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家庭大战后续)

古时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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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看见父亲和母亲的家庭大战,觉得很有趣,比电视里奥特曼打怪兽的大型战斗还要精彩。

    安安看见母亲拿起家里的空油壶,朝着父亲身上砸去,觉得还不解气,拿起大瓶雪碧饮料品一边往爸爸肩上扔一边骂道:“我怎么会瞎了眼,找了这么个傻东西,别把我气死了,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还在外面打肿脸充胖子,自己穷的连衣服都买不起,还在家当大孝子。”

    父亲赵宇也不甘示弱,同样找了个空瓶子,和母亲对打。家里都是父母打架的乒乓声。安安只敢站在门口围观怕被父亲和母亲伤及无辜。

    安安听到母亲怨声传来,揉了揉眼睛,继续观战。

    母亲春花被父亲抓住了胳膊,用空瓶打到了肚子,红了眼睛骂到:“你这么为你那个大家着想,你就别回来,滚回你的老家去,和你的哥哥和妈妈一起过。”

    父亲赵宇气到:“还要我滚回去,这房子写的我的名字,要滚也是你滚。”

    “你那个老不死的妈要是多关心你一点,把你当儿子看,我也不会又这么大怨气。”

    “我还怀着孕的时候,你去和同学一起喝酒,喝高了,从餐馆门口出来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得浑身都是血。”

    “你被同学送到医院去抢救,村里医院的医生看见你的样子都不敢抢救,要我把你送到大医院去。我心里吓得半死,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和还在肚子里的安安下半辈子怎么办。”

    “我吓得赶紧给你妈妈打电话,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她要帮你妹妹婆家摘莴苣,没空管你。”

    “你家那边没一个人来看你,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你,我不停的问迎花怎么办,到处想办法凑钱去交医药费。你家里人有关心过你吗,有人来看你一眼吗?”

    “你妈妈都有把家里卖猪的钱给你哥哥打牌,喝酒,抽烟。都没钱借我们家救命。”

    春花眼里充满了泪水,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一如回到当年个窘迫,无人看得起的日子。

    赵宇没有理会春花,知道自己理亏,走到安安身边,双手抱起安安,带着安安去阳台看月亮。父亲密匝匝的胡子像针扎似的,将安安白嫩的脸蛋扎的生疼。

    安安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叫嚷着:“不要爸爸抱,要妈妈。”

    父亲赵宇很疑惑安安为什么不要自己抱,偏偏和安安较上劲了,不放安安下来。安安啪的一声,使出全身的力气拍了父亲的手臂,表示自己很生气。

    “爸爸,你胡子很讨厌,扎的我脸疼。”安安倾诉道。

    赵宇听了安安的解释,轻声哄道:“安安,想吃烤鸡腿吗?爸爸给你买烤鸡腿吃,好不好?”

    安安一听到“烤鸡腿”三个字,瞬间两眼发光,一副我就知道的摸样。

    安安暗暗想到:我就知道爸爸妈妈每次吵完架,都会冷战,谁也不理谁,妈妈会去“好邻居”(安安家附近商店的名称)买老爷爷饼干,麦丽素等零食。

    爸爸就会去家里附近的烧烤摊买烤鸡腿,给自己吃,爸爸随便吃一碗花饭打发自己。

    安安特别喜欢看爸爸妈妈吵架,因为父亲和母亲一吵架,母亲就不会打安安,她会把怨气和委屈发泄在爸爸身上,安安就可以躲避当妈妈出气筒的工具人。

    母亲和父亲会对安安特别好,哄着安安,陪安安堆积木。还会给安安买平常吃不到的烤鸡腿和麦丽素。

    等父亲赵宇出了门,妈妈问安安:“你爸呢?”安安轻快地答道:“爸爸去买烤鸡腿了。”

    春花狠狠道“你就是个小叛徒,也不看是谁把你带大的,每天照顾你的是谁,你爸才回来几天,心就偏了。”

    安安看着妈妈对自己的控诉,安安缩了缩头,小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

    安安又听妈妈轻声哄道:“咱们娘俩要一条心,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争的,你爸要把家里的钱全拿出去为他那个大家庭谋划,就是因为他哥哥生了你老赵家唯一的独苗儿。你要站在妈妈这一边,你妈妈和你奶奶总是欺负妈妈。”

