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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紧紧贴在门上的医生们不敢动,但是好奇心之下又把脖子伸得长长的。
不是他们大惊小怪,而是从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景象。之前的黑色液体像喷泉一样喷发出来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喂血。就是用血,也应该是用管子输送吧!你这样送人家嘴里有用吗?
“奶奶,奶奶!”小米把手滴血的手擦干净,继续在老人耳旁呼唤。
然而,病床上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小米犹豫了一下,叹口气,干脆把伤口没有痊愈的手,继续放在老人嘴边。
妖冶的红色一滴又一滴地不断低下,砸在老人的牙齿上,通过牙缝渗透进口腔。
不大的空间内开始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还带着一丝隐隐约约的馨香。
医生们彻底被这样的画面搞懵了。他们觉得现在女孩儿所用的方法哪儿是什么医术?这明明是巫术好吧!估计是她也没有办法,在苟延残喘吧!
小米一直注意着老人的情况,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次,她算是正儿八经地从阎王手中抢人,滋味还真不是太好受。多来几次这样的情况,她估计也得直接交代进去。
老人的病来势汹汹,不是中毒,也不是遇害,完全是毒素积压出来的。也可以说,她身体的极限已经到了,现在该去另一个地方。
只是之前保养地太好,这些病痛没有找到爆发的机会,才显得很健康。
后来,毒素积压到一定程度,在身体内只会越来越多,慢慢把整个身体充盈,终究是爆发出来了。
应该是年前有点忙碌,就让那些那些家伙们找到了缺口,眼睛是最脆弱的,它们的首攻地也在那儿。一点一点扩张,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巴,再到胸口,直到全身。它们的动作迅猛,在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地位。也就造成了小米到来的时候已经是这种状态。
医生们不敢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距离病床不远,上面也被黑色液体覆盖的心跳监测仪。隐约间,可以看得出上面的线是有波动的。一个个松了一口气,这么折腾下来,还没有出人命真的不错。
鲜血不停地滴在老人的嘴巴里,小米得的面色也越来越苍白,她又不是造血器,输送给别人时候自己肯定有损耗。
“奶奶,我是囡囡,你得坚持啊!你还没有看我们的婚礼,还没有逗弄我们的孩子,这里还有爷爷,大伯,二伯,还有爸爸,大家都在等你……”小米不停地在老人耳边诉说,到最后近乎于呢喃,声音越来越小。
“囡……囡囡!”极其虚弱的声音忽然传来。
听到声音的小米猛地抬头,待看到老人睁开的双眼,泪水瞬间涌出。“奶奶!你终于醒了!”
老人很虚弱,眼神空洞,说话很费力,“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
“怎么会?”小米笑着,用手背把眼泪擦干,“有我在,什么病治不好啊?过两天,我给你好好调养身子,您就等着长命百岁吧!”说得很轻松,她是不会让老人知道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呵呵!我等着!”老人说着,忽然觉得浑身抽疼,面色扭曲至极。“囡囡,囡囡,疼,这是怎么了?”
“奶奶,忍一下!刚刚给你喂的东西有点多,没有吸收完,等全吸收就好了!”小米攥着老人的手,强撑着眼睛,不让自己现在倒下。
待感觉到越来越不对劲的时候,赶紧把门口的那些医生喊过来,“人算是救回来了,等会儿不用扎针,也不需要吃药,让她好好修养,等我醒来再说!对了,也不用管我,我睡会儿!”
医生们看看病床上面色极度扭曲的老人,又瞅瞅看起来浑身无力的女孩儿,还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就见人家已经倒下。
倒了?晕了还是……
担忧至极的几人想想女孩儿刚刚说的话,赶紧上前检查。待发现她的各项体征都很正常,只是有点贫血和疲惫,终于松了一口气。
几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把她送出去。病房里还有一个,容不得一点忽视啊!今天过得实在是太刺激,心情忽上忽下,到现在都没有平静的时候。
急救室的大门依旧是众人的视线范围集中地。站在这里待命的小护士觉得自己能坚持这么久腿肚子没软,真不容易。要知道自己就在门口,他们的视线‘嗖嗖’射过来,自己这里可是重灾区。
门被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气。
待看到病床上的人正是之后进去的小米,一个个都不淡定了。
秦瑞‘蹭’地一下跑过来,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身上到处黑色的女孩儿,只觉得脑袋懵掉,颤抖着声音,直勾勾地看着推着病床的医生,“怎么……怎么回事?”
