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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藏他们回到木叶的时候,木叶的天空如同雨水洗刷后的天青色,冬日在木叶很少见到这样的天气。
“这就是木叶,我看也不怎么样嘛。”千空被团藏丢到地上后,看了看四周。这个还处于战时的村子并不像他在雨之国那些国家看到的村子那样充满着绝望和恐惧,木叶这里展现在千空面前的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下的紧张。
千空鼓着脸,在门卫大哥快要杀人的目光下憋出一句还算听得的话:“也就比其他地方好一点点。”
“团藏,你从哪儿找来的奇葩小子,这嘴巴可真烦人。”守门的大哥已经有三十多岁,在战场上在一次与岩忍的战斗中失去了一直手,这才退下前线回来村子,听到千空这么说,对木叶感情强烈的守门大哥一脸阴沉的对团藏这么说道。
团藏低头看了下千空,这家伙正躲在他后面,有恃无恐的模样。团藏挑了挑眉,这小子很会看脸色啊,原本野兽的直觉除了对杀气有感应外,对人的情绪也有吗,这个时候居然躲在他后面,这么肯定自己一定会保护他咯?
脚上轻轻用力,团藏直接将千空弄到朔茂那边,团藏一本正经的对守门的大哥说道:“我给我徒弟找的沙包。”
听到团藏的话,不止是千空愣住了,连之前提这个建议的朔茂都愣住了。
朔茂看向团藏:老师,我刚才开玩笑的,我养不起这个沙包!
千空怒对团藏:变/态,你把我领回来就真的是让我去做沙包?
守门大哥看了看团藏,又看了看千空和朔茂,心里对千空的不喜顿时弱了下来。别的忍者从外面带回来的小孩都是入了眼缘,要用来传承自己衣托,生怕磕着碰着的捧在手心里。团藏把一个有可能要传承自己衣托的小孩带回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弟子做沙包。
姑且不论这话可信度有几分,听着便觉得千空怪可怜的,遇人不淑。守门大哥怜惜的再看了看千空,对团藏说道:“那你快去后勤那边吧。”
团藏点点头,带着一脸不爽的千空和一脸便意的朔茂往后勤那边走。一路上朔茂看向千空的眼神,那真的是看沙包了,就他现在的经济,养活自己都是勉强,如果老师把千空丢给他,他根本养不起,他老爹连他养狗都嫌弃,怎么可能帮他养个人?!
朔茂领着千空站在后勤处外面等团藏的时候,内心是奔溃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的事情,他居然做了一次。
一向对忍术和刀术用心的朔茂,以及虽然机灵但是对世事了解并不足够深的千空两个完全没想过的是,就朔茂如今才十一岁的年龄,木叶会不会让朔茂成为千空的监护人。
不过拿到收养协议的团藏在看到院子里两个霜打了萝卜的小屁孩儿后,立刻决定闭嘴让这两个调皮鬼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团藏将收养协议藏起来,走到朔茂和千空面前:“你们两个回去吧,收养手续我已经办完了。”
这就办完了?
就这么办完了!
朔茂呆住了,那岂不是他真的要把千空这个小混蛋领回家!
团藏拍拍手留给两人石化掉的小孩一个潇洒的背影,直接往火影楼的方向走。别看朔茂现在各种不愿意,到了这时候,朔茂一定会领着千空回家,等到朔茂带着千空回家后,朔茂的父亲就会告诉他们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时候,这两个小子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团藏眯着眼睛,恨不得哼起歌来,他可是一句假话都没说啊,完全是这两个小子自己理解错了。至于之后朔茂怎么把千空送到他家里来,以及千空来之后他该怎么教,团藏早已久洒脱的做下了决定,明天就将千空丢给忍者学校的老师——教育幼儿这样的事情,还是专业的人事来。
团藏完全忽视了了四五岁大的千空在面对班集体六七岁大的孩子的时候,他这个空降插班生会面对怎样的注目礼。更无视了千空在他甩手离开的时候,投向他背上那要砍了他的眼神。
小孩子嘛,父母不在的时候,就该在学校好好学习如何与人相处才是正道。
毫无察觉的团藏并不知道自己在战场这几年的时间里,已经被寛人和要太郎潜移默化变了许多的他,再次见到扉间后便听到对方这么问他:“听说你想要养一个小孩?”