    安安虽然没有一口答应妈妈的话,但也认为自己的奶奶不是好人。

    安安的思绪飘了很远,想到自己在奶奶家的几天,父亲母亲不在身边,因为自己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摔破了一个碗,奶奶就朝着安安破口大骂,奶奶拿着一根粗长的竹竿追着安安打,安安像逃命似的,拼命的迈着小短腿向张奶奶家方向跑去。

    安安嘴里喊着:“奶奶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安还没跑几步,就被奶奶抓住几根细碎的短发。奶奶像拎小鸡仔似的,抓住安安的胳膊,粗长的竹竿鞭打着安安的小短腿上。安安委屈的泪水像瀑布似的汹涌而下,刚沾上油渍的衣服上都被安安泪水浸湿。

    安安想到去年冬天,寒风萧瑟,树枝和石头路上一片雪白。安安坐在奶奶家门口的凳子上,小腿一晃一晃的,脚上穿着妈妈给自己新买的白皮靴,安安兴奋极了。

    因为家里的经济原因安安很少有新靴子,妈妈担心安安在雪地里玩耍时,雪地里化的雪水会淹没安安的鞋袜,才下了艰难的决定换掉安安用胶水沾了无数次的旧皮靴。

    可是安安的兴奋还没多久,就被奶奶用饱经风霜的双手脱下皮靴,无情的冷风吹过,安安的小脚被冻的瑟缩了一下,安安收起摇晃在空中的腿,小手向前倾了倾,想用自己藏在棉袄里的小手捂暖被冻的小脚。

    安安眼睁睁的看见奶奶把从自己脚上脱下来的崭新皮靴换到姑姑家女儿妞妞的脚上,把妞妞有补丁的棉靴套在自己的脚上。

    安安没有说话,静静地看见奶奶将妞妞抱在自己的腿上,亲切地问妞妞:“妞妞新靴子暖活吗?新靴子好看吗?”

    没有人知道沉默的安安牢牢的记住这一幕,寒冷的冬天在安安的记忆力扎了根。

    后来安安在父亲回家的时候,对赵宇说了自己在奶奶家不愉快的经历。父亲只相信安安被奶奶用竹竿鞭打的事情。

    父亲说:“奶奶打你是因为你打碎了碗,你知道一个碗多少钱吗?奶奶打你是应该的。至于换靴子的事是奶奶逗你玩的,再说,你和妞妞都是表姐妹,互相穿一下鞋子怎么了?”

    安安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春花,春花没有说什么。

    只是抱着安安大哭,呜咽的哭声,这哭声可能是因为安安受到不公平地对待,自己身为安安的母亲不能找安安奶奶理论,可能是哭没人能理解自己在婆家多年的心酸,可能是哭自己对贫困生活的无奈。

    安安就算从小没被妈妈灌输过奶奶的不好,她也不会对奶奶喜欢起来,也没有对奶奶的依赖感,亲切感,奶奶对安安来说是一个令她局促不安的陌生人。

    她不喜欢奶奶家,她厌恶奶奶虚伪的面孔,厌恶奶奶对自己表哥赵成和表姐妞妞的偏心,厌恶奶奶总是将自己的名字叫成表妹的名字。

    从那以后,安安从来都没对父亲说过自己对奶奶的成见,因为如果说了,安安会被父亲责骂,还认为自己在撒谎。

    安安总是忍不住问春花,为什么住在奶奶家后边的张奶奶不是自己的亲奶奶呢?

    安安好喜欢哄着自己玩的张奶奶,安安每次被奶奶骂了之后都会跑到张奶奶家,向张奶奶诉说自己的委屈。张奶奶都会抱着安安,哄着她玩,还会把家里的零嘴拿来招待安安。

    是呀,为什么不是安安的奶奶呢?如果那位心善和蔼的老奶奶是安安的奶奶那该多好呀!

    三岁的小孩是最纯真的,在他们的世界观里所有的人非黑即白,她们能感受到真诚和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