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霏霏和安安)

古时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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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萌生了王家独苗后,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上升,整个王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由她说了算。刚来王家的时侯,李萌非常腼腆,羞答答的,只是在姐姐问一些话时,回应几声。

    一个人坐在家里破旧的木床上,也没有与三个姐姐有过多的交流。

    霏霏和安安两小孩相差几个月,年龄相仿,从小一起长大,又因为霏霏母亲迎花与安安母亲春花是亲姐妹的关系,两姐妹从小被教育着要团结,有好吃的一起分享,两人一起玩耍不要打架。

    她们才几岁,并不清楚团结是什么意思,但是对她们来说,彼此是唯一的玩伴。

    又是一个星期六,阳光正好,霏霏和安安今天不用上幼儿园,被母亲送到外婆家,两小孩因为星期一到星期五要上学,并不清楚舅舅将未来媳妇带回了家,准备见家长。

    霏霏疑惑的问了安安:“我看见了一个漂亮姐姐,在我们家里,你看到了吗。”

    安安放下手中在泥土里画画的枯木枝,冲着霏霏惊喜的叫到:“在哪,在哪,我也要看。”

    霏霏扯了扯安安的衣袖道:“我们这样直接进去,好像不太礼貌。”

    安安和霏霏压不住心里的好奇,两人扒着门缝,眯着眼向里面望了望,什么都没看见,安安又拍被发现,嗖的一下跑开了,两人都没看清小姐姐长什么样。

    又觉得自己白激动了,心里像坐过山车似的。霏霏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找妈妈问问吧,她们肯定知道。”

    安安歪了歪脑袋,觉得霏霏说的有道理,心里对来到家里的小姐姐的身份颇为好奇,跑到外面去找到商店里买佐料的妈妈。

    安安跑出门外,看见妈妈,像小火箭一般精准的发射出去,扑到春花怀里。春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安安打断了思索。

    安安叫了一声妈妈,两只白白胖胖的小爪子抓着春花的衣服,短小的双腿不停的在空中扑腾。

    安安葡萄般大小的眼珠子转了转,春花就听见安安急切的询问声:“家里来了个漂亮姐姐,那是谁呀?”

    春花笑道:“什么小姐姐,那是你舅舅的媳妇,你舅母。这小家伙,还知道美丑呢。”安安一脸求知欲的问道:“那我叫她什么呢。”

    春花淡淡道:“你叫舅妈,嬢嬢都可以。”安安年纪太小,只记住了嬢嬢。

    安安得到消息后,赶快回家找菲菲分享自己的情报。“霏霏,我知道屋里的的那个人是谁,是娘娘。”安安的叫嚷声从远处传来。

    霏霏听了后,疑惑道:“嬢嬢是个什么鬼,我怎么没听过。”

    安安点了点头道:“我也没听过,应该是一个新词吧,反正妈妈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错,就这么叫吧。”安安和霏霏又嘀咕了一阵,准备开始行动了。

    安安看见桌上还剩下的香蕉,伸了伸手,抓起剩下的香蕉,跑进屋内,睁大眼睛盯着李萌道:“嬢嬢,吃相香蕉吗?”

    霏霏看着安安走了进去,也跟着安安的的步伐,拿着手里的鸭脖进了屋。霏霏学着安安问道:“嬢嬢,吃鸭脖。”

    李萌看了看两张天真烂漫的笑脸,说:“我不吃,你们自己吃。”霏霏和安安脸上浮起了一副被拒绝的失望,落寞的心情使她们对这位孃孃的兴趣淡了许多。

    舅舅走了进来,霏霏和安安喊了声:“舅舅。”

    安安和霏霏手拉着手溜出去找三娘娘家的外孙女丽丽玩了。三个女孩的友谊是在幸福村里建立起来的。

    丽丽自有记忆起就没有见过爸爸,也没有见过奶奶。安安每次在外婆家菜园玩时,就经常看见隔壁家三娘娘总是把她往后院里的深沟那里拖,凶横的语气道:“还哭,再哭把你扔下去,让山里的野狼叼走。”

    安安甚至在傍晚的时候,都能听见丽丽的哭声,不停的想向家里跑,在黑夜里唯一有灯光的家里,没有人来理会,丽丽的妈妈王梅也不敢反抗她的母亲。

    丽丽受了惊吓,知道外婆是认真的,不敢再哭了。当她的外婆——三娘娘问她:“还听不听话,不听话就把你扔下去。”在漆黑的夜里,是一片菜园,菜园后面,是老祖宗的墓碑。

    安安和霏霏一起找地方玩耍的时候,从来不敢去后面菜园,除非有母亲春花的陪伴。

    安安回到家里,经常问春花:“三家家好坏,经常把丽丽往沟里丢,好可拍,好像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

    春花拍了拍女儿安安的背:“丽丽不听话,你三家家只好吓她,你要是也不听话,我也把你丢进沟里。”

    安安缩了缩脖子朝春花愤怒道:“你要是把我丢进去,你就是坏妈妈,我就不喜欢你了。”安安又怕母亲发脾气,补充道:“黑夜里,阴森森的,丽丽都吓哭了,我睡觉时都听见她的哭声,她太可怜了!”

