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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决定等回去后再问,现在人多。
连翘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夸赞,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她料想禾早是嫉妒自己了,便一偏头,又亲亲热热地与其他小姑娘们说起话来。
那些小姑娘们的羡慕,让她觉得很自得。
先前说话的那媳妇,就忽然笑嘻嘻地捂嘴叫道:“早儿,你家都分出家了,咋还回去伺候老人哩?不是还有仨兄弟,咋都不管?你爷奶实指望着你家哩!”
这话,说得就很不好听了,尤其是对长房来说。
连翘停止了炫耀,闻声望了过去。
这媳妇其实说得也不错,何谓分家,分家之后,儿子就没有了赡养老人的义务,平日逢年过节的走动一下就是了,分家后,就是两家人一个姓!
现在老宅老太太刚一生病,放着几个儿子媳妇不用,巴巴地请了分家出去的媳妇回去帮忙,这做法有点太……
在河边的这些女人,是在为三房打抱不平呢。
禾早可没有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想法,是你们不对在先,还指望着我给你们遮掩,不要想得太美哦!
但是,她认为作为一个被同情的弱者,也没有必要趁机告状,就很大度地微微一笑:“我娘性子好,会伺候老人,我爷奶对她满意哩!我奶家就大娘娘一个媳妇,她又要忙着家里家外的,也抽不出时间!”
老四媳妇要和离,只剩下老二媳妇。
“那你二娘娘哩?你奶病了,她回来一趟看看没有?”
禾早苦笑了下,摇摇头:“没看见呢,二伯也没回来,想是镇上有要紧事!”
禾老二中了秀才后,就自觉高人一等,在乡村哩处处摆出一副秀才老爷的架子,村里很多人都看不惯他,后来禾家分家的内幕露了出来,禾老二的贪婪自私也被很多人知道,再后来就是村里私塾这件事,他干脆果断的拒绝了卢里正的请求,村人对此很不满。
综合以上,禾老二在卢家村的心里,名声那是坏透了。
就有另外一个年纪大点的大娘叹口气:“老禾家的老二,这几年是越看越不行了啊,哪怕是个秀才老爷,这做人的根儿却不忘哩!”
意思是说禾老二把根都忘了。
“老禾家的老爷子心也偏,瞧瞧,硬生生把最实干能干的三房给撵出来了!这现在人家大把银子的挣,禾家那个吝啬娘们,还不知道咋肉疼哩!”
禾老太太的小气也是全村里都出名的,一根线头一根针,她都要跟你计较个明明白白。
“那个抠门娘们可是个厉害婆婆,最会磋磨媳妇,人家老四和老四媳妇感情多好,她硬生生把人家给拆散了……”
“老三媳妇也是泡在苦水里的娃!这不就是分家了,那边一传唤,就得又住回去……”
“老二两个就更不用说了,大把的钱花着家里的,却躲在镇上远远的,都不敢回来看一眼!”
就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人家是穷人家里的富少爷,咋能管得着别人吃喝拉撒……”
众人便都笑起来。
也有人看了看连翘,将话题转到了大房:“老大太老实,娶个媳妇也不中,那马氏忒厉害着哩,把夏儿给磋磨成啥样子了,做爷奶的也不管管!真是作孽哦……”
这是另外一个不满的声音。
连翘有些惊讶,没想到村人竟是这么想自己一家的,想着解释两句吧,但是刚还与自己说说笑笑的几个人,早就收了笑脸,往边上挪了挪。
连翘的脸几乎都气歪了。
但是,最让人气愤的是下面一句问话,有个和连翘不对头的长得胖乎乎的小姑娘,捂嘴笑:“连翘,你是你娘带来的拖油瓶,咋的你穿好吃好,你姐却瘦的跟个鬼似的,这绢花说不定也是你从你姐那里抢过来的吧?”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
村人对寡妇与拖油瓶的态度,都不由自主就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
可以这样说,连翘越风光,打扮得越好,众人也只越发觉得马氏与她苛待了继姐,强多了继姐的东西!
连翘深深感受到了村人的恶意,双目含泪,又气又怒又不知所措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恍惚间明白了什么,扭头看见禾早,便猛地推了一下她,哭着喊:“都怨你,都怨你!”
然后扔下东西跑了。
禾早可算是受了无妄之灾,没有防备,被连翘一下子推在了地上。
她刚刚还可怜着对方,想为她解围呢,结果她就来了这一出,禾早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连翘脾气不好,被骄纵坏了,这点她知道,她刚才受了大委屈,她也清楚,但是不代表她心甘情愿自己成为被发泄怒气的对象!
她跌倒了,连翘手中的衣服,棒子也扔了,顺着河流飘远。
身边的年轻姑娘就“哎呦”一声,忙忙上来扶她,又下了水把棒子和衣服都捞起来,放到大石头上:“连翘这脾气,这衣服被水冲走,多可惜!”
禾早朝她笑了笑,道了声谢。
她摆手:“你没事吧?”
其他人也关心地问道。
也有人压低声音:“这连翘,被她娘宠得没边儿,天天跟她娘一样,好打扮,脾气也大!”
这个“好打扮”,在乡下,可是辱骂人的话,意思是这个人不安分,好出圈儿!
禾早皱了皱眉,连翘的不好,是马氏带的,她虽脾气坏点,但整体却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一群大人这样说一个小姑娘也过分了点。
她沉了脸:“这位婶子还请慢着说话,连翘姐也是我堂姐,我们是一家子。”
大概是摄于她此时表现出来的威严与禾三房在村里的影响力,那刚刚说话的人便陪了小脸:“哎呦,是我说错了,这说着说着就说习惯了,啥好话歹话都带出来了,早儿,你可别怨婶子啊!”
她边上的那个人,看起来跟她关系亲密点,也跟着埋怨道:“这里一大堆小姑娘呢,你口无遮拦说得啥话!”
那人就更加讪讪然,不敢做声。
其他人也都垂头洗衣服,周围一片寂静。
禾早往后扭脸看了看连翘跑走的方向,没见人影,心绪有些烦躁,胡乱洗了洗,边上那好心的姑娘,就又主动帮她拧干衣裳。
禾早不由缓了脸色,真诚地道了一声谢。
与众人告辞,她端着盆子回了禾家,却被告知连翘根本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