扉间这么问的时候头也没抬,团藏便简单的应了句:“他天赋不错。”
“嗯,你自己处理好。”扉间一边说一边抬手做了个手势,并且冷着个脸,说的却是是天下长辈说晚辈那样的腔调调侃团藏道:“你们也不小了,如果在外面有了小孩,完全可以把孩子他妈一并接回来。”
“”团藏被扉间问得一脸血,他完全不敢相信,扉间居然是能提出这类话题的人。
房间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暗部在收到扉间的手势后,立刻退出了办公室,守在办公室在外面待命。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团藏便发现房间里那些隐藏在暗处对他的锁定不见了,团藏立刻警惕起来,扉间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或是要做。
正如团藏想的那样,扉间一改之前聊家常的氛围,他将钢笔盖子‘嗝哒’一声盖上,脸上看起来严肃非常:“团藏,你还想不想做火影。”
“我一直都想。”团藏愣了下,回答道:“并且在用我自己的方式在努力。”
团藏有想过许多扉间叫他回来的理由,但他没想到扉间会重提这个话题。团藏没有放弃过做火影的想法,但绝不是通过扉间提出来的方式去获得。
扉间的皮肤很白,成为火影后长年坐办公室让他的皮肤变得更白,修长白皙的手掌上的血管清晰可见。扉间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就像是敲打在团藏的心口上,团藏听到扉间淡淡的说:“那么我要求你的事情”
“扉间老师!”团藏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团藏来到这个世界后很少发怒,这一次,他燃烧的怒火对准的,是一个他平日里佩服的人。
团藏没有任何理解的打断了扉间说的话。
“不管扉间老师问我多少遍,我都不会做出改变。”团藏对扉间这么说道:“我不会让自己变得那么可怜。”
可怜?
如果这就是可怜,那他又是什么?
扉间静静的看着团藏对他没大没小的说话,在听完后他甚至闭了下眼点头,像是明白了团藏的决心,不过在隔了约半分钟后,扉间又开口了。
他说:“真的吗,我这是最后一次问你,这也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应该明白我的行事准则,我不会给一个人第二次机会,你是我弟子,我可以为你破例一次。”扉间翘起腿歪着头打量团藏:“但是这次之后,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去反悔。”
许多人在最后一刻之前,都以为自己面对诱惑能做到坚持,直到最后一刻来临的那瞬间才会反悔,然后将之前一直坚持的事情全部推翻,整个人变得就像是着了魔一样。
但团藏不会。
团藏到现在为止的三十年的生命中,见证了太多的后悔,见证了太多生与死之后的伤痛,有些绝望是在死亡来一刻降临的后悔。那些经历,将团藏磨练成了一个情感极端淡漠却又极度重视感情的矛盾体。
不付出则以,一旦付出,必愿倾其所有。
团藏深吸一口气,他面对扉间的凝视,缓缓张口道:“曾经柱间大人告诉我,每个人出生之后都有一个命定之人在等他,只有在遇到的时候,那个人的人生才是完整的。那个命定之人有可能是恋人,朋友,亲人甚至是敌人,当他离开后人生将从此失去一半的光彩。”
对千手柱间来说,那个人是宇智波斑。千手柱间在离开之前对团藏说他也会遇到那样一个人,生命因此而完整。团藏觉得,他或许已经遇到了,镜于他而言并不是普通的朋友,也不简单是交好的兄弟,是一个非常模糊,难以定位的存在。
镜对他来说,似乎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总是牵动着他想要对镜好一些。可如果要说这是爱,团藏并没有感受到那些人高唱爱情赞歌的情绪,团藏想的,只是要和镜近一些,再近一些,最好在一起。
团藏对扉间缓慢而坚定的说道:“对我而言,镜或许就是那个人。我绝不会让我的生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变得可悲又可怜。”
他的人生还太短,还有许多人没有遇到,或许以后会遇到让他心动愿意一起共度一生的人,或许以后会遇到让他更为在意的人,但是现在,他最在意的人,是宇智波镜。