“别激动!别激动!”被吓着的医生强装淡定地安抚,“两人都没事!老夫人刚刚清醒了,现在正在吸收剩下的药效,这需要一个过程!小神医也没事,这是累的!还有,刚刚她给夫人喂了很多血,身体才支撑不住!年轻人,恢复地快,多休息几天好好补补就行!”
听到这话,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看到医生这样出来,实在是让他们担心。
秦瑞浑身的戾气这时候也消散了一些,“她说过什么吗?”
“说了!她是给我们交代之后才晕过去的,应该是怕我们乱用药吧!”医生心有余悸,一股脑地全说出来,如果不是人家提前告知,他们会做些什么还真说不好。
“好!按她说的做!”秦瑞毫不犹豫地命令。
严肃的表情让见惯了生死的老人心惊,条件反射地敬礼,“是!”
还好,小米的要求也比较简单,只是睡着就行。
秦瑞对两边的人都比较担心,想了想干脆直接让医生把病床放走廊,等会儿一起走。
医生虽然对这样的命令很诧异,但还是乖乖照做了。反正这一层楼,人家随便住,想睡哪里睡哪里。
之前和小米呛声,提前出来的那名医生站在院长后面,这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就沉不住气出来了呢?这下好了,功劳又被这些家伙们抢走。
院长好像知道他现在想些什么,扭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去写好检讨书!”
秦瑞站在病床旁,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急躁。生命中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两名女性都躺在病床上,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不是一般地糟糕。
拉着女孩儿的手,感受她的温度,眼睛继续盯着急救室被关着的门。虽然医生刚刚说没什么事情了,但是生死之间从来都是一瞬间的事情,谁也不敢大意。
终于,门再一次被推开。
看着几名医生不在状态的视线,几人的心里一个咯噔,都站了起来。
“放心,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很好!”还好,有清醒的医生给众人交代。
“我没事!你们看看囡囡怎么样!”秦奶奶精神头不错,笑着对已经围过来的众人说道。
几人相视一眼,毫不意外,看到对方的眼里和自己完全相同的神色。这时候,再大的震惊也得压下来。
“没事就行!囡囡也没事儿!我们先去病房!”秦松拄着拐杖说道,接着给大儿子一个视线,剩下的事情交给他。
医院的院长自然把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这时候也不会多说话去问些什么,人家明明是不想说。交代小护士把几人带到相应的病房,再把身边的闲杂人等全部赶走,自己就等待着接受‘命令’。
“院长是聪明人啊!”秦天华笑眯眯道。
“呵呵!还行!”
“我母亲的病情很严重!”
“嗯!是很严重,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次!”
“但是,人最后被救回来了!”
“嗯!很困难!现在还很虚弱,需要静养十天半个月!”院长看看眯着眼睛的男子,揣测着人家话语中的意思,继续说道。
“咦?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你领导有方,下面的医生业绩精湛,我母亲才能转危为安!”
“是!还好关键时刻没掉链子!”听出男子话里的意思,院长赶紧转变策略。
“所以啊!咱们医院名不虚传!”秦天华意味深长地笑笑,看着对方恍然大悟的神色,淡定自若地离开。
徒留院长一人风中凌乱。那人的意思是这病是被自己的医生治好的?意思是把小神医遮盖过去?可是,这么多人看着,他要把‘荣誉’送给谁啊?最可怕的是,以后谁再快要不行了,老子拿什么和人家交代?
郁闷不已的他在这里唉声叹气。哎!谁让自己的家族没落了呢?还是乖乖听话吧!
不过,他也很好奇小神医的一手神奇医术究竟是怎么练成的。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改天一定要好好去讨论讨论。
几人跟着小护士到了病房,看着她们收拾好了东西终于出去。霸王龙脾气的秦二伯最先受不了,赶紧小跑到自家母亲那里,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的不可思议。
秦奶奶算是大病初愈,被儿子这样的神色盯得不耐烦,“干什么呢?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喜欢看!”
