁。
一个被长姐疼惜的小妹,一个被长辈宠爱的晚辈。
国公爷又叮嘱了几句,就让白凝霜带着以沫和乐儿出去了,毕竟永平公主来了,他们身为主人家,也不好让客人多等,失了礼数。
白凝霜三人到了厅里时,永平公主已经喝了一杯茶了,看到他们三人就抱怨说:“你们怎么回事啊!竟然让我一个人等在这里。”
国公府就白凝霜一个小姐,她陪在以沫的身边,自然就不能第一时间抽身来接待永平公主。
“刚才我们有点事情,所以出来晚一些。”以沫笑着解释。
永平好奇的追问:“有什么事?”
她早早的来了,以为一来就能看到她们,哪里知道来了就被丫鬟请到了厅里,自己闲闲的喝了一大杯茶,她们才姗姗来迟。
白凝霜知道永平并不知道以沫的真实身份,故此解释说:“她们也刚来,刚才我带着她们去拜见我母亲她们了,哪里晓得你来得这么巧啊!”
永平一听,就没什么兴致追问了。
环视一周问:“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啊!竟然约我们来玩,就我们四个吗?”
白凝霜说:“还有容雅,她应该也快来了吧!”
话音才落,门房就有人来通传了。
一会就见容雅带着丫鬟过来了。
容雅在山庄住完回来后,心境开阔了许多,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看到她们四人都已经在了,笑吟吟的说:“怎么又是我最晚啊!”
乐儿调侃的说:“你还好意思问,每次聚会你最不积极。”
容雅笑得极内敛的说:“下次我一定提前。”
有了上次的经历,她这次已经提前了,哪里晓得还是最晚一个到的。
白凝霜笑着说:“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我在沉香楼里订了席面,我们先过去用膳,晚一点去百花园里赏花。”
以沫诧异的侧目:“不在府里吗?”
白凝霜笑着说:“在府里有什么趣,我们出去玩玩不是更好。”
乐儿和永平第一个赞同。
容雅没有表态,以她的性格,自然也不会反对,毕竟主人白凝霜都已经安排好了。
一行人到了沉香楼里。
厢房里已经摆好了酒菜。
永平看着这满桌子的好菜,笑着揶揄的问:“你老实说啊!到底有什么喜事?”
白凝霜笑吟吟的说:“就是想请你们吃顿饭而已,难道这还需要理由啊!再说,我也没有认真请你们吃过饭。”
永平嬉笑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有大喜事呢!”
白凝霜俏脸一红,不满的瞪了永平一眼,娇斥:“你就爱胡说。”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能有的大喜事,也就是亲事。
说到这里,永平突然说:“你们四个好像都还没有定亲吧?”
白凝霜四人面面相觑。
除了容雅脸色有点诡色难看,其他三人皆是一脸迷糊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永平不轻不重的飘来一句,“没什么,就是我几位哥哥可能快选妃了吧!”
“噢,啊……”白凝霜失态的一下叫了出来。
永平看她这样,一阵窃笑的说:“看样子你是不愿意嫁给我的几位皇兄了。”
白凝霜不像乐儿和永平那般熟悉,有些话不好直说,只道:“我这样子哪里入得了几位皇子的眼。”
乐儿不满的说:“讨厌,好端端的娶什么妃啊!我这才满的十三岁呢!他们早一些娶不行吗?”
皇上替皇子选妃,那是京都所有年满十三岁的贵女都要参选的。
换言之,就是皇家选了不要的,她们才能自行婚配。
永平这时候说出来,正是因为知道乐儿并不想嫁到皇宫去。
所以前两天在宫里听到父皇和母后有这个意思,她便记得心里了,刚才说到这些话题,顺嘴就说了出来。
说完,她不免叮嘱说:“这事你们别和别人说,若是不想入宫,就自己跟爹娘私下说说,想想办法,可别闹大了,否则的话,我母后以后就真的不让我出宫了,再有这种事情,我也就不能给你们递消息了。”
容雅蹙眉不展,思虑重的问道:“皇上有没有说会是什么时候?”
乐儿耸耸肩说:“父皇的意思好像是等离小将军打完胜仗后。”
白凝霜一怔,琢磨着说:“大概也就是半年左右吧!若是离小将军本事,也就是三四个月的事情。”
如此一说,除了永平和以沫,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永平是公主自然不担心这些,以沫只是将军府收留的姑娘,说是义妹,但却没有认祖。
所以她在身份上是没有资格参加选秀的。
“皇上对我二哥倒有信心,好像一定会打胜仗似的!”乐儿有点不满,便胡言乱语起来了。
以沫几人同时瞪着她说:“当然会打胜仗,若是西夏败了,我们也没好日子过。”
几个姑娘虽然是深闺中的女子,但不比一些无知妇孺。
乐儿嘀咕:“我当然知道我二哥会赢啊!我就是不爽皇上突然来这么一手嘛!我才十三岁,我不想这么早订人家啊!”
以沫叹息一声,劝说:“这事还是早点和伯母说吧!你的性格不适合去宫里,看伯母有没有不进宫又不用定亲的办法。”
永平夹着筷子吃着菜说:“有啊!只要说身染恶疾就行了,只是我和你们关系好,不可能同时都身染恶疾吧?”
乐儿低眼,想了会说:“永平你帮我们注意着,若是定下了日子,提前告诉我们,我们只要在这先前半个月装病,就能逃过去。至于这一个机会,我觉得就让给容雅吧!她退过一次亲,但出身高贵,皇上不论是指婚或者是收到宫里,各种考虑,容雅给的身份都不会太高,她就算被指给皇子也只会是侧妃,这太委屈她了。”
最重要是她是小哥的心上人。
这一点,乐儿闷在心里没说。
乐儿说的话直白又难听,但又是事实。
容雅白了脸的同时,又目露感激,复杂的说:“你怎么办?你最不喜欢被人管束了。”
乐儿挑挑眉,得意的说:“就我这性格,哪个皇子不长眼能看中我啊!”