扉间神色淡淡的听着来自团藏斩钉截铁的话:“即便镜不是那个人,我也永远不会将自己的感情作为筹码,那让我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机器。”
“将自己的感情都能利用的人,那颗心一定也是冷的!”扉间耳边似乎又听到了这个声音,这让扉间有些恍惚,好像时空在这一刻重叠了。
扉间的脸上一丝波动也看不出来,他说:“那真可惜,团藏。”
——这真是太好了,团藏,你让我看到你不会被政治黑暗泯灭的人性。
“也许是吧。”团藏不甘心的问道:“扉间老师难道就没有过吗,那样一个在你生命中占据了大半光彩的人。”
扉间呼吸一顿,脑海深处那些泛白了的画面再次浮现,他也曾经肆意青春,拥有与他相当的对手,拥有无数支持他的族人,让他的人生充实无比。
与现在他独自一人在木叶的政治海洋里挣扎抵抗,那些曾经被硝烟薰黑了的过去,在他心里越来越重。现在的他,就像是抽空了所有恣纵张狂,剩下一具半空的躯壳为了他们曾经共有的理想,在孤独的运转。
那些充充流逝的时光像是在扉间的眼眸里沉淀,那过去岁月流淌过的鲜血都成了扉间眼眸里的鲜红,扉间慢慢的开口,淡淡的语气和平日里说话并没有什么不同,那些飞速而过的情绪像是在他心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团藏,现在是我在问你。”
“是。”
话到了这里,扉间终于决定不再继续试探自己的这个弟子,他脸色松和下来,说了句让团藏惊呆了的话:“不光是你,我用这个问题问过日斩。”
同样的问题,扉间问的不止是团藏,还有日斩。不同的是,团藏面对的是对镜对宇智波一族的掌控来换取火影之位,而日斩面对的是团藏的提防与监控来换取火影之位。
那时候,日斩的抗拒也是相当的激烈,只差没直接摔门出去。想到这里,扉间便想到日斩站在团藏现在站的位置给他的答复,那时候日斩掷地有声的答复同团藏现在不留余地的回复是多么的相像,又是让他多么的骄傲。
扉间吐了口浊气,低声问团藏:“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的吗?”
这一刻,团藏心里转过了许多念头。团藏没想到扉间问的这些话,都是在试探他。这些话是考验,不是表面那样的简单考验,而是藏在考验中的考量。如果他同意了扉间的提议,那么他以后就会和原著团藏一样,成为根的首领,操纵着见不得光的势力。
团藏摇了摇头:“”
其实他早该想到的,只是原著对他的影响太深,所以他一直被潜意识里的印象所框固。所以才会在扉间以镜,以宇智波和火影之位作为诱饵的时候,团藏从来没有怀疑过,这里面或许有的陷阱。
扉间看着团藏,就像是透过团藏看到日斩,然后透过日斩他又看到了柱间。
有些事情是可以商量让步甚至交换的,但是扉间一直认为感情是不可以作为交易,一个人如果连感情都可以作为交易,那么村子委以的信任也是可以交易的。
可是,村子是他们一生的心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用作交易的存在。
扉间淡淡的说道:“他告诉我,如果他那样做了,那他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没有心的人,是没办法让大家信服的,没有心的人,也不会用尽全力去爱木叶。连火影都不爱的木叶,又怎么可能会生机勃勃,又怎么会给大家幸福。”
那时候团藏已经在雨之国声名鹊起,而刚成为上忍,被他支过来问话的日斩最后的时候是怎么回答的?
扉间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日斩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的,用尽全力去断自己所有通往火影的机会:“我宁肯一辈子做一个有心的上忍,也不要做一个没心的火影。”
或许,他会成为木叶历史上,最没有心的火影。想到这里,扉间心里便无端的生出些许惆怅,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冷的还是热的。
“”
扉间沉默得太久,团藏打断了扉间的沉思问道:“扉间老师,这是你给我们的考验吗?”
