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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云染目光，李博看见了那道半倚着皇帝，如同一只波斯猫般柔顺驯服的女子身影，神色顿时显得古怪起来。
收回探查的精神力，云染开口。
“她是谁？”
云染很确定，那个陪在皇帝身边的女人不是阿兰。这个女人有着和阿兰相同的面容，微弱的精神力波动也仿佛是被复制一般，和阿兰一模一样。但云染的自觉还是告诉她，这个女人不是阿兰。
虽然，随着云染放弃修炼逍遥诀，原本就很微弱用于感知万物的灵觉就开始彻底消散。但千万年养成的习惯，可不会在短短时间内就轻易转变。因此，云染还是习惯性的相信自己的直觉。何况，她的直觉并没有错。
李博有些为难，这个皇帝陛下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带上的女人，是当年导致将军与皇帝反目的主要原因。其中还牵扯到一些皇家秘闻，即便将军现在对云染宠爱非常，但云染一日未嫁给将军，就一日不能算作皇室中人。
作为储麟的皇家近卫官，要对外人提及此事，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身为皇家近卫的李博说不出口，奉云染为主的泰柯却没有顾虑，从那行人身上收回目光后，回答道。
“那是安澜公主。”
“安澜？”云染眼波微动：“她和阿兰是什么关系？”
看了神情尴尬的李博，泰柯顿了顿，继续开口道。
“传言，安澜公主和阿兰院长，她们是同一个人。”
叹口气，李博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泰柯让人一头雾水的话。比起流传在外的各种荒诞香艳版本，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真相，至少能给皇室留下几分颜面。
“还是我来说吧！“
沉默了下，再次开口的李博，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同情。
“安澜公主是皇帝与皇后陛下的第二个孩子。是三百年来，唯一出生在皇室的女性。二十岁前，她是整个星际最耀眼的明珠。可惜，越是珍贵的事物就越容易让人垂涎。有人珍爱，也有人仅仅只想摧折。”
“当年虫族压境，帝国人心惶惶，不少人趁机夺权架空皇室。迫于压力，皇帝陛下不得不作出退步以及牺牲。而安澜公主就是被牺牲掉的那部分。”
“通过共享同一个女人，建立起一个以第一丈夫为中心点的，有着共同利益的势力，是权贵们结盟的惯用手法。至于那个看似众星拱月实则无关紧要的女人，只要不死，其他的一点也不重要。”
云染皱眉：“阿兰应该还是单身。”
虽然没有和阿兰交流过这方面的事情，但阿兰身为芳华学院院长，一手打理整个芳华星，还要兼顾其余学院的礼仪课导师。忙得分身乏术，看起来实在不像是有家室的人。
“安澜公主的确没有嫁人。”说到这里，李博情不自禁的轻叹一声。
“作为利益交换的纽带，被皇帝陛下放弃的安澜公主，甚至没有一场明面上的婚礼。就被粗暴的分裂了精神体，做成了无数个人偶，送到了当年那些逼迫皇室的贵族手中，成为那些贵族家里的收藏品之一。”
“你说，阿兰是人偶？！”云染惊讶了。
云染十分怀疑李博话里的真实性。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见到安琪时，安琪的精神力仿佛就是在大风中随时都会熄灭而拼命挣扎的火苗一般。
和安琪相比，阿兰的精神力稳定的多。虚弱是虚弱了点，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粗略看去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若不是元熠开口说破，云染甚至没有发现阿兰的精神力有过损伤。
其中，固然有云染功法转变，不在像以前那样随时外放精神力的原因。
更多的却是因为阿兰的精神体和身体契合度非常之高，哪怕精神力虚弱不堪，身体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向滋养精神体。
所以，听到李博说破阿兰的人偶身份，云染十分质疑。
李博微微摇头，声音低了两分：“当年，将军尚未觉醒精神力，在帝国的影响十分有限。还是和太子联手，才救出了奄奄一息的安澜公主。可能将皇帝陛下逼得必须让步的势力，那时的将军也无法正面对抗。最后只能偷梁换柱，让一个人偶代替了安澜公主的身份。”
“你是说，皇帝身边的安澜公主其实是个人偶，而阿兰才是真正的公主？”
李博点头。
“那皇帝知道吗？”
李博再次点头确认：“当年如果没有陛下的默认，将军和太子也不可能救出安澜公主，并最终偷梁换柱。”
云染想起那个所谓的安澜公主，陪伴在皇帝陛下身边，显然超出正常父女关系的亲密举止，眉头微微皱起。
“所以，皇帝就真是把这个所谓的安澜公主，当成一个人偶在使用了？”
人类发明各式各样的造物，并不断根据自身的需求，升级这些造物。人偶在被造出的那天起，就定位清晰功能千年不变。
再怎么升级，人偶也始终是一个排遣寂寞疏解Y望的高级娃娃。
所以，云染这话近乎红果的在问，皇帝和那个安澜公主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如同她看到的那样不清不楚。
听到云染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最让他感到为难的问题。将满腹尴尬又为难的情绪压下，李博顿了顿，最终还是迟疑着开口了。
“……皇后早逝。陛下，对皇后情深义重，对安澜公主爱屋及乌……人偶毕竟不是真的公主。”
李博没有直接承认，关于皇帝和安澜公主之间的暧昧氛围。可这模棱两可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闭目，云染心中怒意越重。
这段日子，随着对永灵之地了解的不断加深，她越来越清楚，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逐渐被位面所淘汰的女性群体所面临的残酷境地。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对女性来说不仅格外残酷，更加龌蹉恶心！
真正的人偶，哪怕是号称非常接近真人的高级人偶，虽然有着血肉之躯，可躯体里都没有精神力。
不论外表如何接近人类，本质上还是一个机器。不管被人类如何对待，都不会有任何真正的情绪产生，最多就是根据提前设定好的反应程序，作出相似的表情回应。
无论遭遇了什么，机器人永远不会伤心害怕绝望，而人类不行，这些装载着女性分裂出的精神体的‘人偶’同样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