永平抬眼看向乐儿,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看不上你,也能看上将军府的权势。”
乐儿嘴角抽了抽,不满的鼓起了眼。
永平垂下眉,敛去满目的复杂。
这些日子被关在宫里,母后跟她说了很多,也让她见识了很多。
或许是经过上次的事情,母后觉得她大了,也该清楚自己的身份及肩上的使命了。
只是母后让她为了皇兄牺牲,稳固皇兄的太子地位,她可以理解。
毕竟他们是亲兄妹,亲哥当未来的皇帝,总比其他皇兄要强一些。
可是母后竟然想借着她,来拉拢将军府。
就她所知道,太子哥哥原就和离小将军关系私交甚笃,母后为什么还非得搭上乐儿的一生。
她知道乐儿不喜欢宫里的生活。
以前许多事情不想,不看,但真打开了眼,有些事情,也不是她回避就可以了的。
可至少,乐儿这个朋友,她不想失去。
“永平,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以沫神色担忧的看着永平,总觉得她今天说话有些怪怪的,不如往日的快活。
永平露出招牌笑容,嘻嘻说:“我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这天下除了父皇母后还有谁能让我不高兴的吗?”
以沫欲言又止的看着永平,见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说:“算了,你不愿意说,肯定有你的理由,不过不管怎么样,若是遇上过不去的事情,你和我们说说,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
就像永平说的,她不开心,也只会是皇上和皇上的原因。
以沫思来想去,想到了永平的亲事。
可是上次她透露出来的意思,皇上是要招离修为驸马的。
离修现在在边境打仗,这事肯定只能压后。
而且那会永平也没有表现如不高兴的样子。
应该是这些天又发生了什么事。
以沫这样说后,永平还是说没事。
以沫也没再追问了。
只想着,以后若是永平真有什么事,她在能帮忙的情况下,一定会帮忙的。
聊着天,用完膳,一行人又去看百花宴。
也许是因为永平带来的消息,几个小姑娘都没有什么精神。
玩了会,以沫率先提议回府。
白凝霜有些内疚的问:“就回去吗?”
以沫说:“反正以后聚会随时可以有,今天大家心里都有事,也不能开心的玩,不如下次再约出来,反正来日方长。”
白凝霜听明白了以沫的意思。
想着以沫往后就住在京都了,她也不是只陪以沫过这一个生辰,便释怀了。
几人各自说了几句,就各自带着丫鬟匆匆回府。
以沫和乐儿带着丫鬟回府后,就直奔了程氏院里。
见到程氏就把永平带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吓得一向稳重的程氏都变了脸。
“这可是真的?”
乐儿保证说:“真的,肯定是真的!永平拿这事骗我们做什么,娘快给我想想办法,我不要嫁到宫里去。”
程氏神色复杂的看着乐儿娇美的小脸蛋,有些无奈的说:“除了在这之前订下亲事,以你的身份是逃不掉的。”
乐儿烦躁的踢着凳子说:“早不来晚不来,我一满十三岁就来了,到底是不是针对我啊!”
程氏目光闪了闪,也不敢下定论。
若皇上真的盯上了乐儿,那她这婚事,怕还轻易定不下来。
毕竟这普天之下,谁敢跟皇上抢儿媳妇啊!
就是不知道皇上属于哪位皇子,会把乐儿许给谁。
但以目前的形势看来,太子根基已稳,皇上对他也多有放心,十有*会被指给太子,借此来进一步巩固他的太子地位。
“娘,我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乐儿突然红了眼眶说道。
程氏一脸怜惜的说:“姑娘家哪有自行婚配的道理,你相信娘,娘会替你找一个好人家。”
乐儿有些哽咽的说:“那要找一个爹这样的。”
“嗯!”程氏一脸心疼的把乐儿搂在怀里说:“你长大了。”
若是换成以前,以乐儿的性格,绝对是闹着即不肯选秀,也不肯嫁人。
当晚,以沫看乐儿心情不好,便睡在了华芳苑。
和乐儿说了半宿话的以沫,好不容易才将人哄睡着,自己也跟着沉沉的睡去,完全不知道有一个人为了她的生辰,连夜自边境赶了回来。
离修一身风尘仆仆的赶了出来,却在熹微院里扑了一个空,当即皱起了眉,心里也像空了一块似的。
想到以沫可能去了华芳苑睡,而乐儿现在年纪也大了,他不好随便潜进去,便故意闹了点动静,惊醒了隔壁房的丫鬟。
来人正好是落夏,看到离修怔了下。
他说:“去把姑娘带回来。”
“是!”落随刚转身。
离修叮嘱:“不要惊动任何人。”
他本是偷偷潜回来的,若被人发现了,随时能向皇上掺他一本,而这罪名也是可大可小。
落夏到了华芳苑,偷偷的潜到房里,捂住了以沫的嘴巴,才把人叫醒。
以沫惊醒过来,恐慌的看着来人,在看清人后,愣了下。
只听她说:“姑娘,爷回来了,正在屋里等你。”
“真的!”以沫喜得一下就跳了起来。
落夏忙叮嘱说:“姑娘小声一些,爷是偷偷回来了,不要惊动了其他人。”
以沫欢喜的点点头,披上衣服,踩着鞋子,不顾仪容,就直接奔回了熹微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