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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卓寒的家用电脑并不像公司电脑那么机密,但也是有密码上锁的,不过唐笙觉得并不难猜。
人一旦有了怀疑,分分钟就如柯南附体。看哪里都觉得有线索!
回忆起两个多月前的一天,唐笙突然进书房的时候现白卓寒正独自对着电脑看什么东西呢,神情十分怪异。
她凑上去,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了页面。
问他,他说没啥,看aV呢。唐笙不爽,说我不是时刻准备着呢么,你还用看小片儿?白卓寒倒是扑了上来,然而表现差强人意。明显怀着没进入状态的复杂心思,让唐笙差一点就以为他出轨了!
综上所诉,唐笙觉得他应该是在看某些‘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东西’。
鼠标一层层点下去,唐笙找到了白卓寒最近的浏览文件。
当时她就懵了——
一眼打过去,密密麻麻的照片视频,足足将一个女孩美好的日常勾画成童话般的纪录片!
唐笙捂着嘴,压抑住决堤的惊呼。
那是她的女儿,曾在汤蓝的手机里见到过一张照片。如今已经被她设置为手机桌面,日日思念。
她认得出来,那粉白呆萌的小模样,就像一坨肉呼呼的小天使。
伸出颤抖的手,唐笙滑开一段视频。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丫头正坐在教堂的钢琴前,不足两周岁的年纪当然不可能有力量压动琴键。所以她只是把肉肉的小手轻轻搭在上面,眨着葡萄样大眼睛歪头往那边看。而弹琴的另一双手,洁白修长,灵动翻飞。
那男人,弹得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唐笙甚至不用去看他的脸,更不用去判断他手臂上是不是有一小黑痣。只凭那淡然俊逸的按键态度,还有小丫头被撩的一脸迷妹的样子——
除了冯写意这个老少皆宜男女通吃的贱人外,还有谁能把她女儿给圈成这样啊!
第一遍副歌过后,女儿竟然跟着唱了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五音还上不了调。
她吐字嗲嗲的,气息短短的,尾音还会带点俏皮的儿话。唐笙记得冯写意和冯佳期的生母是北方人,所以他日常讲话是不带粤腔的,尽是一口清晰标准的普通话!
唐笙盯着屏幕,泪水像挤压过度的海绵——那是女儿的声音,她不仅会叫妈妈了,还会把妈妈唱出来!
视频短短的,很快就结束了。唐笙就像一个迫不及待拆礼物的孩子,一张张照片划过去,一个个视频点开来。
吃饭的,睡觉的,安静呆的,嬉闹的,跟着唱诗班祷告的。
冯写意全程没有出镜,只是拉着她小手的那只大手,极尽了温柔。
“阿笙?”冯佳期刚刚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找不到唐笙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吧?”
“你……”唐笙抽了纸巾,胡乱擦了吧眼睛,“佳佳你要不先过去吧,我……再补补妆。”
冯佳期进来一看,心疼地皱了皱眉:“又想小猴子了?”
“佳佳……”唐笙搽了下鼻翼,摇头,“我没事,总要有个过程来习惯吧。”
“那好吧,我先去了。答应了白大姐,今天早点过去帮忙的。”
伴娘的工作总是比一般宾客繁重些,即便白叶溪和向绅的婚礼已经一切从简。毕竟,向晚春刚刚过世没多久,6巧英还躺在医院里时而昏迷时而醒。
幸福的气氛虽有,悲伤的基调也藏在心头。
冯佳期走后,唐笙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白卓寒把孩子藏起来,让冯写意带在国外的教堂里。定期照片和视频给他,而这一系列事件,却深深隐瞒了自己?
怎么看起来,都好像白卓寒要跟冯写意私奔啊?
唐笙揉了揉太阳穴,最后得出个结论——冯写意是不是又用女儿来威胁她男人了啊!
而白卓寒这家伙,无论遇到什么事,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顾虑到她的感受。怕她担心,怕她纠结,怕她不知所措。
白卓寒你当我是什么啊!
以前你把我往死里折磨的时候,我他妈死了没?在你眼里我就脆弱得跟个狗子似的么!
唐笙很愤怒也很失望,但更多的是心痛。心痛那个男人事事一手遮天的隐忍,还要在自己面前各种强颜欢笑的苦衷。
深吸一口气,唐笙直接拨了个号码落在冯写意的手机上!
