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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梓谨顺势站了起来,走到沈兰彻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到厨房替他重新倒了杯热水。
沈兰彻接过热水,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她温暖的手,没有放开,两人就这么一站一坐,互望着。
“他对你有兴趣。”许久,沈兰彻才轻启薄唇,轻扬的语气,没有疑问,而是肯定无疑,嗓音略有低沉,只彼此两人听得见。
谢梓谨没有回答,只是定眼瞧着他,慢慢的,嘴角上扬,幅度愈发的大,眉头轻蹙,凤眼之间净是嘲讽。
“梓谨。”不远处的唐卜驿看着两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朝着谢梓谨唤了一声。
谢梓谨见此情形,将手松了开来,朝着沈兰彻微微笑意,粉唇缓缓动着,好像在同他说些什么,却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说完,谢梓瑾便轻笑着转身离开。
沈兰彻目送她走离,清冷中略带不满的眼神渐渐消去,狭长的眼角转而轻轻上挑,笑意染眉,分外好看。
望着谢梓瑾走到沙发背朝他坐着的身影,沈兰彻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满不在乎杯身烫手,就好像他握的不是杯子,而是那柔滑细腻的小手,俊逸的面容笼着轻不可见的爱意。
她虽只是无言的动了动嘴巴,但他却清楚的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她说:我只对你感兴趣。
这叫他如何不满意?
正好,他也只对她感兴趣。且是愈发的浓烈。
“梓谨,不就是倒个水?也需要你亲自去?”唐卜驿清楚的看到沈兰彻目光随着谢梓谨移动,他同自己视线交汇时,那微眯的双眼,上扬的眉角,有意无意的散发出挑衅的意味。
“卜驿哥哥,毕竟是客。不过倒杯水,没什么要紧的。”谢梓瑾笑笑,不以为然。
看着眼前这个叫她恨不得抽他筋、剥他皮、啃他骨、噬他血的男人,她便止不住内心深处满满的自嘲。上一世,她爱他爱的没了自我,照顾他照顾得无比细微、体贴入怀,惯得他便是一杯水都使唤她亲自倒了送进他手里,却从不见他怜惜过她。
“卜驿哥哥,你说是有事?在这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唐卜驿回过神,脑海飞速的想了一番,而后说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昨晚回家时,父亲告诉我再过几天便是谢家二老爷的八十大寿,我想着还是来找你做女伴。梓瑾,你看可以吗?”他说的诚恳,只不过垂放在大腿侧的左手却是时不时的抚摸着什么,想到不远处死赖着吃饭一直不走的沈兰彻,眼中便闪过恶狠,裤袋内的东西看来今天是用不着了。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谢梓谨咧起嘴角,满是骄横,“梓谨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毕竟卜驿哥哥的女伴一向都只能是我,不是吗?”
“对了,卜驿哥哥,自从搬出来住,我还没回过家。所以早些时候我让家里的司机下午接我回家,你看是要跟我一起吗?”
“不了。刚回来,下午还得去趟公司,将事情交接处理。”
谢梓谨听他拒绝,心底自然高兴。她知道他向来没有要紧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跟她一起回谢家的,而现在的他更是压力加身,绝对离不开。不过她根本没有回谢家的打算,不过是找了个藉口,可以让他早点走人而已。
“小谨。”沈兰彻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身边,温和的说道,“你忘记吃药了。”
说着,沈兰彻便将手上的杯子和药递给她。
谢梓瑾一手接过杯子,一手准备取了他手心里的药,纤细的指尖刚触碰上药盖,却停住了,她傻傻的望着他摊开在眼前的手心,他的肌肤白皙,手心内的纹路清晰可见,却叫她看的发愣,望着手心纹路,她不觉有些吃惊,但见一条纹路从左直直的通向右,没有断开,横跨整个掌心,将其一分为二。
他,断掌。
“发什么愣?”沈兰彻轻轻动了动手,她的指尖没有预防的偏了,碰到他的手心,低头看着,她的指尖浑圆干净,没有任何的色彩涂染,他却觉得格外的漂亮。见她愣的可爱,沈兰彻张口继续说道,低沉磁性的嗓音格外舒缓,若是仔细听着,里头分分暖意,“赶快把药吃了。你的药不能停。”
“谢谢,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谢梓瑾点点头,取了药盖里头的一片药,羞涩道。说完便轻张樱唇,伸手将药放进嘴里,举杯饮了一大口水,仰头,轻轻一咽。顿时苦味四溢,漫上口腔,直叫她作恶。
沈兰彻收回手,随意的插进了裤袋,潇洒自如。
“你好,我是唐卜驿!”唐卜驿站起身,面对沈兰彻伸出手,打起招呼,他有一米八三的个子,已然算是高的了,却不想这个看起来瘦弱的男人比他还要高出一些,比得他瞬间便低了一分气势。
被无关的人打断较好的气氛,沈兰彻冷不丁转过头看着唐卜驿,忽略他伸出的手,只是漫不经心的朝他说了句“唐先生”,转而便回过头,继续同谢梓瑾温和的说道,“饭我吃完了,碗我不会洗,就这么放那了。”
唐卜驿被他看得一时间定住,他那不经意的调调叫他感觉自己被彻彻底底的忽视,他此时便是有万般愤怒却也不知为何发泄出不来。
“哦,好!”谢梓瑾像个没有意识的娃娃点点头,白皙的脸颊却渐渐泛红,她怎么有想到刚刚在他家洗摔碗被他瞧见的尴尬一幕。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送你。”谢梓瑾站起身来,准备送他出去。
“这位唐先生难道不走?”沈兰彻笑着看向唐卜驿,翠绿闪过,瞳孔紧缩,眼眸微眯,语气顿时变得冰冷阴森,叫人听了不寒而栗。
唐卜驿却是不高兴,谢梓瑾都没说什么,他倒质问他起来了!
他不过是救了梓谨,还真自以为是,把自己当个人物?
一向衣冠楚楚的贵公子说起话来自然温和,可他却真叫眼前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视与轻视给挑起了一丝怒气,开口便再没了向来的温和:“我走不走,还轮不到你这个连名字都不敢告知的人来质问。”
“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想来唐家大少应该不会对一个平民百姓叫什么有兴趣,你说呢?”沈兰彻嗤笑,由高处垂眼轻蔑的看着唐卜驿,嘲讽的说道。
说着,他有意无意的看向唐卜驿伸进裤袋的右手,没有血色的嘴角轻蔑之意突显,这点小把戏他也好意思拿的出手?语气愈发的刺人:“而且,你也别自作多情。毕竟,你走不走跟我有何关系?我呢,只不过是担心小谨的人身安全,就怕别有用心之人趁虚而入。毕竟世道险恶,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屑再看的沈兰彻便转看向一旁默不吭声的谢梓瑾。
“你……”唐卜驿和善的面庞再也维持不了的破碎了开来,咬牙切齿之意更是满满,可是说出的话却是一副大人不记小人之过的意思,“你,我不想失了身份在这儿跟你计较。”
“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是在吵架的意思?至于吗?”谢梓瑾无奈的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格外头疼的说道,“吵的我都头疼,要不你们索性一起走,省的互相猜忌,而且想吵正好可以到外头吵个痛快,我也省的烦心。”
说着,谢梓瑾便走到门口,将大门大大的敞开,伸手指向门外,准备将他们一股脑儿的都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