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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上的白云挡不住太阳那温和的目光,尽情的倾泻在一望无垠的金色田野上。三三两两的树木在秋风中摇曳着枝叶,似乎在欢迎着远方的访客来到这民风淳朴的小山村。
今日虽然刚过了八月十五,江南依然是一片绿意盎然,但是极北之地的小山村里已经感受到了秋天的丝丝凉意。
花千骨拉着师父的手行走在自己这一世出生的小山村里,心头不由的感慨万千。十多年前师父在寻回失忆的自己后,每隔半年就会带她回来探望父母和哥哥妹妹一次,然而最近的两年里,因为她失去了五识,就常年隐居在绝情殿静养。向爹爹和娘亲报平安的事情,改为由幽若或者糖宝代劳。如今两年未回,记忆中贫穷而偏僻的村庄,也在村民的齐心努力下变得富饶起来。
时间过去了很久,但身为傻丫的记忆还清楚的存留在脑海深处,如果不是师父对她的思念,杀姐姐的宠爱,东方的成全,心智不全的她估计还在这里被村里的孩子欺负着吧,最后可能糊里糊涂的找了一个人嫁了……嫁人……花千骨看着身边与她并肩而行,飘逸傲岸的男人,不由得将他的大手握的更紧了。是啊,我现在已经是师父的妻子了。每当睡梦中醒来看到自己被他坚实的臂弯紧紧的搂在怀里,花千骨就会觉得幸福的不现实,总是不自禁的捏捏自己的小脸,看是不是做梦还没有睡醒。现在很快就要见到爹爹和娘亲了,不知道他们知道了我和师父已经成亲,会怎么想呢?
花千骨忐忑的心情,和脸上表情的变化自然全部都没有瞒过白子画的眼睛。自从与花千骨盟誓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面对各种困难的觉悟,包括如何说服小骨的父母接受这件事。只是此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白子画心里却产生了一股说不出的不安,这股不安并不是来源于将要让小骨父母接受他们的师徒之恋。
东方彧卿所说的考验已经近在咫尺了,时间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呢?白子画来到这古朴的乡村后,与生俱来的敏锐感知就告诉他这看似生机勃勃的环境背后,好像藏着一种无法描述的诡异,但到底是什么,连功力达到十重天的他都一时无法完全觉察。在多次观微后也找不到什么明确的异常后,白子画也只能将自己的警觉提高,一旦发生什么突发事件,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护小骨平安。
由于有了苏州城的经验教训,花千骨学了乖,同师父敛去了二人的容貌。因此一路上都没有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轰动。
循着熟悉的小路,花千骨远远就看到了那简朴却温馨的农舍,她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匆忙收去了法术,立即快速朝家里奔去。
“娘!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是谁啊?”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年迈农妇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她诧异而敬仰的打量着眼前一身粉紫色衣裳的秀丽少女,不禁问道:“姑娘?您是...天上来的仙女吗?”
花千骨注意到两年不见,娘亲鬓间的白发又多了几丝,身子也比从前佝偻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娘...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您的女儿,傻丫啊。”说着作势将自己的如瀑秀发辫成了两个可爱的小包子头。
“傻丫?”农妇一怔,细细看着那张绝美而激动的脸,虽然那灵秀的气质根本不属于凡间,但这可爱的五官的确隐隐有她记忆中的影子,“丫头,你...终于回来了?”
花千骨投入了娘亲的怀抱,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娘亲的怀抱隐隐有一股陌生,可那久违的归属感却让她无比向往,“娘,女儿不孝,两年都没有回来看您,您和爹爹还有哥哥妹妹都还好吗?”
