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茅山宗和小学毕业

晖灰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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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洞天,第一福地”,所谓人杰地灵,所以茅山宗才能流传至今。

    当然,战乱百年,山河破碎,作为覆巢中的茅山当然未能幸免,听说茅山在某场战火的波及下门人死伤大半,甚至还折了掌门及其亲传。好在建国之后虽不能成精,但不限制你修道,茅山的道统,到底被坚持下来的人们传承于后世。

    与千年前不同,以前因为不同皇帝的加封,整个茅山都是茅山宗属下,宗内最强盛的时候弟子逾千人,三宫五观七十茅庵,殿宇房屋三千多间,那是住的满满当当好不热闹。现在嘛,茅山更多的是风景名胜区,茅山宗只占了二宫一观,人数不足百人,其中还有为数四五十的职工。

    能一直待在茅山这顶好的地方,启元已经非常知足。他锤锤腰,年近六旬已过知天命的岁数,道术精深也敌不过身体的衰老。

    “哎呦岁月不饶人,只是坐着腰就受不住了。”他对身旁的徒弟说。

    “师父,您追电视剧一坐就一天,不上厕所也不起身走走,徒儿比较担心您的肾。。”大徒弟志真边扶着他边絮叨。

    “。。。。。你不会说话就憋说话。”启元一口气被徒弟的大实话堵在心口,愁得慌。

    “志心他们给带回来的符印,您准备怎么处理?”志真岔开话。

    “承朝那老东西,昨个给我来电话,假情假意地问弟子是否安好,没几句就下套,想把事情丢给茅山宗,想得美。”启元心里窝火。

    “那咱们管是不管?”志真问。

    启元摇摇头,已经有门下弟子卷入是非,不管是不行的。而且协会里茅山宗多受优待,名气大待遇好,本来就有人暗地里心气不顺,如果遇到事情视而不见避而不谈,肯定堕人口舌。

    “等志心休息好了,让他去趟帝都,那边会把绿城的来龙去脉转述给华南的负责人的。”

    “实话实说,还是?”志真比较了解师父,也清楚承朝前辈的事情一般会特殊处理。

    “厉逊那部分有一说一,没必要瞒着,也瞒不住。”启元捋捋花白的胡须,“至于承朝,施以援手的部分讲,符印嘛,留下给我研究研究。”

    他心里有个猜测,承朝那老狐狸肯定话没说满,有事情瞒着怕露底,所以才甩锅给茅山宗去传话。虽然心里头有气,但想想道宗一脉相传人丁稀薄,承朝膝下就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女娃,他还是默默地掩下疑虑,决定帮他将故事删减些关键。

    “您觉得,事情最后会落在咱们头上吗?”志真问。

    “如果指派咱们,辛苦你跑一趟。”启元拍拍大徒弟说,“但我估摸着,茅山天高地远,桂省那边又有地头蛇,最后还是会交给当地人解决。”

    志真告退去找师弟嘱咐事由,启元站在万福宫的门口,静观大茅峰外的云雾,轻轻叹息。

    罢了,当年承了你的情,总归同宗同源,上清道宗不容易,茅山宗若能护持一二,也算尽本分。

    但如果真是山雨欲来,以道宗的本事和责任,你光靠避又有何用。

    隔天,茅山第四十三代宗师启元座下志心等三名弟子登上了去帝都的火车。几天后,南方桂省绿城的泰青岭来了几位登山人,他们普普通通地登山,期间路过一棵巨大的古树,之后便平平常常地离开了。

    又隔了数月,绿城的重点中学三中失火,几栋建筑物接连遭殃,好在并未殃及教学楼和宿舍,亦无人员伤亡。同时,三中的校园里终于开始流传没有源头的都市传说和各类鬼故事,全体同学热烈庆祝自己脱离书呆子的行列,加入正常中学生活。

    这些,跟小院里的师徒俩都没关系,现下有更要紧的事情得处理。

    朝晖,小学毕业了。

    承朝早就选好下个落脚地,等徒弟拿到毕业证,他们俩必须得尽快启程。

    怕小徒弟舍不得朋友,承朝问她要不要通知一下,朝晖却兴致不大。

    反正都是萍水相逢,小孩子忘性大,很快该不记得生命里的某个过客。究其根本应该是刘彤彤和马姚姚一定哭鼻子,她烦得慌。

    毕业典礼那天,承朝特意打扮得花枝招展,端着部傻瓜相机,不停地给朝晖拍照。项城也来了,小伙子过完暑假升初三,样貌个头在小萝卜田里特别惹眼。

    大合照的时候,项城挤到朝晖旁边,完全不顾被撇在一旁的表弟内心委屈,一把搂住她,朝晖还没来得及反应,相机已恪尽职守地留下此刻时光。

    阳光正好,看不出具体年纪的男人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笑呵呵站在最边上,中央是一脸呆样留着狗啃刘海的朝晖,搂着她的是有小麦色肌肤的半大少年,得逞地笑着;梳着小马尾瓜子脸的女孩,她亲近地抱着朝晖的胳膊,笑得很甜;前头的小胖子因为学习的折磨瘦了些,但是依然很圆润,委委屈屈地憋嘴蹲着,还不忘比个耶;大白狗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进学校,靠近瓜子脸女孩坐着,努力也摆了个笑脸。

    典礼后是暑假,马姚跟平常一样拿着贡品去找朝晖玩。

    他推开小院,里面静悄悄的。

    没有大白狗懒洋洋地趴在院里给他白眼,没有总是笑呵呵的大师父坐着喝茶,也没有脾气暴躁的朝晖边扎马步边骂自己的师父。

    他手里拿着的冰棍在炎炎夏日下很快融化,湿哒哒的。

    朝晖果然走了。

    家里人总说他学习不开窍,跟表哥没得比,但他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敏锐感,是可以意会不能言传的直觉。

    马姚并没有特别难过,只有种直觉被印证的了然。只言片语和日常生活,都在透露朝晖不会在绿城上初中。

    他走到院里的藤制桌椅旁,上面有个小袋子。这绝对是朝晖留给他们三个的礼物,姚姚心中认定。

    打开袋子,果然有三个更小的布袋,每个布袋分别贴着名字。

    他打开自己的袋子,里面有一个叠好的黄色小符,贴纸上写着随身携带,还有一块特别洁白的石头连着红绳,看样子是要挂在脖子上,最后是他们毕业典礼的合照。

    马姚对于朝晖的话从来奉为圣旨,立刻就把石头挂上脖子,端详了照片一会,把它和黄色符纸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又坐了会,他拿起另外两个布袋,缓缓地走出院子,在关门的霎那好多记忆从眼前闪过,他突然理解了课上学的诗词。

    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小胖子终是关上了门,这个小院还是记忆中破败的样子,院里的花没人护养估计很快也会枯萎。

    但他记得,曾经有个厉害的女孩在三年级的夏天突然出现,年纪比他小,个子比他矮,脾气比他坏。

    可是,女孩有一双最清澈的眼睛,隐藏着最深的温暖和柔情。

    第二卷少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