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劝架后果)

古时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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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初夏的阳光透过树枝末端,地上点缀着铜钱般大小的光斑,忽明忽暗的闪烁着,一股灼热的夏风吹来,伴随着知了的歌唱,阴沉沉的天空上载着几朵乌云。

    那天像是泼了一桶灰色的颜料。窗外的蛙鸣声呱呱的叫声在小溪里跳来跳去,沉闷的空气里传来隔壁家金色毛发的大黄狗汪汪的犬叫声,那声音带着又急又怒的咆哮,像是从远方而来偷袭村庄的敌人。

    隔壁家的老奶奶怎么也止不住大黄狗的狂犬声,喂了一点大黄狗往日最爱的吃食,都不能让沉浸在汪汪的嚎叫声里的大黄狗转移注意力,如果不是主人家用一根铁链子将大黄狗栓住,恐怕大黄狗像疯了一般,撒着腿,张大嘴吧像敌人撕咬过去。

    躺在床上休息的王梅被隔壁家疯狗的狂叫声,吵得头疼脑涨,本就是一个阴天,让王梅没什么好心情,现在又被大黄狗打扰到了午休,心里更加烦躁。

    摇窝里的孩子像是和她作对一般,安静的后房里充满了孩子尖锐刺耳的哭闹声。

    王梅揉了揉头两边的太阳穴,粗鲁地的掀开了被子,几个快步走到了摇窝旁边。锋利的眼神凝视着婴儿,拿起盖在婴儿被子上的一条雪白毛毯准备将她的头部整个盖住,以此掩盖吵的自己头痛的发声源。

    婴儿好像闻到了母亲的香甜的奶香,缓缓抬起头,停止了哭声,如葡萄般大小炯炯有神的双眼,滴溜溜的打着转儿,肥嘟嘟的小脸上带着几滴吐着泡泡流出来的口水,吮吸的手指上沾着几滴晶莹剔透的口水,长长的眼睫毛上一扇一扇地好像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与王梅对视的时候,婴儿傻乎乎地笑了,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小脸上露出一个深深的梨窝。

    怒气冲冲的王梅不由被婴儿好笑的表情给逗乐了,王梅松了松捏住毛毯的右手,雪白的毛毯像一片落叶般掉落在深灰色的地坪上,好像一个被污染的水池中漂流着一片洁白如雪的纸张,没有任何的污渍和被污水染黑的痕迹。

    王梅摸了摸婴儿几根稀疏的黑发,淡淡道:“宝贝,真乖,这么小都会看人眼色了,学会笑着讨好他人,如果以后也这么乖,妈妈也不会抛弃你。”

    王梅正准备去门口看看天气的变化,有些担心地里劳作的父母,王梅刚出门,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

    刘志东穿了一件灰色的T恤,脚上穿着两人结婚时买的一双棕色皮鞋,褪了色的皮鞋,很容易看出鞋的主人,经常穿着它出门,鞋子上沾着许多轻微的灰尘,将光泽如新的皮鞋掩盖成了一双像是穿了许多年的旧鞋。

    刘志东看见王梅纤细的身影,被宽大的外衫遮住了原来婀娜多姿的身材,摸了摸鼻尖,用双手扯了扯衣裳的袖子,又用手将头发往上理了理,使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刘志东喊道:“王梅,好久不见,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回家了?”

    与刘志东自然的神色不同的是,王梅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突然尖叫起来:“啊。”她双手捂住了头,整个身子缓缓地向下弯下来,躲到墙角一边,瑟瑟发抖,嘴里喃喃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救命,救命,救命啊......”

    被王梅惊呼声吵到的笑笑,穿着一件白色睡衣急急地往下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厚重的男声:“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嗯?”

    笑笑吓了一跳,赶紧放缓脚步,如猫的脚步声一般轻微,王梅趴在木栏杆的扶手上,偷偷的观察楼下的情景,笑笑看见刘志东的身影逐渐接近蹲在角落红着眼睛,如受惊的小兔一般。

    笑笑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突然想到家里没有一个男人,父亲和母亲去地里劳作了,王凌去帮忙托运蔬菜了,家里只有一部座机还放在一楼一进大门的房间里。

    那间房是母亲的房间,自己和王凌住在二楼,如果自己出去了也打不过刘志东。

    笑笑想了想,转身上了二楼,将二楼外门关上反锁,又回到了房间,将房间门反锁将插在门上的钥匙取了下来。笑笑喝了几口水后来到阳台,在阳台上看见隔壁家的王平,闲着无事在家门口晃悠。

    笑笑双手成拱形的扩音器姿势,张嘴大喊道:“王平,王平,王平,我家里来了个姓刘的坏人,快帮我叫村子里的人进来,帮我去四娘娘家打电话叫王凌快点回来,四娘娘知道王凌的电话。”

    王平先跑了趟四娘娘家,找到四娘娘说明了情况后,借了四娘娘家的座机用了一下,将电话打给王凌,等了几分钟都没人接听。

    王平没了耐心,要四娘娘守在电话旁给王凌打电话,将他媳妇的话转告给他,王平去村子里叫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来。

    一伙人匆匆赶到三娘娘家,就看到了拿着竹子做的木棍在王梅身上抽打的刘志东,一伙人都躲在门后看热闹,没有人敢上前,因为他们一眼就认出那个穿深灰T恤的男人就是王梅的老公。三娘娘经常炫耀王梅嫁到街上的好丈夫,如果贸然上前,插手人家夫妻间的事肯定讨不到好,三娘娘这一家精明的人不一定会感谢你,反而可能为了和女婿缓和关系来挤兑报复你。

    只有王平一人凭着一腔热血扑上前去,试图阻止刘志东对王梅的施暴,刘志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迅速转过身,将手里的竹棍朝王平打过去。

    王梅蹭着两人搏斗的空隙,轻盈的身子带着被刘志东打过的伤痛躲进房间,将门反锁后沉痛的身子跌落在地上,王梅感觉很是不安,觉得刘志东很可能拆了房门闯进来。哆嗦着手抓着红木桌上的座机,熟练地拨出王凌的电话号码。

    王凌可能在地里,没听到电话,也可能在开车,不能接电话。电话里传来一阵阵忙音,温和的服务人员反复道: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王梅气的将话筒摔在墙上,砸的一声巨响,红色的旧式座机话筒滑落到与桌面相接的木质床上。

    门外,王平被刘志东敲了几棍子后两眼冒着金花,嘴里的血迹从口腔中滑落流到棕黑色的脖子里,后背上挨了几棍子的打。躲在门外的众人看到血迹斑斑的的王平,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试图用语言抗议阻止刘志东的攻击。

    其中一个年轻人喊道:“住手,我要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了。”嘴里虽然吓唬了一下刘志东,可诚实步子始终不敢跨过门槛一步。

    老式的门槛成了一个衡量勇敢与懦弱的标志。

    是否跨越门槛是衡量一个人是真的正义,还是遇到邪恶后的退缩。

    王平被打晕在地昏死了过去,刘志东听到警察两个字后,一棍子瞄准王平的左半脑袋打了过去,王平的脑袋瞬间被棍子的重力压扁。左额头像是被重力碾压过一般,已将无法恢复原状。

    王凌从四娘娘那里知道消息后,急匆匆地带着三娘娘和三爹爹赶回了家,眼里看到的是倒在客厅里的王平浑身血迹,就连以前完整的头颅都像缺了一块口子,硬生生的被木棍敲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