“好!好!你回来了就好。”花母轻抚着花千骨的小脑袋,又端着她的小脸看了一会儿,感慨道:“丫头啊,你怎么越长越俊了?这样貌,别说我们小山村,连京城的大家闺秀估计都被比下去了啊。”
花千骨回头看了看刚走进院子里的白子画,吐了吐舌头:“那还不都是因为师父的功劳。”
白子画上前一步,朝着花母微微躬身道:“伯母,您好。”在称呼的一瞬间,白子画似乎有一丝犹豫,但最后还是平静的说了出来。
花母似乎没有觉察出白子画对于她的改口,而是感激下拜道:“白上仙,这些年我们家丫头多亏了您的照顾。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谢您了。孩子她爸!白上仙和我们家丫头回家了!”花母侧身向屋内喊去。
不一会儿,步履略微蹒跚的花父带着自己的长子匆匆从屋内走出,一见到白子画,自然少不了一番千恩万谢,两人最后殷勤的先将白子画迎入了屋内。
花千骨拉起娘亲的手,正待要随后跟入,却在一霎那看到了花母腕间一个通体碧绿的晶莹镯子,那夺目灿烂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花千骨不禁问道:“娘,您什么时候有了一个这么好看的镯子啊?”虽然这些年,她托幽若和糖宝报平安时,也让自己的两个小闺蜜帮忙带来了不少东西接济家里,可是这么贵重的镯子,出现在这里也让她不由好奇。
花母轻抚着镯子,用自己的袖子盖住,平静道:“这是你妹妹出嫁的时候,她夫家送来求亲的彩礼,你妹妹疼我,见我没有什么首饰,就送了给我。”
“原来是这样啊。”花千骨一阵脸红,“妹妹出嫁了还这么替娘亲着想,而自己却两年没回家看看,想想也是惭愧。父母已经是年迈之年,不像她和师父有着永恒的生命。今后有空要多回回家陪陪二老才是。”
晚餐,花千骨不理花母的再三劝说,拼命将她推出了厨房,牢牢的按到了客厅的椅子上坐好。自己则挽起袖子,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拿手绝活全部做了出来。正好她和师父刚从江南过来,许多北方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珍贵食材,也被做成了美味佳肴端到了院子里的餐桌上。
然而在落座时,白子画婉言拒绝了花父的提议,自己并没有坐到居中的上座。他轻轻一整衣袍,云淡风轻的坐在了花千骨身边。开饭后,花千骨热情的给大家轮流夹菜,滔滔不绝的向久别的亲人们细说着自己这些年经历的趣事,俨然一个成熟的小主妇。白子画看她一直光顾着照顾他人,自己没有吃多少,就夹起一个还散发着热气的小笼包,递到花千骨面前:“别光顾着说了,吃个包子吧。”语气中的关切和宠溺,与他平常清冷出尘的风采大不相同。
“好~”花千骨微笑着信手接过了包子,动作自然而甜蜜。毕竟他们夫妻二人在成亲后的三个月里,走遍了江南水乡的每一处,许多生活细节已经习惯成自然。
突然,花母冷不防问到:“白上仙,有劳您多年的悉心照顾。不但帮我们家丫头治好了与生俱来的痴傻,还让她成长成了今天的俊俏样子……”
花千骨小脸一红,嗔道:“娘……哪有你这么夸自己女儿的,也不怕大家笑话。”
花母摆摆手:“这里全部都是自家人,娘有什么好怕的。如今你年方十八了,比你小一岁的妹妹都在去年找到了婆家。敢问白上仙,我们家丫头在你们长流仙山有没有要好的师兄弟啊?我们家家贫,高攀不起显赫的名门弟子。但如果有人品端正些,勤奋好学些,还和我们家丫头情投意合的有志青年,还望白上仙做主,为他们撮合一下办了婚事吧。这也是我们为人父母的最大心愿了。”
“娘亲……其实我和……”花千骨没想到娘亲会在这个当口提出这件事,她本来想私下找个机会和爹爹娘亲分开说明她和师父成亲的事,以免他们猛然听到,一下无法接受,出言让师父难堪。如今情急之下,不禁有些慌了神。
白子画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小手,示意花千骨先不要着急。他缓缓站起身,沉稳的向花父还有花母一拱手,碎玉一般的声音响起:“两位老人家,今天既然说起这件事,子画正好有话想要向您二位当面禀明。”
“白上仙,您对于我们家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所以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就好。只要您吩咐一声,我们家有什么能不答允的吗?”花父显然被白子画突如其来的严肃给弄糊涂了。
白子画平静的望向花千骨,眼神里万年不变的寒冰融汇成春日的暖流,他一字一顿道:“我和小骨已经结为了夫妻,希望二老成全。”
沉默,一阵奇异的沉默。
花千骨的哥哥手上的筷子一下拿捏不稳,“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下,花母惊奇的眼神很快变成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而花父,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试探性的问道:“白上仙?您刚才说了什么?难道是说您娶了我家丫头为妻?老汉我耳朵不好……恐怕是听错了吧?”
“不,您没有听错。”白子画淡淡道。
又是一阵沉默,这回是花千骨的哥哥先开了口:“唉,妹妹你好糊涂啊!你们可是师徒,师徒又怎么能成亲呢!”