    春花心里暗道:丽丽从小又没父亲,奶奶也从来没去看过丽丽,丽丽自己和妈妈王梅都居住在外婆家,舅舅也娶了媳妇,媳妇肯定也有想法,是挺可怜的。

    至于三娘娘那个人,是几个婶娘中最精明不过了,就连大队长的五爹爹的老婆五娘娘都没她精明会算计。

    星期天一大早,霏霏和安安相约到外婆家,两姐妹见了面,发现两人做游戏没意思,准备找丽丽一起玩躲猫猫的游戏。

    艳阳高照,窗外的景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丽丽家门口的枣子树挂着绿油油的果子,霏霏经常看见大人们在夏天摘枣子。

    在寒冷冬天里,大人们总是喜欢烤火,家里没有吃的,会将树上结的橙黄色的橘子,红薯放在后厨土灶里,用木材将红薯,推进火堆里。

    霏霏的口水留在嘴边,安安看见霏霏流着哈喇子的样子,跑进屋子里喊了声:“丽丽,我们出来玩吧,我们去摘树上的枣子吧!”

    丽丽和安安一起拖着根竹竿,吃力地朝着屋外的霏霏走过去,安安看着盯着树上枣子的霏霏急匆匆:“霏霏,你快过来帮忙,我快坚持不住了!”

    霏霏听着安安的声音,回过神来,将袖子往胳膊上拉起来,露出洁白的手臂,精炼干练的模样,颇有点像个小大人。

    双手用力抬起竹竿,向上举了举,四只手举着杆子,毫无目标的在空中乱晃几下,唰的几声,几片叶子从空中飘舞下来,铺满了霏霏脚下桃红色的瓷砖。

    丽丽催促道:“把杆子向里,再向左,错了错了,再往里点。”

    一颗石头般大小青枣从树上掉下来,丽丽欢呼道:“成功了,有枣子掉下来了,加把劲!”霏霏低头一看,见到躺在地上的枣子,摇晃杆子的干劲儿更足了。

    安安跑到枣树旁,用脚踢了踢枣树的树根部,却没想到掉落的叶子更多了,而树上的枣子还结实的挂在树上,安然无恙。安安见到现实与自己预料的结果不太一样,有点失落。

    霏霏朝安安埋怨道:“安安,一边去,别帮倒忙了,我头上脸上都是掉落的叶子,还是我来敲枣子。”

    丽丽朝着安安道:“安安快过来捡枣子,这枣子挺甜的。”安安蹲下身来,将一颗颗青枣捡进口袋,突然一颗枣子砸到安安的头,安安捂住脑袋,呜呜的哭起来。

    霏霏听到安安的哭声,随手扔掉竹竿,跑到安安身边,揉了揉安安的脑袋,轻声哄到:“安安,别哭,我们吃枣吧。”

    霏霏捡了一粒枣子提起衣兜包裹住枣子,用小手隔着衣服搓了搓枣子,喂到安安嘴边。

    哄好安安后,三个女孩又开始笑嘻嘻的,围城一团。枣树被孩子们摇晃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还没到秋天就提前脱了绿色的外衣,将衣服送给了地上的瓷砖。

    霏霏看见丽丽家门口的斜坡,拉着丽丽和安安,从坡顶跑到坡底,三姐妹感觉炎热的夏天,一阵风吹过的凉爽。但是从坡底跑到坡上,已经满头大汗了。

    三人商量了一会儿,各自跑回家,倒腾出礼品袋里的果冻,红茶,方便面。将红色的塑料礼品袋,垫在屁股底下,两只手扯着礼品袋的手提绳,从坡头滑到坡尾。

    轮到安安的时候,安安急急的道:“霏霏你在地下接住我,我害怕。”

    霏霏胆子最大,是三个人当中第一个滑下去的,听到安安的恳求声后,张开双臂,鼓励安安,不要怕。

    霏霏向安安大声喊道:“快下来,像滑滑梯一样好玩,很凉快的。”等安安滑下后,赶紧跑上去排队。

    安安觉得玩累了,休息了一会儿,又找小伙伴,一起玩编花篮,三人腿搭着腿,手挽着手,一边跳,一边唱:编,编,编花篮,花篮里面有小孩,小孩的名字叫花篮……

    三人的友谊,纯真,简单,朴实。小时候一起经历互相理解,帮助,鼓励,打气,陪伴,亲密,陪伴,欢笑,泪水是她们长大后最难得,也最难忘的童年时光。

    如果说是时间是刽子手,它冷漠的冲刷了青春,童年,使三颗紧连着的心越来越远,使她们的感情越来越生疏,使她们的相处越来越陌生,所有的美好只能通过回忆来缅怀。

    回不去的不仅仅是童年,更多的是信任,无忧无虑。

    没有纠纷,没有利益牵扯,没有未来莫名的憎恨和嫉妒。

    小时候,她们盼望着长大,想要买一套大房子,三人一起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闹。

    长大后却发现这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