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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天的日头都毒辣辣的,阳光射的人刺眼,这样的天气对于一辈子以土地为生计的乡村人家那可是日盼夜盼是好兆头。
屋内有些闷热,在加上吆喝着大骂了一通,刘芬芬觉得身上汗津津的,衣裳有些不透气,嗓子发干,便从水缸里舀了半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至于桌上茶壶里的温水则看也没看。
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干哕声,伴随着还有咳嗽,抽噎,仔细听好像还说什么回家之类的,刘芬芬端着水瓢侧过身听一耳朵,这一听可倒好,气的他刚咽下去的一口水登时噎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他嗖的一下把水瓢扔进旁边的桶里,咣叽一声响吓的旁边的娟娟心肝胆颤儿。
刘芬芬气势汹汹的拨楞开门帘走进来,瞧着鼻涕眼泪铺了整张小脸的人,一丝怜惜的感情也没有,只剩下浇不灭的怒火,毫不留情的大斥道,
“美子你给我松开,让他走,他不是要回家么?让他去,我倒要看看他家在哪,他怎么回去?他家连个人都没了,他想去哪?要寻死也别拖累我们,我们老艾家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这是娶了个阎王回来啊!”
艾美心力憔悴的紧拉着往外爬的人,冲还在拱火的刘芬芬道,“婶么,你不要说了,他糊涂了啊。”
这边的梅画只听到问他家在哪,一时间呆愣愣的忘了挣扎,只顾本能的哽咽抽泣,半响之后,茫然又渴望的视线冲出窗外,洒向天边,极目远眺,说了句叫人摸不着头脑却细思极恐的话,“我家在几万里之外,云瑞之巅,宇宙之临……”
屋内的人均是一怔,随后全都皱起了眉头,刘芬芬最先反应过来,恨不得上去扇他几巴掌,而碍于这小人的身子,却只能笑着怒骂,
“我呸,放你爹的狗屁!你糊弄谁呢?拿话本上的词儿来说搪塞,你当自己是神仙啊,快歇了你那些狗屁心思,不然我打的你起不来。”
梅画懵懵的转过头,目光脆弱,鼻涕流进嘴里,说话一圈圈冒泡,语气听不出来是发怒还是什么,抽噎道,
“你,你怎么骂人呐,虽然,呃,你说的不假,我爹确实是个混蛋,可你就不能,呃,婉转一点么?”
谁也想不出梅画会说出这番不痛不痒的话,其实刘芬芬嘴上痛快之后,心里是有些后怕的,他听过小道儿消息,说梅画亲爹曾经身居高位,而官宦世家之间的关系向来枝枝节节盘根错扎,说不准什么时候暗地里一使劲,他爹又官复原位了呢,结果自己骂人家是狗屁,污言秽语,辱没朝臣,这要深究起来可是要进衙门挨板子的!
刘芬芬一个激灵,错杂的目光盯着衣衫不整发丝遭乱哭花了脸的人,见他未有一丝忍气吞声和不甘心的意思,而且好像他自己对亲爹也不似特别敬重……咳,罢了罢了,都乱了套了,瞧着估计是不知从哪牵动了一抹归家的心思,缠的他魔怔了几日,这几天也作够了,一家子跟着吃不好睡不好的,想到这里,
刘芬芬敛了敛神色,变换出和颜悦色的味道,只是口气还是一向地蛮横,
“成了,你家是甭想回了,你也回不去,哪有嫁了人的男子整天吵吵的回亲家的?你那些打小学的知贤礼教都跑狗肚子里去了!”
瞪了人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厉色道,“下床吧,都多少天了,还腻在上头,你给我好生的,你上没有婆么管教不了你,可别就得了意,打错了算盘,当这家里就没有能治的了你的人了?那你可想错了;美子心疼你,我可不会给你留余地,再给我作三妖四的我就抽你,我管你怀没怀着娃子,成天闹的鸡犬不宁,抽你都是便宜了你。”
刘芬芬连骂带吓唬,他若真拿出婶么的身份,连艾美都驳不了他的意,只能虚目低垂的受听受教。
梅画被这通严词厉色给震的也不抽噎了,只能眼波粼粼的扮无辜,心底的那层漆黑魔障被打通了,光芒四射,豁然开朗,清风徐徐。
……
大喜
艾美开心的合不拢嘴儿,脚步轻快,走路带风,不耽搁手上的活,时不时的看一眼低头猛吃的弟夫,终于雨过天晴了。
“婶么,你中午在这吃吧,我把二叔也请过来,咱们好好热闹热闹。”艾美头一次诚心诚意的说这话。
刘芬芬挥挥手,就要往外走,这半天不够他累的,不过真叫人痛快,嘿!以往被这小子明里暗里气的积下的郁气这一次全都发泄出去了,还赚回来不少,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光芒,少有的好心对艾美道,
“你也别光顾着他,多做些吃食,给男人们补补,往前小半个月都歇不下来,再者,”看了眼不待见的人,撇下嘴,扭回脑袋道,
“你再惯着他我可不会依你了,你就回老周家去,我看他到底饿死不能!”
