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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元历二十二年二月,与往常并无不同的一日,虽已是二月,但二月的风依旧冷清,但却已不再凛冽刺骨,温度里有了浅浅的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春天的气息。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那天空中飘着的细蒙蒙的雨丝中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淋淋地向大地飘洒着。
时令已快到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边疆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地没有到来。
在这样雨雪交加的日子里,如果没有什么紧要事,人们宁愿一整天足不出户。因此,镇子中的大街小巷倒也比平时少了许多嘈杂。街巷背阴的地方,冬天残留的积雪和冰溜子正在雨点的敲击下蚀化,石板街上到处都漫流着肮脏的污水,风依然是寒冷的。空荡荡的街道上,有时会偶尔走过来一个人,毡帽护着脑门,一声不吭的快速远离了街道。唉,城镇在这样的日子里完全丧失了生气,变得没有一点可爱之处了。
但在远离镇子的树木林立的清风山上,此刻却自有一番热闹景象。
清风山不仅因为它的风景出名,更是在这清风山上有一名震这十里八乡的门派——清风派。清风派原本是边疆首府昌河城中的大门派,其创始人清风上人以一手清风剑法威震江湖,曾一时占据了昌河城中三分之一的资源,威势一时无两。
可是好景不长,自从清风上人死后,清风派便陷入了低谷,门派内再也没有优秀的人才出现,被昌河城中的另外两大势力排挤出了势力中心,沦为了地方三流小势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清风派在这边疆偏僻之地还是有一定威势的,把门派驻地迁徙到这后,便把这座山改名为清风山,在这落地生根已有好些年头了。
五年一度清风派招收弟子的盛会便在此进行,周围乡村城镇中慕名而来的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前来参加,以期望自己的孩子能被清风派收入门中,从此鱼跃龙门。
在这群噪杂的人群中,一身破旧的衣服的一老一少特别引人注目,正是连夜赶来的许三和许诺二人。俗话说“穷文富武”,练武不是嘴上说说,没有财力支持恐难有很大的成就,光是学武后暴涨的饭量就不是穷苦人家能负担的起的,毕竟清风派不是慈善处,不可能支付所有人的资源。当然,除非你天资卓越,是练武奇才。
所以来的人基本家中都还算的上小康之家,像许诺这种贫苦的家庭倒是少有,不由的让经过的他人侧目。
领着许诺去报了名,父子两人便走到了一处避雨处,拿出了身上带的干粮吃了起来。很快便到了测试的时间,从山上下来了几位佩剑的年轻弟子,站在众人跟前,原本噪杂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双眼盯着最前面的一位年轻男子。
此男子约莫二十来岁,一副翩翩公子的书生摸样,脸上带着一丝和煦的笑容,让人一看起来就觉得很有好感。
“诸位,我是迎接的弟子赵平,感谢诸位来参加我清风派五年一度招收弟子的测试,请各位登记报名了的参加者随我走,剩下的诸位就请回家等待消息吧,若是没有通过的话,我们会派人送其回去的。”
听到赵平的话,山下的众人顿时和自己的孩子告别,随后赵平身后的几位弟子便把这些孩子聚集到了身边。
“挣点气,不要给我丢人!”
许诺看了看许父一眼,瘦弱的小脸上充满的坚定的认真,重重的答应了一声,便跑向了集中的地方。
慢慢的跟在众人身后往山上走去,回过头,发现许父仍在眺望,直至拐过下一个弯口,许父苍老的身影才消失在许诺的眼中。
不知何时,阴沉的天空竟然露出了太阳,但天空却依然飘落着雨滴,地面被浸湿了,原来离别真的会下雨——太阳雨。
众人跟随着那位赵平的弟子后面,赵平领着众人在山上左七八拐的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山谷处,一排鳞次栉比的房屋坐落在山谷之间,赵平等人安排着许诺等人在房中安顿了下来,并叮嘱他们不能乱跑,在这休息一天,明天再参加测试。
等到了吃饭的时间,一碗碗香喷喷的的米饭加上肥腻的五花大肉,清淡的蛋花汤就是许诺众人的饭菜,一年占不到几顿肉腥的许诺吃的满嘴油腻,吃完后还偷偷的把油油的碗底舔干净了。许诺听到众人交谈才知道这只是清风派普通弟子的伙食,顿时眼中发出了如狼般幽幽的绿光,我一定要成为清风派的弟子。
小小年纪的许诺在心里这样暗暗发下了誓言。
赵平带着众人穿过了一片长长的树林,沿途遇到了不少山上的弟子,见到众人都忍不住打量了两下,对着人群中的众人品头论足。
按说许诺众人正处于最叛逆的时期,若是平常被别人这么指手画脚的估计早就上去理论了,但现在大家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由于对自身未来命运的担忧,一个个都默不作声,低头沉默的跟着赵平往前走,一股压抑的气息在队伍间蔓延。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眼前的树木越发稀少,豁然许诺眼前一亮,一块不小的光滑山坡出现在了许诺眼中,山坡下早已有一群人在等候着了。
“孙长老,所有参加的弟子已经全部到了,您老看测试是不是马上开始?”
赵平恭敬的向人群身前的老者施了一礼,后者摸了摸长长的山羊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负责的事你就看着办吧。”
转过身来,望着身前乌压压一片黑的人头,赵平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现在所有人去领取属于自己的号码牌。”
许诺等人闻言,纷纷拥挤到领取号码牌的地方,许诺也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号码牌,一百一十八号。
见众人都领到了号码牌,赵平这才指着身前的山坡说道:“你们分批穿过眼前的山坡和后面的一条湖泊后,就会看到常青林,到时候会有人把你们领到特定的地方,并且在日落之前,每个人必须拥有两块以上的号码牌才能加入清风派,若是中途坚持不下去,或者号码牌被别人抢走了,那就淘汰出局;会有师兄对你们的表现打分,到时候表现杰出的会有更好的奖励,听明白了没?”
“明白了”下面稚嫩的回答并不整齐,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忐忑不安。
“放心吧,会有武功高强的师兄跟着你们的,不会让你们有生命危险的。但他们不会出手帮你们的,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
赵平说完便走到了老者身后,微笑着跟周围的弟子打招呼,看起来他在清风派内的人员不错。
许诺因为号码在最后,所以是最后一批,众人交谈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啧啧,这次测试可比我们以前难多了,不知道这次能剩多少人。”
“是呀!”赵平似感叹了一句,“听说这次测试是门主下令改革的,幸好当时我进来的时候测试没这么难。”
一旁的弟子听了赵平的感叹,语气中不由带着一丝愤怒,“还不是青龙帮那些家伙,要不然”
赵平顿时神色一变,脸上也变得难看了些,见那名弟子还要再说下去,顿时压低了嗓门,“禁言。”
见身前的孙长老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名弟子瞬间低头闭上嘴,沉默不语。
没让许诺等多长时间,在别人的一声令下,许诺等人卯足了劲,飞快的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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