花千骨被这尴尬的气氛早已搅得心神不宁,她“腾”的一下也站了起来,拉起白子画的手道:“爹爹娘亲,还有哥哥。我和师父成亲都已经三个月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小脸涨的通红,大有一副“我们生米煮成了熟饭,现在谁说什么都没用的”霸道。一直以来,她都是躲在师父宽厚的背影下,看着他为她遮风挡雨。而这回,她要以妻子的身份和他并肩而立,面对所有的挑战。
“你!”花父本来一直强压着自己的怒火,现在终于被花千骨的倔强激的爆发了出来,他也站起身,愤愤道:“师父对于徒弟来说就等同于另一个父亲!如今……师娶其徒,简直就是……唉,这真的是成何体统啊!”花父虽然恼怒,可十多年来毕竟对白子画敬畏有加,在他面前不敢造次,生生将“乱伦”两个字吞了进去。只是此刻,他说着“成何体统”吹鼻子瞪眼的模样,让花千骨不由的想到了世尊摩严……
“爹爹,您先听我说。我这辈子的确是你们的女儿,可是我的本名叫花千骨,说出来也许你们不相信,但我和师父几百年前就已经相识了。我们的缘分,从上一世……不,从更早的时候就注定了。”是啊,群仙宴上的那惊鸿一瞥开始,她就一次次的问着内心,“白子画,黄泉路上,忘川河中,三生石旁,奈何桥头,我可见过你?”
“就算你们几辈子前就认识,师父也不能随随便便娶了自己的徒弟啊!”花父还是寸步不让。
眼看两边争执不下,今天是难以收场了。花母忽然站起身说道:“大家先别说了。”随即走到花千骨身边,平静问道:“丫头,一会儿收拾完东西,能来娘的房间里陪我说两句话吗?”
花千骨一时无法拒绝,但还是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白子画,白子画点了点头,温言道:“去吧。”
这一餐接下来大家都没有吃好,不论谁想找什么话题随便说说,都显得尴尬异常。花千骨草草吃完了饭,就被娘亲拉着去收拾碗筷了。不过她还是找了一个借口,乘着大家不注意来到了白子画身边。看着那张清冷出尘的脸,花千骨心底产生了一股无法言说的内疚:“师父……对不起……都怪小骨突发奇想说要来看爹爹娘亲。如果我们不来,就不会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小骨,百事孝为先,你和父母许多年没有见面,想要来探望是人之常情。而且成亲这种大事,于情于理,都应该要告知父母的。”白子画淡淡的回答道,似乎刚才的争吵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那你给小骨一点时间好不好。”花千骨嘟起小嘴:“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爹爹和娘亲的。师父你这回就交给我处理吧,我今晚先去探探娘亲的口风。娘从小就疼我,我先说服她,爹爹和哥哥就好办了。”
看着花千骨执拗而倔强的说着自己的计划,白子画的心头一暖,“好。”
“那小骨一会儿就直接去娘亲的房间啦。”花千骨回过身,打算偷偷溜回厨房。
“小骨……”白子画突然抬起手。这一刻,望着花千骨准备离去的纤细背影,让他心里产生了无比的眷恋,连原本理性而克制的他都不禁喊出了口。
“嗯?”花千骨回过头,“师父,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聊完了,不论结果如何,都早些过来告知为师。”
“好!”花千骨嫣然一笑,朝白子画挥了挥手后,就蹑手蹑脚的向厨房走去。
待小徒弟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视线中,白子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他会变得如此患得患失呢?她只要一但离开他的视线,为何他的心会如此的不安?
回到厨房后,花千骨本来还担心娘亲会问她刚才去了哪里,所幸花母只是又分了些手头的活给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待一切收拾干净,母女二人就来到了花母的房间里。
花千骨紧张的搬了张凳子坐到桌子旁,“娘亲今天的表现虽然比爹爹要温和的多,但是估计骨子里也是反对我和师父成亲的事情吧?”
谁知花母却拿出了两碗刚熬好的红糖水,端到了花千骨面前,虽然只是穷人家再寻常不过的红糖水,花千骨心里却五味陈杂,鼻尖不由一酸。自己还是傻丫的时候,每逢被别的孩子欺负的泣不成声,娘亲知道她爱吃甜东西,就会用家里仅有的红糖熬了糖水哄她开心。本以为这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但是娘亲居然还记得。心念激动时,花千骨不由道:“娘……我……”
花母坐到了她身边,示意花千骨先不要说话,“丫头,你这倔强的脾气,从小到大就没有变过。只要是你认定的事儿,不论别人再怎么笑话你,你都要不退一步傻傻的去完成。娘今天只有一句话问你,和白子画成亲,你未来真的不会后悔吗?”
花千骨心头一宽,“娘,能够嫁给师父。是我最大的愿望。我又怎么会后悔呢?”
“哪怕为此你们可能会经历不可预料的劫难,被其他人所不理解,也要走到底吗?”
