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琐碎

爱三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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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红玉觉得心里憋着股劲,上来不下不去,说不出的难受。

    出了院门,站在树荫底下吹了会儿凉风,举步去了柳文兰家。

    柳文兰家离她家住得近,两三分钟的路程,眨眼就到了

    枣红色院门虚掩着,两排刷了铜漆的门钉擦的锃亮。

    魏红玉推开门,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柳文兰从后院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个潲水桶。

    “你先进屋。”她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

    魏红玉在堂屋坐了片刻。

    柳文兰拎着个大茶壶并两个杯子走了进来。

    斟了一杯递给魏红玉:“早上做的酸梅汤,在井里湃了一天了。”

    魏红玉摆摆手:“我可不喝,瘆牙。”

    “切,大夏天的喝这个才舒服。”柳文兰说完,举着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抹抹嘴:“啊…真痛快!”

    “你家林子呢?”魏红玉随口问了一句。

    “去市里找他爸了,这小子整天吊儿郎当的,也没个正经活干,还不如跟着他爸做个小工。”柳文兰叹了口气,提起小儿子,她就头疼。

    魏红玉应道:“跟着民哥也挺好,有人管束。”

    柳文兰的爱人张爱民长年在j市打工,专门给人安装维修清理鱼缸。

    活不重,但是挺累人,也费功夫。

    好在钱拿的不算少。

    一天少说也有百十块钱的提成。

    工资则另算。

    两人聊了一会儿,柳文兰见魏红玉神色郁郁,不禁问道:“你咋啦?”

    “没咋。”魏红玉摇摇头。

    柳文兰刚想追问下去,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抬头,梁学涛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个塑料袋。

    魏红玉倏的站了起来:“你咋来了?”

    梁学涛新理的圆寸头,上身套了件黑色polo衫,下身米色长裤,皮鞋锃亮。

    真讲究!柳文兰忍不住在心里叹道。

    “买了不少樱桃,给文兰嫂分点。”梁学涛说道。

    樱桃是时鲜水果,一斤差不多要二十来块钱。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这东西也不是说吃不起,就是贼贵,大田村一般人家都不舍得买。

    柳文兰接过袋子,客气了几句。

    多了个梁学涛在场,屋子里的气氛顿时沉闷了不少。

    尤其是柳文兰,言行举止陡然间变得拘束起来。

    甭看她那天在电话里把梁学涛说了一通,当着面她还真不敢那么放肆。

    梁学涛单坐在那,气势就比一般人强上不少,脸上又没一点笑容,胆子小的看着心里就发怵。

    三人坐下聊了会儿家常。

    魏红玉觉得没意思,站起身打了招呼就往门外走。

    梁学涛冲着柳文兰点了点头,也跟着走了出来。

    回到家中,梁学涛道:“妈喊咱们晚上去她那吃。”

    魏红玉没说话。

    暮色将至,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梁老太家中。

    老太太平常吃饭都是自己做。

    粮油米面啥的则由三个儿子包了。

    另外还有一年四季的衣服、冬天的煤炭、以及平时的零花钱。

    这些费用大多由梁学涛来出。

    离开大田村的这些年他也没拉下,都是借着梁学军的名义送过来。

    今天的晚饭主食是凉皮。

    梁老太亲自下厨调了几个凉菜,酸辣面筋、芹菜豆腐干……下午梁学军又特意送来半个盐水鸭。

    一共五个菜。

    梁学涛就着菜喝了二两酒。

    吃完饭收拾了灶台。

    梁老太又切了两个菜瓜端上桌。

    一边吃着瓜,她一边问梁学涛盖房子的事:“日程安排好了?哪天动土?”

    “六月八号。”

    梁老太摇摇头:“我让人算过了,这日子不好,往后推一天。”

    梁学涛吐了口瓜籽,奇道:“谁算的?”

    “咱们村的季大师。”

    梁学涛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大田村有这号人物。

    “就是原先在县里教书的季老师。”

    梁学涛不禁皱了皱眉。

    梁老太觑了他一眼:“你别不把人放在眼里,这个季大师挺神道,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村里老一辈的不少人挺服他。我觉得吧,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话说回来,灵不灵咱先不论,往后推一天你能少块肉还是咋的?!”

    梁学涛不敢再多说。

    过了没一会儿,梁学军一家子来了。

    梁老太哄着小孙子吃了块瓜,又转身嘱咐贺玮:“你二哥要盖房的事你们都知道,日子定下来了,六月九号那天动土,到那天你们都得来帮忙,记着了?”

    贺玮应道:“那是一定的。”

    梁老太点点头,拽着梁栋去外间洗手。

    贺玮扭过头冲着魏红玉笑了笑:“这下二嫂享福了,有新房子住。”顿了顿又说道:“说起来还是二哥厉害,说盖房子就盖房子,哪像我们得筹备个好几年。五亩地的房子,光一圈院墙就得花费不少吧?二嫂给我说说这次盖房子二哥一共备了多少钱?”

    她前两天接了段美芳的电话,得知梁学涛“破产”一事,心里就跟抓肝挠肺似的,总想来探个究竟。

    那么有钱的大老板说没钱就没钱了?

    她可不信,老话不是说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无奈碰上魏红玉这个锯嘴的葫芦,只是笑了笑,却什么都不肯说。

    贺玮心里忍不住啐了一口。

    呸,二哥才回来几天就把她得意成这样!

    院子里,梁学军给梁学涛发了根烟,然后开始问他二哥。

    只是打了满腹的草稿支支吾吾的刚开了个头,就见梁学涛一摆手:“公司和房子我确实卖了,这事咱妈也知道,至于是啥原因,你别问,我也不会说。”

    梁学军一怔,嘴边的话只能打了个卷又咽回了肚子里。

    夜色渐深,山风微凉。

    蝉鸣蛙叫声此起彼伏。

    院落内银白色的月光流淌了一地。

    梁学涛抽完最后一口烟,伸手一弹,手里的烟头瞬间呈抛物线状掉落在地,静默片刻后他收回视线转身往屋里走。

    刚迈出步子,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嘱咐道:“让你媳妇少和段美芳打交道。”

    梁学军略一迟疑,大着胆子追上来小声问了句:“二哥,你真和小嫂子断了?”

    梁学涛扭过头瞥了他一眼,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