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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火已经熄灭，灰烬里还冒着丝丝轻烟。缕缕晨光穿过轻烟洒向大地。
当李衍拉开帐篷的时候，马卫邦与史云松六人，早已整装待发了。见史云松五人面色怪异地望向自己的方向，李衍不动声色地缩回了帐篷，叫醒妙妙。
这不才六点吗——李衍心里有鬼，暗自想到。
……
“昨晚的话，就当我没说吧。”一行人安静赶路间，马卫邦突然对李衍说道。
李衍正在挥剑开道，闻言微微点头：“是，师父，我已经忘了。修炼一途本就不应该贪功冒进，夯实基础才是正道，昨晚是我急躁了。”
马卫邦心下一宽，安慰道：“你能这么想就好。放心，等你到了开脉期，为师再传你道术和功法。藏书阁第三层的东西，也只是勉强入眼罢了。至于藏书阁里面没有的圣阶功法、圣术，为师这里也有！”
李衍精神为之一振——寻常的玄阶功法，便足以修炼到元婴期。圣阶功法，至少李衍目前为止，尚未听闻有谁修炼过。
江陵城十大高手，修炼的功法均是玄阶上品。圣阶功法！那岂不是有望冲击元婴期之上的境界！
李衍不敢再想下去。那些挥手便能移山填海的强者，对如今的自己来说，实在太过虚无缥缈。知道得太早，反而影响一颗原本空灵无物的问道之心。
“怎么？傻了？”见李衍发神，马卫邦笑道，“圣阶功法，可不是谁都能练会的。据我所知，楚国皇室手里也有两三本圣阶功法。然而这么多年了，皇室直系里元婴期修者还没有我们江陵城的多。”
“那也是因为江陵城人多啊。八亿人里面，出十来个元婴期怎么了？”李衍随口一说，尽显杠精本质。
“咳！”马卫邦大感尴尬，“这也是一方面。但你要是以为拿到好的功法，修炼一途就能平步青云，那就大错特错！江陵城十大高手不可能对自己子女藏私吧？你看他们的子女，一个比一个废材。”
“是。”李衍点了点头。功法的品阶是一方面，天赋和努力同样是不可或缺的。
“准备！”李衍正在回味着师父的话，忽然听到史云松的话语声，“来生意了。”
……
这十余日里众人并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绕路而行。为时尚早，捕猎一些妖兽，万一计划有变，也不至于完全空手而归。在捕获十余只一阶灵兽后，李衍分到了两枚一阶精丹。
“好了，就是这了。”史云松示意众人停手。
透过树缝，已然能看见一阵光亮传来。李衍复行数步，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马蹄形断崖，断崖两头间隔数里，下方是一个上千米高的深谷。山风呼啸而过，吹得李衍紧身的衣物都猎猎作响。
“上个月我们在这附近狩猎，当时那月狼就在对面那头。我估计不错的话，这个月十五号，它应该会选择在那头突破。”史云松舔了舔嘴唇，望着对面的断崖道，“只有一条路，它跑不掉的。”
“我们先在这边等几天，以免打草惊蛇。这里绕到那头，可能要个一天。我们提前两天动身，动静小点摸过去。然后按计划藏好，等它自投罗网。”史云松补充道，“这几天我们也别起篝火了，月狼谨慎得很。”
......
数日时间转瞬即逝。一轮圆月渐渐升起，清辉洒下，远处的树叶覆上一层银白色的光泽。
马卫邦摆明要历练李衍，直接留在对面的营地，没有跟随过来。
一匹虚弱的月狼，没有胆量伤人。马卫邦对李衍二人实力也有信心，并不怕史云松五人翻脸。况且飞跃这不到十里的距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隔着这么大一道空无一物的峡谷，对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李衍趴在一棵三十多米高的古木上，已经屏息凝神潜伏了十余个小时。周围另外两棵树上，则是妙妙和史云松。
由于不知道月狼会从哪个方向来，三人只能如此——这附近成千上万棵古木，再谨慎的妖兽也不可能做到每一棵都探查清楚。
地处南谷外围，月狼并没太把附近这些最多一阶巅峰的灵兽放在眼里。妖兽，又何尝没有强者之心？何况还是一匹即将踏入三阶的狼王。
“来了，我听到动静了。”李衍脑海里响起妙妙的声音。
李衍丝毫不怀疑这个实际修为远超自己的千年小妖怪，彻底摒住呼吸，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只有眼珠子还在不停扫视。
数息过后，李衍听到一阵踩过枯叶的沙沙声。一匹浑身银白色毛发、约莫八百来斤的月狼从树林的阴影里走出。
月狼走到附近停了下来，嗅了嗅，然后抬起了头。
“糟糕了，我们的味道。”
“这……我也不知道。”
李衍和妙妙眼神同时望向另外一棵树上的史云松，却见史云松一脸沉着冷静。
“不用慌，妙妙。他是老江湖了，应该有注意遮掩味道。”
果然，月狼在附近嗅了嗅后，没有继续停留，继续往断崖走去。
一路上嗅嗅停停，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这匹狼王才走到断崖尽头。
月明如镜，夜空如洗。风突然喧嚣起来，卷走一片又一片的落叶。地上的花草都倒向月狼，像是在恭迎着三阶狼王的诞生。
“好厉害！”
“是玄气！妙妙，你感受下，这附近的所有玄气都在向它流动，所以才会有这天地异象。”
“我感觉到了！”
“踏入三阶，要吸纳这么多的玄气吗？”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它的精丹能受得了吗？”
“嗯？”
“没什么，我们继续等着吧。”
“好。”
月狼立在断崖尽头，任由凛冽的山风吹动着那被月光染成圣银色的毛发。立了许久，月狼抬起头，望着远在天边的圆月嘶吼起来。
风更大了，细一点的树木直接被拦腰折断，草也被狂风连根拔起。风从四面八方涌去，风眼则是断崖尽头那一道孤高的身影。
狼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吸收着如此磅礴的玄气，使得这匹狼王痛苦不已。无数玄气朝狼王涌去，它的嘴角已经出现血迹。
随着狼嚎声渐渐微弱下来，狼王无力地垂下头颅。周围是死一般的静谧，风终于停了下来。
忽然间，狼王毛发炸起，下腹贴地，腰反弓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又再扬起了高贵的头颅，一声比之前更要响亮数倍的狼嚎声响起。
它，突破成功了！