三声响好,电话接通。
“麻痹的冯写意你又出什么幺蛾子!我警告你把我女儿送回来,否则我——”
接电话的人并不是冯写意,而是一个女人。
“阿笙啊,你还好吧?”
唐笙差点就把手机甩出去了,因为电话那端的声音,近乎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姨……姨妈?”
为什么是梁美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找冯先生啊,他正在陪小希望读故事书呢。”
“姨妈……”唐笙好不容易干涸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姨妈你为什么会在那里,你跟孩子……在…….”
“阿笙,我在这里很好,孩子也非常好。她们叫我梁嬷嬷。”
冯写意终于过来接电话了,含笑温柔的语气,一如既往。
“你又骂我,我可是开的免提。以后小希望要是学说脏话,别怪我哦。”
“写意……”唐笙一边抽鼻子一边抹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瞒我这么久……”
“白卓寒要打一场硬仗,仅此而已。在跟敌人撕破脸之前,他必须要装糊涂装到底。阿笙,你快点责怪他吧!好好跟他撕一撕,这样我就又得逞了是不是?”
冯写意的反讽自嘲让唐笙的心酸楚异常。
“写意你别这样,抱歉我误会你……”唐笙捡起了下线已久的智商,重重呼出一口浊气,“你们,要对付白三先生是不是?”
“喂,是你不是你们,我可没有心情去管他家的烂事。阿笙,我只是为了小希望而已。
在你们一切取得胜利之前,我会用生命保护她。I-promise!”
“写意,我不知道……”唐笙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声音再一次哽咽,“但是我猜想,在我和白卓寒缺席近两年的时光里,你才是她最重要的人。
请不要让她明白什么叫伤心,什么叫害怕,什么叫死亡……答应我……”
“放心。”冯写意捏着手机,呼吸起伏了酸楚的决心,“你女儿选男人的品味,肯定比你高多了。比起白卓寒那种无趣的蠢男人,明显她更喜欢我这款——小希望?你将来,想要嫁给谁?”
话筒似乎被拿开了几寸,唐笙摒着呼吸听到那边一声奶声奶气的答应:“嫁给冯叔叔!”
“冯写意!你敢泡我女儿!我——”
嘟嘟嘟,手机那边尽是盲音。唐笙气急败坏地把电话丢了,抱着膝盖靠在墙壁上痛哭不已。
大半年了,第一次有这么真实的泪水从她心里迸出来,而不用带苦涩与无奈。
那是欣慰的泪水,愉悦的泪水,幸福的泪水。是白卓寒强大的庇佑,是冯写意无私的守护。
唐笙想,原来世间大梦已千年。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真空了这么久。
为了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小丫头,她几乎没有精力现真实的幸福在哪里。
可是,感动归感动,却并不是唐笙想要的。
对白卓寒,她曾勇敢坚定地守住一颗爱他不变的心。就从没打算放弃过与他并肩作战的武器。
他一个人,太辛苦。
被摔弃在地的手机铃再次作响,唐笙爬过去捏了起来,这次是白卓寒。
“阿笙,我从公司出来了,你们到哪了?”
“哦,佳佳先过去了。我马上出门。”
“那好,直接酒店见吧。”白卓寒听得出唐笙貌似又哭过了,但是昨天才刚刚送走小猴子,她隐忍难耐也是难免。所以白卓寒没有多问,想让她自我调节一下。
“卓寒……”唐笙咬住下唇,欲言又止。
“怎么?”