“妈!在里面经历了什么?”秦二伯赶紧问。
“急救室能做什么,不就是急救?”
“我是说具体的!你看看,囡囡出来直接晕倒,你出来也和以前大不一样,我们能不好奇吗?”
“我之前很难受,甚至觉得阎罗殿走了一圈!醒的时候,就看见屋里到处都是黑色,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对了,囡囡身上也被沾了不少脏东西!”
“嗯,然后呢?”众人如好奇宝宝一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老人,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之后,我就觉得浑身疼,要断气的那种,然后囡囡说在吸收药效,等一会儿就好了!再然后,她晕了,我好了!”秦奶奶按照记忆中的情景,大致复述一遍。接着叹口气,很心疼道,“囡囡这次累着了啊!我这老婆子对不起她!”
“奶奶,别这么说!您能醒过来就已经很好了!囡囡也是这么想的!”秦瑞坐在病床旁,拉着小米的手,抬头说道。
为了方便,他们把两人安排在了一间病房。秦瑞此时已经成了小米的全权监护加上贴身保姆。听到老人的话,赶紧回到。
“别的不多说,你可得好好对人家!”秦奶奶扭头,眼珠子一瞪,故作严肃地命令。
“会的!”秦瑞肯定答道,拉着女孩儿的手又紧了一些。无关治病,只因为心中早就认定了彼此。
“别说别人了!先想好这边怎么应付过去吧!”秦松看看一屋子的人,又瞅瞅病床上上的老伴,提醒到。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刚刚究竟想说什么。
“怎么了?不就是治病吗?谁不知道囡囡的本事,有什么应付的?”秦奶奶条件反射地问道。
“如果只是治病就算了,你看看这个!”秦天华说着已经拿过来一张镜子,放在老人面前。
“啊~”尖叫声响起。
秦奶奶不可思议地看着镜中的女人。对,现在只能用女人来形容,而不是老人。
模样和年轻的时候差不多,皮肤没有嫩的能掐出水,但是也绝对不松弛,眼神也清亮了不少,最重要的是花白的头发此刻已经全部变黑。
这么多变化,无不昭示着一个重要讯息,她返老还童了。
去急救室转了一圈,出来就成了这样,怎么能不让人震惊?
这不只是把病治好了!而是顺带着把她年轻!现在的自己哪里是八九十岁的模样,能被说成五十出头就不错了,还是保养很好的那种。
不可思议地摸着自己的脸颊,滑不溜秋,和刚剥的蛋壳也差不了多少,“我,我没被,被换皮吧!”
“没有!这不就是年轻时候的你?”秦松直接回到,不太舒坦。
“可不是?”秦奶奶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鹅蛋脸,柳叶眉,杏眼,高鼻梁,可不是自己年轻时的木模样?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得被称作老妖精了吧!”
“这个真说不好!”秦松没有正面回应,但是含糊的话语中也有这个意思。
“妈!年轻了是好事!多少人一把年纪了还去整容,你自己都这样了,多好的事情!”秦二伯赶紧说道。他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老妈外貌年轻了,身体的各个器官肯定也不错,这样很好啊!
“也是啊!”秦奶奶再对着镜子看看,点头,“只是对外怎么说这个事儿?”
“刚刚让天华给院长交代了,就说这里的医生治好的!实在瞒不过去的时候,再想办法吧!”秦松看看病床上的老伴,再次叹口气。
他不只担心怎么对外面交代,还有点自己的矛盾心思。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现在人家冷不丁年轻这么多,他都不好意思站过去,以后还怎么睡在一起啊?
“那我最近都不出院了!咱们在这里安营扎寨一段时间!”
“没什么用!瞒不住的!肯定有来看望你的人!知道就知道吧!只要把囡囡藏好就行!”秦松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长生不老,永葆青春。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存在?
平常的事情,他们还能发动家族的力量抹去些什么。但是当舆论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是他们也没办法。相反,干预过多,还会起反作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