被打断思绪的扉间“嗯”了声,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踱步来到窗前:“我很高兴,你和日斩都通过了我设下的的考验。”
火影办公室的窗户非常大,从这里能看清木叶所有的景象,这时候的木叶看到胜利天枰的倾斜,在愁云笼罩的忍界之中,是一个少有能看到自信轻松的地方。
看到这样的景象,扉间的嘴角扯出讥讽的笑:没有心又如何,他想要的已经到手了。
那些个不怎么听话的家族想着在战时保存实力,怎么就没想过,在木叶患难之际的时候不站出来,收敛足够的威望成为被村民被忍者们接受的人,获得这些人的绝对信任。在战后,又怎么可能会在火影的争夺中获得村民和忍者的支持。
只有在战场上声名鹊起的人,可以在战争胜利后携战胜之盛,冲击火影之位。
家族实力和家族权利,在火影这样关系着村子未来的定位中,村民们和忍者们爆发出来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村民和忍者们支持的火影,即便有家族在他背后做支撑,那也成不了事。
想到这里,扉间的脸色又柔和了些:更何况他的弟子们都成长起来了,作为战场上奔波最多的团藏,如今在村门们中的声望也渐起
扉间的手撑在窗台的木框架上,他看着窗外的木叶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样柔和:“团藏,他们都觉得我在提防宇智波,在提防千手。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提防的不只是宇智波。”
团藏点了点头:“嗯。”
扉间继续道:“宇智波的人太危险,他们靠着爆发的绝望获得力量,这份绝望如果控制不好,就会将一个人的理智吞噬,让他只想着报复世界。宇智波的人越是强大,在他们失去方向的时候,越是危险。”
这么多年对宇智波写轮眼的研究,让扉间非常清楚,这是一个死循环,宇智波的人越是绝望越是强大,越是强大越是危险。柱间希望把人与人之间的爱变成宇智波的锚,而扉间对此嗤之以鼻,爱那样的东西太飘渺,看不见摸不着,他选择的是以规则将宇智波约束在其中。
不过似乎也不怎么有效,至少,并不是扉间想要的那样。
他和柱间做不到的事情,扉间希望他的弟子们能解决这个看似无解的难题。
扉间顿了下,难过的说道:“我对不起千手”
“而其他的家族”扉间说到这里‘呵’了声,神情冰冷不屑,眼底是深深的不耐。对于那些家族,他终究是失去了耐心,不愿意再等待:“让他们就这么沉寂下去,不要惊动他们。果子从里面烂才是真的无可救药,让他们烂到极致,果子里的种子才能开花结果。”
说到这里,扉间顿了下。他偏了些头,绯红色的眼眸同穿外的夕阳交相辉映,就像是那一轮红日飞进了他的眼眶:“没想到,我也有连续看走眼的时候。”
团藏愣愣的看着扉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而扉间则是打量着自己这个最心爱的弟子,继承了他道的弟子。
扉间对团藏下定言道:“你并不适合做火影,至少,你不适合接任我的位置,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团藏垂下眼帘。
扉间叹了口气,他这么说道:“木叶是一条船,我们是船上的人。一直以来,我都希望日斩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船长,而你能成为日斩的锚,在他失控的时候,定好木叶这条船的舵。”
这是他最开始为自己看重的两个弟子做的规划,之前他也是一只按着这个规划来为两个弟子安排的,直到最近,扉间终于知道,他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弟子的身上。
扉间对团藏说:“我现在必须承认一点的是,在这火影这件事上,我没有给你平等的机会。”
团藏呼吸一滞,他迫不及待的问:“老师的意思是,以后会给我平等的机会吗?”
听到团藏的话,扉间‘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团藏和日斩两个现在可是差得不少,不管是实力还是威望,或者他们在村民和忍者群体中的被认可感,差的都不是那么短短的一截:“你觉得你和日斩现在平等吗?”
听到扉间的话,团藏咳了下。几秒后,团藏有些迟疑的说:“日斩现在也是上忍了,我们接近平等。”
“哈哈哈哈。”
扉间难得的大笑了起来,他脸上看起来相当的愉悦,扉间指着团藏说道:“可你马上就要带队战斗了,志村上忍。”
一个上忍和一个可以带队作战的上忍。虽然都是上忍,如何能相提并论。
如果上忍的集体是个队伍,那么可以带队的上忍就是这个队伍的队长,而普通上忍则是那些被队长管理的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