“算了,没什么。”唐笙略略收拾些理智。她觉得,今天是大姐结婚的日子。有什么话还是等回来之后再说吧。
“先过去吧,有话晚上再谈。”
***
白家老宅,一如既往的死寂早已形成它特有的气质。就如院墙深深埋下的罪恶。
“你……一定要去么?”小南进卧房的时候,看到白卓澜已经起身更衣了。
“大姐结婚,做弟弟的怎能不出现?何况,她们这次操办得匆匆而狼狈,连伴郎都赶不回来了。我上吧。”
“伴郎很辛苦,要不,你还是……”
“我做的哪件事,不辛苦呢?”白卓澜没有戴义肢,这两天身体状况不太好,还是坐轮椅舒服些。
“医生说,如果开始吐血了,就要赶快去——”
“没有。”白卓澜扣下袖钉,灵活地转开轮椅的角度。慢慢挪到小南身前,“我现在能吃药了,暂时没那么容易死。”
小南垂下眼睛,把刚刚从床头缝里抽出来的手帕埋在身后。
那应该是白卓澜故意藏起来的,上面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呈褐色。
“别哭,对孩子不好。”白卓澜张开双臂,捧住女孩的腰。他把脸颊紧紧贴在小南的腹部,里面咕噜咕噜的。
“还听不到……才三个多月。”小南抬手抚摸着他的头,“要五个月左右才能有胎动。”
“那还好,我应该来得及……”
“卓澜少爷……”小南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泪水像落雨一样,毫不客气地打在男人脸上。
“万一,去检查的结果不好……”白卓澜仰起脸,正好有一滴泪水落在他嘴角。咸咸的,苦苦的。
“万一医生说不好,就做掉吧。别得了像我这样的病,白白苦来人世这一遭。你也落得轻松点。”
“不好!”小南跪下身来,一头扎进白卓澜的怀里,“我要是想过的轻松点,又何苦非得喜欢你?就算你心里最爱的女人一直都是唐笙,就算你要拿自己的命去搏你哥哥对你的这份情义。
就算你连一个名分,一场陪伴都不能给我!那又怎样?我就是要做那个,别人都无法替代的女人!我就是要守在你身边,去打这场没有胜算的战役!”
“小南,但愿我们的孩子,将来——不要像你,也不要像我。自私点,快乐点,最好。”
***
“大姐,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叶溪今天真的好漂亮啊!”
“这话说的,人家哪天不漂亮?”
“就是,叶溪可是咱们急诊一枝花。好多病人就是因为看过她一眼,下一次恨不能自残来就诊。”
“上次还有个装休克的,想要混咱们叶溪的人工呼吸呢。”
“嘘,新郎官脸都绿了!哈哈哈!”
白叶溪和向绅的婚宴准时开始,一派祥和热闹的气氛顺利鼓动着今夜浪潮。
交换戒指之后,向绅说了这辈子最感人的一段话——
【叶溪,今晚我是很不开心的。因为我突然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你。
虽然我们认识了十七年,我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的菜,知道你喜欢谁演的电影,甚至知道你的浴巾是什么颜色。可是我真的不了解你。
我不了解,除了我眼中看到的,别人眼中的你又是什么样子?
原来你那么受欢迎,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追求,原来你的日常,并不像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一样,而是极尽坚强地活成个女汉子。
原来你也会吵架,会骂人,会来者不拒会路见不平。
你爱你的工作,享受你的成就,自豪你的所获,而这些,我统统都不知道。
在我面前,你把一切都收敛起来,变成只为我敏感为我忧心,为我哭为我笑的傻瓜。你赌在我身上的全部,今生今世,我舍不得让你输。
从今天起,叶溪,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你再也不需要把爱端举得如此卑微。只要是你,什么样子我都爱。】
当时唐笙的眼眶都湿了,她一晚上都紧紧黏在白卓寒身边,虽然怀着很重的心事,但这并不妨碍她感性地体会这份难能正能量的气氛。
这么久以来,意外太多,好消息太少……
“你想不想,再跟我办一场婚礼?”白卓寒凑到唐笙身边,低低压着温湿的耳语。
“诶?”
“我欠你的太多了,都不知道该从哪些事开始补偿。”白卓寒说,我们应该有个很棒的婚礼。
“卓寒……”唐笙一时情动,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手,“不……你早已不欠我什么。”
那些形式上的东西,远远不及你给予我的守护。
“不过,等我们找到女儿,我们可以去拍一套漂亮的全家福婚纱好不还?”