“是的。娘亲,我和师父已经向天地万物发誓,不会再因任何的阻碍而动摇。就算你和爹爹反对,我也会努力说服你们的。”花千骨目光清澈的迎上了花母,声音虽然不大,而其中却蕴含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既然如此,娘就放心了。最后,娘只愿能够亲眼见证你们的幸福。”花母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红糖水,慈祥的摸了摸花千骨的脑袋。
“那娘亲您是不反对我和师父的事情了吗?”花千骨心头一喜。
“嗯。”看着娘亲点了点头,花千骨脸上的愁云尽数退去,“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她拿起小勺,也喝了一口碗里的红糖水……此刻花千骨心情快乐,正想着该怎么接下来说服自己的爹爹和哥哥,完全没有看到娘亲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骇人紫光。
同一时刻,白子画坐在花千骨小时候居住的房间里,心头的不安愈来愈浓。小骨离开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不论事情顺利与否,按她的性子,总会急不可耐的过来告知他结果。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呢……等等,今天自从踏入这个村子后,他就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而这诡异,似乎随着小骨的离开愈发严重了,他根本就应该在这个节骨眼让小骨离开他身边。白子画正想要起身去院子里探探动静,一声瓷碗跌碎的刺耳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小骨!!!!”白子画飞身而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闪电般飞去。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竟正好是花母的房间……
当白子画刚到达房间的门口时,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原本佝偻着身子的花母,正好站在门前,她抬起头,目光猛然扫向白子画,绝望深渊般的紫色真气迎面袭来。
白子画虽然静如止水般轻轻侧身闪过了这一道致命的攻击,但是周围的空气却在瞬间下降到了冰点,此刻,他的双眉紧蹙,星目中已经没有一丝感情,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屹立在露风石守护着六界的神明!
无数黑影怨气从花母的身体中爆射而出,在半空中逐渐形成了霸道无匹的魔神之形,几月不见,他的力量似乎更强了,身影也更加清晰了……
“长留上仙,别来无恙啊。为何一见到本座就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妖神之魂悠然的悬浮在半空,之前被白子画横霜剑造成的创伤,已经痊愈,“哦~本座知道了。你一定是在疑惑为何我附身在花千骨的娘亲身上,而你和花千骨却发觉不了对吧?当然,这一切都是靠这个宝贝呢。”黑色的巨爪微微张开,一个晶莹剔透的碧绿镯子在月光下绽放出灿烂的光芒——五邪辟魔玉!原来他竟然带着可以将邪气尽数隐藏的五邪辟魔玉!
“她在哪!!!!”
“铿!”辉煌的剑光,照亮了天地,精纯而浑厚的纯阳真气带着横霜剑夺目的剑华,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向妖神之魂击去。
妖神之魂向上一纵,堪堪躲过了这闪电一击,可是他并不惊慌,反而好整以暇的说道:“哼哼,白子画。本座可没有抓花千骨哦。而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和本座缠斗。不错,我现在是想和你好好比划两招,但是你难道不在意还留在那房间里的小娘子,如今是什么状况吗?”
“小骨!!!”白子画不顾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危险的对手,闪身朝屋内冲去。刚才冷若冰霜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
然而妖神并没有追击,而是狞笑着俯看着大地:“哈哈哈哈哈!白子画啊白子画,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曾经伤了本座,本座今天就要十倍百倍的送还给你。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不归砚的光芒一闪,漫天的黑影尽数消失在夜空中。
飞跃进屋内,除了一片狼藉,几片搪瓷碗打翻在地,白子画只觉得自己的脖子猛然被紧紧扼住了……看着花千骨原本秀美灵动的小脸已经变得惨白,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的玩偶一样昏倒在床边……“轰”白子画心底有样东西落到了地上,被践踏的粉碎……他飞身而上抱起了花千骨,原本沉稳而有力的大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搭向花千骨的脉搏……“不要……不会是……一定不会是……”
就在这个时刻,呼呼的风声急速传来,随着耀眼的光芒划过天际,一个一身青衫的儒雅身影风尘仆仆的从门口冲了进来——
“师兄!我刚才接到急报,就立即赶来了……”儒尊笙萧默上气不接下气的向着白子画喊道:“昨日玉浊峰被满门屠尽,门下弟子无一生还,所以没有人能逃出报信……北方卜元鼎被……”
“我知道!”清冷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笙萧默的话……危险而带着绝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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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文预告:
“白子画,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吗?真相是世间最为神秘而富有魅力的东西。千万年来,六界生灵都在探索着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现在,你想要拯救骨头,并知晓真相,光是凭借殓梦花,还不够。”东方彧卿缓缓摘下了自己骇人的面具,那温和而儒雅的面孔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
“代价是什么。”白子画的声音里带着逼人的寒气。
“六界存亡。”洁白而整洁的手里出现了一个镶嵌着五彩宝石的诡异镜子,夺目的镜光下,映射出了两个白子画的身影,同样难描难绘的精致五官,同样凌驾六界的孤高清冷……只是……一个白衣飘飘犹如神明,另一个黑衣如墨,霸道而睥睨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