这话太直白,真叫人没脸,艾美咬着唇低下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却不得不回话,结结巴巴道,
“我知道了,婶么。”
刘芬芬重哼一声,“成了,收拾晌午饭吧,我走了。”
艾美恭恭敬敬的将人送出去,关上门时松了一口气,心里暗自琢磨,难不成真是自己的太软弱了,由的弟夫撒丫子胡闹?可转过心思又一想,弟夫平日里很乖巧的,几乎没有不听话的时候,对自己和周里也很尊敬,就是偶尔耍性子也无伤大雅,只是就刚才的话来说,弟夫还没适应这个家吧,也许已经把自己当做亲人,可毕竟梅家是他成长起来的地处,心心念念再为之不过,要是一下子断掉,那真是未免太薄情了。
怎么也想不透彻,艾美甩甩脑袋不再乱猜,回屋做饭。
艾美刚一进屋,梅画便迎过来,只是步伐虚浮,他真诚的向艾美道歉,
“对不起,哥,让你费心了,也让你跟我着我挨骂了。”
艾美一下激动的不能自已,眼珠颤动,半天才扶住梅画的肩膀,嗓音柔和像五月里的清风,“无妨,无妨,只是画画以后不要糟蹋自己了,你想……”艾美本想说你不要想着回家的事了,那是万万不能的,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
“你想要什么就跟哥说,千万别不言不语的,嗯?”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
艾奇又是提前回来的,跑到家已经满身是汗,没形象的抹了一把脸,腾腾腾的冲进屋,见到屋内的景象时,脚一顿,慌张的神色骤然平静下来,收了脚,呼吸放缓,目光直逼坐到凳子上剥蒜瓣,脸色仍旧蜡黄的人。
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威压弥漫,在桌边停下来,气息沉淀,却让感官一向敏锐的梅画直觉风雨欲来。
梅画神色有些不安,这样低气压的艾奇叫他不敢正视,艾美去后院了,屋里只有两个人,紧绷的空气叫人恐惧的想要逃跑,只是还没动作,耳边忽然刮过一阵风,接着一个孔武有力的巴掌跟他的脸蛋亲密接触,还有哥响亮的碰撞,原本虚弱的身体一个不稳,踉跄的斜趴到地上,凳子几乎跟他一起倒下,磕到了小腿的一个紧要关节上,一瞬间疼痛席卷全身,耳边还有嗡嗡炸响。
梅画头昏目眩,胃里翻滚,紧抿着双唇不敢吭一声,却也不敢动一动,心里恨极了这个身体的不可抗拒,脑子却直言自己这一巴掌当是还给这几天叫他们担惊受怕的利息。
艾奇眼不错的死死地盯着人,他心疼的紧,却不动声色,这一巴掌他不得不打,不能后悔;两只手掌握紧成拳头,身体绷得直直的,口气冰冷,
“你在跟谁耍性子?无缘无故,你有什么本事叫大哥每日以泪洗面寝食难安?我对你太好了,万事不与你争执计较,事事由的你胡来瞎闹,没有章法,倒捧的你的性子越发张狂,”
自己向来少言木呐,但并不表示他没有脾气,一回想这几日大哥整个人憔悴的比他成婚前还厉害,心里就跟刀割一样,难以原谅自己,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艾奇厉声暴喝,
“你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梅画的瞳孔瞬间一收,全身阴冷席卷,是了,是了,他怎么就忘了,自己怎么就坐享其成不思悔改了呢,他是戴罪之身啊……
艾美听到动静从后院跑过来,看到卧在地上魂不守舍的梅画当即惊呼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来,抱起地上的人,瞧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搂着人更紧了,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忙手忙脚乱的掀开梅画的裤子手指探向他的两腿-间,很干燥,没有出血,这个事实直达心底,快要停跳的心慢慢地恢复频率。
艾美这次没有当面斥责弟弟的做法,但并不表示就认同,满含谴责的目光瞪他半饷,才忍着火气道,
“还不把画画抱到床上?干杵着做什么?”
梅画虚着眼瞧着板着脸走向自己艾奇,身体本能的一缩,磕到腿的那部分更疼了,紧抓着艾美的衣襟不撒手,艾美觉察到他的僵硬,便温和的劝他,
“画画别怕,哥在这呢,他不敢再打你了,听话,去床上躺着。”
争执不开,眼前一暗,再一晃,凌空而起,几个呼吸间,梅画的身体挨到了熟悉的味道。
衣服上蹭了土,艾奇面无表情的找出一套新的就要给人换上,梅画抖抖擞擞全然没有了往日威风八面的伶俐,身体不自主的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臣服,到了此时,他才方觉自己的灵魂太渺小了,追悔不及中,身上没两下就被扒-光了,梅画这时候又觉得羞耻了,头转向床里,任由艾奇给他穿衣服。
磕到凳子的右小腿处青了一大片,连着右侧的屁股腰侧,青红的痕迹处于一片白光的肌肤中非常明显,艾奇只觉得呼吸都难受,别过头拽过一个床单给他盖上腿,自己出去了。
堂屋里不时的冒出响声,是艾美在做饭,一会儿香气就飘向四周,瞧着弟弟出来进去的冷着脸,艾美只是拧了下眉,准备空闲的时候再找他说道说道。
没一刻钟,艾奇光着膀子浑身水汽的进屋了,没理会床上躺着的一个人,径自脱了裤子,换上一件在家穿的,然后拿了白巾子擦干身上的水,又从一个角落里找出一瓶药酒坐到床前。
掀开被单,艾奇的视线不自觉地扫了扫自己小夫郞的私-密处,粉润润的胖东西躲在草丛里,缩成一小个柱体,到显的后面的两个小球更圆了,啧啧,好不可怜,艾奇眸色有些深,轻呼一口气,目光移开,往手上倒了些药酒,然后敷向那些青红的地处轻轻推按。
艾美从外面炒好了两道菜,见屋里也没动静,心有不安的掀开帘子进去瞧瞧,这一看差点没笑出声,只是憋了眼弟夫光溜溜的下-身,艾美神色不免有些赫红,也没说话便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别扭的两个人。
终归是夫夫,床头打架床尾和,只是弟弟打人是不对的,他家自上而下没有这个弊病,这一点还得跟弟弟好好嘱咐嘱咐,夫郞是用来疼的,他不听话训斥两句就得了,怎能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