“对哦。”想想看,他们两人居然连一套婚纱照都没有,“不过可惜了,在我颜值最巅峰的时候,居然没有留下一套牛逼的婚纱照——”
唐笙白了他一眼:“咳咳,今天是别人的婚礼,低调点。”
白卓寒并非真的全心意放下戒备地享受这一刻轻松欢乐,他故意一面与唐笙随意插科打诨,一面周旋在今天到场的一些社交伙伴——向绅的婚礼,自然也是来了很多生意上的客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断究竟会不会准确——
根据韩书烟提供的消息,如果那枚蓝锆石真的不在上官易这而,最大的可能应该就在白瑞方手里了。
爷爷这家伙一辈子守着个道德标杆,谁要是敢作奸犯科就跟动了他的奶酪似的。所以从心理学角度讲,他对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不可能没有一点内疚。越是内疚,才越是会这样苛责后续。
说不定,那蓝锆石钥匙已经被他视作不祥之物,深深埋藏在白家老宅了吧?
那么白卓澜当初坚持要回老宅地目的——
说话间,白卓寒的目光慢慢移到正陪着新郎新娘敬酒的伴郎身上。
白卓澜今天坐着轮椅,虽然撑不起西装笔挺的范儿,但他端着红酒杯沉静笑语的样子,还是有几番爷爷年轻时的风采。
白卓寒打量着他,一个细节重重压入眼睛——
白卓澜似乎有意无意地摸在自己的左西装口袋处,也不知道,那里究竟有些什么?
站起身,白卓寒向不远处的高斌示意了一下,叫他保护好唐笙。
而自己借口去了洗手间,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他接通了韩书烟的电话。
“书烟你现在什么方位?”
“我一直在大堂,暂时没有现目标。”韩书烟是乘今天下午的飞机刚刚落地T城,稍微做了点伪装,跟着高斌安排的雇佣兵一起过来的。
“你确定卓澜真的会通知乌斯?”白卓寒看看时间,已经九点了,敬酒都要敬大半轮了。
“如果蓝锆石钥匙真的在他手里的话,我认为他会的。”
“这个混账,故意选大姐结婚这天,是唯恐天下不乱啊!”白卓寒站在走廊中间踱来踱去,最后在洗手间门前停了下来。
因为里面貌似有清洁工正在打扫——
“卓寒,你真的狠得下心来对付卓澜么?”韩书烟再一次问出这句话,。问白卓寒的同时,也未尝不是在问自己,“要不,让我劝劝他好么?我相信卓澜可能只是一时被仇恨迷失了心窍。或者,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唐笙么?也许唐笙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毕竟她是卓澜……”
“韩书烟你有病么!”白卓寒怒道:“难道你要我的女人冒险低就去跟魔鬼谈判?用曾经爱过做借口?你把我当什么!”
“卓寒,”韩书烟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卓寒,其实你从来都没有认识到你自己的问题。你很正直很poer,看似处处给别人以机会和尊重。但是一旦强势和固执起来,有时候可能真的会伤害到最亲近的人。”
“阿笙会理解我的。至于那些不识好歹的人,我顾不了那么多。好了,别跟我废话了。比起你狠得下心离开上官和小蛋,我则算什么?
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他凭什么对我有仇恨?我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么!
是一时糊涂还是处心积虑,书烟,你我心知肚明!”
白卓寒有点焦心,一方面是因为情绪多少有点紧张,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水喝多了。
偏偏里面的清洁工度慢得狗一样,弄得他分分钟很想到二楼去。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吱呀吱呀的,是轮椅声?
“哥,你怎么在这儿?”白卓澜过来了,他喝的不是酒,只象征性陪着白叶溪和向绅过一下场。
所以此时他惨白的脸色上不带一点酒精醉红,整个人显得精神许多。
白卓寒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就把手机按回口袋里。
“哦,等洗手间。”
“要排队是不是?”白卓澜眯眼笑了笑。
“你——”白卓寒看他只身一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吧?小南呢?”
然而白卓澜哈哈大笑:“哥你紧张什么?小的时候,教我站得高尿的远的,难道不是你么?”
白卓寒:“……”
小时候,多么遥远又虐心的词。
清洁工出来了,穿着藏蓝色的工作服,戴着巨大的口罩。错过两人身子的一瞬间,他低头挥手,示意可以使用了。
“真的不用我帮忙?”白卓寒瞄了一眼径自往马桶间里推轮椅地白卓澜。
他义肢无法站立,当然不能像正常男人一眼方便。不过残疾人自有残疾人的方式,想要凭借上肢力量移动到马桶上还是不成问题的。
白卓寒洗手出来,从里面随便喊了声,我先回去了。
可是起初没等到白卓澜的回应,他觉得奇怪,才试探着走进去看看。
白卓澜倒是没有特别狼狈,只是很无辜地眨着大眼睛求助。
“哥,不小心掉进去了,能帮我捞出来么?”
白卓寒:“!!!”
光洁的马桶坑里,一串精美的钥匙项链平静地躺在水面下,即便处境如此狼狈,却不耽误它散着昂贵地气息。
白卓澜无奈地摊了下手:“我还没上呢,刚想移过去坐下就掉坑里了。不过……哥你也不嫌弃我是不是?我记得小时候,我尿在你床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哈哈哈!”
又是小时候?麻痹的魔咒一样!
白卓澜直到八岁还在尿床,白卓寒记得很清楚——每次被赵宜楠责打过后,都会夜间遗尿。
数九寒冬,他甚至不敢告诉家里的仆从,一个人拖着巨大的被子去清洗。常常几天都不能烘干。那个小小的背影,结了霜一样让人心疼。
“这是什么东西?”及时止损了回忆。白卓寒别过脸,明知故问。
“给大姐的新婚礼物。我在老宅现的,被爷爷藏在柜子里。”白卓澜扬起无辜的脸,笑道:“我猜可能是值钱的传家宝,就叫人过来鉴定了一下。你知道么?这种品质的蓝锆石,早已经枯矿了,黑市上几乎无价之宝。
我想大姐是咱家的长女。爷爷要是还活着,一定也会送份特别像样的嫁妆。哥,我没跟你商量,你不怪我吧?”
“所以,你刚才是把大姐的新婚礼物掉马桶里了?不好意思,我们从小在6姨那里,就被她教育实施求是不撒谎。我会坦白告诉大姐的……”
白卓寒心想:装孙子谁不会?既然大家还没到公开撕逼的时候,插科打诨这一招,还是冯写意教的!
“呵呵,你要是嫌弃,就叫门口的清洁工进来捞吧。”白卓澜笑了笑,推开身后的门。
抽了一张钞票递给外面的清洁工,白卓寒挥挥手,意思让他进去帮个忙。
清洁工点点头,眼神没有交汇。不过看鬓角灰白的样子,大抵也有些年纪了。
白卓寒想,要不再多给一张小费?
“就在第一个门里,劳驾了。”
他往里面指了指,然后准备抬脚跟着清洁工一并进去。可就在这时——轮椅上地白卓澜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笑眯眯地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白卓寒顿下身子,再一抬头,整个屏住了呼吸!
也不知道周围的客房茶水间休息室里是什么时候埋伏了这么多人!
一时如同空降兵般,从长廊的两侧将这个洗手间牢牢包围住。
白卓寒终于明白了。
那个清洁工,就是乌斯。
白卓澜一早就安排好了瓮中捉鳖的计划,大概是一方面坑掉自己的猪队友,另一方面再取得他的信任?!
好个一石二鸟的连环计!
“你早就安排好了?”白卓寒吸了一口冷气。
“哥,先除掉乌斯,我们才能往下玩啊。”
就在这时,洗手间里先是传来一声玻璃砸碎声,接着又是砰砰几声枪响。
听起来,应该是乌斯拿了东西后准备跳窗,没想到被外面埋伏的雇佣兵直接堵了回来。
终于,他从原路返回,对峙在更加严密地包围圈里!
“白卓澜,你诓我!”乌斯已经扔掉了工作服和大口罩,左手压在右手腕上,看来刚刚是被外面的攻击射伤了手。枪也丢了?
这让白卓寒意想不到的顺利——
“老先生都一把年纪了,早该想开钱财不过身外物。”白卓澜推着轮椅,慢慢移动到白卓寒比肩的位置,“您还会上这样的当,也是让我不可思议的。”
说着,白卓澜从口袋里拽出另一条项链,“那个是假的,玻璃染的。不好意思了,我可舍不得要把给大姐的新婚礼物往马桶里扔。”
“好!你……你有种!”
乌斯一把扯掉了外衣,露出一排牛逼哄哄的炸药包。同时他掏出个黑漆漆的东西,看着像手机?但更像个遥控器!
“我告诉你们!婚礼现场也已经被我安放了炸药!只要你们再敢往前一步,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白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